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侍衛口中的安樂侯三個字,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趙虎突然一躍而起,滿臉的喜色;龐昱則被嚇了一跳,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面色蒼白的結巴道:「詐、詐屍了……」
趙虎可不管龐昱被嚇成了什麼樣子,衝上去一把扯住龐昱的領子,把他從馬上拽下來:「可算是逮到你了,爺爺還以為你逃跑了呢……」
&漢,好漢,」龐福哆哆嗦嗦的上前,對著趙虎又是作揖又是拱手的道:「你要多少銀子,我們給。只要不傷害我們侯爺,你要多少銀子我們都給……」
&是啊,本侯有的是銀子;」龐昱掙了兩下,掙不開趙虎的鉗制,便不再掙扎了:「要不然,要不然,諸位好漢就跟著本侯混個前程吧,本侯保證不追究今日之事。」
&呸。」趙虎呸了一口,怒道:「也不看看你趙爺爺是誰,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虎,」張龍攔了趙虎一下:「不要耽擱時間了,先帶龐昱去見包大人吧。」
聽到張龍的話,龐昱真的是有點傻了,吶吶的說:「包黑子沒…>
&對,」趙虎從自己旁邊的差役那裡取過鎖鏈,直接把龐昱鎖上,撓了撓腦袋,笑道:「差一點忘了正事。」
這一番變故,龐府的侍衛們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張龍口中那個令他們聞而喪膽的名字「包大人」。此刻,他們又哪裡還顧得上龐昱,趁著張龍、趙虎等眾人的目標都瑣在龐昱身上的時候,一個個悄悄的後退幾步,轉過身撒開腿就跑,連馬都忘了騎。
看著自己的一眾手下一到關鍵時候,跑得比誰都快,龐昱憤恨的想要破口大罵;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龐昱又深感恐懼不已:「嗚嗚嗚……項福誤我……」
&吧,安樂侯!」開封府的人可不管龐昱複雜的感受,直接押著他向陳州府衙走去;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前來尋人的展昭,一眾人便同時回去向包大人復命。
正當張龍、趙虎等人在東皋林抓捕龐昱的時候,包大人也因擔心夜長夢多,本已板上釘釘的案子再出現什麼變故,而直接開始在審問已經被抓到的龐壽等人。
也是這個時候,開封府大堂最堅定的圍觀人員於小魚也開始了解所謂田起元殺人案的起因。
原來,金玉仙被龐昱抓到軟紅堂後,便一直是由杏花侍候著;而由於金玉仙的堅決不從,終令龐昱漸漸的失去了耐心;後來,杏花便對龐昱獻計,說是只要說服田起元休棄了金玉仙,金玉仙便會對田起元死心而心甘情願的跟著龐昱了;而另一方面,杏花卻又對金玉仙說,讓她先哄著龐昱放了田起元,然後再想辦法逃出軟紅堂,夫婦二人便可遠走高飛;沒想到,杏花對金玉仙的說詞被龐昱給聽到了,於是龐昱便順著杏花的計策,讓她去陳州大牢勸說田起元,休棄了金玉仙;可實際上,龐昱卻命龐壽下手殺害杏花,嫁禍田起元,以絕後患……
&大人啊,」龐壽跪在地上,哭著說道:「這事可全都是龐昱指使的啊,小人也是不得不從啊!」
包大人點點頭,讓龐壽直接畫押,當堂便認定了龐壽的罪名,接著就聽到龐昱已經被抓到並被帶到府衙的消息。
展昭在把龐昱帶到大堂上後,便直接退了出去,並不與過會兒便會上堂的田起元等人見面。
至於龐昱,前來陳州府衙這一路上,因著張龍、趙虎的惡劣態度,一直處在擔驚受怕的狀態中,深知自己的父親遠在京城而救助不得,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因此,在被帶到大堂上後,看到包大人的一張黑臉,龐昱直接腿一軟倒了下去。
包大人看到軟倒的龐昱,暗中皺了皺眉,心道這龐昱真的是被寵壞了,犯下如此大罪卻又沒有任何的擔當。
&們怎麼能這麼對待侯爺呢?」包大人假意不悅的瞪了張龍、趙虎等人一眼:「侯爺是本府的貴客,還不快快將鎖卸下。」
張龍趕緊上前,把鑰匙恭敬的遞到包大人手中;包大人接過鑰匙,主動上前,把龐昱脖子上的鎖給卸了去,又主動扶起龐昱。
龐昱迷迷糊糊的看著包大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待遇;包大人拉著龐昱的手,說道:「侯爺,我與你父親一殿為臣,關係一直不錯。今日的事情,你也不用害怕,只是需要當堂對質才將你請來的。你只要實實在在的把話講清楚說明白,就可以了。你可千萬不要因為害怕而說謊話啊,要不然,我也回護你不得。」
包大人的這一番話,不只龐昱愣了,大堂上的眾人愣了,就連躲在一旁圍觀的於小魚也愣了。
而於小魚和公孫策,則在愣了一下之後,便想到了包大人這樣做的原因:包大人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誘哄龐昱說出所有的事情罷了;畢竟以龐昱安樂侯的身份,根本無法對他用刑,一旦他不肯承認那些事情是他做下的,縱然包大人手裡有龐昱的帳本以及各種人證,卻也十分的棘手,因此包大人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龐昱感動的看著包大人,想起包大人話里的維護之意,以為包大人一定會看在他父親龐太師的面子上幫他一回,趕緊恭敬的說道:「包大人千萬不要這樣說,這次的事,是犯官不知輕重所致,現在十分後悔這樣做。包大人有什麼事就問吧,犯官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只求包大人看在晚輩年幼的份上,饒過晚輩這一回吧。」
包大人點了點頭,叫人將那些要狀告龐昱的許多當地鄉親,包括有田忠、田起元以及眾多被龐昱搶掠的婦女帶上堂來。
包大人按著單子,一張一張的和顏悅色的詢問著龐昱,問他有沒有這樣或那樣的事情?
龐昱看著包大人神色,暗暗的道:「看包黑子這樣的顏色,莫非是真的要救我?這樣的話,我不如真的就如實的應了這些事,再好好的求一求他,求他看在父親和姐姐的面子上,輕拿輕放,以後也就沒事了;省得再天天的被人嘮叨著……」
想通了這一切的龐昱索性直接點頭應下了這一切;同時,又因田起元的在場,而承認了杏花的事,但與龐壽說法不一致的是:是龐壽自己獻計,殺掉杏花,嫁禍田起元,既可令金玉仙死心,又可令蔣完沒有退路的跟著自己……
包大人看著龐壽死灰的臉色,便知龐昱說的是實情了;於是,又叫上了項福,讓項福與龐昱當堂對質。
龐昱怔了一怔,又看到項福一副並未受到囚禁的模樣,不由得寬了心:「包大人,這全是蔣完的錯,是他讓我派項福去刺殺你的。」
看著案子都審清了,又看著龐昱當堂畫了押,包大人才長舒了一口氣,暗暗的道:「終於哄得龐昱講出了所有的實情了。」
畫完押後,包大人的黑臉便一變,先令人去牢裡將蔣完帶到大堂上來,又對著龐昱說道:「侯爺,這裡距離開封路途遙遠,十分不便;再說了,要是去了開封,一定又會是三堂會審,你免不了要受苦的;不如,本府就在這裡宣判了,你看怎麼樣?」
龐昱點了點頭:「一切但憑包大人做主了。」
包大人點了點頭,對著眾人叫了一聲:「請御刑。」
三個字嚇得眾人一跳,接著就看到四名差役將龍頭鍘抬了上來,還沒等龐昱反應過來,便直接被鍘成了兩截。
本來看著包大人對著龐昱和顏悅色而有些不滿,以為他要徇私枉法、縱容龐昱作惡的田起元主僕以及一乾的父老村姑,看到龐昱傾刻之間便斷成了兩截,才知曉包青天果然名不虛傳……
看著龍頭鍘已經被收拾妥當,包大人又看了項福一眼:「來人,將項福拿下。」
聽到這句話,項福懞了:「包大人,這……這是為何啊?」
包大人看著項福,冷冷的道:「你明明知道,本府是奉旨前來陳州查賑,竟然還敢前來行刺本府,你還敢問是為什麼?」
&可是……」
還沒等項福可是出什麼來,差役們已經十分自覺的抬著狗頭鍘上來安置妥當了;隨著「行刑」兩個字的落地,那無知的刺客項福也已經送了性命。
接著,包大人將目光掃向了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粒灰塵的龐壽;龐壽察覺到包大人在看著自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不住的磕頭:「包大人,小人知錯了,你就饒了小人吧。就當是看在展大人的面子上,放過小人吧?」
&包大人不解的皺起了眉頭:「這關展護衛什麼事啊?」
&人是展大人的哥哥啊!」龐壽一邊磕頭,一邊哭著說道:「如果小人有半點假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旁聽到龐壽胡言亂語的於小魚憤怒不已:「這種人真該被天打雷劈,展昭那種長相,怎麼會有你這種賊眉鼠眼、獐頭鼠目的兄弟!」
&口胡言,」果然,包大人也動怒了:「展護衛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兄弟!」
&真的,是真的,」聽到包大人的話,龐壽以為自己有活命的機會,忙不迭的點頭道:「包大人,小人確實是展大人的哥哥啊!」
包大人不願再聽龐壽再糾纏下去,直接一擺手:「行刑!」
直到龐壽被行刑完畢,包大人才對著公孫策說道:「如果此人真的是展護衛的哥哥,倒是……」
&人,」公孫策想起裴慕顏的話,湊到了包大人的耳邊,低聲的說起了那天晚上於小魚所經歷的事。
&樣看來,」包大人點了點頭:「龐壽必是胡言亂語,以求脫身了……」
這時,去提審蔣完的差役小跑了進來,言道陳州太守蔣完已經於牢中畏罪自殺。
&是便宜他的。」包大人冷哼了一聲,又命人去驗看,之後也就不再提他了。
接著包大人又勉勵了田起元一番,讓他好好讀書、善待忠僕田忠、好好愛護妻子,之後便放他回家了;又安撫好一眾村姑父老,讓他們先行回家,安份度日,朝廷很快便會放賑等等……
看著包大人已經審完了這樁案子,於小魚撇撇嘴,暗暗的道:「這案子結束的果然夠快的啊!」
&大人,」晃晃悠悠的回到公館,看到靠著柱子的展昭,於小魚一臉的好奇:「你怎麼回來了?不用去幫包大人處理事情嗎?」
&呢?」展昭挑了挑眉,彆扭的咬著於小魚口中常用的字眼:「又去圍觀包大人審案了?」
&於小魚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了,展大人,你真的有哥哥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是家中獨子,」展昭看了於小魚一眼:「怎麼會有哥哥?」
&是,就是那個龐府的總管,他說他是你的哥哥誒!」
展昭撇了於小魚一眼:「你不是也說自己是北俠的妹妹?」
於小魚眨眨眼睛,突然覺得展昭說得十分的有道理,而自己又白白的被展昭給嘲笑了一回。
接下來,開封府眾人便開始了稽查百姓花名、秉公放賑的忙碌日子,再回上裴慕顏帶來的近萬石的米糧,百姓感恩戴德,陳州也終於回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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