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前有沒有逾期的情況呢?」我擔憂地問了一句,「你現在聯繫巴基斯坦的海運,時間上還趕得及嗎?」
「我爸現在還在跟老美談判,看能不能把合同重新做。」胡之菲煩惱地撓著頭。
這時候林飛宇提醒了一句:「菲菲,你晚上是不是得直播啊。差不多該走了吧?」
「哦。」胡之菲一個激靈站起來說了一句,「差點就忘了。那個李馳、司葭,你們慢慢吃。單已經買過了。」
她又推了一下林飛宇:「走吧。快遲到了。」
「哦。好。」林飛宇對李馳抬了抬下巴,「抱歉啊,李哥。這兩天忙的呀。焦頭爛額的。」
「行行,你們先去忙吧。」李馳理解地抬了抬手。
「再見。」我也朝他們揮手道別。
胡之菲和林飛宇一走,我像是鬆了一口氣。
李馳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要寬慰我:「司葭,你剛才都聽到了。黃宏耀不是因為你才刁難胡叔叔的。所以,你就別多想了,安心吃飯。」
我聞言嘆了口氣,雖說這時候不該說這喪氣話,但我還是忍不住說了:「黃宏耀會不會真的是因為黃子文的關係才為難胡叔叔的呢?要真是這樣,我覺得自己做的挺不對的。」
李馳有些鄙夷地看看我:「司葭,當初我說讓你別管黃子文的事,是你拼命要管。現在惹了一身膻了,再想撇清,來得及嗎?咱現在就只能將錯就錯。你想也沒用。」
「我當時哪裡能想到黃伯伯會拿這個事要挾胡叔叔呢?我只當他們會直接來找我,那我就一口咬定我沒見過黃子文。」
李馳苦笑:「有差別嗎?不要因為中間多了胡叔叔這一層關係,就導致動作變形。」
我愣了愣:可人不都是因為人情的關係才兩難的嘛。我怎麼可能完全不在乎胡叔叔和胡之菲呢?他們家對我們家也算是有恩。
李馳說:「這世上就沒有兩全齊美的事。你喜歡幫人,那必然要損失自己的利益。人做一個決定,就得承擔這個決定帶來的一切後果。」
「可現在損失的是胡叔叔。」我苦惱極了,這問題真不能細想,細想就是內耗,就是無限循環。
「誰讓你是胡叔叔的乾女兒呢?」
我抱著頭看看李馳,忽然全明白了:「所以,你也覺得黃宏耀這麼刁難胡叔叔,就是想逼我把黃子文交出來?」
李馳沉默著舔了舔嘴唇。
片刻後,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胡亂揉了一把我的頭髮,輕聲說:「我沒這麼說。你別瞎想。」
我噘著嘴,覺得委屈,也覺得無助。
李馳說的對,我是個傻瓜,理想主義者,現在正在被自己的「正義之舉」所反噬。
李馳皺了皺眉,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別哭了。我看到你哭,真是怕了。」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這時候,李馳又說:「再說。就算逼你說出黃子文的落腳點,你會說嗎?」
我不說話。
李馳苦笑著開了句玩笑:「司葭,我真懷疑你上輩子是革命黨。真該拿面鏡子讓你看看剛才自己那正義凜然的表情。」
我哪裡笑得出來,更想哭了,用力吸了吸鼻子。
李馳扔下筷子,抱住我,哄了一句:「好了好了。已經這樣了。你想啥呢。現在你去坦白一切,你當黃宏耀就能原諒胡新華,把這一切一筆勾銷啊。本來是懷疑,沒有鐵證,你真要認了,那就是鐵證如山,黃宏耀說不定更理直氣壯了。而且他還會懷疑胡新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再說,你想想他那老婆,看著也不像是讓人省心的。我就見過她一回,上次去黃家別墅接你那次,黃子文追出來,陳淑敏就在門廊下看著,你知道她當時是什麼表情嗎?」
「什麼表情?」我從李馳懷裡抬起頭來。
李馳搖了搖頭:「算了。不告訴你。」
「那你學一個。」
「我學不出來。」
「你快說吧。」
「很難描述的。」李馳認真地在腦中搜索著,「你見過貓頭鷹嗎?」
「啊?」
「就貓頭鷹那種。眼睛瞪得老大,很警覺的那種。然後,她像是看到了我牽著你的手,忽然就變了張臉,遠遠對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她一直都在監視她兒子啊。」
李馳用鼻子嗤笑了一聲。
「你呀,司葭。你喜歡玩刀口舔血呀。」李馳又開我玩笑,「挑刺激的關卡上。瞧把你能的。」
「你討厭啊……」我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我和黃子文沒事,我說了多少回了。」
李馳笑著拍了拍我:「知道了,知道了。跟你開玩笑呢……」
原來他剛才故意這麼說,只為了讓我擺脫懊惱的情緒。
我忽然想到什麼,又問李馳:「那這批貨沒發出,對你線下銷售有沒有影響。你最近不是剛訂出去一千件衝鋒衣呢?」
「這個事我還沒來得及跟胡之菲說。」李馳撓了撓頭,「你也知道,從昨天到今天,這一攤子的事兒,哪來得及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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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叔叔發的訂單也是這些嗎?你不是說他廠子裡最近全在做這批貨?」我提醒李馳,「你得跟胡之菲說啊。算算到底是付違約金划算,還是加運費運去美國划算?」
「那還用說嘛。」李馳敲了敲我的腦瓜,「肯定是運去美國划算,那算的是美金,我聽胡之菲說,這款羽絨內膽的衝鋒衣在亞馬遜上賣99美金,合人民幣是多少?」
「六百多。」我順口說。
「那不就結了。」李馳敲了敲我的腦瓜,「你傻呀,我們國內都是便宜賣的。」
「誒~不對!」我腦子一轉,又問,「可你說的這是零售價,美國人找我們工廠代工的價格是多少?」
李馳一下子被問住,我偷笑著看他吃癟的模樣。
我總算找著機會反擊了:「你傻呀。你得問問胡叔叔,他代工合同上給的價格再算利潤。」
李馳舔著牙齒:「也是哦——」
於是,我們倆吃完飯又趕緊跑去了胡之菲的直播公司。
在樓下,我剛巧遇見黃子爵。
黃子爵和林浩正在門口抽菸。林浩是黃子爵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他倆好像在說著商業上面的事,看到我們來了,立刻把煙一扔,迎上來。
「你們怎麼來了?」黃子爵抱著胸看著李馳,然後目光轉向我,「司葭,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我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怔愣地看看黃子爵。
林浩在旁邊插了一句:「司葭,我昨天電話里不是告訴你了?黃宏耀已經打算報警了。都一個月了,黃子文還不回家……」
黃子爵抬手制止林浩,解釋了一句:「司葭,你別有心理負擔。你只需告訴我們黃子文有沒有聯繫過你。還有你再仔細回憶一下,那天他中途把你扔下車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說過什麼?我們家也不想報警。這事兒傳出去,肯定不好聽,也影響黃子文的前途。」
黃子爵的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猜想他定然覺得我突然到來,是來公司找他,私下裡同他說黃子文的行蹤。
李馳有些粗魯地回了一句:「都說了沒見過這小子。你們一遍遍問,到底煩不煩?」
林浩舔了舔嘴唇,李馳的話讓他下不來台,然而他很有涵養地說:「李馳。我們都是朋友,不是有意騷擾司葭。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希望你能明白。而且黃子爵他們家為了這個事也爭吵了很久。」
「所以你們把胡叔叔的單子給扣下來了是吧?」我沒沉住氣。
黃子爵解釋了一句:「那是兩碼事。不過你能幫忙找到黃子文。我肯定會說服我爸,把胡叔叔的貨想辦法運出去,就算是貼錢,加航線,也給運。」
我不悅地瞪了黃子爵一眼。就憑他說的這些話,我就覺得生氣。
原來,在商人眼裡,一切東西都是可以拿錢來換的。
於是,我沉聲回答:「我沒見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可是……」黃子爵還要再說什麼,林浩拉了拉他的衣袖,給他使眼色。
李馳見狀說了一句:「胡之菲下播了嗎?我們是來找她的。」
「為了這批訂單的事兒?」林浩很精明地眯起了眼睛。
李馳看看他:「黃家要見死不救,斷了胡叔叔的生路,我們也沒辦法,只能想辦法自救。」
喜歡不想上班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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