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下午,廣西省梧州府,明清大戰的另一個戰場。
從8月9日開始,5萬滿蒙漢聯軍,民夫3萬,對著城內的1.3萬明軍,幾萬丁壯,四面圍攻,整整圍了40天。
城內的明軍損失很大,傷亡超過5千兵馬,陣亡超過3千,輕重傷2千,丁壯民夫更是超過8千。
當然了,城外的清軍,也不好過,兵馬損失超過1.5萬,民夫少了2萬,只能繼續在後方徵調民夫。
明軍之所以能堅挺那麼久,還是準備工作做得好,加固增高城牆,拓寬護城河,糧餉充足,兵械火炮犀利。
此時此刻,整個梧州城的東西北方向,3條寬闊的護城河都被填平了,僅僅留下南門沒人管,因為靠近潯江。
最慘的是北城,七八米高,寬五米的城牆,外牆面坑坑窪窪,早就破爛不堪,殘垣斷壁,血跡斑斑。
更可怕的是,中間的城牆上,竟然出現一個大豁口,坍塌的城牆,長達幾十米,高度僅僅3米多。
沒錯,前天傍晚的時候,經過40天的密集圍攻,承受上百門千斤紅夷大炮的轟擊後,北城牆扛不住了,坍塌了。
如今,放眼看去,城牆豁口處的廢墟,兩側全是染紅的亂石磚塊,殘破的旌旗,隨意丟棄的斷刃,可見拼殺的慘烈。
當然了,如今豁口處,守軍又堆砌了的泥沙袋,加高加固了2米多,增加了韃子攻城難度。
此時此刻,城牆缺口處,就能看到幾百個滿清民夫丁壯,赤手空拳,在清理陣亡的殘肢斷臂。
明清雙方很有默契,都是明白人,9月份的天氣,廣西還是很悶熱,都不想沾染瘟疫,清理完屍體繼續開干。
時至今日,梧州府的1.3萬明軍,僅僅剩下8千人左右,民夫一萬多,已經處在比較危急的關頭了。
副將邵爾岱,領著海西營剩下的1500人,2千民夫,親自鎮守北門城牆缺口。
咸寧侯的部將魏君重,領著1千人,1千民夫,親自守北門城牆,防止韃子蟻附登城。
咸寧侯祁三升親領著2千人,3千民夫,守東門,同時還要兼顧各個城門,隨時準備支援本門。
副將潘貞,親自領著步兵右營剩餘的3500人,3千民夫,鎮守西門,同時兼顧南門,隨時準備出擊城外,接應援兵入城。
新任的梧州府知府胡顯,負責統籌後勤和剩餘的丁壯,支援各個城門。
這個胡顯,原兵部兵科都給事中,也是永曆朝廷的留守官員之一,膽略有餘,後調任梧州府做了知府。
「轟、轟、轟、、」
「噼啪、噼啪、啪、、」
「呃哼,啊,,」
、、、
此時此刻,城牆內外硝煙驟起,北城外的韃子火炮,又開始轟擊了,北城倖存下來的城牆上,明軍的大小火炮,也開始繼續開炮還擊。
緊接著,梧州府東城和西城,也陸陸續續打炮,尚可喜和耿繼茂,開始配合愛阿星進攻明軍。
「邵將軍,韃子動了」
「他娘的,又要上來送死了」
北城牆上的一個角落裡,躲在砂石袋後面的小將魏君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個腦袋。
看了一下北城外,發現密密麻麻的韃子,又在整隊驅殺丁壯,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罵了幾句。
大炮轟完步兵沖,步兵沖完炮兵繼續轟,韃子也喜歡這一套戰術,反正就是火力第一,一頓亂轟亂炸。
「咕嚕、咕嚕、、、」
同樣躲在砂石袋後面的光頭將邵爾岱,坐在亂石上,好似沒聽見似的,絲毫不顧及半點形象,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再抹了一把拉碴的鬍子。
「嘿嘿嘿」
半晌後,才再回過頭,望了望城外一眼,看著矗立在中央的滿清正黃旗戰旗,嘴角上翹,臉色狠厲,冷笑一聲。
「正黃旗,愛阿星,孽畜一個」
「老索尼的狗腿子,來了就來了唄,爺爺就等著這幫狗韃子,剛好沒得下酒菜,就用他們的血肉下酒吧」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嘛,這一場梧州府之戰,邵爾岱和他的一千多光頭族人兵丁,算是砍爽了。
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滿清皇族的上三旗,高高在上的滿清上等人,專門欺壓正藍旗這種下等人。
「轟、轟、轟、、」
「啪、啪、啪、、」
「唉,邵將軍啊」
「問你一個事,你說這援兵,啥時候能到啊?」
滿清的重炮還在持續轟擊城牆,蹲在城牆上的魏君重,都能感受到牆基在微微顫抖,低頭看著老武夫邵爾岱,小聲問了一句。
就是鐵打的城牆,也經不住如此繼續轟殺啊,能轟塌一處,就能轟塌其他地方,到時候怎麼防?去哪裡找那麼多人填窟窿啊。
「嘿嘿,魏小將軍,放心吧」
「南城門外沒有韃子,河面上的韃子水師,也封不住消息,錦衣衛早就把消息送出去了」
「潯州府就在上游,300里水路而已,廣國公的一萬多精兵早就準備好了,順水而下,一哆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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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啊,潘將軍的右營兵馬,為啥調到南門防守?那就是準備接應城外的援軍,應該很快了吧」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滿清韃子不敢圍南城門,僅僅在江面上布置水師,肯定無法徹底封死消息,特別是專業的錦衣衛。
北城牆坍塌了兩三天,韃子是沒日沒夜的攻打缺口處,潯州府早應該收到消息了。
日行300里,是錦衣衛的常規操作,像這種破城牆的緊急軍情,跑的只會更快,準備多時的賀九儀,肯定得發兵救援。
「好了」
「一刻鐘,韃子就會衝上來,魏將軍你繼續守在城牆上督戰,本將下去了」
「記住了,陛下說過,人在城在,人沒了城池也不能丟,陛下的大刀可不會認人」
海西女真人邵爾岱,還有他的一千多部族,早就刺字剃光頭了,砍了不知道多少滿洲韃子。
如今一口一個韃子逆畜,早就把自己當成了明朝人,畢竟沒了退路,跟著大明皇帝,前途只會更加光明。
而咸寧侯祁三升的兵馬,雖然經過了改編,但核心兵馬,還是大西軍主力,邵爾岱反而擔心這幫人的搖擺不定,挺諷刺的。
「轟、轟、轟、、」
「噗嗤、啊、啊、、」
「那什布,壕溝清理了吧」
「飛雷炮準備的怎麼樣?得多準備點,關鍵的時候,還得靠它啊」
一炷香後,城牆上和城外的火炮,還是繼續對轟中,城頭上的明軍,也時不時的有人中彈中碎石,慘叫連連,悽慘無比。
剛剛下城牆的邵爾岱,早就習慣了傷亡打炮聲,快步急行來到城內的缺口處,對著心腹那什布,大聲詢問。
城牆塌了兩三天,韃子進攻了十幾次,面對如此瘋狂的清軍,明軍就是靠著飛雷炮鎮場子。
明軍喜歡炸城牆城門樓,當然也防著清軍來這一套,按理來說,城外建營寨最合適,但人手不夠啊,只能城內防守。
如今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城內的4個城牆下,被幾萬民夫整整挖了兩圈,全是四五米深寬的壕溝,後面還有幾道1.5米高的擋土牆。
前幾天破城牆的時候,正黃旗韃子帶著綠營衝進來,看到縱橫交錯的壕溝和擋土牆,直接傻眼了。
明軍早就準備多時了,過不去啊,全成了活靶子,前面上面全是箭矢鳥銃,一死一大片。
當然了,這一招城內開挖壕溝,當初兩廣總督李棲風就用過,可惜遇到明軍的飛雷炮。
「將軍,放心吧」
「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壕溝清理了一遍,飛雷炮準備了兩倍的量,鳥銃和箭矢都準備妥當了,就等著韃子送死呢」
游擊將軍那什布,渾身的煞氣,摸了摸光頭腦袋,憨厚的臉上,說出凌厲的狠話。
自古以來,戰例比比皆是,有時候本族的軍隊,在戰場上可能會三心二意,但投誠的軍隊,反而能死心塌地,因為沒了後路活路。
他們這幫正藍旗的海西將士,就是如此,後路早就沒了,如今的待遇更是好了幾倍,當然更死心塌地。
「咚、咚、咚、、」
「定西將軍有令,登城者賞銀百兩,美婦3個」
「定西將軍有令,衝鋒陷陣,膽敢回頭者,殺無赦」
「定西將軍有令,破城者,全家抬旗,入戶正黃旗」
、、、
一刻鐘後,三通鼓已過,愛阿星的心腹參領哈山,帶著1千滿蒙將士,站在幾千綠營軍面前,又開始宣布軍令,激勵士氣了。
沒辦法啊,大明的主力軍隊,已經從緬甸回師了,形勢越來越緊迫啊,因此賞賜越來越高。
更重要的是,傷亡太大了,攻城40日,配屬給愛阿星的1萬江西綠營,已經傷亡了6千,丁壯民夫就更慘了。
「大清萬歲,殺,,」
「殺南蠻狗,殺明賊,殺,,」
「殺進去,雞犬不留,殺,殺,」
、、、
江西的兩個綠營守備郭虎和高進庫,各自帶著2千剩餘的綠營兵,三三倆倆的跟著滿大人,開始喊口號,給自己壯膽助威。
攻城40天,他們也被殺破了膽,城牆都轟爛了,甚至坍塌了,裡面的明軍,還是寸土必爭,寧死不屈啊。
每一天攻城,都是兩三千綠營帶著幾千丁壯,卯著勁往上攻,隨後都是慘敗而退,大幾百的屍體往回運,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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