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只覺得渾身發冷,看這樣子,柳容華似乎是已經成功的住了進去,不然以沈嘉良以前的作風,哪容得她這樣自由的出入沈園?
她渾身冰冷的想起柳容華曾經告訴她,兒子生出來就是死的。如果真是如此,沈嘉良又怎麼會讓柳容華住進去洽?
阮丹晨心寒的想到一個可能,沈家怕她生出孩子以後捨不得孩子,以後再出什麼亂子,便騙她孩子死了,讓她以後都不會再去暗中注意她的孩子。
她當時就靠在沈園旁邊的一根電線杆上,胸口疼得都直不起腰了。沒想到母親竟能為了自己,出賣她至此。
所以,她也斷了去找柳容華詢問的念頭鈐。
她不知道齊承霖的兒子到底是不是她的,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在注意著。
直到前陣子參加宋羽的婚禮,才真正與齊佑宣見到了面。那天在齊承之家,問了齊佑宣的生日,她真的確定了,佑宣就是她的兒子。
當時她真的是五味雜陳,很感恩自己的兒子沒有死,能健健康康的活著,而且在沒有母親的情況下,也長成了這麼可愛,性格這麼活潑的樣子。
但也感到抱歉,佑宣都這麼大了,這六年間她都沒能陪在他身邊,是她對不起他,也自覺沒資格跟齊佑宣相認,只要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如果有機會,跟他說說話就好。
能夠這樣,她已經很感激了。
沒有什麼比她的孩子能夠健康快樂的活著更好。
貿貿然的去與他相認,打亂他的生活,給小小的他造成那麼重的負擔,她不想。她不想看到無憂無慮的笑容從佑宣的臉上消失。
阮丹晨吸了吸鼻子,把臉上的淚水都洗乾淨。
因為做夢哭了不知道多久,她現在的眼皮有些腫,哭的滿眼血絲。
她去廚房簡單的做了個三明治,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又從冰箱裡拿出冰塊,用布包著,邊吃早餐邊敷眼睛。
等吃完了早餐,眼皮也不那麼腫了,又滴了幾滴眼藥水,把紅血絲去掉,迅速的畫了個淡妝,便去了公司。
……
……
一進設計部,宋羽看了眼阮丹晨,雖然她臉上上了妝,可是還是能看出阮丹晨精神不好。
「丹晨,你這是怎麼了,沒休息好?」宋羽略略有些驚訝,「眼睛怎麼這麼紅?」
阮丹晨趕緊拿出隨身鏡來照一照,雖然點了眼藥水,沒有早晨起來那麼紅了,可還是挺明顯的。
「沒有,就是不知道怎麼做了個夢,在夢裡我哭得挺狠的。」阮丹晨臉微紅,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晚上的宴會,常徠會來接我,跟我一起走吧?」宋羽小聲提議。
齊臨酒店建成,今晚齊臨在盛悅的自助餐廳設宴慶祝,主要就是慰勞一下齊臨和城世的員工。
阮丹晨笑看了她一眼,「說什麼呢,常徠肯定是把你接到齊承之那裡去,到時候你跟齊承之在一起,你讓我上哪兒去?我可不敢當你們的電燈泡。晚上公司會派車統一把我們送過去,我跟公司一起走就行了,到時候就直接到盛悅去了。」
宋羽笑笑,估計常徠真的會早來接她,她現在懷孕,齊承之成天讓她早退,趙總偏偏還不敢說什麼,可阮丹晨就不行了。
果然到了下午,距離下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常徠就把宋羽接走了。
……
……
晚上,阮丹晨跟著公司的車一起去了盛悅,齊承之和宋羽在她們都到了以後不久也到了,兩人單獨去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坐著,阮丹晨也沒有特地去跟宋羽打招呼。
雖然跟宋羽關係好,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貿貿然的就去打招呼,怕影響不好,別人再說些閒話,說她趨炎附勢,特地去拍馬屁,她不想這麼招搖。
過了沒多久,因為宋羽懷孕的關係,齊承之就先帶著宋羽走了。
齊承霖因為要加班,是在齊承之和宋羽走後才到的。
也不知怎的,他來的明明很低調,這麼大的自助餐廳,兩個公司的同事聊天吃飯,場面挺亂,除了齊臨一些重要的幹部,也沒人會去特別注意齊承霖有沒有來。
可是偏偏他一進來,阮丹晨就感覺到了。
她的位置能看得到門口,可是跟門口距離很遠,她也沒有特意去注意門口的動靜,只是忽然一個激靈,心跳就加快了,耳根也開始熱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往門口偷偷地瞟了一眼,就看到齊承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出現在門口。
他的領帶還規規矩矩的繫著,西裝的剪裁特別筆挺合身,直接就把他寬肩窄臋的倒三角身材給完美的凸顯了出來。
他往那兒一站,就有股迫人的氣勢似的,讓她的呼吸都不自然了。
齊承霖似乎是沒有看到她,也對,餐廳里有這麼多人,他也不可能特意來找她。
阮丹晨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就偷偷的用餘光發現他往另一邊看去,點了點頭,便朝那邊走。阮丹晨這才發現,齊承霖是去找齊承悅和成東閣了。
阮丹晨稍稍放鬆下來,就聽坐在對面的同事說:「小阮,你不去拿東西吃啊?」
阮丹晨這才想起自己還一直沒吃東西,眼前的盤子都還是空的。
她說了聲「這就去拿」,又偷偷瞥了眼,齊承霖似乎正在那兒專心跟成東閣和齊承悅聊天,誰也沒看,她便起身去了日料區,去選點兒她喜歡的魚生刺身。
然後又拿了個小碟子,往裡擠了點兒芥末,剛要往裡倒醬油,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醇厚還帶著一貫的輕嘲嗓音,「不是說要給佑宣準備禮物嗎?這麼久了也沒見著,敷衍他的?」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阮丹晨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嚇了一跳,倒醬油的手一抖,醬油就稀稀拉拉的淋到了褲子上,不算多,但她今天穿的是白褲子,那麼一兩滴在她褲子上都特別顯眼。
阮丹晨震驚的轉頭,看著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男人。
她直挺著身子也才到他的胸口,入眼就是他穿著襯衣和西裝仍顯的特別結實的胸膛,還有那根領帶。
他離她特別近,阮丹晨感覺兩人的腳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她似乎還能感覺到從他胸膛傳來的熱意。
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經過了一天都還在,清晰地撲進她的鼻中,阮丹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火熱火熱的,感覺好像就站在火爐邊,臉燙的不行。
「霖……霖少。」阮丹晨猛的吞咽了一下,趕緊往後退,這會兒緊張的頭皮都在火辣辣的燒灼冒煙,也沒心思去注意其他人是不是有注意到他們這邊。
齊承霖眼睛微微眯著,看著她像見著什麼洪水猛獸似的連連後退,黑眸便瞥了眼她褲子上的醬油漬。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褲子大蹆的位置,忙找了個理由,「我去衛生間清理一下。」
說完,趕緊低著頭走,經過齊承霖身邊的時候,好像他的周身會冒火似的,她還特意繞了個圈,躲開他一步的距離。
齊承霖嘴角抽了一下,冷嗤一聲,眯著眼,看著阮丹晨低著頭快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
……
阮丹晨用紙巾擦著褲子上的醬油漬,不過也只能把顏色擦得稍微淺一點兒,印子還留在上面,只能等回家處理了。
她把紙巾揉一揉扔掉,對著鏡子嘆了口氣,想著只能找個理由早點兒走了。
過了會兒,她離開洗手間,剛一轉身就僵住了。
齊承霖正倚在牆上,右腳踩著牆根,優雅分明的長指間夾著一根香菸,正在吐霧。也不知道他正在想什麼,本就有些冷的面容此刻看著更嚴峻。
額前垂下來的發在他的眼睛周圍留下了一層陰影,看著特別嚴厲,很難靠近。
阮丹晨感覺胃都要開始疼了,齊承霖轉頭看到她,挑了挑眉,直起了身,卻轉了個身,肩膀又斜倚在了牆上,吸了口煙。
「佑宣的禮物我早就買好了,只是一直還沒找到機會送給他。」阮丹晨一臉胃痛的表情說道。
這男人幫兒子追禮物,怎麼就跟追債似的。
齊承霖朝她吐出一口煙霧,兩人站的不算近,但還是被他噴了一臉的煙。
阮丹晨抿緊了唇,也屏住了呼吸,不想吸他的二手菸,微微皺眉又退後了小半步。
齊承霖輕輕地嗤了聲,撇撇唇問:「禮物都放在你家裡?」阮丹晨雖然不想承認,可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齊承霖挑著眉站直了身子,嗓音低醇,「正好我今晚有空,跟你回家拿禮物。」
「……」阮丹晨無語的撇了撇嘴,他有空怎麼不問問她有沒有空?
「呵呵,霖少你不是還要參加今晚的慶功宴嗎?一會兒你不需要講點兒話什麼的?」阮丹晨乾笑了兩聲,問。
齊承霖微微眯著眼,嗤笑了一聲,醇厚的嗓音略帶著輕嘲,「今晚齊仲勛先生親自過來慰問員工。」
阮丹晨:「……」
齊承霖也不說話,那雙黑眸嘲諷的睨了阮丹晨一眼,便轉身在前面走。
阮丹晨也不知道齊承霖到底怎樣,到底是不是就這麼放過她了,蘑蘑菇菇的也沒跟上去。
「還不走?」齊承霖微微側臉,嗓音清淡的說。
阮丹晨感覺喉嚨被掐了一下似的,只能邁著沉重的腳步,不情不願的跟上了齊承霖。
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到齊承霖已經徑直的走到了門口,然後就杵在了那裡,哪兒也不去。
即使隔得遠,其實看不清他的目光,可她總覺得齊承霖就是在拿著他那雙特別亮的黑眸盯著她,就等著她走。
阮丹晨頭皮發麻,壓力很大的拿了包,跟同桌同部門的同事打了招呼,說要先離開。
「你這就走?還沒吃東西呢你。」同事看了眼阮丹晨前面空空的盤子。
剛才阮丹晨去日料區,離這裡比較遠,這邊的同事也沒注意到她跟齊承霖的事情。阮丹晨慌忙著躲齊承霖,把盤子仍在日料區就走了,所以也沒帶回來。
「有點兒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的不好,這會兒總噁心,沒胃口。」阮丹晨捂著肚子,本來做了一晚上惡夢,今天就精神不好,這會兒還真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那你快走吧。」同事說道,「就是真可惜,難得這麼多好吃的東西,還這麼貴,平時來就是團購價都還要三百多呢,不吃真是虧了。」
阮丹晨無奈的笑笑,嘆了口氣,「誰讓我今天倒霉呢。」
她拿起包,便往門口走。
齊承霖看她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轉身往外走。
阮丹晨跟在齊承霖的身後,始終保持著三四米的距離,怕被人誤會。
齊承霖走到門口,盛悅的人也已經把他的車開來,把鑰匙交給他,剛才就是在自助餐廳門口等阮丹晨的時候,吩咐下去的。
齊承霖也沒回頭,走在前面就先上了車。
阮丹晨左右看看,好像沒有什麼熟人,便迅速地跑過來,打開後門就要坐進去,卻聽到齊承霖冷冷的聲音,「你當我是你司機?」
齊承霖只是微微的側了下臉,讓阮丹晨看到他橫眉冷臉。
「……」阮丹晨一滯,只能弱弱的關上了後門,又坐到前面去。
跟齊承霖坐的那麼近,阮丹晨緊張的不行,感覺車裡全都是齊承霖的味道,他身上的香味還是密密實實的包裹在她身周似的。
她只敢死命的低著頭,可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在她旁邊的那雙長腿上。
齊承霖開的這輛奔馳很大,車內空間很寬敞,可是他那雙勁實有力的長腿在車裡還是感覺蜷的厲害。
突然,阮丹晨感覺頭皮燙的不行,要被燒出一個窟窿似的,好像是齊承霖正在看著她。每次被他盯著的時候,阮丹晨都會有這種感覺。
她也不敢抬頭,只敢用眼角的餘光來看,發現齊承霖好像真的正在看她。
阮丹晨感覺臉已經要燒起來了,壓力特別大,就連呼吸都變得特別困難。
她想裝傻就當做沒發現,可齊承霖遲遲不開車,感覺車內的空間變得越來越狹窄,齊承霖的目光也越來越赤躶躶了似的。
難道是剛才自己偷看他的大長腿被發現了?
阮丹晨硬著頭皮抬頭,正對上齊承霖的臉,他黑眸炯炯,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阮丹晨緊張的吞咽了一下,感覺心跳的特別錯亂,「霖……霖少」
「不系安全帶?」齊承霖嗓音冷靜,跟他灼灼的目光一點兒都不匹配。
阮丹晨:「……」
所以他看了她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
「要提醒我系安全帶怎麼不說一聲?」阮丹晨拉過安全帶,正要扣上,卻發現齊承霖仍然在看著她。
她抬眼看了齊承霖一眼,他那樣子就像是不滿她剛才頂嘴似的,盯得她壓力特別大。
阮丹晨手都哆嗦了,竟是顫顫的怎麼也沒辦法把安全帶給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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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承霖:「……」
韓卓厲:「看準樓上這貨,流氓模式持續進行中。」
齊承霖:「你才是流氓。」
韓卓厲:「呵呵,我又沒黑燈瞎火的就把人小姑娘給要了,過了七年這會兒又死皮賴臉的要跟人回家。」
齊承霖:「因為你沒姑娘。」
韓卓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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