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成神道 第二章 一朵鬼火

    「你等還不知道什麼是陰鬼吧！」青年忽的從懷裡掏出一節黑色小竹，上面貼著一道黃紙符籙，道：「此竹袋名為養魂竹，乃輪迴宗特有，以後你們當中若是有人有幸成為我宗弟子，到時候也會被賜下。養魂竹只有一個作用便是養鬼！」

    青年揭下符籙，輕輕一搖養魂竹，一聲聲哀嚎淒叫便是從中傳出，緊接著，眾人便是看到一隻只陰鬼從竹中飛出，飄到自己跟前。

    李昌身前自然也飛來一隻，只見此陰鬼，足不沾地，好像只是一團陰氣包裹在黑衣之下，露出一張陰慘可怖的臉，仿佛死時遭受了可怕劫難，怔怔盯看著自己。

    「這就是陰鬼！」李昌驚駭，一顆心沒來由砰砰亂跳。

    「飛到你們跟前的就是陰鬼，每個人都有專屬的一隻，從今天起就由它照看你們，對於陰鬼來說，你們就是它的犯人，它會將你們一舉一動隨時匯報給我。」

    「所以不想著逃跑，不要想著耍花招。接下來，便由它們帶領你們去修行石室，石室里已經放好了關於修行的資料，以及我輪迴宗修行秘籍。機會，分給你們，能否把握住全看你等自己造化，三個月後，要麼成為我的師弟，要麼，嘿嘿，成為眼前的陰鬼！」

    「還有，忘記告訴你們，我叫朱長吏，以後，我的話便是輪迴宗的話，違抗我的命令，就是違抗輪迴宗，結果只有死！現在，跟著陰鬼去石室。」

    名為朱長吏的青年，高聲冷喝，爾後大手一揮，上千弟子便是在瑟瑟發抖中，跟隨陰鬼，拐入一個長長的甬道。

    李昌跟在人群中行走，不斷有陰鬼打開一面面石壁，引著身邊的少年走入。半個時辰後，身邊陰鬼停在一面石壁跟前，怔怔盯著李昌，口裡發出一聲短促的音符，然後居是伸出手掌，放在李昌胸前。

    「這是···」這個舉動，讓李昌有些發懵。

    見到李昌遲鈍的反應，陰鬼再次發出一聲急促的音符，那隻手掌還動了動。

    這一下，李昌恍悟過來，看到陰鬼的模樣，讓他想到姜家鎮上的縣官，當初他應聘學堂先人，那縣官也是這般個模樣。

    這是要孝敬錢。

    朱長吏說了，對於陰鬼來說，自己就是它的犯人，有獄卒不向犯人索要賄賂的麼？

    李昌扭頭看了看別處，發現這樣的情況，大有所在，很多少年將身上的東西上交，才被放進石室。

    李昌嘆了口氣，他摸遍了渾身，只掏出三個銅板，然後放到陰鬼手中——這本來是他的晚餐錢。

    熟料，陰鬼手掌一翻，三個銅板咕嚕就滾落在地，顯然是看不上。

    李昌攤了攤雙手，表示再無別物。

    陰鬼怔怔盯看著李昌，好一會兒，忽的飄身，越過眾人，領著李昌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十分偏僻所在，在牆上一按，轟隆聲中，牆壁開啟，露出一間布滿灰塵的石室，不知有多久沒人住過。

    李昌看了眼便知道被這個陰鬼坑了，正要開口，就感覺被人推了一把跌入石室，那陰鬼再度在牆壁上一按，機關觸動，石壁轟的落下。

    「呸，活的時候肯定是個貪婪鬼！」

    李昌面對合的紋絲無縫的石壁，吐了口吐沫，內心對陰鬼進行強烈的鄙視。

    在所有少年進駐石室後，上千個陰鬼捧著各種物件，飄到一間石屋，石室布置的相當華麗，而在一個金花蒲團上，朱長吏漠然端坐，看著一隻只陰鬼將手中物件放到面前。

    有玉佩、珍珠、檀木、金銀器物等等，很快成一大堆。

    「這些凡俗之物，雖然價不值幾，但聊勝於無，誰讓輪迴宗資源太緊缺了，害的我堂堂一個凝氣八層的修行者，還要勒索凡人。」朱長吏望著這一堆器物，眼神閃過一絲貪婪，隨後大手一揮，那一堆器物便在黑光中消失，被收起來。

    「嗯，你們三個居然什麼也沒有交上來，還有你們拿一些破爛玩意，通通該罰！」

    驀然，朱長吏神色一冷，口中念念有此，手指衝著十幾隻陰鬼點去，這十幾隻陰鬼像是被觸動了體內某種禁制，跌倒翻滾，發出悽厲的哀嚎，迴蕩在空蕩的長廊中。

    ···

    石室。

    李昌轉了一遍，石室很大，有著三個套間，睡覺、洗漱、練功的地方都有，只是除了一張石床石桌石椅，沒有別的家具，顯得很冷清。

    「咳咳！」

    在練功室一個石桌上，李昌看到被放置的一些書籍，想拿起讀，結果上面灰塵飛撲起。

    「這屋該多少年沒有住過人！」李昌有些氣憤，他剛才路過一些少年的石室，看到裡面十分整潔，哪裡像他這裡。

    「敢坑小爺，等小爺修煉有成，第一個就讓你知道厲害。」

    李昌冷哼，饒是如此，他也不得不動身將石室打掃一遍，才坐在石桌前，翻看上面的書籍。

    書籍有五冊，李昌翻了翻，三冊都是介紹修行，一冊是介紹輪迴宗，最後一冊才是修行典籍，名叫輪迴經。

    李昌心中大喜，仔細凝讀，發現這只是輪迴經凝氣卷，教導人如何感悟靈氣，並如何吸取化為法力為己所用。

    「輪迴經凝氣法訣，修通仙之路。」

    李昌緊緊抓著書冊，眸子神彩熠熠，似乎看到一種奇異的世界展現在自己面前，而手中的小冊子就是通往那世界的門。

    合上輪迴經，李昌拿起介紹輪迴宗的書翻看起來，此刻他身處輪迴宗，先要了解這個宗門，讓心中有個底。

    「昔，上古末年，人皇歸天，中土復陷動盪，一代輪迴仙倔起，平定天下，建輪迴宗，掌中土十國，億萬臣民····」

    「上古末年，中土大地，輪迴宗！」李昌眼裡精光閃動，發出嘖嘖的感嘆，如此看來，輪迴宗乃是個昌盛宗門，拜入此宗，倒也不覺得冤。

    「不對，中土大地，但這裡可是南疆，距離中土不知幾千萬里，中間還隔著嶺南！」

    忽然的李昌絲毫感到有什麼不對，繼續看下去，眉宇漸漸皺起，雙眼裡精光慢慢黯淡，到了最後，只吐出一個長長的「唉」字。

    輪迴宗確實風光了一段時間，但隨著輪迴仙隕落，一夜間，偌大的門派就分崩離析，其中一支離開中土，來到南疆，便是現在的輪迴宗。

    而現在輪迴宗所在地是雲斷山脈，這個地方李昌知道，距離姜家鎮有三四千里，遠的如天邊一樣。

    「修不成仙，別說回家，連活命都是問題。」李昌搖頭，拿起介紹修行的書籍看起來，他一天經歷連番波折，精神睏乏，沒看多會，便是一頭栽倒在石桌上，呼呼睡起來。

    四下瞬間寂靜下來。

    在石室一面牆壁上，李昌如果仔細查看，便是會發現石壁上竟裂開一道細細的縫隙，光線照進似是被什麼吞噬，那裡終年黑暗。忽的，壁縫中閃爍出幽幽光芒，一朵暗影詭異飄出。

    李昌哪裡知道石室外面的事，他睡的很香，而且做了一個春夢，夢裡他成為了一個修道有成的仙俠，御劍縱橫千里回到姜家鎮，鎮裡老老少少像拜神仙一樣對他頂禮膜拜，姜家老爺親自上門提親，這一次是嫁女，而不是倒插門！

    洞房花燭夜，姜家小姐一身大紅嫁衣，坐在床上，寬鬆的嫁衣沒有掩住小姐妙曼的身姿，反而帶來一種異樣的美，李昌慢步走去，用玉如意挑開紅頭蓋，露出姜家小姐嬌羞可人的容貌。

    姜家小姐低頭淺淺一笑，羞澀道：「相公！」

    李昌看呆，叫了聲：「娘子！」

    姜家小姐站起，柔嫩的手指搭在李昌肩膀，一雙眼眸柔情似水的看著，說道：「時辰不早，相公，我們入洞房吧！」然後衝著李昌吹了口氣。

    「呼！」

    一股陰寒冷氣從後腦勺直鑽進來，李昌渾身一個激顫，就是醒來。

    睜眼，嬌滴滴的新娘子不見了，入眼的是清冷石壁，李昌正嘀咕關鍵時刻哪吹來的風打攪好夢，忽然他身形一顫，後腦勺吹來陣陣陰風，頭皮嗡的一聲，猛的轉頭，就是看到一朵鬼火，明暗不定，只跟他隔著一寸，快貼到他的面。

    李昌呼吸瞬刻急促，額頭冷汗冒出，他立刻閉住了雙眼，口裡吶吶道：「我一定是太累，出現幻覺！」

    說完再次睜開，那幽幽鬼火中出現一張鬼臉，就在他跟前一寸，死死的盯著。

    李昌立刻頭皮發麻，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浮現在心頭。

    「鬼啊！」

    一聲慘嚎響徹在石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