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唉,我的三公父親

    f                  「呃,何事?」張韓表情凝固了一下,因為他發現蔡琰的表情,並沒有那麼和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有點……板著臉。

    如果尋常含情脈脈的那種眼神,張韓一定會飛快的回答「愛過,還愛,保你。」

    但現在這個表情面含慍怒,眉頭微蹙,好似焦急,不知道是誰惹了她。

    「妾身,今日聽聞在許都內城,有商販開了營生,將女子培養為藝伎,陪酒談詩,期間還以舞蹈、音律為樂,取悅士子,君侯可知此事?」

    張韓眉頭一抖,點頭道「聽,聽說過……不過最近我一直在軍營,回許都也是因大理寺斷案,所以還未曾去過。」

    「去?」蔡琰一向性子淡漠,聽見這話竟有些眼神銳利,頗有動容,盯著張韓道「君侯常來我這,與我談音律、詩歌、經學,難道也是存此心思?」

    「那當然不是!」張韓連忙擺手,摸摸鼻頭道「我是想去看看是何人開設的這樂坊雅舍。」

    「你怎麼知道稱為樂坊雅舍?」蔡琰眨了眨眼問道。

    「我剛才不說了嗎?略有耳聞,就是聞的這個。」

    「喔……」

    蔡琰跪坐到了張韓的對面,神態依然是仍在深思之中,臉上的怒火半點沒有消退。

    這場面要是一直這樣,那也挺尷尬的,張韓幾次看了看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問道「昭姬你,為何生氣呢?」

    蔡琰眼神銳利,氣憤道「開設這樂坊以女子取悅他人以做營生,那,妾身也善音律、懂學問,身為女博士平日也要與人談詩作文,常有闊論,又有何分別?」

    「唯一的分別便是,她們還可得賞,我連賞都無有!這開坊之人豈不是在罵我?」

    「若不是罵我,便是在罵女博士這官職,亦或者,是在辱罵那些懂得學問的女子。」

    好拳法……

    張韓嘴角猛猛地抽了一下,但旋即他又心虛起來,好像蔡琰說得沒什麼毛病。

    樂坊雅舍的女子,都有提筆成文、長袖善舞的本領,有些甚至身手還不差……

    不少貌美者,都是張韓手把手親自教的,並且暗中還分設職位等級,最底層的就叫白雀……

    因為女子服飾以鮮艷為主,張韓晚上摳頭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取名為「朱衣衛」。

    這樣和錦衣衛也不衝突,又可分辨是女子,最重要的是名字好聽。

    當然,這事肯定不能和蔡琰說的,這是軍機要事,必須高度保密。

    「那,小姑找我來,是為了……」張韓試探性的問道。

    「想問問君侯,知不知道是何人所為,」說到這,蔡琰嘆了口氣,神色頹敗的道「其實,即便知道是誰,妾身也無法阻止。」

    「安樂乃是人之常情,若富裕繁華起來,正是可追求安樂。」

    「不過,士人定不喜此道。」

    當然不喜,他們都是把這些婢女養在家裡,供宅院內取樂,甚至還能送與他人,當做拉攏。

    這麼做,即使不備罵一句敗俗,也在實際上進犯了他們的利益。

    會「改變」很多當下的日常態勢,只不過在當前大勝功績的聲勢還沒有消退,以及那伏擊刺殺的影響未曾忘卻時,不會有人過多提及。

    原來她還是想提醒我這個。

    果然是善良的小姨。

    叫姑姑也行,反正都是這麼回事。

    張韓想到此,笑而不語,心情也稍微輕鬆了起來。

    蔡琰依舊深思了片刻,蹙眉道「除非,這並非是普通的取樂之地,而是,間客所在……」

    張韓忽然輕微一頓,但沒有作答,而這個動作也被有心觀察的蔡琰看在眼裡。

    於是,一切又盡在不言中,大家心知肚明便好。

    「君侯,今夜妾身可默一些刺客傳、間客傳說,可願聽?」

    「大多刺客均隱名埋姓,這世上能被史書記住的刺客,只能記其無畏之豪氣,這些我已不需再學。」

    「那伱回去吧。」蔡琰臉色陡然冷了下來,從脖子到臉頰都有點緋紅。

    「誒?!」張韓登時愣住,接著道「但是有沒有那種,空穴來風的故事?」

    「沒有!」蔡琰別過臉去,而後一愣,又回過頭來看著張韓,點頭道「或許有。」

    張韓馬上轉頭看向門外的典韋,朗聲道「典兄,先行回去吧,今夜我留宿軍營,晚上仍有操訓要務!」

    「好。」

    ……

    深夜。

    張韓出府邸去軍營,整個人都神色古怪,一肚子的火。

    「呸,沒想到真是八卦!」

    我褲子都準備脫了你這這這……唉!女文青的浪漫情懷!

    蔡琰居然對「八卦」這種事非常感興趣!?

    她對張韓那番話的理解,就是單純的聊些有的沒的傳言。

    這一夜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要不是夜深了,孤男寡女實在不便,張韓估計她還能聊到天明,她到後來興致越發濃郁,根本停不下來。

    大到公卿大臣家的傳言,小到些許童謠都不曾放過,還讓張韓以後有類似的故事,都收集來和她一起共討。

    當做教授蔡邕之學的回饋。

    「哎,吃瓜蔡。」張韓搖了搖頭,一路想著以後去哪兒搞這麼多八卦給她聽。

    想了想也只有校事府了,只有那裡收集的深閨疑雲、大臣秘事比較多,可以拿來一起吃瓜。

    張韓到軍營,已是夜深時,賈詡、高順仍在軍中,張韓所在的營地位於南臨山不遠,就在自己莊園北十里左右,倚靠河岸。

    剛到,賈詡就立刻來主帳請見,「君侯,有客一直想要拜會。」

    「客人?哪裡來的客人?」張韓奇怪的看著他。

    這段時日,真是絕了,我還成大忙人了,這麼多人都想要見我,一年不回許都憋壞了嗎?


    但我租還在收的呀。

    賈詡拱手道「是,主簿楊德祖,他幾次想要單獨拜會君侯,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回城的路上本來有時機,但我們去了皖城,所以——」

    「好,」張韓收拾了一下桌案,跪坐於蒲團上,對賈詡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身穿深藍色袍服,外穿大氅的楊修出現在帳門外,由高順掀開門帘進來。

    楊修面容依舊英俊,但眼角和眼下都已有了紋路,許是最近一年來,大多時候都較為操勞,看起來反倒不如張韓顯得年輕精神。

    「後生楊修,見過君侯,」楊修恭謙鞠躬,面容冷肅,「此次回到許都,家父已辭官休息,不過人還在許都之中,想請君侯到家中做客,故幾次請在下來邀請君侯。」

    「噢,可以啊,」張韓很輕鬆的答道「還有別的客人嗎?」

    「沒有。」

    「那我就去,要是太多達官貴人、當世名流,我就不去了,令尊的心意我記住就好。」

    「好,那,君侯何時可去?」

    「現在去吧,」張韓連忙收拾起身,「擇日不如撞日,今夜便是好時機。」

    「今天,今天不不不……」楊修愣了愣,心想這也太自來熟了吧,這麼晚了還去別人家做客,哪裡合乎禮數。

    再說,我父已年邁,本來就需要充足的睡眠來養足精神,這個時候去打擾他,豈不是……

    「君侯,此時去,家中未曾有準備……」楊修很是為難,倒是張韓並無半點不悅神色,滿臉堆笑道「要什麼準備?」

    「家中,有案席否?」

    「有。」

    「有酒水、肉糜否?」

    「也有,但是……」

    「沒有但是!」張韓已經敏捷的走到了楊修身旁,拉住了他的手袖,一同向外走,同時催促道「你家的府邸在內城東街,進院門是四方園林,中連正院,進遠門後又走一方寬敞青石板路,而後得見正堂,整體約有百間房,六個大院、兩座園林相連,內通兩條巷是吧?」

    「對啊,」楊修都愣住了,我家府邸他好像去過,結構竟然如此清楚,那府邸太大,以至於現在楊修都有好多地方不曾踏足。

    「君侯去過?」

    「沒有沒有,」張韓推搡著,一臉的笑意,「我怎麼可能去過,不過你家那府邸,以前是許縣的舊衙署所改,所以土建淵源深厚,略有耳聞罷了。」

    「那,真現在去?」楊修一時還是無法接受,雖說和張韓待過半年,知道他的脾性要比他人不羈一些。

    但這也太不拘小節了,都深夜了,還要去我家府邸,傳出去……這被校事看到了也不好解釋呀。

    喔,校事們打不過他。

    楊修暗暗咋舌,隨張韓上了馬車,又遣紀伯驍回「一山半城」府苑,去把典韋邀到原來的太尉府吃酒。

    太尉府中,楊彪亦未寢,滿眼血絲以待君侯,不多時張韓隨楊修到來,進正堂以待。

    一炷香,楊彪就在主位上昏昏欲睡,張韓實在不忍心,便道「世叔不如只當今日來了一位德祖的友人,在此稍加勉勵即可,不必陪同,還是先去睡吧。」

    楊彪回了回神,感覺精神恍惚了一下,忽聽得張韓如此說,感覺如釋重負。

    鼻頭都有些發酸,忙點頭道「君侯這番話,倒是坦然體恤。」

    「是,」張韓也乾脆,撓了撓頭笑道「想必,世叔是擔憂日後朝堂上德祖無人,楊氏恐衰微,故而有結交之意。」

    「若是結交我岳父,恐怕又為人詬病,畢竟弘農楊氏為士人之首,地位身份均是尊崇,而丞相,則出身大長秋之後。」

    「兩黨之深怨,早不是什麼秘密,唉……」張韓笑了笑,「應當是,結交於我,便可折中這些隱患,同時又保住德祖日後的前途。」

    「不錯,」楊彪也是智慧之人,張韓既然已挑明了說,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再遮遮掩掩。

    點頭將張韓所言的這些話也都認下來,「我既已等到了丞相回朝,便不得不退,因這一年,朝堂上許多暗潮被我壓下,君侯均可在校事府得查。」

    張韓瞭然而笑,很是自然的道「是以,唯有世叔引退,方才能平息各方壓力?」

    「我是退隱……」楊彪總覺得張韓這個說法怪怪的,不合常理。

    哦,對,退隱,我為什麼會說引退?嘖,習慣了……張韓心裡微微發虛。

    「那我,就先去歇息了,君侯在家中自便,有何所需,可儘管吩咐德祖。」

    方才張韓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只當張韓是和楊修不錯的友人對待,不必過於緊張。

    既然,我所求為何張韓早已是心知肚明,那又還有什麼好隱瞞再藏的。

    讓他們年輕人相處即可,或許比我這個已退隱之人的苦口相勸,要有用許多。

    「父親請休息。」楊修聞言即起身相送,一路送到了正堂門外,方才回來和張韓坐著喝酒吃食。

    同樣,楊修也是明白父親的心意,也猜到了張韓的心思,君侯之意,便是並不拒絕。

    他方才那一番話就是不拒絕與楊氏結交的意思。

    而且,自己也的確助過張韓不少,兩人之間也算是頗有情誼。

    「德祖,」張韓吃喝一會,放下酒觥看了過去,「你家與袁紹,是姻親關係,這個身份日後一定會成為他人攻擊的把柄。」

    「而且,丞相那裡,也因為這一層關係不斷的提防,但此次壽春之戰後,他仍舊力勸陛下,為你請功,這是為何?」

    「丞相是想……彰顯其賞罰分明,不拘身份之別,同時想在此次封賞之後,將此功績抹平,」楊修思索之後,認真思索曹操可能的想法。

    「也許有這些因素,」張韓讚許地點了點頭,繼而笑道「但他或許更多是想捧你起來,你的父親已經辭官歸家,你此後便是眾矢之的啊。」

    「我?」楊修眉頭一蹙,緩緩搖頭「我不這麼認為,家父已辭,便算與他們也做了個了結,我弘農楊氏已讓步如此,還待如何呢?」

    「而我,現在也只不過是個區區主簿而已。」

    「不是現在,是在以後,楊太尉想讓我保你,也不是保你前途無憂,青雲直上,是保你不入漩渦。」

    「何謂漩渦,」楊修感嘆了一聲,心中只覺得鬱結難舒,「我私認為,為後世開太平之策,為上策,為萬民立心者,則可尊。」

    「唉!我不知他們在爭什麼,安定方可有績,若是後方亂了,豈不是又要和長安時一樣,倚靠天下諸侯來勤王相助?」

    「是啊,」張韓重新端起了酒觥,笑道「他們有什麼好爭的,不如我們訴諸酒宴,談笑風流。」

    「你說吧,想要個什麼官吏,或者說你父親想讓你做一個什麼樣的官?想清楚,你已經沒有父親保你了,我也不夠年紀當你的義父。」張韓半開玩笑的說道,但表情逐漸正色了下來。

    「唉……」楊修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不知自己的才學能擔什麼官。

    自小到大的美名、所謂天資聰穎的天賦,其實都比不過他真正的優勢所在——我的三公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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