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學唯物主義秘密檔案
驚蟄日之後的兩天,累的夠嗆的蕭南燭都一直呆在家裡沒有出門,張弛想約他出去喝酒可都被他一口拒絕了。之前的他或許就真這麼答應下了,畢竟上次那個他還有點興趣的小帥哥也給他明示暗示的發過幾次簡訊,不過自打他一時意動問了除夕那個問題之後,他便好似忽然沒了這方面的興致,稍一細想反而還心裡彆扭的厲害。
&夕,你喜歡我?」
「……」
那天蕭南燭的這個問題問出口後,除夕一句話都沒有說,但與其說他是不想回答倒不如說他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在聽到這話之後這位素來冷淡的歷神的神色就陡然扭曲,掩在衣袖裡的手掌也開始握緊。
那些一直困擾著他的,對蕭南燭單方面的欲、念又開始充斥在他的腦子裡,明明他之前百般壓抑卻好像毫無用處,他時時刻刻惦記著蕭南燭的這件事除夕生怕被人知曉,可是在蕭南燭面前就這樣被毫無留情的揭穿還是讓他瞬間有點無地自容起來。
他覺得自己很無恥很卑鄙,懷揣著這樣的邪念對一個毫不知情的人,每時每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見他有危險卻又馬上耐不住性子。這樣的情況除夕自己從沒有經歷過,所以除了緊張和無措,他更多的是一種慌亂。
他很怕自己會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就和之前那兩次一樣用無恥的手段脅迫羞辱蕭南燭,畢竟歷師的身體那般美好,他光是想著就一陣心神蕩漾,可是對於是非的明確認識讓除夕知道那都是錯的,他不想惹蕭南燭厭惡更不想去傷害任何人,即使最後他總是能被善心的人諒解,但這並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出那般過分的舉動。
這般想著,除夕顫抖著閉上了發紅的眼睛,他的心裡一時間千迴百轉,卻獨獨沒有任何被揭穿隱秘愛戀的欣喜解脫,因為伴隨而來的只有對自己畸形扭曲的心理的濃烈負罪感,而在好不容易克制住心裡暴漲的齷/齪念頭後,他緩緩撩起艷紅的眼尾,轉而用一種僵硬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蕭南燭,像是要將他臉上的皮肉都一點點撕扯下般望著他,好半天才喃喃著開口道,
&不知,歷師……我不知。」
似是稚子一般無措的回答,除夕作為正月里出生的神明,明明生來就擁有天地間最灼眼不過的艷麗顏色,可是心思卻好似最簡單的白紙一般不忍讓人染指,偏偏污濁每每沾身他卻依舊如此,而見狀的蕭南燭也忍不住皺起眉,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把夾在手上半天都沒點的煙給點了,深深吸了一口這才道,
&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說出這種明顯敷衍的話,蕭南燭自己這心裡也還是有些沒找沒落,可是他總不能再厚著臉皮繼續去逼除夕回答自己的問題,只能就這麼幹脆地當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那於雷擊之下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是讓他對除夕整個人都充滿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蕭南燭心裡既是感激又是憐惜,除夕說什麼他都不好去再逼他什麼,而因為當晚驚蟄那小子驚天動地的工作失誤,他最終只能摸著黑就給滿背都是燒傷的除夕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而等這真上手做了,蕭南燭心裡又忍不住叫起苦來了。
微弱的手機燈光打在那蒼白的脊背上,蕭南燭讓除夕褪下衣裳伏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則跪在床邊的地上,這本應該是個挺正常的事情,況且以前蕭南燭也不是沒幫別人處理過傷口,可是當他的指尖碰到他血色嶙峋與尋常人有著強烈膚色差的慘澹皮肉上時,蕭南燭卻還是下意識地凌亂了呼吸。
除夕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趴著那裡,那是一種弱勢,溫順且能激起人施/虐/欲的姿態,這與他一向陰森堪稱殘暴的處事方式有種奇妙的反差,與他對年獸和春節的柔軟態度又是另一番對比。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難以抗拒這樣的誘惑,更何況蕭南燭本就不是那種會壓抑自己的人,自然也忍不住起了綺念,可是他的心底到底明白有些東西不能過界,所以在閉著眼把有些不對勁的念頭壓下後,他還是專心地給除夕收拾起了那些已經凝結的血痕。
這般情態下蕭南燭還是沒忍住放輕了動作,也許是除夕的創面實在是太多太可怕了些,所以他心裡始終是怕把他給弄疼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傷勢對於除夕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從前多少次被邪祟到折磨血肉模糊之時他尚不會發出一絲一毫的求饒,更不用說是這種情況下,所以自始至終他都只是沉默著任由蕭南燭像是觸碰一尊瓷器一般小心觸碰著他,而或許一個男人單身太久了總是不好,所以等蕭南燭好不容易把除夕和驚蟄都打發走又自行休息後,他這一晚上卻始終都沒能好好睡著。
夢裡的東西烏七八糟的,蕭南燭想起來都覺得心情煩躁,他只有十四五歲的時候才會窩囊到在夢裡才能對一個人浮想聯翩,現在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於是等十七來上班的時候,困得睜不開眼,心情也不大好的蕭南燭直接以一句今天很困,所以歇著就把這勤勤懇懇來上班的歷神給打發了。
到下午的時候他隱約記得彭東也打電話來找過他,當時半困半醒的蕭南燭和他簡單的聊了幾句便乾脆把自己家地址給他了。因為彭東自己單位工作也忙,所以便約好下次再來他家裡坐坐,而等謝絕一切客人悶頭睡了兩天的蕭南燭再醒過來的時候,像只流浪狗似的蜷縮在床上的頹廢男人自己都快分不清現在是白天和晚上了。
&現在這會兒還是十七嗎……」
閉著眼睛喃喃自語著,頭髮亂糟糟的蕭南燭打了個呵欠邊從邊上的床頭柜上摸到了手機,待下意識地打開微博界面又看了眼時間,他發現自己這一睡居然直接把前一天給睡過去了,而今天赫然已經是三月八日,也就是國際三八婦女節了。
黃曆師老蕭:
今日是公曆三月八日,農曆二月十八,宜祭祀,嫁娶,納婿,安葬;忌栽種,造物,做灶,入宅。1909年3月8日美國芝加哥爆發首個女權主義□□,此後國際三八婦女節開始在全球傳開,也謹以此向今天全體過節的女性同胞們道一聲節日快樂>
站在洗手間裡一邊刷牙一邊發出這條微博,蕭南燭到目前為止還維持這個每天都發一條黃曆微博的習慣,所以這慕名而來圈他問東問西的人也多,因為他這天忙,所以也一直沒來得及搭理這些熱心網友們的提問,等他此刻咬著牙刷一邊戳開去看的時候,一些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問題也相應出現了。
張小白今天也在吃土:
黃曆師蕭南燭歷師求翻牌!\(^o^)/~小時候得砂眼了我奶奶就讓我在初四那天站牆角拿衣角擦眼睛,說是一擦紅眼病就會好,那會兒年紀小也不記得究竟有沒有用了,請問這有什麼科學依據嗎?
隨便就挑了這麼個顯眼的問題,蕭南燭看著難度不大便也給順手回了,不過他本就不是什麼會認認真真回答別人問題的人,所以在轉發了問問題的姑娘的微博後,他啪嗒啪嗒打了兩句話又加了賣萌的表情符號就給順勢發出了。
黃曆師老蕭:
毫無科學依據,然而確實有用~順便說,站牆角擦眼睛可以但不能多擦,否則擦去了眼睛上的晦氣把活氣也擦了,那今後看到的東西可就不妙啦~\(≧▽≦)/~
留下這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蕭南燭也沒再去管下面人的留言就把手機放濕漉漉的洗手池上了,他的本意只是一句好心的提醒,然而這也已經足以讓人被吊起十二分的好奇。
如今這上網的人多,蕭南燭每天在微博上光接到的私信就有不少,和他談好價錢願意上門來的自然也多。因為他這個職業本來就是面向任何個人和單位都可以,所以很多諸如航空公司,快遞公司等企業方面的也會找他洽談一些工作,這些人開始也只是抱著走投無路試試看的想法的來的,但是通過網絡這個媒介見識到蕭南燭的專業性和靠譜程度之後自然也願意來掏這個錢,這無形中自然是給蕭南燭增添了許多額外的收入,所以這一上線他就又接了幾單送上門的生意。
恰好早上起來他精神不濟,為了應付下午的工作蕭南燭叼著煙發了會兒呆,心裡便想著要不乾脆沖個澡清醒一下也好。畢竟今天來上班的可是脾氣出了名暴躁的婦女節,他這渾身上下亂七八糟的指不定被那潑辣的女歷神一頓好罵。
這般想著,蕭南燭也動了起來,可是等他慢吞吞地脫了上衣牛仔褲只剩條褲衩站在浴缸邊準備開熱水器時,他身後的浴室門卻忽然伴著一陣冷風打開了,而在下意識地拽著內褲邊回頭一瞥時,蕭南燭卻發現某個不久前剛見過面的紅色身影正表情驚愕地站在門口,而在用視線對上蕭南燭幾近□□的身體後,本還面無表情看進來的除夕也陡然間通紅了臉色,接著飛快地背過身去用一種發緊的聲音解釋道,
&師……抱……抱歉,我什麼……什麼都沒看見。」
一聽這話也是一愣,蕭南燭一時間沒搞明白今天除夕怎麼又冒出來了,可是看他這幅樣子他還是一瞬間有些無奈,畢竟之前那一次他們倆就差沒真搞/上/了,照理說現在也不至於看見個自己就不好意思成這樣,可是清醒狀態下的除夕永遠是那種蕭南燭最無法去責怪的性格,所以就算是心裡還有點在意驚蟄那天發生的事,但蕭南燭也不會再提起去讓除夕暗自尷尬了,所以在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頂後,他慢悠悠的嘆了口氣兀自開口道,
&行行,沒看見,可我這要洗澡呢,你跑進來幹嘛啊,和我一起?還有你怎麼來呢,婦女節呢?」
一聽蕭南燭這麼一問,除夕也下意識地想側過頭來說話,但在餘光撇到蕭南燭上身緊實漂亮的線條肌肉後,美貌而陰鬱的歷神還是在漲紅著臉迅速的低下頭後,接著皺緊著眉頭解釋道,
&女節今日身體不適,但今年她並無病假可請,所以無法起身,可其餘與她相鄰一干歷神均無空閒,婦女節無奈之下便找了我過來給她加班……她還說若是你問起仔細病因,便說她是……」
&怎麼了?」
&月事來了。」
難以想像這麼讓人尷尬的詞彙從除夕嘴裡說出來,差點被嗆死的蕭南燭猛烈的咳嗽了一陣後,再抬起頭時便撇見這一向氣質陰森的歷神尷尬地耳朵根都紅了,可是兩個大男人在這兒討論一女同志的大姨媽問題這也怪猥/瑣的,所以權當自己沒聽懂的蕭南燭在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後也便站起了身,而背對著他的除夕在感覺到蕭南燭並不打算追究他們私自換班的事也暗自鬆了口氣,可就在他同手同腳去客廳坐下,又開始安靜地聽著浴室里的蕭南燭的動靜,心裡本在記掛著什麼的的除夕便卻下意識地想到了驚蟄後發生的事。
驚蟄之後,他又好幾天沒敢來見蕭南了燭,畢竟在那種情況下被拆穿了心事,除夕始終是覺得內心苦澀又難熬,蕭南燭的寬容和溫柔讓他的心裡有種感激,一方面他對蕭南燭的避而不談而感到暗自鬆了口氣,可另一方面有一件事卻也不得不作為一個心結擋在了他試圖再次靠近蕭南燭的路上。
神明擁有漫長的壽命,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也會衰老的過程,但是卻往往緩慢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因為對於尋常人類的一年時間他們只需要出現在人間一天,所以人類在因為一天天的過去而變老著,歷神卻是停在原地不動的。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這樣的歷神主宰著光陰和歲月卻往往於外貌上並沒有太多變化的原因,可是一旦有一天一個歷神打破了規則不斷地在不屬於自己的日子裡出現,那麼伴隨而來的就是本該對於他而言停滯的時間會恢復正常。他依然擁有神力,但卻放棄了自己身為神明的特權選擇了消耗自己的生命,這對於一個神明來說是盲目和愚蠢的,而很無奈的是,現在的除夕……或許面臨的正是這樣的情況。
他的真實目到目前還沒有人看出來,婦女節,春節,驚蟄他們只當他是情緒陰晴不定,卻不知道這位悶不吭聲的歷神總是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偏執一些,而儘管明知道多出現一天就是在多消耗一天生命,明知道在短暫的百年甚至幾十年後自己可能就要死去,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除夕並不覺得後悔。
他依然無法回答來自於蕭南燭對於情愛的問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可以,除夕希望每時每刻能見到蕭南燭,在他危難之時保護他也好,在他開心之時分享也好,在他幸福之時見證也好,總之怎樣都好。
歲月如白駒過隙匆匆一閃而過,如果活著的代價是避而不見,除夕似乎也並不稀罕這樣的寂寞和冰冷,所以明知道蕭南燭可能並不會知道自己的這份隱秘的心意,除夕還是願意去爭取一切機會來見見他。
畢竟於現在的他而言,無論那天是除夕,是春節亦或是其餘的日子,他只記得這是他能與蕭南燭呆在一起的日子,這種執著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原因,但情愛之事似乎就是這般讓人瘋狂喪失理智,所以無論今後蕭南燭是不是還會看出些什麼,除夕都準備這麼義無反顧的堅持著自己的堅持,而這般想著,坐在客廳里望著正在偷吃蕭南燭零食年獸的除夕狀似想起什麼般眨了眨眼睛,好半響望著自己如枯木一般蒼白手掌喃喃開口道,
&歡,怎麼會……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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