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和陳木道謝,目送他離開,回到病房休養。
她打開手機檢查,相冊里的照片都還在。
隨手一划,就是奶奶披著雨衣,蹬著三輪車正在對鏡頭笑的照片。
照片拍攝於一個清晨,奶奶布滿皺紋的臉上也長了很多老年斑,笑起來憨厚可愛。
溫遲眼睛一紅,指尖輕輕摩挲著屏幕,試圖觸碰奶奶溫暖的臉。
好想回到從前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家。
如果她生病暈倒,現在就不會待在毫無人氣的病房裡,說不定已經喝上了奶奶親手所做的蛋花湯。
溫遲躺下來,拉過被子蓋住臉,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
很快,醫生敲門進來。
看到只有溫遲一個人在,眼睛還是紅的,醫生怔了怔,敲一下病例單。
「你現在已經好了,不過身體虛弱,體內也許還有藥物殘留,需要醫院觀察兩日。」
溫遲輕點了下頭:「好的,謝謝。」
醫生幫她檢查體溫,轉身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溫國成就帶著溫沅來了。
「小遲,你妹來看你了。」溫國成還穿著西裝,標準的國字臉,眼裡帶著一抹專屬生意人的精明。
溫遲回到家裡後,同這個父親見面不多,每次也都是寥寥幾句,無非催她儘快找個有錢男人。
她聞言去看溫沅。
溫沅抿唇,過去輕聲道:「姐姐,對不起,是我沒看好手機害了你。」
溫遲抬眸看著她。
那張清麗的臉上沒有絲毫歉意,把頭低著,露出恰到好處道歉的姿態,不含真心。
溫遲眼眸划過一抹譏諷。
她大半夜去酒吧接人,對方卻對她被算計的事情沒有一點反應。
不愧是宋婉夫妻倆養大的,一樣的利己主義。
溫遲不想計較,說了句場面話:「不怪你,有人想對付我,總會處心積慮做成這件事。」
「看你氣色挺好的,也沒什麼大礙了,你妹妹下午還要跟人吃飯,不在這裡多待了。」
溫國成擺擺手,示意溫沅可以走了。
溫沅也只是對溫遲打了個招呼,扭頭就走。
父女倆兩手空空,來的時候連水果都沒拿。
此刻溫遲面對這個沒有什麼交集的父親,提不起半點力氣:「你還有事嗎?」
「你媽讓我囑咐你兩句,在外面和警官面前不要胡說,不然會害了我們溫家,這次對付你的人勢力極大,不過也不算壞事,你在賀少面前多賣賣乖,肯定能讓他更心疼喜歡你。」
溫國成其實不怎麼管這些具體的細節,從來在家裡只會發一句話,讓女兒去接觸誰誰誰。
接下來,宋婉則會去制定具體的方案。
今天他特地提起這些絮絮叨叨的事,溫遲知道,是他們不想讓她放過這個用苦肉計的機會。
溫遲扯了扯唇,不冷不熱道:「知道,沒事你就走吧,我要睡覺了。」
她說完閉上眼。
溫國成忍不住問:「賀少有沒有來看你?」
溫遲睫毛微顫:「沒有。」
「那你打電話讓他來唄,記得找機會和他多見面。」溫國成吩咐完,達成目的離開,一句關心的話都沒說。
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老闆下派任務給最底層員工,連最起碼的慰問都沒有。
溫遲緩緩睜開雙眸,看著空空如也的病房,覺得可笑。
接下來她既沒給賀霽川打電話,也沒和家裡聯繫。
就這麼住在醫院裡,難得落個清靜。
夜裡,溫遲早早睡下關了燈。
外面走廊里時不時傳來腳步聲,似是護士在查房。
溫遲翻了個身,面對著窗戶準備再次入睡。
就在這時,一種莫名被人盯上的直覺湧上心頭。
溫遲背脊發涼,聽到輕微的開門聲。
她默默攥緊被子裡的溫度計,背部微微緊繃,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危險。
然而就在這時,她聞到一股似有如無的男人香。
苦杏何松的香水味,是賀霽川用的。
一瞬間,溫遲鬆開了溫度計,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她承受不住那道越來越專注的目光,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湊近。
接著,溫遲的耳廓被一陣溫暖氣息包圍。
賀霽川俯身輕哼:「睡醒了就起來,裝什麼?」
溫遲睜開雙眸,對上他略帶譏諷的目光。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不明白這人半夜偷偷來這兒看自己,語氣怎麼好像是她做了虧心事一樣。
溫遲挑起柳眉,質問:「大半夜的,賀少偷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麼?」
「我只是儘儘前男友的職責,看你死了沒有。」
賀霽川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墨黑的眸子布滿玩味。
他上下打量溫遲:「要是你死了,我報復誰去?」
溫遲望著他深不可測的眸子,不甘示弱地回懟:「賀少,你這嘴硬的樣子真是好玩。」
賀霽川半眯眸子:「我嘴硬?」
溫遲翻身下床,理了理凌亂的頭髮,似笑非笑:「還是說你想我想的夜不能寐,擔心我在醫院裡有事,特地過來看看?」
話音剛落,賀霽川的臉色一下黑了。
他忽然湊近,在溫遲陡然僵住的時候,修長指尖穿過溫遲的頭,緊緊扣住她的後腦。
動作堪稱兇狠霸道,卻沒有用太重的力道,只禁錮著溫遲,要她與他對視。
離得太近了,溫遲幾乎能看到賀霽川的眸中燃燒著怒火,以及眸中臉色略顯虛弱的自己。
賀霽川低哼一聲,湊到溫遲耳邊低語:「別太看得起你自己,我對你只有報復的興趣,沒有其他。」
他托著溫遲的下巴,眸中冷光逼人:「還是你想再攀附我,從我這裡坑多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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