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選擇是對的。這時候更應該考公、考編。」傅恆認真地說。
我有些焦慮地放下手中的簽子,剛才他給我的一串牛肉丸我一口未吃,又放回塑料蓋子上面,因為想到這個,我根本就沒胃口。
「所以考公和考編的人才這麼多。」我後悔地說,「早知道我一畢業就考了。都怪那時候校外補習機構太景氣。」
傅恆笑出來:「司葭,你真有意思。」
我轉頭瞄了傅恆一眼,嘟嘴道:「你嘲笑我吧?」
「沒有沒有。我不敢。」他揉了揉我的頭,低聲說,「別想這些了,好好準備吧。實在考不上,再想別的辦法唄。」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傅恆將我沒吃完的牛肉丸又放回關東煮的湯里泡了泡又拿起來吃完了,湯也喝乾淨了,將桌上的紙巾和餐盒整理好扔進垃圾桶里。
我們倆並肩走到樓下,他執意送我上去,我朝樓梯里看了一眼,擺了擺手說:「不用了。過道里都是自行車和電瓶車,別把你衣服碰髒了。」
「電瓶車不是按規定不讓進樓道嗎?」他說著就拿出手機。
「你要幹嘛?」
「拍照取證啊。」他指揮著我,「司葭,你讓一讓,我把門牌號給拍出來。」
我使勁搖頭,攔在他面前:「別拍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放心吧,我跟街道辦事處的人都挺熟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總得至少讓你們這棟樓的環境乾淨些、舒適些吧?再說你看你今天穿了裙子,過道被擠占了一半,上樓的時候萬一不小心把小腿擦破了皮怎麼辦?」
傅恆和我僵持著,他沒有放下手機的打算。
「真的別拍了。萬一被鄰居知道是我舉報的,那怎麼辦呀?」我情急之下抱住了傅恆的胳膊。
傅恆舉起手機的那隻胳膊被我拽了下來,他索性單手抱住了我,哄了一句:「好了好了,不拍了行了吧。」
他把手機揣回兜里,又用兩隻手臂都箍住了我,趁機輕撫著我的後背說:「司葭,想到你住這裡,我就不放心,這小區的環境也太差了。」
我心虛極了, 輕微掙了一下,還好傅恆吃一塹長一智立即鬆開了我,他轉而拉起我的手,低頭對我說:「司葭,你社會經驗少,在這方面我就像你的大哥哥,你得聽我的。對於社會上的不文明現象,你越是姑息便越是猖狂。現在匿名舉報都很安全的,沒有人會知道是你舉報的。」
我看著傅恆:「不是,我只是覺得,那些人不想讓電瓶車被雨淋濕,也怕新買的車停在外面車棚里被偷,這些都是人之常情。而且我也不想做那個打小報告的人。」
傅恆舔了下牙齒,面容看上去有些不悅,但還是克制著不高興,努力笑了笑說:「這個問題我們下回再說吧。你先上樓,小心點兒。明天老地方見。」
「嗯。」我朝傅恆揮揮手,轉身打開樓下的鐵門,在余光中,我看到傅恆還站在原地目送著我,我沒有回頭,噔噔噔跑上了樓。
拐過最後一個彎的時候,我發現我們家門口也停著輛小電驢,全黑的,體格龐大,看著像摩托。
我望向這輛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鄙夷,這車停得也太霸道了,正對著我家的門。回想起自己剛才還對樓道亂停車的行為表示體諒和同情,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繞過車頭,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家門。
然而,當我推開門的瞬間,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仿佛六魂被嚇走了三魂一般!
只見一個男子的筋骨分明的背影撞進了眼帘,他身穿一件背心和一條四角沙灘褲,正蹲在餐椅上邊,背對著門口,我開門的剎那,他回過了頭。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仔細看了看自家的門牌,又定了定神,再次凝視著眼前的這個人,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幾乎要扭頭逃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像螞蚱似的敏捷地從座椅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門邊,一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同時一腳踹上了門。我的尖叫聲頓時變成了低沉的悶哼聲。
我驚恐萬分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面前這張既邋遢又俊朗的臉孔。
說他邋遢,是因為他的頭髮已經長到了鬢角,而且完全沒有打理,就像一堆鳥窩頂在頭上,而且白色的背心上還掛著一連串小破洞;而稱他俊朗,則是因為他膚色健康且輪廓分明的面龐,以及因用力而鼓起的結實的二頭肌。由於距離太過接近,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男人氣息直往我的鼻子裡鑽。
該不會是要劫色吧?
我捂住胸口,眼淚快要急出來了,求饒道:「求求你別碰我。」
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要是被這個採花大盜給糟蹋了,我冤死了,剛才傅恆要親我我都不讓他親來著,在這一刻我竟有些後悔。
「不碰你也可以……」他手臂一轉,我的後背就撞在他胸口,我成了被他挾持的人質。他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就在我耳後,又刺又癢,讓我忍不住渾身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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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讓我在這兒借住幾天成不成?」他嬉皮笑臉的語氣更讓人害怕。
我嚇得語無倫次:「大、大哥,你看,我這裡地方也不大,環境也不好。你、你住我這裡……是不是太委屈你了?……要,要不我給你錢?你去住賓館好不好?」
他騰出一隻手來,用最新款的iPhone撓了撓太陽穴,又瀟灑地用小指一勾,將頭髮捋到一旁,故作思忖道:「那你先說說身邊有多少錢?我看看夠不夠。在上海,包個快捷酒店一個月至少得五千吧。你身邊拿的出這些錢嗎?」
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哭喪著臉嚷道:「我給你錢,你就走,好不好?」
他思索著說了一句:「行。」
說實在的,這一個「行」字聽上去還挺擲地有聲的。
「那我去拿。」我怯怯地指了指門口的位置,我的包一進門就掉落在門口鞋架上了。
他忽然把手一松,不知是對我放心了,還是對自己敏捷的身手放心了,我默默走到門邊,他也跟著過來,我彎下腰,手剛抓到背包的帶子,忽然放下包抓起旁邊鞋架上的頭盔沖他下巴掄了過去,只聽一聲悶響,他「嘶」了一聲,腳步踉蹌著後退兩步。
我毫不猶豫地擰開門鎖,並朝著樓道里放聲大喊道:「救命啊!」
「別喊!」他一邊捂著下巴,一邊痛苦地皺眉朝我擺手。
可我根本不可能相信他的鬼話。腳步不停地往樓下跑去,我邊跑邊喊:「來人啊,抓壞人啊!」
隨著我的呼喊聲,樓道里的聲控燈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
還沒跑到樓下,只聽樓上有人爆出了一聲怒吼:「司葭!」
我抬頭一看,只見胡之菲身上裹著浴袍,頭髮濕漉漉地披散著,正站在門口,她那雙骨碌碌的圓眼睛看向我站著的地方。
「那是我朋友。你快上來,我們回家再說。」
我頓時感到十分尷尬,連忙轉身又往樓上走去。
這時,我家隔壁的房門被打開了,鄰居探出身子問道:「誰呀,大半夜的喊什麼?」只聽哐的一聲,門就撞到了停「黑電驢」車尾上。接著,他又抱怨道:「你們這些租房子的,能不能有點公德心!」
我的臉上滿是尷尬,只能不停地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然後,我就像個小偷一樣,悄悄地溜回了剛才把我嚇得魂飛魄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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