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上仙三百年 第34章 山市【二合一】很久以前,他身為照夜
測試廣告1 比烏行雪反應更大的是寧懷衫和方儲。一窩蟻 m.yiwoyi.com
彼時他們掀了毛氈擋簾正下馬車, 聽到蕭復暄那句「劫期」，登時滿頭問號，一腳踏空——
就聽咚咚兩聲悶響, 倆小魔頭差點在自家魔窟門前摔個狗啃泥。
寧懷衫一把扒住車門，止住踉蹌。片刻後，撥開毛氈簾伸了一顆頭進來：「……你為何知道？！」
他睛本來就大, 這兒瞪得珠都快掉出來了，就那麼一眨不眨又難以置信地盯著蕭復暄。
沒一兒，方儲的腦袋也進來了，皺著眉同樣困惑：「天宿怎麼知道『劫期』這個說法？！」
旁邊的醫梧生疑問道：「劫期？劫期是何意？我今日倒是頭一回聽說。」
寧懷衫立馬沖他道：「那不是廢話麼！這事能讓你們這些仙門中隨意聽說？」
醫梧生：「？」
劫期下的邪魔, 稍不留便鑽了空子、趁虛而入。所以照夜城內的邪魔妖道們彼此心知肚明, 出了城則百般掩蓋。沒有哪個邪魔讓外、尤是仙門中知曉這一點，那是自曝短。
更何況, 「劫期」這話也就魔頭們自己說一說，他們覺得怨魂噬體是一場劫, 所以用了這個名字。倘若讓仙門中知曉了, 恐怕撫掌叫, 管這叫做「報應」。
他們哇啦哇啦問了一氣, 別的不說, 烏行雪至少聽出來了一點——「劫期」這個詞, 怎麼都不該從蕭復暄口中說出來。
至於他為何知道……
那可真是個問題。
烏行雪抓著毛氈毯，回想起夢裡那些含糊辭的片段, 尤是桑煜沖他提起「天宿上仙」時曖昧不清的語氣……
總之，這馬車怕是容不下他了。
偏偏那兩個二百五在叭叭：「不應該啊, 天宿你……你究竟是從何知曉的？有誰透漏出去了？」
蕭復暄沒有立刻答他們的話，而是用劍挑開了毛氈門帘，轉頭沖烏行雪道：「下車。」
烏行雪看了他一, 掀了厚毯，朝車門走去。
他低頭讓過蕭復暄抵著門帘的劍，正下車。
餘光里，蕭復暄朝他瞥了一，忽然開口答了寧懷衫和方儲追問半晌的問題。
他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道：「恰知道。」
烏行雪心裡倏地一跳。
緊接著那道嗓音又響起來：「披上大氅。」
寧懷衫和方儲：「？」
他冷不丁又蹦出這麼一句，沒名沒姓，聽得眾俱是一愣。過了片刻，這倆意識到，這句話是說給他們城主聽的。
嗯………………
寧懷衫和方儲原本想說點麼，這兒忽然沒了詞。
就見他們城主動作一頓，意味不明地朝蕭復暄瞥了一，最終是轉頭回了車內。
醫梧生拎出車裡備著的大氅遞過去，道：「我不懂劫期何意，不過既然體寒難忍，是多穿一點為。或許……子若是不介意，可以描述一下劫期是何受，如何方法能壓制。我這別的不說，各式丹藥都帶了不少，或許能抵用。」
「……」
這話說完，馬車內瞬間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醫梧生愣了一下，面露不解：「怎麼了？」
寧懷衫和方儲默默扭開臉，沒敢在這時候亂插話。他們心照不宣地迴避了片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天宿上仙蕭復暄居然跟他們一樣沉默。
當然，天宿本來就惜字如金，不愛開口。但那一瞬間，他們就是微妙地覺察到，天宿上仙的反應並非是常態的沉默，而是跟他們相似，有點不可言說的意思。
就像他不僅知曉劫期是麼，甚至知曉劫期是何種反應，又該如何壓制似的。
嗯？？？？
寧懷衫和方儲對視一。
不過，沒等細想，他們就聽見自家城主開口道：「實不相瞞，劫期如何如何我半點都不記得了，丹藥就不必了，不愛吃。先生意心領了。」
說完，烏行雪披著大氅下了馬車，幾乎有點匆匆的意思。
寧懷衫和方儲連忙湊過去，小聲沖他嘀咕：「城主，太奇怪了，那天宿上仙像麼都知道，甚至連劫期怎麼壓制都——」
話未說完，他們就聽見城主用極輕幽的嗓音說：「閉嘴吧你們。」
兩最怕聽見這種語氣，頭皮一麻，抿上了嘴。
烏行雪終於落得片刻清淨。
夜裡料峭的寒風帶著雨水潮氣迎面掃來，掃得耳邊一涼。烏行雪這意識到，方在馬車裡，他耳根頸側居然有幾熱意。
身後有劍聲輕響，蕭復暄也下了馬車。
烏行雪掃量四周時餘光一瞥而過，看見蕭復暄落後幾步站在馬車邊，朝這看了一，卻沒有過來的意思。
「嘶……驛台邊哪來那麼些？」寧懷衫忽然納悶地問了一句。
「嗯？」烏行雪轉頭看去。
他們馬車所停之處，是一片帶篷頂的拴馬樁。身後不遠處應當就是照夜城的入口。
就見那裡高垣睥睨，兩邊各有一座尖塔，塔沿似乎掛著鍾罄，在寒風裡擺動著，鐘聲穿過霧雨傳過來。
高牆中間是一道玄鐵大門，大門左右各有數十青燈，高低錯落。
起初，烏行雪以為那是掛在牆上的燈籠。定睛看了一兒發現，那是懸在霧雨中的鬼火。
鬼火間隙里，影幢幢。
烏行雪問道：「那是何？守衛？」
他心說這照夜城不是魔窟麼，魔窟麼守衛？
不然，就聽寧懷衫道：「咱們照夜城以前是沒有守衛的。那些青冥燈都是城主放的，有塔樓上掛的玄鍾，一旦有仙都之試圖進入照夜城，玄鐘響，青冥燈竄成火牆，連綿百里。」
「不過後來有一些了。」寧懷衫又道。
「為何？」烏行雪問。
寧懷衫支支吾吾道：「額，因為城主在蒼琅北域那個鬼地方，不知何時能回來。不少擔心這青冥燈和玄鍾撐不了多少年，所以……」
這已經是委婉的說法了。
烏行雪心知肚明。想必是照夜城裡那些邪魔覺得他必死無疑，信不過這些東了。
而且，能安排守衛，說明這照夜城裡有一個說話管用的。
烏行雪沖寧懷衫招了招手，問道：「來，我問你，這照夜城現今的城主是誰？」
寧懷衫不大服氣地撇了撇嘴，下意識道：「薛禮。」
說完方儲重重拱了一下。
寧懷衫這反應過來，道：「城主……」
烏行雪全然不意外，他既然進了蒼琅北域，世都以為他必死無疑。魔窟照夜城便不可能一直空著城主之位，那麼多邪魔妖道，總有爭著坐上去的。有新城主正常不過。
他又想起之前剛出蒼琅北域時，寧懷衫一副急著拉他回照夜城的模樣，恐怕也是因為這個。
「薛禮？」醫梧生忽然出聲，「薛禮……」
他邪魔侵體，渾渾噩噩過了二十多年，清醒前並不知曉照夜城新換的城主是誰。這兒聽到名字，他重複了幾聲，道：「這名字同我一位故交之子一樣。」
方儲：「你那故交是封家？」
醫梧生點頭：「正是，封家同我花家世代交，上一任家主有兩兒一女，長子封非是，愛女封居燕，么子封薛禮。」
方儲：「那沒錯，就是他。」
醫梧生大驚失色：「此話何意？！」
方儲：「就是那個封薛禮，不知怎麼跟家裡反目成仇，入了邪魔道，來了照夜城，把自己的姓氏去了，改叫薛禮。咱們照夜城這二十五年來沒出過麼大魔頭，倒是讓他占了便宜，成了新城主。」
「不僅如此！」寧懷衫說著便一肚子火，臉拉得比驢長：「他來了照夜城，不修自己的府宅，一心就想占城主的雀不落。不是城主走後，雀不落自行封禁了，他怕不是早就搬著全副家當進去了！」
正因如此，他看那薛禮極不順。
之前，他和方儲巴不得烏行雪早日回城，殺殺那狗東的威風。就憑他家城主的本事，一旦回來，哪有那薛禮作威作福的份？
但現在他又改了主意。他們城主麼事都不記得，又恰逢劫期，最是等恢復了記憶、渡過劫期，打那薛禮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下並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寧懷衫和方儲這麼想著，便叫了烏行雪一聲，想讓他在過驛台之前，稍稍易個容。
結沒開口，就聽見背後一陣風聲。
那是一陣帶著屍氣的陰風，烏行雪嗅到那股味道時，忽然想起夢境裡桑煜的府宅——煉屍道的，身上總是有這股味道。
烏行雪皺了一下鼻尖，抬時，就見城牆邊影影幢幢的不見了。倒是他們面前，瞬間多了數十個身穿黑袍的。
他們皮膚蒼白，脖頸間有一圈極為顯的黑線，乍一看就像是身首家，又強行縫合在一起。
細看發現，那一圈並非針腳不齊的黑線，而是棺材釘，沿著脖子釘了一圈。
「這就是那新城主弄的守衛？」烏行雪打量著那些，朝旁邊偏了一下頭，輕聲道，「都是些麼丑東。」
他說完，罕見地沒有聽到連聲附和，心道寧懷衫居然有這麼深沉的時候。
結就聽見寧懷衫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我們出城這幾日功夫，驛台怎麼添了這麼多？」
烏行雪：「……」
之前湊在他身邊的寧懷衫，不知何時到了幾步遠的地方。那站他旁邊聽他胡說八道的是誰？
烏行雪轉過頭，看到了拎著劍的蕭復暄。
烏行雪一怔：「……你不是站在馬車那邊麼，怎麼在這兒了。」
蕭復暄：「不是沒回頭麼，怎麼知道我站在馬車邊。」
烏行雪動了動唇，沒吭聲。之前那種微妙難言的覺又浮了上來。
他隱約覺察到天宿上仙似乎不大高興，明明他剛醒的時候不是如此。細究起來，像是從他同醫梧生說「不記得劫期」，然後匆匆離開馬車開始。
烏行雪：「……」
唔……
他一介魔頭，想必從來不管別高興不高興。況且他確實不知這種情形下如開口，究竟該說些麼。
不如就當沒看出來。
大魔頭這麼想著，抿了唇。
片刻之後，又動了一下：「那你為何過來？」
蕭復暄抬了一下皮：「來幫換臉。」
烏行雪：「？」
他懵了一下，就聽蕭復暄低聲道：「先別動」。
下一瞬，他就明白了蕭復暄的意思——就聽照夜城的守衛領頭一邊跟寧懷衫解釋，一邊朝這走了幾步：「落花台有異動，怕引過來，城主下令加了城防。你們進城自然沒問題，這三位是……」
那群守衛掌中浮著火，順著照過來。寧懷衫和方儲是烏行雪的心腹，照夜城幾乎無不識。但剩下這三位，他們該查是查一。
他們離得很近，這種情形下，蕭復暄若是抬手去動誰的臉就太明顯了。
烏行雪心說那就完犢子了。
他們原本是想摸進落花台，弄點玉精修復夢鈴。他所有事，都最等他解了夢境恢復記憶說。
可現在這麼一來，怕是惹注目了——
他這張臉，照夜城的肯定認識。
蕭復暄實也夠嗆，畢竟是天宿上仙。就他夢見的那些片段而言，照夜城大半的估計都知道蕭復暄的模樣。
就連醫梧生都十危險，既是仙門望族的長老，又名聲在外，保不准也有一能認出他的。
如此想來，他們確實不像是低調行事，更像是來挑釁整個照夜城的。
守衛托著掌中火湊近時，烏行雪聽見蕭復暄唇縫裡低低蹦出兩個字：「了。」
了？
烏行雪看著他抬都沒抬過的手，心裡十納悶。這不是沒動麼，哪裡了？
待他轉回頭，就見身邊的醫梧生穿著打扮一點沒變，厚布巾依然掩到了口鼻處，露出來的眉卻已經改換了模樣。
乍看起來，就像一個邪魔控了靈的文弱書生。
守衛的掌中火一掃而過，烏行雪火光弄得眯了一下。
那一瞬間，那個守衛「嘶」了一聲，沖身邊另一個守衛咕噥道：「這睛……我怎麼覺得在哪兒見過呢。」
餘光里，烏行雪看見寧懷衫和方儲手已經按到了劍柄上，似乎隨時打算發作。就聽另一個守衛道：「兩天了，每天總有那麼幾個你覺得在哪兒見過的。」
他們又仔細看了一兒，把掌中火轉向了蕭復暄。
由此烏行雪可以確定，自己的臉已經像醫梧生一樣，改得認不出來了。
「查完了沒？真是磨嘰。我都說了，我倆就是沿途餓了，順手捉了幾個回來。」寧懷衫顯得有點不耐煩，「能帶別的麼東不成？」
看得出來，他跟方儲在照夜城有些地位。守衛們見他不耐煩，也沒多費功夫，當即讓了一條路出來。
「對了，進城不走落花台那條路，城主在右邊另闢了一條。」守衛在後面囑咐了一句。
「落花台有何異動？」寧懷衫問。
「倒也沒旁的麼，就是那山里又顯出火光了。」
「火光？」
「嗯。」
烏行雪想起之前醫梧生在馬車裡說的，當年落花山市山火燒沒了之後，每年三月初三，落花台依然有燈火綿延十二里。引得許多仙門弟子提劍而去，卻發現山里空空如也，一片焦土，麼都沒有。
一直到落花台划進照夜城地界，成為通往照夜城的入口，那三月初三的燈火慢慢消失。
這幾個守衛的意思是，那火光時隔數百年，又起來了？
寧懷衫說：「我倆前些天出城的時候，的呢。」
守衛說：「就是前兩日開始的。」
前兩日？
烏行雪心裡盤算著。
那不就是他們從大悲谷出來的時候？
這麼巧？是這之間有何牽連？
他思忖片刻，回時，眾已經站在了玄鐵大門前。據說由他設立的青冥燈在兩旁幽幽浮著，在眾靠近時上下晃了幾下，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趁著守衛不在旁邊，寧懷衫悄聲道：「城主，這青冥燈你記得怎麼使麼？」
烏行雪坦然道：「忘了，怎麼了？」
寧懷衫一臉「都麻了」的模樣：「這青冥燈認仙氣的，別靈。據說守門數百年了，沒出過一回錯，仙都的一探一個準，那可不是易容能糊弄過去的。」
寧懷衫朝天宿上仙覷了一，嗓音壓得更低：「您是記得怎麼使，能給天宿單獨行個方便。可您不記得了，這該怎麼辦？」
烏行雪：「……」
他哭喪著臉道：「據說這青冥燈燒起來可嚇了，我不想折在這裡，我——」
他哭到一半，珠忽然瞪得溜圓，尾音一個急轉，差點劈了。
烏行雪順著他的目光轉頭一看，就見蕭復暄在青冥燈前略停了一瞬，便抬腳朝前走去。
長劍磕碰出很輕的響聲，袍擺飛揚間，可見勁長的黑靴。
兩邊的青冥燈輕閃了幾下，似乎有一瞬間的猶豫。下一刻，它們又安靜下來，全然不管它們剛剛放過了一位上仙。
寧懷衫：「？？？？？？」
這回，他和方儲是真的驚呆了。
「城主為何他能進啊？」
「為何您沒動手腳，他就能進啊？」
「他看起來甚至不像是第一次進。」
「城主？」
他們轉頭看向自家城主，就見城主清瘦的脖頸和下巴掩在銀白色的狐裘里，過了片刻從唇間蹦出一句：「不知道，你倆走不走？」
「……」
「走。」
直到穿過玄鐵重門，烏行雪都在想那句「他為何能進，甚至不像是第一次進」。
他實能猜到為何。
因為那場夢境裡，桑煜說他那兩個小玩意兒刺探雀不落時看見了天宿上仙。若是夢境為真，那說明曾經的天宿上仙來照夜城時也不曾驚動青冥燈，沒有嘗過青冥鬼火燒身的滋味。
而寧懷衫說，青冥燈由他設立，若是動手腳，恐怕也能由他來動。
那便有一個答案——
很久以前，他身為照夜城主時，就已經給蕭復暄行過方便了。
……
烏行雪腳步一剎。
他下意識跟著影朝前走，這時猛一抬，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然進了一條山道，此時正站在一片山霧裡。
僅僅慢了這麼一步，他就看見蕭復暄高高的背影淹沒在了蒼白色的霧裡。
這霧濃得不正常，異常冷。
烏行雪緊跟著穿過白霧時，覺霧氣擦頸而過，就像有一大滴冰水「啪」地落到頸後，順著脊背流淌下去。
寒意驚得他閉了一下，睜開時，前景色已經全然變了模樣。
濃霧落在身後，腳邊是一座爬著藤蔓的白石界碑，界碑上刻著漂亮的字跡：落花台。
前面是蜿蜒的橙黃燈火，像一條長龍，自腳前的山道而起，一直蜿蜒到天邊。
在燈火映照之下，隱約可見樓舍連坊、窗扉洞開，鋪麵攤棚高低錯落，影往來屑屑。
各色幡旗在山影間飄動，最近處的那道長幡上寫著四個字：
落花山市。
烏行雪站了片刻，抬腳朝長幡處走去。
他低頭過了長幡，熱鬧的語聲如同無端海忽然漲起的潮，朝他漫了過來。
他雖然全無記憶，但聽到那些嘈雜聲時忽然覺得，就是這裡了。這就是當年的落花山市。
可真正的落花山市已經燒完了，消失於數百年之前。
那前的這些是麼？
方進城門時守衛說過，落花台近些天有異動，山間常顯燈火。
難不成，他這是不小心踏進幻境裡了？
那這幻境也未免太像真的了。
這山市不像建在山道上，更像是一條長長的望不到頭的街巷。地上鋪的是白石，鋪得並不嚴絲合縫，踩上去時輕輕翹起一邊，鬆開又篤地輕落回去。
離他最近的是一家三層茶肆，樓閣依山而建，卻並不歪斜。
長長的燈籠串從飛檐上垂掛下來，茶肆里坐著許多，言語聊笑，一位說書先生坐於堂前，手持一方醒木，說得飛星四濺。
店小二肩上搭著白布巾，在堂外支了個攤，吆喝聲直鑽進烏行雪耳朵里：「落花台仙泉煎的靈茶，一壺包治百病，兩壺千歲無憂——」
烏行雪：「……」
那攤邊支著的茶旗在那盪了半天，他實在沒忍住，伸手摸了一下茶旗邊緣……
這幻境有些厲害，連粗布的紋路都清清楚楚。
「哎，這位郎官！別扯我家笙旗呀！」店小二沖他道：「您喝茶麼？我家茶點一絕，出了這落花山市可就嘗不著了。」
烏行雪搖了一下頭，正說：「不必。」
忽然瞥見前面有一個高高身影，距離他大約三五丈。那抬劍撥開攤鋪上飄著的布笙，側身避讓過一個推著攤車的老伯，看著就淹沒於群里。
烏行雪大步走過去，正想叫一聲「蕭復暄」。
「蕭」字剛出口，他就覺自己肩膀拍了一下。下一瞬，一手掌輕輕捂住他鼻下。他後撤了半步，脊背撞進一片溫熱里。
蕭復暄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壓得很低：「那個不能叫，是幻境。」測試廣告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