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無命收劍,回到了桌邊,坐了下來。愛玩愛看就來網 他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殺了太多人了,對於要害的把握非常之准。這一劍準確的命中了宮九的心臟,如果宮九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他活不了了。既然活不了了,荊無命沒必要跟一個死人計較,他不可能再冒犯江離了。
宮九某種程度上說很自傲甚至自負,但這種自傲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對於高手來說,這往往也可以說是自信,如果連對自己出招的結果都無法把握,那麼別的更不用提了,只不過很多人把這種情緒藏在心底,而宮九卻懶得掩飾,毫無顧忌的表現了出來。
當然,默默藏在心中,和宮九這樣直接在面上表現出來,肯定後者更欠揍,誰都不想看到宮九一臉蔑視的表示,雖然我沒有說一個字,但是看我你們大家都知道了,在座各位都是戰鬥力不足五的垃圾。
而且宮九受傷,那就是他根本沒見過劍三這麼神(無奇(恥的技能。荊無命出劍從來不留後路,基本上除了少數以守為先的劍客,越是高明的劍客,越不會給自己留後路,因為後路不僅僅留給自己,同樣也會留給對手。若非江離「管閒事兒」,他的劍應該比荊無命快一點才對。
荊無命坐下的時候,江離正在倒酒。
她不喝酒,但是陸小鳳喝。
之前沙曼上了一壇梨花酒。梨花酒是擺在船艙前的,是白雲城民眾獻給葉孤城這個城主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劍客不喝酒,自家城主是個劍客,同樣不喝酒。這艘船出發接葉孤城的時候,這些屬下推辭不過,便有人順手把酒搬了上來。
這酒很淡,陸小鳳自然會覺得不夠味,因此要求換了一壇。沙曼是故意的,她借著這個機會,進了一次船艙又出來,才為陸小鳳換了些「烈酒」。至於沙曼進船艙做什麼,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這壇酒完成了它的任務之後,就被扔在了一邊。
江離之前在福臨樓用過一次果酒,覺得酒味不重,倒是可以當飲料喝,正好有些口乾,乾脆便直接攝了過來,然後自己慢慢倒著喝。說是酒,其實倒帶著一點梨子的清甜。飲酒之後,她臉上帶了一點淡淡的紅意,似乎一點都不為荊無命擔心,她也不需要擔心。
宮九笑了起來。
江離這種從容,似乎讓他感覺更有興味了。
開始還是那種類似的嘲諷的冷笑,漸漸地笑容越來越大,笑聲越來越響,笑的甚至瘋狂起來。
與荊無命交手第二回就受傷這個事實,委實在宮九意料之外。
他的愛好雖然有些見不得人,但是也是挑人的,不是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就行。不然的話,為什麼之前偏偏就是沙曼呢?為什麼不能隨便找一個人,爽完就殺呢?所以雖然他審美有點問題,但是奇葩也有奇葩的邏輯,而且還挺能自洽的。
本來,他的母親不就應該只注視著他一個人嗎?為什麼要幫別人呢?他當然不會殺了母親,但是卻可以殺了所有母親注視著的人,這樣,他的娘親就會永遠屬於他了,永遠只看著他,這才是對的。
既然江離面前有擋路的,那殺掉就好了。
這次宮九終於正視荊無命,能夠在跟他交手的時候,還保留了一分實力,關鍵時刻打了他個措手不及的,荊無命還是第一個,這樣的對手,總比那些酒囊飯袋強,強太多太多,整個江湖都找不出幾個來。
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令人驚駭的事情。宮九傷口處一陣蠕動,鮮血竟然自行止住,而且慢慢開始癒合起來。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連半刻鐘都不到,除了那一身白衣上殘留的血跡外,傷口已經成了細微新嫩的疤痕。
宮九修行了諸多的武功,其中有一門奇術,十分神奇,可以消耗體內的氣血,換取傷口的加速癒合,不過這一門功夫,卻也是有代價的。以氣血催動細胞加速癒合,用得越多,他的細胞活性越強,不斷地新陳代謝之下,能活的時間就越短。
就算像宮九這樣的瘋子,對這種武功用得也不多。他不在乎死亡,但是練功練死這種結果,絕不是他所能接受的。而且一旦用了,本身就會加快一定的細胞活性,時間久了,宮九身上一些小傷,哪怕他不運功,也會在短時間之內自行癒合。
陸小鳳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他說:「花滿樓,我一定在做夢。」
花滿樓的耳朵比大部分人的眼睛還強,但是他也錯過了這麼神奇的一幕,只能從周圍人的反應之中,得到些微的信息。他「看」向陸小鳳,等待他把話說完。陸小鳳也有點喜歡吊人胃口,但對象是花滿樓的時候,他卻不會這麼做。
「刺入心口的致命傷,就在這短短時間癒合了,我一定是在做夢。」
花滿樓聽到此事,也露出了一絲驚容,他道:「看來你並不是在做夢,我聞到了血腥味。」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足夠稱得上駭人聽聞了。
宮九並不在意暴露此事,這雖然是個秘密,但是他強大的實力,足以守護住這個秘密。他伸展了一下身體,下一刻,宛如吐信靈蛇,還是那十分詭異的劍法,以一個極其刁鑽的、不可思議的角度刺了過來。
只聽得鏗鏘一聲,葉孤城的劍擋在了宮九劍的前方。
宮九的劍又奇又怪,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意,你不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出招,也不知道他下一刻的劍招,究竟會落在哪裡。但是偏偏葉孤城這一劍擋住了,後發先至,在宮九劍法還沒展開的時候,就等在了那裡,好像一張等待魚兒的網。
葉孤城淡淡道:「也該夠了。」說出這四個字,他的喉嚨便是一陣磨砂一般的疼痛。可是哪怕如此,這聲音卻極清極靜,帶著一股浸透人心的涼意。他看上去,跟沒受傷一樣,依然是那個人如飛仙的絕代劍客。
看著宮九這麼鬧騰,葉孤城之所以一言不發的原因很簡單,他傷勢未好,跟宮九這種人,不動手想解決問題是很難的。而且畢竟是鄰居,大家同在大海上討生活,總是知道點宮九的傳聞的,哪怕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此時看到宮九這樣子,也要信了大半。
宮九這人就是標準的,我不好過誰也別想比我好過,誰惹他誰沾一身腥。而且宮九既然既然玩的是先禮後兵,在禮的時候,自然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但這艘船畢竟是白雲城的船,而其他人都是葉孤城的客人,總不能讓宮九這個不請自來的放肆。
這個度的把握,便是一場最難學的學問。
宮九看了一眼葉孤城,倒也退回了原處,似乎又恢復了之前來時那風度翩翩的模樣,若是不看他胸前那一大塊血跡,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一桌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能跟宮九打一打的,他再自負,也不敢說一挑六。
便是一挑一,也不是沒有能夠勝過他的。
「也罷,既然葉城主給我面子,我自然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今天的事兒,就此揭過吧。」宮九說。「此來,我除了接她以外,還有一件事情。」那個她,自然指的是沙曼。說到這裡,宮九來時那艘大船上,便有一個黑衣人一躍過來,遞給了宮九什麼東西。
沙曼微微一頓。以她對宮九的了解,他不應該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的。而且到現在,竟然還沒犯病。這個人正常的時候,可遠遠比犯病的時候可怕,雖然沙曼極端厭惡犯病時候的宮九,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而且,他竟然還想著帶她一起走?看來今天,她是沒可能脫身了。
宮九看也不看,隨手一擲,便扔到了桌上,道:「下月初一,蝙蝠島上,有一場盛會,葉城主若是無事,還望賞臉。或可做些交易,或也可以互相交個朋友,那時候來的有些人,或許跟朝廷有些關係?」
葉孤城微微挑眉,道:「蝙蝠島?」而非無名島?
至於朝廷一事,他自然知道宮九什麼意思,白雲城那場舊案,只要有心人,都能查出來點,宮九當然也不會例外。若是以前,葉孤城說不定也會心思,但是現在造反一事不成,但有了陸小鳳擔保,他對此事頗為放心,因此倒不是很在意了。
雖然情報網厲害,但是畢竟還是有些延遲,這個消息宮九自然不知。
宮九笑道:「不錯,我那小地方,實在招待不了什麼人,便借了鄰居的地方。至於路,葉城主想要很熟,我就不必指了。」
沙曼心道:「你也得找得到路才行。」她此時知道脫不了身,也只能苦中作樂。不過這並非唯一的機會,宮九既然請了葉孤城,那麼下月初一,還有機會在等著她。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一次不成也沒什麼。
這話當然是胡說八道,無名島雖然名字不起眼,但實際上別有洞天,內里亭台樓閣俱全,尤其是賭術一道,可為臻至巔峰,只要是賭客,絕對受不了這樣的誘惑。但宮九與葉孤城只是鄰居關係,葉孤城問,他答,已然夠了,當然不會直接對背後隱秘一一言說。
葉孤城點了點頭,雖未答應,但也沒有一口拒絕。
宮九已經滿意了,說罷,他再次看向江離,道:「姑娘若是有興趣,也可以前來。」不等江離回答,他伸手一招,沙曼仿佛一條魚兒,一下子跌了過來。宮九就這麼提著沙曼,若是往常,至少也是個抱的待遇,就這麼又是腳尖一點,便回到了自己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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