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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沒到南宮家接受南宮璃的感謝,為此劉文生好一陣抱怨。一筆閣 www.yibige.cc
李權在京城李家的老宅落腳。而逸青等人則在附近租了一個別院暫住,劉文生也租了一家相對簡陋的屋子先湊活兩天。
京城繁華而又喧鬧,絲毫沒有因為李權的到來發生任何變化。想來李權這不按套路的做法讓京城中的大人物都沒想到。
現在南宮家正在慶祝小姐平安歸來。南宮晉孫聽說女兒被人救回之後,連朝堂上的事情也顧不上,急匆匆地趕回家,自然是老淚縱橫,欣喜不已。但說到是誰出手相救的時候,南宮璃老老實實地說出了李權的名諱,但南宮晉孫也沒想到女兒口中的「李權」到底是誰。
李權住在京城西南角宋人街的一處老宅中,宋人街跟摘星街相鄰,靠近西門,所以屬於比較偏僻的地方。這裡居住的大都是老人,而且都是經歷了慶帝入京的,經歷過兩個朝代,所以被其他京城人稱之為宋人,意指他們是前朝人。
而李權住的宅子是李家布莊在京城的染坊。有個很大的院子,以前是用來染一些普通布匹的,但現在已經沒用了。住在裡面的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據他所說以前是李權的老爹救了他,沒讓他在慶帝入京之時被殺。於是就一直幫李家做事,現在年紀大了,事情不能做了,就在此處幫李家看宅子。
李權稱他為蕭老,是個話多的老頭子。
知道了李權身份後,欣喜異常,熱情洋溢地跟李權介紹宅子裡的一切,哪裡是廂房,哪裡是客廳,曾經哪裡又發生過什麼事,哪裡老東家又來過。
總之,都是那些陳年往事。
蕭老繪聲繪色地講述,說得很帶勁:「哎呀,真是歲月匆匆吶!一晃眼,當年的小屁孩兒一轉眼就長成有模有樣的老爺了。瞧瞧這模樣,這氣勢,當真跟老東家是一副德性。」
蕭老口中的小屁孩自然是李權,蕭老說著這些,李權也不知該如何插話。
那些個陳年舊事李權根本不知道,所以也提不起半點兒興趣。不過,有一件事兒李權倒有幾分興趣。
「蕭老,當年我還年幼。有些事情知道得不清楚,您老能不能講一講我父親當年的事情。」
李權對這一世已經過世的父親毫無印象,而他知道自家能有如此地位肯定跟父親有所關聯,所以想順便打聽打聽。
這純粹是好奇,沒有任何目的可言,畢竟只是名義上的父親,又沒感受到如芳素一樣的愛,所以只是想當作一個故事聽聽而已。
李權的父親就是蕭老的老東家。
一提起老東家,蕭老更加興奮了,搓了搓長繭的老手,領著李權到了正廳門外台階處的竹凳上坐下:
「老爺,既然你想聽老東家的故事那可就要費些時間了,當年那些事兒都講出來,怕是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竹凳邊的地上擺著一疊茴香豆,把話說玩,蕭老就丟了一顆在嘴裡吧唧起來。
秦棉沒有跟來,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該聽這些,所以很懂事地進屋收拾房間。
房間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房門上鎖都生了鏽。秦棉廢了好些功夫才把鎖打開,迎面便是陣灰塵。
宅子中每一間房子都很髒,因為蕭老上了年紀沒法打掃,所以塵封至今。不過房中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完好的,而且沒一樣都奢華無比。
「看來老爺世世代代都是大戶人家啊!」
秦棉想了想,然後便自顧自地忙活起來。
屋外,李權坐在長著青苔的石階上,做好準備要聽蕭老仔仔細細地講一講當年的事情。
蕭老在這麼大的一個院子裡住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聽自己將當年的故事,自然是興奮不已。
「要說我跟老東家怎麼認識的,那可就要追溯到慶曆開元年,慶帝大敗北宋之後,率軍進入京城之後。那時,北宋雖亡,但京中守舊派極多。據說當時慶軍將領有半數以上的都被北宋守舊派設計暗殺。讓皇上震怒,竟採用寧殺錯勿放過的政策,下令要屠城。結果還是老東家竭力勸阻才讓京城免遭此難。結果皇上就讓老東家將京中的守舊派徹底清除。
當時正直冬至,京城一派白雪皚皚的景象。卻在那天,卻又不知多少人被暗殺。一具屍體都沒有,但不知從哪兒溢出來的血,把整個京城都染紅了。正是老東家帶人開始行動,但凡有可疑的人便一刀砍了,絕不二話。當時我不過一普通百姓,那天遇到了有個老東家的親兵闖入。將我妻女姦殺後還說我是守舊派!當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老東家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有問題。當時便把那親兵嚇得尿了褲子,跪在地上是連連求饒。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老東家會殺了那親兵,誰知老東家的卻給我說,『禍已鑄成,殺之也不能令你妻女活過來,要麼我給你些銀子,要麼到城西我府上干點雜貨,保你一輩子吃穿。』結果,我就來了這兒,直到現在也沒離開過。」
李權一楞,心道自己這個爹真有些不同,興趣上來,趕緊追問:「這麼說,你不是該恨我爹才對?怎麼還一直住在這兒?」
「恨?有什麼好恨的?要不是老東家英明,當時我就死了。而且老東家對我的確不錯,讓我干最閒的活,給我最高的工錢,給我最好的吃食。比以前的日子舒坦多了。」
「你還知道我爹一些什麼事兒?」
「我對老東家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曾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正事前朝新亡,慶朝剛立的時候,等京中沒事兒之後,老東家便再也沒回來過。那時候聽說老東家忽然棄官經商,做起了布匹生意,然後這兒也變成了染坊。再之後老東家就啟程去碧州,聽人說是要學習碧州最好的染布工藝。熟料在途中暴斃,唉!」
李權一驚:「我爹這樣死的?」
「可不?當時整個京城都轟動了!可想想也很正常,老東家當年隨皇帝征戰的時候,身上已有烷基,且多處舊傷。我就發現他好幾次痛得半蹲在地。」
以上都是蕭老親身經歷的,接下來蕭老又開始講述那些不切實際的傳奇經歷,比如老爹在軍中有多大的威信,在皇帝面前是多麼的受信任,功夫有多麼的高強之類。
對於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李權沒什麼興致。
看看天色,夜幕將至,可飯食還沒有著落。
這裡不比碧州,沒有下人日夜伺候,一切都得靠自己。
蕭老一臉熱情的想把自己吃食分點兒出來,可李權見到對方手中那乾癟的黑糊鍋巴,就是再將就,也沒法將就地吃點兒這玩意兒。
「蕭老,您也算是我李家的老前輩,一個人在京中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今天這一頓就隨我到外麵館子裡去吃吧?」
「這這這……這哪兒成?」嘴上雖在拒絕,可手上已經把茴香豆收起,作出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李權無奈地笑笑,然後往廂房去叫秦棉。
「秦棉,除去吃點兒東西。」
忙活著收拾房間的秦棉出了一身汗,聽到李權喊話回到:「老爺,我不吃了。待會兒就要天黑,還有這麼多房間沒收拾呢!」
李權走入正廂,發現裡面已經被收拾得七七八八,疑惑道:「這不是已經差不多能住了嗎?」
「還有別的屋子呢!正廳,西廂,後院……」
「別那麼麻煩,這裡只是暫住的地方。正廂中不是有兩張床麼?以後我住正廳,你住偏廳就夠了。」
「啊?我……我們住一間?」
李權撓撓頭,這時他真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雖是有些不妥,但平日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外人。非常時期就隨意一點兒吧。」
秦棉搞不清自己現在是何心情,弱弱地「嗯」了一聲,然後隨李權一起出了門。
宋人街是京城屈指可數的幾條老街之一,全是些老人走來走去,看著有點兒像是養老院集中營。不過這樣也好,低調一點不容易被人注意,能讓李權有充分的時間考察。
劉文生和逸青的住處離老宅很近,不過兩分鐘的腳程。
先去了趟劉文生的小院,這廝還想著南宮姑娘發呆,似乎想著人家都能想飽似的,說不想吃東西。
李權一行人又改道去叫逸青,發現一群姑娘已經在外面酒家拿了些飯菜吃上了。
最後,還是只有李權秦棉蕭老三人。
三個人的飯食就好打發了。李權不是個挑食的主兒,秦棉經歷了兩年奔波也養成了隨遇而安的性子,吃好吃差都不在乎。正巧宋人街也沒有什麼像樣的館子,便隨便找了家有店面的館子坐下。
店中全是些老食客,李權和秦棉的出現成了別致的風景,不少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小兒,點菜!」
店小二很麻利,但口氣卻不怎麼好:「要什麼快說!」
李權微微皺眉:「三人份飯食,要有酒有肉,葷素搭配,湯菜要甜湯。你看著搭配就好。」
店小二撇撇嘴,扭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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