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混過的日子【465】未婚夫(二)

陳然看著我「你這個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嘆了口氣「你知道的，」

陳然笑了笑「你猜這個傻爺們怎麼跟我說的，他就說啊，然然，你想的多了，我是村里來的，一直也不太會怎麼說話，你是個好姑娘，我會對你好，我不管你的以前，你讓我幹啥，俺都去干，前提是，你不嫌我是農村的，不嫌我小學都沒有畢業，不嫌我窮，但是我敢對天發誓，如果你願意跟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有一塊錢，就捨得給你花一塊錢，」

「這樣的人傻吧，」陳然看著我「我當時就不信啊，我說你不用安慰我了，沒事，你就好好的當我哥哥吧，沒想到他急了，一下就給我跪下了，跪下了以後拉著我的胳膊對我說，俺爹說了，咱男人膝下有黃金，一輩子只跪一次，就跪給自己想娶的那個女人，我不說謊，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會對你好，是真的」

「我被他的這個舉動給嚇著了，但是我真的挺感動的，我說你趕緊起來，趕緊起來，他就是不起，他說我不逼你，你是跟我過，還是不跟過，給我一個準信，我比你大了四歲，但是我能等你，不管怎麼樣，讓我給他一個答覆，我當時就又哭了，我蹲下來摸著他的臉，我就在那哭，他傻忽忽的還以為自己做錯了，就使勁安慰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起來，你別哭了，我不難為你了，我知道我想的太多了，是我自己配不上你，」

「我哭著跟他說，不是，不是，我就跟他說柱子哥，我愛你，只要你願意等我，我一定嫁你呢，他聽完我的話，就笑了，笑的特別開心，他挺黑的，但是笑起來牙齒特別白，他就說，真的，連著問了10多遍，在確定了以後，他就把我抱起來了，抱著我打轉，我看的出來，他特別的開心，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愛我」

「那天晚上我們倆一起睡的時候，等於是我強姦了他」陳然看著我笑了笑「第二天我們回了家以後，晚上在他的燒烤店鋪吃飯，弄好了以後他跟我說，然然，你安心上學，以後別跟爸媽要學費了，我供你，我供的起你，我今年才21，咱有力氣呢，咱不怕累，」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他就心酸，我拍著他臉跟他說，這個學，我不上了，然後他就急了啊，非要我上學，說上學好，上學有出息，說了好多好多，但是我就是不想上了啊，我一點都聽不進去，回家了以後我就跟我爹我媽坦白了，把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跟我爹我媽說了，而且說的時候很平靜，包括我的第一次，我跟你的，跟徐亮的，跟柱子哥的，一切的一切，」

「我說完了以後，我媽和我爸當下也沒答覆我，只是倆人回到了屋子，不知道商量了點什麼，出來了以後我媽就問我，然然，你後悔麼，我說我不後悔，沒什麼好後悔的了，我媽又問我，你話都跟我們坦白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倆也不能說你什麼了，你這樣，為你的以後想過麼，我說我什麼都不去想，我不要上學了，我上不下去學了，我也不想花你們的錢了，我想去幫柱子哥。自己養活自己」

「我爹當時看著我，只是嘆了口氣，我爹我媽歲數都挺大了，而且我媽30多才生了我，我是屬於晚來女，我看著他們額頭上的白髮，我就心疼，我說完了這些，我爸和我媽也沒有說話，大家互相沉默了好久，最後我爸爸開口跟我說，我想見見這個柱子。跟他談談。說只知道他在我們家附近賣燒烤，有點印象，想見見」

「我挺高興的就去找柱子哥了，柱子哥一聽，當下就跟我急了，非要我去上學，我死活都不干，後來我也急了，我一急，柱子哥就沒什麼氣勢了，又跟我說了說，就跟著我去見我父母了。見了我父母以後，我爸就跟柱子哥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說，我們老兩口，一輩子，就這麼一個閨女，第二句就是，我們希望你好好的對待我們閨女。柱子哥當下二話沒說，就跪到了地上，給我爹我娘一人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以後對我們說，你們等等我，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接著柱子哥就消失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怎麼都找不到他的人，我看著他的燒烤店也關門了，而且，已經換了新的人了，　我當下就急了，天天在家不吃不喝的，我爸我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大概也就是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柱子哥來我們家了。」

「我一看他來了，這個高興，正好我爸我媽也在呢，柱子哥拎了好多好多東西，給我爸和媽放下了以後，跟著去做飯，給我們弄一桌子吃的，我們責怪他消失了一個星期，他就說，他去忙了。吃完了飯，柱子哥就拿出來了一個小綠本本，我開始都不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但是我爸和我媽看了一眼，就把本子拿過去了。我當時就問啊，是什麼東西啊。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爸和我媽看完了以後，倆人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柱子哥的肩膀，我當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我就把本搶了過來，我看著本上的名字寫的是我的名字陳然。然後仔細看了看那個綠本子，居然是一個房契。我當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傻在那裡了。」

「我爸問柱子，你這個東西，怎麼來的。」

「柱子哥說，我回我們村了，把我們家的牛和羊都賣了，然後把家裡的房子和地也都都賣了，我在這燒烤了這麼多年，也攢了些積蓄，俺爹也有些積蓄。我就把錢全都拿過來了。然後就買了這麼一處房，我看著這個房子也不小，還有兩層，開一個超市沒什麼問題了」接著陳然擦了擦眼淚「就是你現在看的這處房了。」

我看著陳然，既有沒有說話。

陳然一邊擦眼淚，一邊笑了笑「我當時一下就急了啊，我爸和我媽也不幹了，就問柱子哥，那他爹他娘怎麼辦。柱子哥說他從小就是跟爹長大的。娘老早就去世了，家裡有頭牛，有幾隻羊，還有幾畝地，就是這麼著把他養大的。我說那你爸怎麼辦啊。柱子哥就摸著自己的頭傻笑，我每個月給俺爹寄回去錢就夠了啊。夠他花的了，他住到我舅舅家就行了。而且現在已經住過去了，我舅舅家現在也就一個」

「我媽聽完了柱子哥的話，當下就哭了，哭了以後，柱子哥以為他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了，趕緊去哄我媽，給我媽道歉，我拿著手裡的房契就跟柱子哥說，去把房賣了去，我不要，柱子哥死活都不干，又跟我媽說，說他還有點積蓄，他跟我媽保證說一定不讓我吃苦，有什麼活他都自己全乾了，說他以後一定會孝敬他們。最後給我爸說的眼睛都紅了，我這麼多年，都沒見我爸這樣過。」

陳然說到這，已經不在擦眼淚了，依舊很平靜的說道「後來再我爸和我媽的一致要求下，把柱子哥的爹，也接到了我們家了，柱子哥他爹開始不來啊，後來我跟我媽我爸一起去請，才給請過來的，現在他們三個人住在我們家，我跟我柱子哥，就住在這裡，打理這個超市，柱子哥時不時的還會出去做點雜活，反正每個月也賺一些錢。我們不糟，過這樣平靜的生活，挺好，至少，我懂得滿足，我現在就挺幸福的。所以，超市開張第一天，我就把頭髮剪了，我就告訴自己，好重新做人，自己不在是個孩子了。」

我看著陳然說完了這些。心裡有些摸名的感觸。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陳然說到這，然後笑了笑「柱子對我確實真的好，而且一點不做作。現在我們的這個超市也越做越好。我挺滿足的」正說著呢，又進來人了，很奇怪的看了看我們兩個人，接著他們去買吃的，結帳。

一會兒他們出去了以後，陳然也不哭了，衝著我笑了笑「你知道吧，我原本以為這些事，我這樣的生活會離我很遠很遠，我一直以為我得平靜的上完高中，上大學，然後找工作。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就跟做夢一樣，不過我很幸福，做夢都不會碰見這麼傻的男人，居然讓我碰見了，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嘆了口氣，突然感覺陳然跟自己的距離那麼遙遠，想想她剛跟我分到一個班的時候，想想現在我們兩個的位置，以及我們以前的那點事，我有點壓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陳然看著我沉默了好久，突然抬頭「你讓我打一嘴巴。行麼。」

我楞了一下，看著她，然後往前走了幾步。沒有說話。

接著，陳然揮手就打了我一個嘴巴，很響，說實話，也很疼。火辣辣的感覺。

打完了以後，我轉頭，看著她「夠了麼，」

陳然點了點頭「夠了。」接著從她的櫃檯下面拿出來一盒煙，放到了我的手裡「知道你離了煙活不了，拿去吧，附近沒有賣的了。」

我楞了一下，看著手裡的軟中，衝著陳然笑了笑「真心的，祝你幸福。結婚的時候，記得叫我。」

陳然點了點頭「珍惜自己身邊的人吧，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很瀟灑的笑了笑，把煙打開，點著了，就出這個超市。在門口，我抬頭，看了眼這個超市上面的大牌子「然然的家」，很溫馨。轉頭看了眼超市櫃檯的陳然，她再衝著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