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的杜夔走出客棧,緩緩向不遠處的酒館行來,他在鳳翔的數月時間裡,已經習慣了品嘗這個酒館的精美菜餚。還未走近,杜夔抬首向酒館二樓望去,視線所及處,二樓半掩著的窗戶里空蕩蕩的,他已看得分明,滿意地點點頭,「唔,我平常坐的鄰窗位置是空著的,酒館裡的夥計有心了,也不枉我遲來了這麼久。」
現在已是末時,已過了集中享用午膳的時段,但這是領地內最早建立的酒館,坐落在領地內的黃金口岸,菜式眾多口味也頗受好評,老闆又是個非常養眼的美女,酒館的生意自然火爆,客似雲來。
杜夔是這裡的常客,他到鳳翔已有好幾個月時間,長期流連於樂府、戲園等處,與蔡琰討論起音樂方面的問題時相見恨晚。雖然這位音樂奇才還沒有定居鳳翔,並屢次拒絕了鳳翔城為他安排的住所,一直住在客棧中,但看在蔡琰的面子上,杜夔早已開始在鳳翔樂府授課,還是免費的那種。
好不容易碰上杜夔這樣的音樂全才,讓蔡琰的音樂境界隱有突破之勢,蔡琰當然也很希望杜夔能夠在鳳翔城定居,經過幾個月時間的旁敲側擊,這位大才女已經將杜夔拒絕鳳翔城邀請的原因問了個七七八八。
當某城主得知杜夔一直不肯接受鳳翔邀請的原因,竟然緣於自己和小魚的牽手「有傷風化」時,惱羞成怒道:「在鳳翔外城走一圈,至少能看到數十對光天化日之下吻得死去活來的狗男女,怎麼沒見他有意見來著?靠,這廝仗著會吹吹簫打打鼓擊擊磬,居然管起老子的私生活來了,牽個手怎麼了!還沒有加入鳳翔已如此囂張,定居之後那還得了?莫非他還想管我的髮型和著裝?先不要再去邀請他定居了,讓這廝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
阿牛的「憤怒」不難理解,貌似他確實沒在眾目睽睽之下干出什麼驚人之舉。牽個手而已,至於反應那麼強烈嗎?實際上,阿牛也知道象杜夔這種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歷史人物,腦子裡很難一下子轉過彎來,有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這件事情傳揚開後讓某城主純潔完美的形象出現了一點點小瑕疵。被幾位兄長批駁得體無完膚,如果沒有一點反應,阿牛也就不是阿牛了。
當然,雖然阿牛嘴上恨不得將杜夔踩於腳下再逐出鳳翔,但那畢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象杜夔這樣地人才,某城主歡迎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真的將其拒之門外?孫良向酒館和客棧都打了招呼,對杜夔的禮遇標準從來都沒有更改過。為了保證杜夔的安全,甚至出動了武師團隊。
杜夔的反應並不遲鈍,鳳翔對他如此禮遇。又有蔡文姬這樣的琴道高手在這裡,再加上他本來早就有意在鳳翔繼續自己地事業,杜夔「堅決不與登徒子共事」的執念也在逐漸消失。在天下第一城呆的越久,杜夔對鳳翔的了解便越深入,他從未見過什麼地方的百姓象鳳翔人這樣樂觀、富足,鳳翔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窮人,即使昔日的王都洛陽,也未能做到這一點!
讓杜夔對某城主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改變的,還是阿牛一手炮製地「鳳翔血案」。
杜夔雖然不是武將。但他同樣有著一腔熱血,他親眼見證了冒險玩家逼迫鳳翔交出焱炎的場景,他不清楚焱炎是否真的就在鳳翔,那不重要,重要地是,某城主不在的時候,向來以強者姿態屹立於世的鳳翔城,居然被很多人找上門來,鳳翔鄉民的屈辱感和挫敗感是那麼真實。那麼強烈,即使杜夔都心懷不忿。
阿牛一回到領地,立即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以強硬手段對那些冒險玩家進行了血腥殺戮,洗刷了鳳翔此前所受的屈辱,所有鳳翔人的再次揚眉吐氣。那件事情給杜夔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杜夔對某城主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如果不是因為事前要求對邀請杜夔定居的事情「冷處理」。或許杜夔已經成了鳳翔的一分子。經過長期觀察。情報中心得出地結論是:杜夔應該正在焦急地等待著鳳翔城的再次邀請,並為自己此前的多次回絕追悔莫及。在鳳翔客棧訂的房間一次又一次延期,以及在樂府免費授課的舉措,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看到這份評估報告後。阿牛頓時放心了不少。不過阿牛並沒有立即向杜夔再次伸出橄欖枝。而是選擇了繼續將他晾在一邊。並非某城主「記仇」。象杜夔這種心高氣傲地人。適度冷遇有助於褪去他地浮踩。讓他擺正自己地位置。從而免去許多不必要地麻煩。
阿牛愛才如命。但這絕不代表某城主在用人方面沒有立場。鳳翔需要地是能為領地發展作出貢獻地人才。而非定時炸彈。因此。杜夔只得繼續等待下去。每天在客棧、酒館、樂府之間奔波。對他地考驗仍在繼續。
即使是末時。酒館裡地客人還是很多。
踏入酒館。早有夥計迎了上來。滿面地笑容。「杜公子。今天準備吃點什麼。還是照舊嗎?」
「對。」
「小店又新添了一道霸王別姬。杜公子要不要品嘗一下?」
「又有新菜式嗎?娉婷姑娘的總是能給大家帶來驚喜,那倒要嘗嘗。」
杜夔一邊說著,一邊舉步向樓上行去,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夥計禮貌地攔住了他的去路,一臉歉意地道:「杜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上面一層已經被全部包下,您看是不是可以在樓下用膳。」
杜夔眉頭一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酒館樓上一層還被占著?」
「是的,城主大人要邀請一些異人領主議事,城主辦公室太小。本來華麗地城主府完全可以用於議事,順便彰顯一下咱們鳳翔地大氣,但阿牛大人不想影響那些在城主府遊玩的鄉民,所以就將議事地點改到了這裡。那些異人領主還有半個時辰到。
城主大人將會面時間訂在末時三刻,便是不想影響酒館地正常營業,但我們掌柜的擔心誤了城主的正事,從午時開始,二樓就一直空著。掌柜的說了,寧願少賺些錢也不能出現任何紕漏。所以。。。還請杜公子見諒。」
既然是阿牛包下了二樓議事,杜夔自然沒有什麼話講,輕嘆道:「見微知著,阿牛城主果然是愛民惜民,罷了,你就在樓下幫我找個清靜所在。」
「謝杜公子!」
在酒館一樓的角落裡坐下後,杜夔腦子裡還一直在想,「阿牛城主突然邀請一群異人領主議事,到底想幹嘛?」
半個時辰內。兩百多位城市級領主玩家陸續抵達會場,無一例外,這些領主玩家地領地都在東海郡。距離鳳翔最遠的也只有兩個多時辰的馬程而已。商定的議事時間是末時三刻,許多領主玩家都是提前到達,先在鳳翔城裡逛了幾圈,好不容易受邀來一次鳳翔,不感受一下天下第一城的繁榮,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到達會場的領主玩家中,許多人無法掩飾心中地震驚,他們未能見到鳳翔強橫的軍事實力,只是天下第一城的經濟活力。已經讓不少人眼前一黑。在此之前,官網上也有不少關於鳳翔城的錄像資料,但只有親身在鳳翔城轉上幾圈,才會明白天下第一城是多麼強大!
許多相識的領主玩家已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堆,小聲討論著。
「這裡最普通的都能穿絲綢啊,真變態。。
「剛才只來得及轉了四分之一的城區,看到的冒險玩家至少是我那城的二十倍以上,暈死!」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已經是我第三次來鳳翔了,前兩次都是偷偷跑來取經地,原以為等領地等級提升上去,與鳳翔的差距能夠逐漸縮小,可結果恰恰相反,差距越來越大了。。。」
「別提了,老子現在萬念俱灰,正琢磨著是不是回去後就隨便找個領地開戰,要不然就向臨淄城發起進攻。轟轟烈烈地風光一把。死了算了。」
悲觀的論調,在這些領主玩家心中蔓延。
酒館二樓地一個角落。兩名領主玩家坐在那裡,神情間頗有些尷尬。別的領主玩家似乎完全當他們不存在,偶爾有人與他們打個招呼,但與他們坐在一起聊天的,一個都沒有。
「我們只是出兵搶掠過他們中的一些人,又沒有真把他們給滅了,都過了快半年了還在記仇,真小氣。」一路逍遙無奈地道。
通天路也苦笑不已,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想怎麼著,易地而處,如果你被他們掠奪過,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看吧?我現在總算有點明白阿牛當初為什麼肯縱容我們出兵了,我們雖然撈到了一些好處,卻也把周圍的領主都得罪盡了,若沒有鳳翔城的庇護,我們馬上就會被許多敵對的領主勢力包圍,為了自保,我們只得與鳳翔城走得更近。
最令人鬱悶的是,鳳翔兵不血刃一點力氣都沒出就分走了部分利益,好處阿牛得了,得罪人的活兒他一點都沒沾邊,都是咱們在干。想當初,我還以為自己賺大了,鬼迷了心竅般地到處出兵,哎。。。」
事實證明,某城主地狡詐果然是無處不在的。
一路逍遙臉色一沉,若非通天路提及,不知道他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想通透。沉思了半晌,一路逍遙沉聲道:「他邀請我們來議事,信上說只是想討論一下合作與發展問題,我在想阿牛是不是終於忍不住想對附近的領主動手,將更多的玩家領地置於鳳翔的控制之下!通天怎麼看?」
受邀而來的領主玩家大多都有這樣的擔心,一路逍遙講這番話時音量稍高了一點,附近的一些領主暗自停止了議論,豎起耳朵偷聽著通天路和一路逍遙地對話,「這兩個傢伙與阿牛關係密切,該不是阿牛故意讓他們投石問路,試探大家的反應吧?」
通天路顯然意識到許多領主正在偷聽,想了一下,淡笑道:「應該不至於吧,以阿牛手中的實力,如果想對外擴張,誰能擋住鳳翔軍的進攻?要擴張也不用等到現在;而且,即使鳳翔準備改變戰略,現在也不是轉型的好時機,博古城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只要有幾個城市級領地聯起手來,沒有先進攻城器械的鳳翔城未必占得了太多便宜,反倒可能令天下第一城聲名掃地,阿牛應不會如此不智。」
通天路的話,讓周圍的領主們鬆了一口氣。
一路逍遙顯然對通天路地說法不太滿意,追問道:「按你地說法,阿牛找大家來,真是為了共同發展?」
通天路笑了笑,指著剛出現在樓梯口的瘦削身影道:「阿牛來了,今天找大家來是為了何事,你該直接問他。」
阿牛原打算在約定時間前十分鐘到場,不過在得知大多數領主玩家已經抵達酒館會場後,某城主當即動身。這次應邀前來地領主玩家中,絕大部分都是阿牛從未見過的,議事開始前正好結識,以便隨後的議題能夠獲得更好的結果。
還有。
另,剛注意到評論置頂區的人才屬性表莫名其妙地消失,靈異事件,晚些時間會重新貼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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