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璃郡主撇撇嘴:「我自從病了之後,誰都不與我玩了,現在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但大家還是怕我突然發瘋,都不和我一起,我想著嫂嫂你平日也沒有和那些貴婦們走動,日子一定也像我這般無聊,所以乾脆就來和嫂嫂搭夥玩兒,希望嫂嫂不要嫌棄我。」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赫霞公主都搖頭,道:「本宮不嫌棄你,你來本宮雖然意外,但是高興。」
珍璃郡主雙臂向上一伸,開心得幾乎要蹦起來:「我就知道嫂嫂最好了!一般的庸脂俗粉,知道我往太子府跑,肯定會說我對太子哥哥有想法,只有嫂嫂你會因為我來而高興。」
赫霞公主笑她:「你這話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莫非你真的對殿下有想法?」
珍璃郡主抱著手臂往椅子上一靠,反駁道:「才不是呢!要有想法早就行動了,怎麼會等到他有了家室才湊上去?」
赫霞公主道:「殿下聽到你嫌棄他,可要傷心了。」
珍璃郡主一邊玩手指頭,一邊道:「太子哥哥是儲君,大肚能容天下事,怎麼會和我這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赫霞公主笑容有些深:「說的也是。」
珍璃郡主在這賴了一下午,還是沒有回去的意思,不過赫霞公主並不覺得她討厭,也就耐心陪著她了。
當餘暉傾灑,暮靄沉沉時,珍璃郡主拉著赫霞公主的手不放:「嫂嫂,珍璃不要回去,一回到家就得聽母親說教,嫂嫂,你評評理,珍璃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嗎?為什麼母親一直都提醒珍璃,遠離衛殊。我又沒有離他多近,可怎麼遠離啊?」
赫霞公主眼底划過一抹深思:「為什麼長公主殿下會這樣說?」
珍璃郡主嘟嘟嘴:「還不是因為上次衛殊被打了,我在他傷口上倒了一碗辣椒粉,我那是挾怨報復好麼?根本對他沒那個意思!可是母親不懂,非要說我喜歡衛殊!就算我十六歲了,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母親也不能隨便把我跟那種人綁在一起!」
赫霞公主笑了:「還說不喜歡他,張口閉口都提衛殊。若是不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時常掛嘴邊?」
珍璃郡主若有所思,她垂下頭玩自己的手指頭,片刻後,她抬起頭,有些不甘地道:「嫂嫂,你說喜歡就喜歡吧!」
赫霞公主目光一閃:「這是承認了?」
珍璃郡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不瞞嫂嫂,其實我有偷偷去找過他,可是他並不在府里,他又帶著傷,我很擔心,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本宮前兒聽殿下提起,衛殊去了揚州一帶辦事,舟車勞頓,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傷上加傷,不過你可真彆扭。」赫霞公主伸出手指點了點珍璃郡主的頭,「在本宮這磨磨唧唧了半天,才敢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思,是怕我笑話你麼?還是你自己也不想承認喜歡那個人?」
「都有!」珍璃郡主狡黠一笑,忽然起身抱住赫霞公主,在她耳邊笑吟吟地道,「嫂嫂,你真的太好了,跟你談話真開心。」
「砰」的一聲,茶几上的杯盞打翻在地,茶水澆了珍璃郡主一身,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我,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嫂嫂別生氣。」
赫霞公主搖搖頭:「哪會生你的氣?衣裳都濕了,快去換一身吧!免得著了涼。」
「藏珠!」赫霞公主呼喚婢女的名字,但卻被珍璃郡主搶先了,「我平時毛毛躁躁的,所以不管去哪兒,都會自己帶衣裳,借嫂嫂的房間,我讓丫頭去馬車上拿來換上,很快的,不耽誤嫂嫂的時間。」
赫霞公主點點頭:「那你便去吧,本宮在這裡等你。」
珍璃郡主一蹦一跳地出了花廳,赫霞公主看著碎了一地的茶盞,輕輕地笑了。
藏珠問她:「主子,這小郡主只怕要和您玩心眼兒,您怎麼不阻止阻止她?」
赫霞公主道:「掉進陷阱里的小白兔而已,翻不出什麼波浪,本宮還愁那事沒有一個合適的人做,現下自己送上門來,本宮也就笑納了。」
珍璃郡主在廂房裡安安靜靜地等著,貼身婢女很快取來衣裳,她慢條斯理地換到了身上。
卻在婢女為她撿地上的髒衣時,悄悄端起花瓶砸了下去,登時把婢女打昏在地,然後換上了婢女的衣裳,又撿起那些髒衣,扮作婢女的樣子,離開了太子府。
不一會兒,她的行蹤便被報到了赫霞公主處:「主子,小郡主把自己的婢女打翻了,穿著婢女的衣裳離開了太子府。」
赫霞公主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這小璃兒,來本宮這裡磨了半天,恐怕就是衝著衛殊的位置來的,本宮告訴了她,她可不就千里追夫了麼?派一個人跟上她,務必要把她安安全全地護送到徐州和揚州一帶,有她來發現淇王夫婦的『屍體』,倒是比原家好用。哼,跟本宮玩心眼兒,這丫頭還嫩著呢!」
藏珠行了個禮,輕手輕腳地退下。
珍璃郡主一出太子府,就跑到馬車上換了身男裝,混到人群中,隨著人流一起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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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一個大包袱,那包袱里是一些換洗衣物,方才她就把這些東XZ在送給太子妃的禮盒裡。
這場出逃雖然是臨時起意,而且這也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出遠門,不會武功的她,前路會遇到何種艱險她不得而知,但她沒有畏懼,更沒有退縮。
出了城後,珍璃郡主回眸望了一眼城門,然後頭也不回地趁著夜色向揚州的方向前進。
夜晚沒有歇腳的地方,她就在城外的十里亭將就了一宿。
天上沒有月亮,幾許星光灑下來,四周一片黑暗,山巒樹木在微弱的光影下,輪廓朦朧,猶如蟄伏的巨獸。
猛禽的戾叫,小獸的哀鳴,還有時不時劃破空氣的寒鴉,讓這夜顯得淒涼而可怖。
珍璃郡主用披風把自己裹得嚴絲合縫,蹲在亭子裡瑟瑟發抖,聽著那些她完全陌生的聲音,從未在外面過夜的她後悔了,咬著牙淚水滾滾而落。
她一邊哭,一邊說:「衛殊,本郡主為你豁出去了,要是見到你時你不感動,本郡主就砍了你的腦袋!」
「衛殊,本郡主才不是擔心你的傷勢才不遠千里去找你,本郡主只是不服氣,憑什麼本郡主還什麼都沒說,你就用有喜歡的人這個藉口來拒絕我!本郡主一定要向你問清楚,本郡主到底有哪裡不好,讓你避之如虎!」
哭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輕得如同這暗夜裡的風:「衛殊,這是本郡主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也是第一次這麼想要一樣東西,本郡主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你,你可不許跑……」
喜歡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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