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詩開頭兩句比較平淡,最後兩句才是其靈魂所在,讓人平淡中看出傲視天下的霸氣。不得不說李君邪涉及兒女私情的詠美詩在高荀最後那句「舉頭紅日」之下,已經變得非常膚淺。那些先前還嘲笑的高荀寫的是打油詩的才子們,一個個默默低下頭,沒有誰敢走上前去獻藝,都怕自己搧自己重重一耳光。
徐映寒離高荀最近,側眼望去,眼前男人堅毅的臉上竟然多了一絲讓女人為之心悸的魄力,那絕對是令人震撼的男性魅力。
他還是先前閨房裡那個輕薄的惡人嗎?他究竟有幾種性格集合在一起?對眼前男人產生一絲好奇心,徐映寒端坐在椅子上和旁邊幾位老者李量之後,問道:「還有那位才子肯上來獻詩?若是沒有,那小女子就宣布第二輪比賽的結果了。」
下面才子那敢輕易上去,那不是找羞辱麼?將自己的詩反覆念了幾遍,連李君邪的都趕不上,更別指望比肩高荀「舉頭紅日」了。嗡嗡鬧騰片刻之後,沒見一個才子走上來獻詩,徐映寒笑道:「第二輪比賽,青祁高公子獲勝,恭喜高公子了。」
聲聲軟語,第二輪比賽冠軍落在高荀頭上。先前李君邪贏得第一輪勝利也沒見映寒這般高興,倒是高荀一句舉頭紅日,為他迎來了佳人的青睞,頓時讓周圍好多才子急紅了眼。
算是扳回一局,和李君邪形成對半開。高荀回到自己方隊,呂凝那瘋婆娘居然湊上前來,小聲道:「剛才那詩是你寫的?」
「你猜?」聞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高荀幾乎將鼻子貼在了呂凝那張如花的小臉上。「你難道忘記了本少爺綽號嗎?那可不是我吹,數盡大江南北,望穿長城內外,就沒有我打不敗的騷人。~~哦,我還有一個響亮的口號,你要不要聽?」
「什麼口號,準是那些見不得人的話。」呂凝白了他一眼,見高荀色咪咪的笑容,也猜中他說的多半不是好話,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男爬,女趴。」
才說了這句,就看見呂凝那瘋婆娘已經準備踹腳了。高荀立刻小跑到趙浩然身後,躲開了這場劫難。「呂小姐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喜歡劈腿的女人,今天我總算從裡到外將你看了個精光。」
「你~~最好不要讓我抓住你,否則讓你死的很難看。」呂凝滿臉羞澀,緊咬著牙恨恨道。今天要不是有數百位才子在旁邊,依她火爆的性格,恐怕早就和高荀廝打的不可開交。
「不知呂小姐,想讓「小弟」躺著死,還是站著死。「小弟」覺得還是躺著舒服些,畢竟那幹活很累」高荀隔的老遠嬉笑道,呂凝近不了他的身,對他造不成傷害,瞪著大大的眼睛,唯有遠遠目殺高荀於三米之外。
真是一對歡喜冤家,旁邊兩人已經不想再勸解他們能夠罷手言和,只能靜觀其變,隨他們鬧騰罷了。只要不出現鬥毆現象,你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別把畫舫掀翻就行。
不多時候,第三輪比賽開始了。這次比賽是和吳江第一才女徐映寒比試彈奏曲子,高荀這組派出的代表是呂凝。不知道這小/妞手上功夫如何,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她不像是會彈曲的摸樣,不會是拉來湊數的吧!
想想呂凝火爆任性的風範,哪有深居閨中整天撫琴鼓瑟的大家閨秀摸樣。高荀十分懷疑她認不認得音符還說不定,別到時後輸了這局那就前功盡棄了。
正躊躇間,對面李君邪那伙人中,兩個比較年輕的丫鬟,已經為馬雲翔抱著一方古箏來到甲板正中。馬雲翔很輕巧的入了座,雙手往那古箏上一壓,動作非常柔美。「素問映寒姑娘琴藝天下一絕,五音七律無不通曉,對世間任何曲子皆是熟記於胸,在下特此上來獻醜,還請姑娘不要見笑。」說了一句,馬雲翔先撥了一下琴弦,聲音異常清脆。
第三場比賽本來就是和映寒比試,大家都知道這個吳江才女琴藝天下無雙,上來同她和奏,無非是揮自己最佳狀態,勝過其他比賽的人就能拿冠軍,所以不在乎能否把映寒比下去,因為那絕不可能。
映寒的貼身丫鬟為她取來了一方古箏擺在甲板正中。映寒適才離開自己的座位,翩翩來到古箏前緩緩坐下。她那一舉一動的優雅,簡直讓在座才子耳目一新,無不感嘆她身上那股吸引人的氣質。
待映寒入了座,馬雲翔客氣道:「映寒小姐熟悉天下樂譜,在下斗膽選了一《春江花月夜》獻藝,還請映寒小姐多多承讓。」
馬雲翔話才落口,沒有參戰的才子們個個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馬雲翔居然選了一如此難的曲子。《春江花月夜》可是被公認為當今樂坊最難一曲子,其中的某些樂調變換多端,稍微把握不當,就彈不出那種碧海潮生的韻味出來。他這一句,已經嚇退了大半的才子,馬雲翔還真是膽大呀!
相比那些吃驚的才子,映寒只是笑了笑道:「馬公子請。」
馬雲翔也不遑多讓,先是小小試彈幾個調子。然後雙手慢慢由緩變快,一曲堪稱當代優伶最難學的曲子,慢慢從他手下飄出,處處渲染出幾分春江月夜的那種寧靜。
見馬雲翔已經開始彈湊,映寒才緩緩拂動十指,放佛穿梭在一張精美的絲綢上,慢慢繡著心中想要繡出的刺繡。映寒本就是一個美人,如今專注手中的古箏,一靜一動,一顰一笑,頓時吸引了無數才子的眼球。大家放佛不是在聽她彈琴,而是在看西施浣紗。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映寒的聲音,就像如一道叮咚的山泉流過,撫平了岩石的鋒利,撫摸了所有才子那顆熱騰騰的心,讓人感覺腦中就像被吹了一口香氣,頓時六神無主、魂消魄散。
難怪吳江第一才子都要為之傾心,就憑這份天下無雙的琴藝,一旦施展開來,還不令男人為之傾倒。相比映寒,馬雲翔那琴音簡直可以忽略,連配音都算不上。
聲美、人更美、此處有江、已變成處處春江。頭頂放佛就是那輪亘古不變的明月,而腳下就是那碧波灩灩的萬里江水。
此刻,所有人已經入一種遐想,一種由音樂帶來的心靈震撼,都希望音樂永遠不要停,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一曲而終,那悠長的調子還在耳邊蕩漾。映寒略施粉黛的臉上,竟揚起了一絲落寞。如同西子捧心,讓人突然增加一絲擔心。
「啪」「啪」「啪」,三聲極為響亮的掌聲,啪嚓啪嚓響起。在大家都還沉醉在《春江花月夜》的美妙中時,靠在護欄上的高荀噼啪作響,立刻將在場所有人的思想拉回現實。「好曲,果然是好曲。只此一家,世間獨一無二,今日聽聞,三手齊舉,四肢軟,簡直令小弟佩服的五體投地!莫非姐姐是天上的仙子,在此彈奏如此仙香樂曲,專門普度眾生呀!」
被他這麼一說,周圍的才子如夢初醒,抬起不善意的目光就往高荀射去。唰唰唰一道道堪比刀劍的兇器,刮在高荀臉上,這廝怎麼不懂得欣賞,竟在此胡言亂語,繞亂眾人興趣,誰將他踹下船去,我就出一兩銀子。
旁邊和自己同一戰線上的夥伴,此刻也對高荀投來無奈的目光。特別是呂凝,被高荀從幻想中拉出來,雙眼幾欲噴出了火。氣急攻心下,破口就罵道:「你作死呀!映寒姐姐好心演繹,竟讓你這惡人這般作踐於她,你要是能耐,自認為比她彈的好,你也上去彈一曲試試不讓人笑道大牙才怪。」
「好??」高荀嘿嘿笑了幾聲:「個人認為,她沒有我家裡的媳婦彈的好,至少沒有讓我激(雞)動,就不算是好曲。」
鬼知道平時高荀同葉落雪在閨房裡彈奏那些曲子。呂凝聽他說話,一張臉好看不到哪裡去。高荀也不管他,見周圍的人都回到現實,比較認真道:「呂大小姐,該你上去挑擂了。~~~~哦,映寒小姐是你的閨中好友,到時你叫她讓你一點,說不定我們還有勝利的希望。」
呂凝狠狠捏住繡拳,顯然是聽不慣高荀對他的輕視、好,你能耐是嗎,本小姐就不去了,呂凝心中暗罵幾聲,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既然這樣,對不起,這場比賽本小姐不參加了。」
實在是欺人太盛了,這男人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處處和自己作對。為了教訓他,呂小姐唯有罷彈,才能聊心中之恨。
「你真的不彈了?」高荀接連問了兩遍,呂凝將臉扯到一邊,不予理睬他。看樣子有高荀在,她誓死不彈。
你不彈?好呀!老子還怕你五音不全呢。沒有絲毫的惋惜,高荀直接抱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古琴,屁顛屁顛往甲板中間走去。「呂小姐,你知道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唯一不喜歡強人所難,你好好休息,我先上去壓場子去了。」自顧說了幾句,高荀已經走了過去。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呂凝得意的哼了一聲,倒想看看高荀究竟有什麼通天之能能將映寒比下去。
好在大學的時候和女朋友學過幾天古箏,來到這個世界從葉落雪哪裡又偷師兩手錦瑟,彈完一曲子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端端正正的將手中的古箏放下,高荀笑吟吟的望著眼前秀色可餐的美人,道:「映寒小姐精通大江南北的曲子,到讓小弟佩服,不知映寒小姐是否任何一曲子都能彈?」
這句話當然是廢話,周圍都引來一陣哄堂大笑。映寒小姐琴藝天下無雙,只要是高荀都能彈的曲子,她早就爛熟於胸。見高荀認真的詢問,映寒到來了興趣,小聲問了一句:「公子要彈什麼,映寒便陪公子彈奏什麼。只要公子不嫌棄映寒琴藝拙劣,映寒願意和公子合奏一曲。」
哪裡,哪裡,我怎麼會嫌棄你彈不好呢!只要什麼都會彈就行。高荀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慢慢撫摸著手下的古琴,很隨意道:「那就有請映寒小姐和小弟共同彈奏一曲《玉樹,後庭花》吧!我聽說這曲子紅遍大江南北,聲名享譽海內外,最近都在勤加練習,手生的地方還請映寒姑娘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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