一晃半年過去,夏去冬來,皇子府在不久前換上了端親王府的御賜牌匾,鎏金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裴啟成了首位被封為親王的皇子,地位高於眾位皇子,僅次於太子裴瑜。他的勢力培植很快,尤其收到武將的大力支持,在朝中越發站得住腳,也理所當然地成了太子的眼中刺肉中釘,恨不能將其除之而後快。
不過男主畢竟是男主,主角光環簡直逆天,什麼暗殺,什麼栽贓陷害,什麼美人計美男計通通沒有用,太子的那些陰謀陽謀全都打了水漂,賠了夫人又折兵,只能緊緊抱著皇帝陛下的大腿,繼續耀武揚威。
眼看著劇情順利進展著,樊遠也不敢稍有鬆懈,這是上個世界給了他慘痛的經驗教訓。他一邊關注著太子一派的動向幫男主出謀劃策,一邊在他老爹面前裝孫子傳遞虛假消息,順便打探有用的信息,雙面間諜做得不要太出色,樊遠覺得以自己的演技完全可以得個小金人什麼的。
儘管日常的生活已經非常繁忙,他還儘量抽出時間關注著裴啟的動向,不是怕他對自己不利,只是他怕男主在他稍不留神的時候給彎了,那就真的是人間杯具了。
好在目前男主大人沒有什麼異常,唯一讓他頭疼的地方就是他時不時就發一次酒瘋,頻率高到讓樊遠很擔心他會不會酒精中毒。
誰能想到外面人人懼為羅剎鬼的三皇子其實是個內心脆弱的小可憐?!一言不合就要喝酒發泄,一言不合就要喝醉,一言不合就發酒瘋……發酒瘋就算了,為毛每次都把他當成他娘啊?!
剛開始樊遠還會覺得有點心疼他,覺得這孩子不容易啊,爹不疼娘不愛,兄弟姐妹都恨不得他死,各種下毒陷害層出不窮,在這種生活環境下長大不長歪才怪,因為女主的一飯之恩記了十幾年也不是不能理解了。雖然對原主是渣了點,不過當皇帝的有幾個人不渣呢?所以還是很可憐他的。
但是,再悲傷的故事,你聽個十幾二十遍還能有什麼感覺,裴啟這傢伙雖然可憐,原主難道就不可憐嗎?這完全不能成為這傢伙每次一喝酒就拖上他,並且喝醉了總把他當成他娘撒嬌的理由啊!不知道你自己力氣很大嘛?
要知道,每次男主喝醉,他的脖子和腰都要飽受摧殘,被那麼大塊頭的人當抱枕當一整晚,之後他連站直都費勁!現在整個端親王府都以為裴啟那傢伙是個好南風的,而自己除了是他的謀士,還兼職當孌、童!真是想想就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說我其實是直男你們信嗎>
&主大人你敢不敢換個人發酒瘋?!#
&年頭謀士真的不好當_(>
樊遠靠坐在馬車裡偷偷打量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男主大人,他一身華貴玄衣氣勢凜然,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跟喝醉時的他判若兩人。
樊遠忽然道:「小五,你說我要是跟裴啟抗議,讓他以後別來找我發酒瘋,會不會有點效果?」
&根據男主這幾次的表現,很顯然他酒醒後會忘記醉酒時發生的事情,如果主人告知他真相,以男主的個性,極有可能把主人殺人滅口。」
「………那還是算了吧,我再忍忍,反正也不影響劇情/>
&接下來在東宮的劇情,主人將與女主發生衝突,請提前做好準備。」
樊遠道:「沒事的,不過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除了劇本里的台詞,其他的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劇情肯定歪不了。」
&雖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原作中太子的生辰宴乃是重中之重的劇情,因為在這裡男主裴啟終於見到了他心裡的那抹白月光,他胸口的那顆硃砂痣——女主蕭陌璃,同時他也得知了自己這些年來心心念念思慕的女孩,竟然是自己死對頭的未婚妻,他出離憤怒了,發誓必要將她奪回。
而作為炮灰的基佬男配,在這裡的劇情相比較之下就要簡單的多,前面說過了,女主蕭陌璃她有點傻有點白有點聖母,但是她還有個特質,那就是她很刁蠻。
這也難怪,女主很小的時候因為長得玉雪可愛得了太子的歡心,太子請求聖上賜婚與他,安樂侯府原本即將走向沒落,卻因為這意外之喜再次在京城崛起,整個府里誰不把她捧在手心,生怕她哪裡磕著碰著,真是寵愛到了極點,使得她性子單純衝動,也有些野蠻驕縱。
她其實知道太子和端親王一直是不對頭的,這件事整個大夏朝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她不知道蕭遠其實是他父親親自送給裴啟的,所以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卻見到蕭遠和端親王關係十分親密,心中驚疑不定,心想莫不是因為端親王最近風頭蓋過了太子,蕭遠遍見風使舵投靠了端親王。
自己的庶兄長投靠了未婚夫的敵人,這怎麼可以!這當然必須是不可以的!這就是明晃晃的背叛啊,她日後要如何在太子面前抬得起頭!她必須要勸他回頭是岸,如若他不肯聽,便讓父親家法伺候,看他還敢不敢這般沒有骨氣!
原作中的蕭遠其實對自己這位嫡出的妹妹挺有好感的,畢竟她心地善良不像嫡兄那般總是欺侮他,有些小姐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覺得無傷大雅。
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她問責卻是他沒有想到的,女主一句一句誅心之論如刀劍般射在他的身上,諸如「失去良知不分是非黑白」,「忘恩負義,愧對列祖列宗」,「狼子野心,不忠不義」,每一句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她卻始終睜著一雙無辜天真的眼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大的殺傷力。
原主果斷怒了,他強硬道:「良禽擇木而棲,我投靠明主有何不可?」
女主沒想到他敢反駁,她順風順水慣了,氣得把案上的果盤糕點直接潑灑到他身上,蕭遠被一個盤子砸破了額頭,在場的人大多數是太子的人,自然沒人會笑蕭陌璃不懂事,而是嘲笑蕭遠的狼狽。
總之最後原主為了不讓男主難堪,自請離去,只留下一個挺直的卻單薄的背影。
這種悲情戲非常考驗演技,樊遠好好醞釀了片刻,讓自己先進入狀態,免得到時候發揮不好,ooc就不妙了,卻不妨驀地撞入男主的深邃黑眸中。
裴啟凝視了他片刻,悠悠開口道:「你很憂傷?」
樊遠立馬淚奔,為毛出糗的時候總是被他碰到,會不會太巧了點!
他強裝鎮定地嘆了口氣,眼中泛著憂鬱,緩緩道:「其實,我娘的忌日在即,想到她離去時我還不知事,如今竟連她的相貌也記不清了,不免有些傷感。」
裴啟點點頭,無波無瀾道:「這的確是讓人傷感。」
樊遠悄悄鬆了口氣,也不再多言。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馬車停在東宮,樊遠和裴啟一道下了車,很快有內侍過來引他們入前廳。
雖然全大夏朝都知道他們兄弟倆不對付,但是情面上還是要過得去,要是鬧得太僵,皇帝那裡不好交代,也不好服民心。天家的兄弟之情,淺淡得讓人嗟嘆。
因為最近朝堂上正在極力整治貪官污吏和行賄受賄之事,饒是太子的生辰也不敢做得太過,一席酒宴雖然不會儉樸卻也沒有太過鋪張浪費,規規矩矩和一般皇子無二。
樊遠不敢飲酒,只是不動聲色地用餐,偶爾仿若不經意般掃過女主所在的方向,注意著情況。旁邊的裴啟則一個人喝起悶酒,這滿座賓客皆是太子的人,他的人一個沒有被邀請,他心裡感到不快也是正常的。
不過,是不是喝得太快了些?要是在這種場合喝醉了發酒瘋………媽的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眼看著他越喝越歡快,又讓人送上幾壺,樊遠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了,趕忙伸出手阻攔他道:「王爺,你喝得太快了,這樣很容易醉的。」
裴啟卻勾起唇,毫不在意道:「放心,若是喝醉了自會有暗衛護送我回府,不會讓你馱本王回去的,你體質太弱,本王………捨不得。」
媽噠要不要說得這麼曖昧啊,該不會已經喝醉了吧!
樊遠掃了眼桌上已經空了的幾個白釉碧壺,感覺有點崩潰,這廝又不聽人勸誡可怎麼是好,想了想只能提議道:「不若屬下陪您一起喝吧,比起一個人喝悶酒也多了些趣味不是?」
裴啟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問道:「你確定?」
樊遠重重點了點頭,古代的酒度數低得很,喝個一壺兩壺沒什麼問題,他接過裴啟的酒壺給他倒上小半杯,然後給自己滿上一整杯,端起酒盅道:「屬下這些日子以來多受王爺的照料,這一杯屬下敬王爺。」
樊遠一口將那杯酒飲下,剛喝完心下便有些後悔,這酒比他想像得要烈得多,要是喝完一壺指不定會不會醉,他剛有些猶豫,卻見男主那邊已經喝完那小半杯又要給自己滿上,樊遠趕忙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口中稱道:「讓屬下來替王爺斟酒吧。」
然後又幫他倒了小半杯,替自己滿上,視死如歸般道:「屬下先干為敬。」
這麼你半杯我一杯地喝了整整一壺,樊遠覺得自己有些暈乎,但還能勉強維持住意識,剛想讓小五替自己兌換一瓶解酒藥,卻見女主正氣勢洶洶朝自己走來。
他眯著眼睛認真地看著女主瞪大圓眼一句一句放炮仗似的數落自己,感覺到耳邊嗡嗡的仿佛被消音了一般,具體內容卻一個字都聽不清,對此他很滿意,女孩子話太多就略嫌聒噪了些。
待她停頓了下來,他覺得是時候說出自己的台詞了,他道:「良禽擇木而棲,我投靠明主有何不可?」
女主果然氣得掀起桌上的酒壺蝶碗朝他摔打過去,樊遠定定地站著眼都不眨一下,卻忽然被人拽了一下,有人將他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背將那些物什擋了下來。
噼里啪啦一陣瓷器落地摔碎的響聲,全場氣氛凝重。
&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噠男主你又不按常理出牌!#
&希望一直醉下去永遠不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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