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所住的宅邸內一片歌舞昇平,似乎就連外面嚴冬凋零的氣象也絲毫沒有影響到這裡的氣氛。』. .那些府中的歌妓一個個在賓客的目光中搖曳著腰肢,雪白如凝脂的肌膚吸引著每個人…
就算往常自詡定力非凡的文人士子,如今也都目不轉睛的歌妓們巧黠明媚的笑顏更是讓他們有些神魂顛倒的…
『啪嗒』一聲,卻是有個賓客不小心將桌案上的酒杯推倒,裡面的酒水瞬間灑滿了案面,弄的一片狼藉,更是引來其他一些賓客的側目。
暫且不提匆忙上前收拾的下人,一直坐在主位上的劉表臉上卻是掛著笑容。
作為荊州之主,在這片土地上劉表的權利不敢說是獨一無二,至少也沒什麼人敢違逆他的意思,尤其是在皇室威嚴大損的這個時期尤為如此。
「那個嚴復先如今在荊州如何?」對他人來講下面的歌舞或許能讓人目不轉睛,甚至是神魂顛倒。但對劉表而言卻早已有些厭膩,再加上他本就是清談文人的性子,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劉表對著旁邊的蔡瑁問道。
其實當初劉表會邀請嚴紹,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到這麼一方豪傑到了荊州,自己作為荊州之主總是要招待一下的,不然豈不是被人怪罪失卻了禮數?
不過他也沒打算邀請多久,再想嚴紹也是一方之主,不太可能在荊州停留太長的時間,頂多也就是三五天吧。於是也就時不時的宴請嚴紹一下,卻沒想到此人居然是在荊州住下了,每日裡除了應劉表的邀請參加飲宴之外,也不知道再做些什麼,連續下來也有十餘日,這到是讓劉表有些煩惱起來。
本來嗎,要只是嚴紹一個還沒什麼,以荊州的富饒,別說是十來天,就算是養個十來年也不過是小事一件。問題的關鍵是他這次還帶了一千兵馬來。
一千兵馬,有兵又有馬…
暫且不提那一千人,單是那一千匹戰馬每日消耗的糧草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何況敢先軍所用的幾乎都是當年從烏桓人手裡俘獲的好馬,更不可能用尋常草料對付,只能是用精料。
這一千敢先軍每日的消耗,甚至比三千兵馬的消耗還要大上許多。就算是以荊州的富饒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一直去給嚴紹養兵馬。
作為他的妻弟,儘管蔡瑁的能力並不特別出色,卻也是他最信重的人之一。再加上這蔡瑁又生了一個七竅玲瓏的心,最善於揣摩,更是深得劉表之心,也就將許多兵事之外的事情交託給了此人。
「主公…」有些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歌妓的身上收了回來,蔡瑁稟報道。「那嚴紹前陣子一直在城中拜訪名士,邀其往青州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卻是一直留在城中,似乎正在拜訪一個落魄的武人…」
好歹也是劉表交代的任務,蔡瑁也是用心的去完成,所以多少打探到了些消息。
「哦?」聽到這,劉表似乎有些好奇起來。
到是蔡瑁,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只是把目光重新落在那些歌妓的身上。「想那青州飽經戰亂,又能有多少人才,我荊州地大物博,可用之才不計其數,這嚴紹眼也是很正常的…」
言語間對荊州很是自豪,這也是這個時代的通病,越是交通不達的地區,也就約有地域意識。再加上青州飽經戰亂,而荊州這些年卻是不斷有文人士子來投,可算是興旺達,也就難怪蔡瑁對青州有些瞧不上眼了。
對蔡瑁的話,劉表也是深以為然。
按理說能單騎便拿下了整個荊州,劉表也是個不世出的人物。可惜此人畢竟是文人氣度,而歷朝歷代能開創基業的,無一不是能征善戰之輩。三皇五帝也就不說了,那劉邦雖說不如項羽,好歹也是能上陣廝殺的,還有唐宋元明清的歷代皇帝,也都是可以上得了沙場的梟雄。劉表固然稱得上是人傑,可惜卻是重文輕武,對文風日盛的荊州自豪不已,卻也因此局限了眼界。
不過…
「嚴紹拜訪的那個落魄武人又是誰?」好歹也是坐擁荊襄,統兵十餘萬,勉強也稱得上英雄二字,不是焦和那等廢物可比,到不至於重文輕武到那個地步,言語間多少也有些好奇。
畢竟襄陽有那麼多的人才,嚴紹卻單單只是拜訪這麼一個落魄的武人,就算劉表是用膝蓋去想也能想的到此人必定有不凡之處。
到是蔡瑁卻是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誰知道呢,說不定只是個有些蠻力的莽漢罷了…」
這蔡瑁雖然有著善於揣摩的心,可惜,受限於能力,眼界畢竟還是低了一些。
劉表聞言,不由皺眉低喝。「好生糊塗,那嚴紹是何人?雖只是北海一郡守,可是卻威震青州,就連那青州刺史也不得不臉色形勢。何況此人素有慧眼識人之能,先前一直陪在嚴紹身邊的那員小將難道你不曾聽聞此人原本只是袁本初麾下一小卒,不想卻被嚴紹慧眼識英索要過來,而後更是在虎牢關前大戰呂布,如今常山趙雲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卻言那人只是個有些蠻力的莽漢?」
蔡瑁的頭越來越低,額頭也冒出一層冷汗。
瑁誠惶誠恐的樣子,劉表怒氣稍歇,好歹也是自己的妻弟,如今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畢竟不可能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何況他能坐穩荊襄,靠的也是蔡家跟蒯家的鼎力支持,卻是不能真的跟他們翻臉,因此也只是緩和語氣道。
「等酒宴結束,你就去打探一下吧…」
「是!」
蔡瑁的行動效率到是相當的快了,尤其是在被劉表呵斥了一番後,再加上襄陽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先前找大夫的時候黃忠他們又絲毫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因此很快邊打聽到了黃忠的情況。
在得知黃忠乃是為了愛子來襄陽尋醫的,劉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聽聞此人於南陽一代很有名聲,是個很厲害的神射手…」見劉表似乎有些興趣,蔡瑁壓低了聲音。「若是主公有意,不如由我去遊說一番,主公坐擁荊襄之地,麾下帶甲之士不下十萬,那嚴紹再是英雄也不過區區一郡守而已,如何能與主公相比,想來只要那人還有幾分明智也該知道如何選擇…」
「德珪…」劉表微微搖頭。「君子豈能奪人所好,那嚴紹既已拜訪此人,我等若是橫刀奪愛,將為人恥笑矣…」
蔡瑁對劉表的話多少有些不以為然。「那黃忠又還沒有拜嚴紹為主,兩者並無太多關係,我等就算是插上一手別人也說不了什麼。再者主公之前不是也說了,這嚴紹有識人之明,先前那趙子龍只不過是袁本初麾下的一小卒,卻是被他慧眼識英提拔了起來,更在虎牢關前大顯神威,同那東萊太史慈一塊跟呂布戰了個平手,今日既然對這黃忠如此熱心,此人必定也是一難得的沙場猛將,要是主公這次放過了,來日豈不是悔之晚矣?」
蔡瑁的話,讓劉表神情一動。
跟那些尋常酸儒不同,劉表卻是不同一般人物。當年單騎進荊州,這劉表手中沒有一兵一卒,手段卻異常狠辣。當時江南宗賊甚盛,劉表無法直接上任,於是他匿名獨身赴荊州,方才得以上任。劉表至荊州,單馬進入宜城,與延中廬縣人蒯良蒯越還有他如今的妻弟商議大事。隨後在諮詢了蒯氏兄弟策略後,劉表讓蒯越派人誘請宗賊五十五人(《後漢書》載十五人赴宴,將其全部斬殺,一併襲取他們的部眾。只有江夏賊張虎陳生擁眾據守襄陽,劉表乃使蒯越與龐季單騎前往將其說降。荊州的郡守縣長聽說劉表威名,大多都解下印綬逃走。至此,劉表控制了除南陽郡外的荊州七郡,理兵襄陽,以觀時變。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使得劉表很清楚實力的重要性。
若是尋常武將,或許他還真不怎麼在意,畢竟荊襄之地,地廣人稠,等閒武將還真不怎麼缺乏。可是若是如呂布趙子龍這等程度的猛將,劉表還真有些缺…
如今嚴紹在他的地盤上現了一個,著實讓他很是眼熱。
本來嗎,礙於面子,他是沒辦法奪人所愛的,可是蔡瑁所言卻也很有道理。那黃忠如今又沒有歸附嚴紹,就算他插上一手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至於是否能成功?別的不說,就算如今嚴紹被稱作世之英雄,終究只是個郡守而已,又怎麼能跟他這個荊州刺史相比。
「既然如此…」沉吟了一番,最後劉表還是抬頭蔡瑁。「此事就交給你去辦理了…」
見劉表總算開竅了,蔡瑁心中一喜,連忙拜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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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的後院位置,趙雲正同黃忠較量著。
對於武人來講,想要找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實在是太難了,每次碰到都難免會有見獵心喜的衝動,動手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就見趙雲的槍影漫天,每一槍的度都非常的快,如疾雷閃電,招招刺向黃忠。反觀黃忠手持一把單刀,動作雖然不像趙雲那般的快,可是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的擋住攻勢,使得趙雲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兩人的較量十分精彩,弄得旁邊的管亥此如醉,雖說他只是個野路子出身,沙場上建功立業憑的只是天賦異稟,可是從骨子裡他卻跟眼前的兩個人一樣,都是純粹的武人。
只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跟眼前的兩個人有著相當一段的差距,到是沒有主動上前找虐,不過忠在那邊只是憑著一把單刀,居然就能擋住趙雲的攻勢,卻是真的眼前一亮。
管亥對自己可是心知肚明,他的武藝並不算出色,能夠被稱作猛將除了天生神力之外,最要緊的還是他在沙場上積累出來的經驗。
若是碰上那些力量跟氣勢都不如他的對手,用不了幾個回合,管亥就能將對方斬落馬下,更不用說那些尋常的小卒了。可是出身草莽的他,最不擅長對付的就是如趙雲這般擁有高武藝的對手。
每一次跟趙雲較量的時候,他都會被戳的好像篩子一樣,這也是他為何不願跟趙雲較量的又一個原因。
本來他是想尋訪一個名師,來讓自己更進一步,不求能勝過趙雲,至少也要多堅持一些回合,可是這等名師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尋訪到的。至於嚴紹麾下的那些部將?周倉跟武安國和他一樣,都是單純靠天生的蠻力來作戰,對武藝並不怎麼精通。太史慈精通的是槍法跟戟法,趙雲跟太史慈差不多,也是精通槍法,卻是沒有辦法去教他。
孫觀到是懂得一些武藝,但要是他的武藝夠高明,也不至於成為諸將當中最弱的那個。
本來管亥已經是有些絕望了,卻沒想老天爺居然把黃忠送到了他的面前,想到自己可以從黃忠的身上學到高深的刀法,管亥就有些激動了起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趙雲跟管亥的對決似乎也告一段落。再又較量了幾個回合之後,趙雲率先罷手,退後了一步。「漢升還在擔心敘兒的病情?」
雖然兩者剛剛不一語,可是很多東西不需要語言就可以懂得,黃忠那擔心的情緒早已融入了他的刀法之中,就連旁邊管亥那個莽漢都能清楚的感覺到,更何況是他了…
「是啊…」黃忠也不否認,難得碰上趙雲這樣的對手,說他不見獵心喜是不可能的,偏偏他又擔心兒子的病情,根本無法提起全部的情緒來,這也是為何先前對決的時候,他更多的是處於守勢,並沒怎麼主動攻擊的原因,不是他技不如人,單憑一把單刀就能跟趙雲戰個不相上下,這本身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只是他心中擔憂,卻是真的沒什麼心情…
忠如此樣子,趙雲也是嘆了口氣,安慰道。「放心吧,漢升,我家主公已經派人去尋找那華佗神醫了,相信只要能找到他,必定可以解救敘兒的病情。」
沒辦法,建安三神醫裡面,董奉,也就是那個名頭最小的是22o年生的,也就是建安二十五年,換句話說,想要指望他成為名醫還需要至少五十年的時間才行。
剩下的兩個,張仲景的位置其實是最好知道的,畢竟如今他正在當官。想要打聽到他實在是件很容易的事,偏偏他是當官的,沒法擅離職守,就連平時給人是在衙門且還是專門挑那麼一些時候讓人家跑到襄陽來給一個小子就算張仲景確實是醫者父母心,似乎也還是有些異想天開。
如此一來,唯一稍微現實一些的,也就只有華佗了…
不過跟這兩個相比,華佗才是真正的神龍見不見尾,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的蹤跡,這個只怕誰也不敢保證。
「現在只希望敘兒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如今黃敘的病情卻是越的嚴重,每日都在不斷削瘦,黃忠里,真的是心急如焚。
趙雲當然也知道他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家主公已經將襄陽城最好的幾個名醫都找來,那幾個名醫雖然沒法治好敘兒的病,卻也開了幾個方子,至少能夠穩住敘兒的病情,接下來只要能找到那個叫華佗的神醫,敘兒的病情也就等於是有救了…」
旁邊管亥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顯得十分憨厚。
談到這裡,黃忠也有些感激起來。
其實到這個時候,黃忠帶來的那些家財已經耗費的差不多了,哪裡還請的起那些名醫過來?他本來是打算先回到南陽去,變賣一些家財來繼續給黃敘診治,然而這些最後卻被嚴紹給接手了。
那些名醫全部都是嚴紹請來的,也是他自掏腰包,那些名醫開出來的藥房也都是貴的要死的那種,而這其中的錢也全部是嚴紹墊付,為此嚴紹甚至還讓管亥拉了幾匹戰馬到馬市去賣——————在這時的荊州跟江東等地,戰馬可是稀缺物資。畢竟戰馬這東西目前只有北邊才有一點產量,想要路途遙遠的運到南方來,難度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還有需要考慮到戰馬有可能會染病而死的顧慮。
每一匹戰馬,運送到荊州之後價值都會成倍的增長。
憑著這些錢財,對嚴紹來說黃敘的那點花費簡直小菜一碟。
「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使君…」說完衝著嚴紹房間的位置,黃忠已經是遙遙一拜。
「唉,漢升何必如此…」連忙將黃忠攙扶起來,趙雲微笑道。「如漢升這等豪傑,正是我家主公最願意結交的,區區錢財而已,漢升又何必在意呢?」
這到是實話,區區錢財罷了,嚴紹還真不怎麼在意,若是能換到如黃忠這樣的猛將,就算是再多個十倍百倍,嚴紹也絕對不會覺得可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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