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姐要吃一點嗎?」唐三藏衝著盯著他看的真真、憐憐微笑道,還指了指碗裡的鹿肉。
「不要。」真真直接扭頭。
「唐長老客氣了,我們先前已經吃過晚飯了。」憐憐則是微笑答道。
「那就不勉強了。」唐三藏點了點頭,繼續吃肉,也不知這憐憐是靈山哪位菩薩,脾氣比那位大小姐好了不少,又比觀音多了幾分精明,說話做事都頗為世故。
原本唐三藏想試試讓靈山的菩薩吃肉會怎麼樣,不過看到觀音之後,又把這幼稚的想法放棄了。這事毫無意義,要是讓觀音會惹上麻煩,那就更不是他的本意了,所以在真真出聲,觀音對肉類也確實沒有太多興趣後,便沒有再勸說。
「師父,我渴了。」敖小白被觀音餵著吃完了一碟子鹿肉,看著唐三藏說道。
「嗯,喝吧。」唐三藏從一旁拿了個酒葫蘆,拿了個瓷杯倒了一杯粉色的液體,給敖小白遞了過去。
「三淨肉便算了,竟然還讓徒兒飲酒,吃肉飲酒,你這師父是如何當的?難不成你大唐戒律的酒戒也被你改了?什麼泱泱天朝,我看不過是些未開化的蠻夷罷了。」真真看了一眼端著杯子的敖小白,像是抓住了把柄,看著唐三藏說道。
先前被唐三藏嗆聲,她可是有些氣不過,現在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嘲諷回來。
「喝酒嗎?」唐三藏看了一眼手裡的酒葫蘆,笑著搖了搖頭道:「小白可不喝酒。」
「呵。」真真冷呵一聲,表情滿是不信之色。
觀音和憐憐看著敖小白手裡的杯子,也是有些疑惑。
「這是西瓜汁,不是酒,大師姐找來的西瓜,從天山取來的冰雪,師父做的夏日特飲,可以無限續杯哦。」敖小白見眾人盯著她,有些驕傲地說道,還端著杯子湊到觀音面前,「愛愛姐姐你嘗嘗,真的是西瓜汁哦。」
真真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看著把杯子湊到觀音跟前的敖小白,欲言又止,眼底還有幾分尷尬之色,心裡只能期許觀音說那不是用西瓜榨的汁,不過看敖小白和唐三藏的神情,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
觀音看著被子裡紅粉色的汁液,湊到跟前還有淡淡的西瓜清香,確實是西瓜汁,遲疑了一下,還是低頭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雪水和西瓜摻在一起的西瓜汁呢,甜甜的,涼涼的,好好喝。」
「真真小姐貌似對我有很多不滿呢,不知貧僧可有何處得罪?若是小姐還為之前在廳中的孟浪之言生氣,那在下在此先道個歉。」唐三藏看著真真小姐雙手合十,微微頜首道了個歉,抬頭看著她,笑容漸斂,聲音也是低沉了幾分,「倘若小姐辱我一人,貧僧大可一笑置之,只是你言語之中對我大唐之輕蔑和輕侮,恕在下不敢苟同。」
之前才剛剛被唐三藏以嗆聲,沒想到以為抓到把柄,卻又鬧了笑話,真真尷尬之餘,聽唐三藏這般講話,冷然笑道:「我聽聞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乃是口舌凶場,是非惡海,今日見你,便可管中窺豹,那大唐如何,還用多言?」
「貧僧唐三藏,不遠萬里到此,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唐三藏看著真真,眼睛微微眯起,素來平靜的內心,難得泛起了些許波瀾,或者說有些不爽。
「你……」真真細長的眉毛一挑,雖然聽不懂唐三藏那句話的意思,但聽他連放眼都扯出來了,自然能猜出不是什麼好話。
「敢問你可曾踏上我大唐半步?可曾見我大唐將士戍衛邊疆寸土不讓?可曾見我大唐北饑荒南調糧與天抗?百姓安康樂業,邊境無人敢犯,這便是你所謂的貪淫樂禍,多殺多爭?」不過沒等她說下去,唐三藏已是冷然說道。
語氣一頓,嘴角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容,繼續說道:「唐三藏自長安出發,一路西行,過我大唐疆土,民風淳樸,樂善好施,未見一隻妖靈以上妖怪作祟。出大唐邊境,一路西行所見之妖,卻是愈發強大,為惡一方,無人可除。且民風彪悍,為惡成性,這便是你西牛賀洲所謂不貪不殺,養氣潛靈?」
唐三藏冷眼看著真真小姐,已是沒了先前的溫潤,平日掛在嘴邊的笑容亦是斂去,雖未暴怒,沉默著卻給人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之感,仿佛一塊頑石,又像是鋒芒畢露的尖刀。
孫舞空有些意外地抬頭看著唐三藏,眼中一團火光陡然跳躍,發間的金色發繩不自覺滑落,落到了她的手上,微微顫動,似乎變得興奮起來。
敖小白停止了咀嚼,兩頰鼓鼓,嘴巴微張看著唐三藏,似乎第一次看師傅這般神情。
「沒想到師父裝帥的功夫也是了得,就是眼神刻意了點。」沙晚靜看著唐三藏,在心裡吐槽著。
「三藏……」觀音臉上亦是露出了幾分擔憂之色,沒想到唐三藏會這般反應。
真真被唐三藏這般冷眼嘲諷,面色不禁微變,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頓住腳步,臉色變得冰冷無比。
唐三藏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凡人罷了,觀音奉旨去大唐,選了他當取經人,且不說取經尚未成功,便是當真取了真經,在靈山被冊封為佛,地位也絕對比不上她。
更何況唐三藏和孫舞空等人現在還被天庭追殺,倘若不求援靈山,即便能避過取經路上的妖怪,又如何能避開天庭數量眾多的天兵天將。
孫舞空和朱恬芃雖有偌大名頭,可現在實力不過妖靈地仙之境,隨便來個天仙便足以讓她們狼狽不堪。
那麼,她們有什麼資格囂張?
真真抬眼向了唐三藏,微薄的嘴唇輕啟,「你可能沒明白當前的處境,倘若惶惶如喪家之犬,恓恓如漂泊之萍,想要有那庇護之所,不洗腳上之泥,甩去身上之水,何處能容你?」
唐三藏亦是不閃不避地對上她的眼睛,微微搖頭道:「離家而不是喪家,旅行而非隨波漂泊,你高估了你所謂的庇護之所的價值,當然,若是那裡沒有一處可遮風擋雨之地,不去也罷。至於所謂泥水,我若不願,誰可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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