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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徹道:「你中的是『鵲橋仙』。這種媚毒十分歹毒,無藥可解,若是不與男子交、媾,我可以幫你把毒素全部逼到眼睛處,只是今後你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我現在只是用銀針暫時封住你的要穴,暫時讓你靈保持清醒,不過你中毒太久了,只怕即使陰陽交合之後,你的眼睛也恢復不到以前的目力了。」沈徹道,然後站起身也不看紀澄,「你自己決定吧。」
紀澄在聽到沈徹的話之後,心就已經沉到了谷底,是眼睛還是貞潔,這種事情放到紀澄眼前,她一息之間就能做出抉擇。
只是這檔口要讓她對著沈徹開口,心裡也卻著實彆扭。
紀澄站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手輕輕地抖著,連小小茶杯都有些握不住,讓水打濕了領口。
「我要眼睛。」紀澄強迫自己冷靜地轉過身,重新走到紫檀五屏嵌大理石羅漢榻上坐下。
實際上,如果紀澄的聲音不帶著抖音的話,氣場會更足一些。
「嗯。」沈徹應了一聲,「現在去找何誠恐怕來不及,不過鳳凰台里有專門伺候人的小倌,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給你找一個來。」
小倌?
此刻即使紀澄沒有中媚毒,大概全身的血液都要怒火衝天地沸騰起來。她以為自己來找沈徹已經夠直白了,何況好歹她也算是生得很不錯,像沈徹這種毫無節操的人居然對於送上門的肥肉不屑一顧,無疑是重重打擊了紀澄這不太合適宜的虛榮心。
不過紀澄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實際上小倌雖然噁心了一點兒,但卻比沈徹更為安全。那些貴夫人私底下的勾當紀澄也曾經聽聞過。
紀澄掐著自己的掌心道:「那就麻煩徹表哥了,若是可以,請幫我尋一個從沒伺候過人的小倌。」
這不是難事,就像秦樓楚館裡一直備著未經人事的清倌一般,那小倌里肯定也有沒伺候過人的。
「好。」沈徹走出門去,紀澄只聽見門外有人聲,旋即又見沈徹走了回來。
「我替你把銀針取下來。鎮穴針停留時間太久的會,將來會有損你的神智。」沈徹輕聲道,然後替紀澄將頭頂、頸後諸要穴的銀針拔出。
眼前的陰翳又重新浮現,紀澄很快就看不見不東西了,極度的渴熱再次襲卷了她的身體,這一次比先前來得更為熾烈,應該是毒以入骨。
「把燈吹了。」紀澄的最後一絲清明只顧得上說這句話,然後就聽見門聲響動,有腳步聲進來。
「公子,絕畫來了。」
紀澄陷入黑暗裡,眼角滴下淚來,也不知道是神智喪失之前的眼淚,還是身體灼熱而燒出的眼淚。
媚、毒這種東西真是無比惡毒,叫人神智盡失,只能像野獸一般憑著本能行事。
有人在黑暗裡親了親紀澄的嘴唇,她已經完全不知道廉恥為何物,只覺得渴,而那個人的唇溫涼怡人,叫她忍不住想靠近。
天上,月如冰盤,華如銀裙。
閣中,蓬門綺戶,重巒疊嶂,通幽處,九轉十八彎,聲聲慢。
有凰之醴泉,有鶯之鳴舞,漸消漸漲,一張一弛。
楚得在鳳凰台的鸞翔閣中簡直急得想罵娘了,也不知道沈徹突然跑到哪裡鬼混去了,他們好不容易才在得知薛延陀部大漢的二王子李斯摩私服南下後,促成了今日的見面,結果沈徹居然半路失蹤了。
李斯摩在枯坐一個時辰之後,面色已經非常難看,即使鳳凰台的歌舞再好看,舞姬再妖嬈,也無法吸引這位心裡藏著巨大心事的薛延陀王子。
「早就聽聞二公子風流倜儻,又最是憐香惜玉,想不到這種時候也不忍心冷落佳人,他這般的人何苦蹚咱們這潭渾水,有暖玉溫香就夠了。」李斯摩身邊那位漢人軍師古孝伯諷笑道。
楚得只能苦笑,「誤會誤會,怕真是有事耽誤了。不知道二王子有沒有興趣到樓上玩一局,輸了的全算我們的。」楚得沒有法子,只能用吃喝女票賭來轉移眾人注意力了。不過前三者均已失敗,就只能看這豪賭能否留得二王子一會兒了。
古孝伯將楚得的話用突厥語翻譯給李斯摩聽,李斯摩搖了搖頭,回道:「我們走。」
這可急壞了楚得,趕緊上去再想挽留,卻被李斯摩一掌就推到了旁邊,差點兒沒摔在地上。
虧得這時候沈徹推門而入,否則還真不知如何收場。
沈徹一進門,便用突厥語朝李斯摩道了歉。李斯摩一愣,他先前已經和這位二公子談過一陣子,卻不知道他竟然會說突厥語。
薛延陀部曾經隸屬鐵勒部,汗國的位置就在西突厥,所以國人多說突厥語,但東西突厥地域廣闊,同時突厥語也多有不同,而沈徹說的則是正宗的薛延陀部的突厥話。
這讓李斯摩一下就對沈徹的印象改觀了。能說薛延陀部的語言,可見是對薛延陀部用了心的。
關起門後,誰也不知道屋中人討論的是什麼,決定的又是什麼,總之離開時,二王子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怒色,相反對著送他出門的沈徹還帶著三分欽佩和七分熱絡。
送走李斯摩等人後,楚得忍不住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你剛才到底幹什麼去了?」
沈徹不語。
「澄妹妹來找你做什麼?她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楚得問。他雖然沒有看見紀澄的臉,但有南桂在她身邊就足以說明她的身份了。
「她有事相求。」沈徹淡淡地道,似乎那件事不過無足輕重,「你儘快把李斯摩要求的東西準備好。」
楚得應了一聲自去忙去了。
沈徹重新回到九鳳樓的頂樓,推開門,燭火耀耀,晃如白晝,再看那燭台上粗如兒臂的蠟燭,燒得只余寸許不到,根本就不曾如同紀澄要求的那般被吹滅過。
沈徹不急不緩地尋了蠟燭重新換上,這才將視線調向側臥在羅漢榻上的那仿佛白玉雕蓮的女人身上。
空中的靡靡之味還未散盡,因為怕榻上的人著涼,屋子裡的窗戶盡皆關著,只餘一扇小窗微微開了一條縫,偶有一絲風送來,激起滿屋的甜香,像桃子的甜香,沈徹倒是沒想到紀澄的身子還有這樣的絕妙。
美玉如桃,香甜如桃,被子從她的肩膀滑落,露出雪膩如糖霜的香肩來,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先前令人流連忘返的滑膩,沈徹臉色一沉,再次俯身而下。
疲倦得恨不能大睡三日三爺的紀澄被吵醒了,她睜不開眼睛,卻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至少她的眼睛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卻是身體的酸脹之疼。誰允許他這麼賣力地再次伺候自己了?
紀澄心底湧出巨大的恨意,只覺得自己從前實在不夠恨,而伏在她身上的小倌,不管用什麼法子,她一定會在今日就弄死他,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紀澄努力睜開雙眼,她以為眼睛已經睜得大大的了,其實不過是掀起了一條縫隙而已,體力早已不能支撐,如今唯靠一股子狠勁而已。
可是紀澄這一睜眼沒嚇到那賣力的人,卻將自己嚇了個半死。
為什麼會是沈徹?!
樓下的楚得正拿著一隻茶杯倒扣在天花板上,腳下是桌子上重著椅子,他才能夠得著天花板。
哎喲喂,這戰況可夠激烈的。楚得絲毫沒覺得自己動作猥瑣,心裡只覺得意,他就知道有貓膩。沈徹這廝,越是淡然的時候,說明越是有大事兒發生。
哎喲喲,楚得心裡只撇嘴,他還以為沈徹能一輩子都當一尊佛呢,那他才算是真的佩服他。但事實證明天下男人一般黑,樓上那位要麼就裝純良,要麼就是兇殘起來不是人。
楚得心裡只替那位窈窕嬌弱仿佛隨時都能飛升的澄妹妹擔心,可別把人搞殘了才好。
一想起樓上那仿佛奶貓的叫聲,楚得心裡就一陣蕩漾,不行不行,他也得先找個地方紓解一下才行。
紀澄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漆黑一片,月亮掛在中空,透出神秘的藍色來,四周靜靜,只風吹著窗扇發出「哆哆」的響聲。
紀澄擁被坐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地看著坐在榻沿上衣冠肅整的沈徹。她是被驟然冰醒的,也不知沈徹從哪裡找來的一團雪,在她脖子上一擱,驚得紀澄一軲轆就爬了起來。
紀澄不肯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只因她昨夜雖然有那麼一瞬間好像看到了沈徹,但又怕自己是中毒後產生的幻覺,所以此時宜靜不宜動。
「把衣服穿好先回去,昨晚我已經讓南桂找人假扮你回了鐵帽巷,你現在回去將人換出來,不會有人懷疑。」沈徹道。
紀澄鬆了口氣,昨日她那種情形已經沒有精力安排這些事,徹夜不歸怎麼都說不過去,幸虧沈徹幫她安頓好了。
於情於理紀澄都該說聲謝謝,「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寅時初刻。」沈徹站起身,「我出去,你換衣服。」
紀澄掃了一眼搭在榻邊的衣裳,伸手去拿,不過是輕輕牽動了腰肢,就忍不住抽了口氣,疼。
像被人揍了一頓,四肢百骸無一不酸疼,紀澄忍著不適穿好衣裳,轉眼掃了下狼藉不堪的羅漢榻,紀澄只恨不能眼睛瞎了才好。
「我送你回去。」沈徹見紀澄開門轉頭道。
兩個人雖然熟悉但絕不該有親密行為的人,突然因為某種原因而拉近了距離,並不會就自然親近起來,反而增添了無可言喻的尷尬。若是可能,紀澄只但願今後再也不用看見沈徹。
馬車已經停在九鳳樓前,紀澄忍著不適下了九層樓已經是體力極限,滿打滿算她才休息了一、兩個時辰而已,根本無法恢復體力,而且肚子裡一團火燒,卻又不同於中毒後的那種燒灼,是一種暖洋洋的舒服,舒服得叫人愈發昏昏欲睡。
車夫將馬車凳取了下來放到紀澄的腳下,紀澄抬腿而上,因為牽動腿根,不自覺發出一聲小小的痛吟,頓時臉又紅得仿佛火燒雲,誰也不敢看急急地坐進了馬車裡。
在沈徹跟著走進馬車的瞬間,紀澄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
馬車緩緩地前行起來,馬蹄聲嘚嘚,紀澄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恨不能用那灰狐毛把整張臉都隱藏起來。
「徹表哥,昨夜多謝你了。」紀澄道,「我還有一事相求。」
「說。」沈徹簡短地應了一聲。
「昨夜的小倌,徹表哥能不能代為處理了,務必讓他一輩子保守住秘密。」紀澄道。
若那小倌真是那小倌,以沈徹的心眼兒,肯定能明白這就是要殺人滅口的意思。
如若不是,紀澄知道沈徹也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只願意當昨夜的人就是一個小倌。
沈徹默不著聲地盯著紀澄。
紀澄沒有迴避沈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清楚明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好。他會守口如瓶的。」沈徹道。
「不過……」
紀澄心裡還沒來得及鬆氣兒就聽見了「不過」兩個字,她就知道在沈徹這裡,准沒有便宜的事兒。
「不過你同何誠的親事只能就此作罷。」沈徹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聽在紀澄耳里不次于晴天霹靂。
「為什麼?!」紀澄忍不住挺直了脖子,「他不會發現的。」
「以阿澄的本事,何誠當然不會發現。不過周家與我們家曾是姻親,何誠是周太傅的外孫,我總不能看著何誠做了烏龜。」沈徹道。
紀澄的胸膛幾乎炸裂,眼裡湧出淚意,卻絕不願叫沈徹看了去,良久以後等著情緒平復,聲音能穩住了才開口道:「徹表哥說的是,只是這樁親事如今如何回絕呢?」
紀澄梗著脖子,那模樣是絕不肯自己出面的意思。
沈徹扯了扯唇角,卻也沒有笑意,「我幫你處理好。」
「那就多謝表哥了。」紀澄偏過頭再也不願看到沈徹那極其可惡可恨的臉。
沈徹眉間有倦意,靠著車壁閉目假寐,馬車裡又恢復了平靜,平靜得仿佛死水。
紀澄逃兵似地不願意去想本來已經垂手可及的親事。不管怎樣,那個下毒手的人是得逞了。
紀澄的腦子裡將自己得罪的人數了一遍,有最大嫌疑的當然是王四娘和王悅娘姐妹。不過如今王悅娘在宮裡,以她的能耐要將觸手伸出宮外,還能準確地害了自己,紀澄很懷疑這種可能性。
而王四娘已經啟程去了寺廟裡給王悅娘的兒子祈福,按說也不該是她出的手。但是不排除是她慫恿的可能。
紀澄心裡懷疑蘇筠,可又覺得自己把人想得太壞,畢竟她和蘇筠真是沒有什麼大的過節。
這不是紀澄天真,而是人總喜歡以己推人,紀澄覺得她和蘇筠沒什麼大的過節,蘇筠已經定親,而自己也快要定親了,並不存在搶沈徹的矛盾,所以她實在想不出蘇筠的動機。
但其實世上就有一種人,你與她無冤無仇,可能只是無心之失得罪於她,也可能只是她自己偏執的誤解,她就恨不能置你於死地,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紀澄心裡忍不住咒罵,這京師的女子都竄天了,大概是家學淵源,心機之深,手段之狠簡直不輸給任何男人,令人防不勝防。說起來倒是她們晉北的人更樸實了,雖然作風彪悍,但很少這般陰人。
紀澄思前想後都覺得是她飲下的茶水出了問題,要在來鳳樓的茶食上動手腳,如果不是她們那群人中的一個,就必定是買通了來鳳樓的人。
紀澄尋思著讓人去查一查來鳳樓,看看有無異常,回頭還得仔細詢問南桂和榆錢兒,可曾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浮思連篇,愁楚萬端,紀澄的眉頭一直皺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等馬車到了磬園的後門,沈徹輕輕抬了抬紀澄的手肘扶著她下了馬車,紀澄是從九里院下面的密道回三房的小跨院的。
就在她走進密道的前一刻,只聽沈徹道:「何家的親事雖然不成,不過你也無需擔心,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安排一樁親事。」
紀澄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臉上卻帶著笑意地回道:「不敢勞煩表哥。」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還失了珍貴的清白,紀澄想不病都難,不過她這病沒有別的症狀,就是嗜睡,完全睡不醒,連吃著飯都能打盹兒。
因著紀澄年前先是秋獵受傷,後來又被冰水泡了,如今再小病一場,絲毫也不引人懷疑。
紀澄昏昏沉沉的,養了四、五日才將身上的傷養好。其實也不是傷,就是渾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十分嚇人,紀澄都不敢讓榆錢兒伺候自己沐浴,柳葉兒一邊伺候她梳洗就一邊流眼淚,紀澄的皮被她自己擦得都快掉了,每日裡沐浴的時間也大大的延長。
過得五、六日紀澄終於敢出門見人的時候,與何家的那樁親事也被婉言拒絕了。
這裡頭並無太多彎彎繞繞,先是沈蕁聽沈徹私下裡說,紀澄受傷加落水之後身上帶了病根兒,恐怕不易有孕,然後沈蕁無意中說給了蘇筠聽,再然後何凝就知道了,何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儘管十分喜愛紀澄,但是這女人不能受孕,哪家的夫人願意聘了做兒媳婦?不僅何夫人不願意,只怕所有的夫人都不願意,紀澄的親事說不得將來還真只能求到沈徹跟前了。
沈蕁知道何家拒親的事情後,內疚得無以復加,見著紀澄時更是頭都不敢抬,支支吾吾地向紀澄道了歉,也算是敢作敢當。
「澄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些話會被阿凝聽去。」沈蕁紅著眼圈道,「你別擔心,我讓母親請宮裡看婦人科最好的劉太醫幫你診脈,澄姐姐你身子骨一定能好起來的。」沈蕁特別內疚,要不是她守不住嘴,紀澄的親事就不會告吹。
沈蕁說完,蘇筠也跟著道:「不關阿蕁的事兒,澄妹妹都是因為我多嘴才被阿凝聽了去。你要怨就怨我吧。」
紀澄輕嘆一聲,「我誰也不怪,姻緣姻緣就是個緣字,是我自己沒福氣,即使你們不說,我若知曉我的身子骨是這樣的情形,也絕不會同意嫁給何公子的,不能害人家絕了血脈。」
沈蕁憐惜地捏了捏紀澄的掌心,又陪著紀澄說了會兒話,見她情緒不錯,好像真沒什麼事兒這才放下心來。
若說沈蕁是不小心紀澄是相信的,因為何家這樁親事本就是沈蕁替她牽的線,至於蘇筠的不小心,就有待商榷了。
正月十五那日之後,紀澄也詳細盤問了南桂和榆錢兒,榆錢兒只顧著看花燈隊巡遊去了,壓根兒沒顧得上周圍的事情。南桂雖然一直留心觀察四周,但因為從沒懷疑過沈家的姑娘和蘇筠她們,所以也不曾將注意放在蘇筠身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紀澄先是讓柳葉兒去蘭花巷,讓人查來鳳樓跑堂的小二哥裡頭有沒有突然驟富的,然後又讓榆錢兒去打聽,蘇筠和王四娘在這些時日可曾私下會過面。
既然媚毒不易得,紀澄覺得蘇筠手裡有那種東西的可能性很小,至於王四娘,向來本事大,所以她是有可能得到的。這麼狠毒的手段,紀澄依然認為不是蘇筠做得出來的,定是有人挑撥、慫恿。
過得半月,蘭花巷那邊有消息過來,說是來鳳樓的小二里並未見異常,而以榆錢兒的能耐,在沈府輾轉打聽,撒銀子給灑水似的,還真叫她探出來,正月裡頭靖安侯府宴客那日,蘇筠和王四娘私下說過話。
紀澄的猜測雖被印證,但卻沒有什麼證據,她既不願意冤枉了蘇筠,可也不願意放過害她的人,少不得還是得求助於某人。
但是在這之前,紀澄身子一好就先去了趟長春堂,沈徹的話真真假假,紀澄也弄不懂是不是自己身子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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