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娛樂帝國的誕生 第一一七章 童年

    唱完《人間》之後，方曉和許可雙雙站起來，手牽著手，向四周鞠躬行禮，感謝觀眾，掌聲和歡呼聲如漲潮時的海浪，延綿不絕，一波接著一波，持續了幾分鐘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坐在第一排的那些超級vip和父母長輩，整個體育場變成了紅色的海洋。

    在現場如此，在網絡上同樣如此，各大社交網絡上一片沸騰。

    「太感人了！」「太好聽了！」「太tm叼了！」——這三個是最直白的，也是用的最多的。

    「方曉，我要為你生1000000個孩子！」——這是真愛。

    「反革命分子方曉用淫詞艷曲對抗國家計劃生育政策，罪大惡極！」——這是調侃。

    「誰敢再說方曉江郎才盡了？！做了31期節目，發了105首歌，結果一首都不用，全部來新的，照樣好聽！照樣讓你笑！照樣讓你哭！照樣讓你感動！照樣讓你恨不得為他去死！」——這是粉絲。

    「eye&me要是上市公司，我明天把房子車子妻子全賣了，然後去買它的股票！」——這是功利黨。

    「爆料：《原創新人王》宣布停播，因為那些上了節目但沒有選擇方曉做導師的學員全都哭死在廁所里了，那些還沒上節目的學員為了搶名額統統進了醫院。」——這是搞笑黨。

    「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沒有把手上這張票賣給黃牛黨。今晚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歌迷。」——這是現場黨。

    「雖然才剛剛開幕，但我可以肯定。這絕對是過去30年未來30年，華語樂壇最好看最難忘最經典的演唱會，無與倫比！！！」——這是樂評人。

    「500萬人都在看，你還在等什麼？」——這是多藝網。

    「5個饅頭——3瓶可樂——1包煙的錢，就能親眼目睹2014年最激動人心的表演，你還在猶豫什麼？」——還是多藝網。

    「關掉無聊的電視，扔掉醜陋的遙控，打開電腦。拿起手機，趕緊上多藝，看f&q的曠世絕唱！」——仍然是多藝網。

    在多藝網的營銷推動下，除了普通網友之外，很多名人也紛紛冒頭，有歌星有影星，有名人有名流。網絡直播的付費觀眾數量幾乎是爆炸式的增長，從開幕到許可唱完《人間》，短短的五十分鐘，人數暴增近一倍，超越了600萬大關，讓鄭鴻濤和顧永明笑的合不攏嘴。同時也讓技術人員忙得不可開交。

    ……

    方曉高舉雙手，連續做下壓的手勢，安撫觀眾，但沒有人聽他的，掌聲如滾雷。尖叫如鳥群，熒光如森林。觀眾如烈火，整個體育場仿佛紅色的暴風在肆虐。

    無奈之下，方曉拿起電箱吉他，用力的掃弦，發出激烈的樂聲，觀眾才漸漸平靜下來。

    「首先，我要感謝在場的以及網絡上所有正在看我們演出的觀眾，感謝你們的支持和厚愛……停！不要鼓掌，不要鼓掌，謝謝……演唱會12點鐘結束，你們鼓掌的時間越久，我們唱的歌就越少，所以如果想聽更多的歌，就請把掌聲先存起來，零存整取，等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隨便拍，拍紅了，拍腫了，去看醫生的錢，找我報銷，好不好？」

    他雖然說不要鼓掌，但掌聲和笑聲仍然很熱鬧。

    「這是最後一次……我示意你們鼓掌，你們才能鼓掌，我不說，你們就要想小孩子一樣，老老實實的坐著。」

    方曉不喜歡頭戴式的麥克風，把它摘了下來，然後把吉他交給許可，接過她手上的筒狀麥克風，在舞台上隨意的走了大半圈，站在齒輪邊緣，忽然開始唱歌：「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這首《酒干倘賣無》並不是事先排練的曲子，只是觀眾的狂熱點燃了方曉心頭的火山，他心有所感，情緒堆積，宣洩於外，因此就唱了出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再自信，再冷靜，再成熟，再有錢，也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今生的父親坐在台下，前世的父母又在何方？

    沒有配樂，只是清唱，歌聲不快也不高，不激烈不煽情，雄渾深沉，情深意重，仿佛寧靜的海洋，看似平常，卻暗藏無盡的力量，仿佛無言的山丘，貌似普通，卻蘊含著無窮的生機。

    誰能忘記父親的叮囑呢……

    誰能忘記母親的呢喃呢……

    那是融進血液、刻入骨髓、印在靈魂中的聲音……

    這幾句歌詞和前面的親子歌遙相呼應，時空變幻，身份倒轉，從幼稚瞬間到滄桑，對成年人有著致命的感染力，歌聲流淌，滿場寂然，沈山博握了握拳頭，花維毅抿緊了嘴唇，方東平只覺得胸口仿佛被巨木捶中，眼眶一熱，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卻似無所覺，全神貫注的盯著舞台。

    方曉唱到「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之後，就停了下來，過了幾秒之後，他抬起頭，在齒輪的轉動中，帶著微笑說道：「沒有父母，就沒有我們，剛才的歌，是講述我們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接下來的歌，將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

    張信嘉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感慨道：「今日方知什麼叫做大音希聲！」

    胡豆豆連連點頭，過了一會才說道：「這應該是方曉臨時創作的，你看樂隊那邊。和聲的妹子全哭了，幾個老傢伙也有點擋不住。」

    「在繼續之前。我要先介紹一下今晚的工作人員，這次你們一定要鼓掌，因為沒有他們，你們聽不到也看不到這麼好的音樂。」方曉抬起右手，遙指小舞台上的樂隊，一一介紹道：「我們有貌美如花的queen樂團，自然也有鶴髮童顏的king樂團……鼓手，寶叔。編曲大師，也是我們的音樂總監，61歲……鋼琴，老李，前香港管弦樂團首席指揮，63歲……吉他，昆哥。不多介紹了，底細都被網友扒光了，55歲……鍵盤，南師大音樂學院的江風教授，57歲……貝斯，南師大音樂學院的黃榮海教授。56歲……古琴，松江音樂學院的殷月華教授，殷教授很年輕，只有18歲……二胡，松江音樂學院的郭梅教授。郭教授也很年輕，19歲……」

    樂團一共有十二個人。樂器有西洋的有民族的，成員個個都很老，在外界的知名度也不高，但只要聽到那一個個教授的頭銜，就知道絕非簡單人物，方曉介紹的也風趣，觀眾掌聲給的非常熱烈。

    介紹完樂團之後，方曉又介紹了一下和聲、調音以及其他幕後工作人員，然後才回到舞台中央，一直抱著吉他，安靜不動的許可問道：「說完了？」

    「說完了。」

    「那回家吧。」

    方曉一個公主抱，把她攔腰抱起，摟在懷裡，升降機緩緩下沉，親密的舉動讓觀眾再度譁然，瘋狂揮動熒光棒吶喊叫好。

    「討厭！又把我弄哭了。」

    大齒輪的升降機剛降下去，五個小齒輪上的升降機升了起來，喬雅丹等人套著各種卡通造型的服裝，演唱兒歌串燒，有《小星星》《兩隻老虎》這些前世今生都存在，也有《貓咪貓咪》《大白兔》等這個世界獨有的……

    方曉和許可一下來，幾個工作人員立刻圍了上來，幫他們換裝和化妝，齊晴君和花詠妍兩個小姑娘站在一邊圍觀。

    「師父，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為什麼不唱完？」

    「怎麼了？」

    「我媽媽很喜歡。」

    「那下次我教你唱，然後你再唱給媽媽聽。」方曉把手伸進蝸牛造型的卡通服里，笑著問道：「大師姐小師妹，你們倆怕不怕，緊不緊張？」

    倆丫頭一齊搖頭。

    這倆女徒弟不知道是因為家世不凡，自信心比較強大，還是因為天生就喜歡表演，總之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時候，不僅不怯場，反而很興奮，不管是最初上校園音樂會，還是後來在《f&q夢想秀》裡客串，都發揮的非常出色，從五月份初開始，她倆就一直死纏硬磨要上演唱會給師父捧場，秦鳳儀答應了，方曉自無不可，十二三歲的年紀，正好可以唱一些f&q不合適唱的歌。

    「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終於遇到一首我會唱的歌了！方曉真tm能折騰人，我看了幾百遍《f&q夢想秀》，好不容易才學會了他所有的歌，結果今晚全是新歌，連個合唱的機會都沒有。」

    劉楠一左一右的搖晃著熒光棒，笑著問道；「新歌不好嗎？」

    「好，當然好！尤其是剛才那幾句，唱的我的心都不跳了，超級帶感……但是唱老歌才有參與感啊，我一直想著能跟方曉一起合唱《青花瓷》。」

    「看這樣子，今晚應該不會唱《青花瓷》吧？」

    「《青花瓷》是蜻蜓紅心榜第一，不可能不唱吧？就算正式階段不唱，返場的時候也得唱啊。師姐你喜歡哪首歌？」

    「我喜歡《遇見》。」

    「《遇見》也不錯。」

    兒歌簡單，流傳甚廣，人人會唱，配上大屏幕上小孩嬉戲的照片，全場觀眾從方曉震人心魄的歌聲中回過神，跟著舞台上兔子、老虎、花貓、五角星造型的queen樂團成員唱兒歌，氣氛重新轉為歡樂。

    當穿著黃色五角星套服的施麗琳唱完《小星星》之後，回到齒輪中央，升降機開始下沉，而方曉則背著一個大大的蝸牛殼出現在了主舞台。

    「……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

    《蝸牛與黃鸝鳥》是1979年台灣校園民謠興盛時期的一首歌，俏皮歡快的旋律和童真勵志的歌詞很受歡迎，幾乎是所有幼兒園必唱的「園歌」，方曉把它拿出來之後，不僅寶叔讚不絕口，許可等人也很喜歡，所以雖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童年記憶，但仍然被排上了舞台。

    「我愣個去，連兒歌都能寫！果真要三歲小孩到七十老頭通殺麼？」

    「這首兒歌真好聽，老公快開手機錄音，拿回去給小囡囡聽。」

    「都唱一半了……」

    「許可還沒出場，後面肯定還有，快點。」

    方曉唱完之後，再度從主舞台上消失，五個小齒輪上則升起了五隻造型略有區別的白色綿羊。

    「……

    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

    綠的菜白的菜

    什麼菜炒什麼菜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

    什麼羊什麼樣

    什麼羊都喜洋洋

    ……」

    唱到一半，方曉拖著長長的尾巴，戴著灰色的卡通狼頭，又出現在主舞台，張牙舞爪的在小齒輪之間跳來跳去，追逐張皇失措的小羊，細心的觀眾則發現此時大屏幕上的照片已經從三四歲的小孩子變成了六七歲的大孩子。

    沈山博摸了摸下巴，說道：「瞎胡鬧。」

    「你呀，就是太嚴肅，童真一點有什麼不好。」周秀曼笑著說道：「方曉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沈山博哼了一聲，動了動身體，說道：「歌唱的好，不代表做的好。」

    「張哥，打賭不？我賭下一首是《童年》。」

    「廢話，肯定是《童年》。」

    兩人沒猜錯，接下來一頭狼五隻羊齊齊走上主舞台，一人站住一個角落，面對各自的觀眾，一人一句，聯袂演唱《童年》，這是演唱會開唱至今，第一首以前發布過的歌，熟悉的旋律一響起，憋了許久的觀眾就瘋狂的舞動熒光棒，跟著合唱。

    當《童年》唱完，大屏幕上的照片已經從七八歲的小學生變成了十幾歲的初中生，男生故作瀟灑，女生花枝招展，青春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