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嘉帶了蔣琰過來,蔣柏蓀望著酷似胞姐的蔣琰,十分的激動,連聲說著「好」,眼睛都濕潤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蔣琰雖然是第一次見到蔣柏蓀,但卻能感覺到蔣柏蓀對她的善意,紅著臉站在那時羞赦地微笑。
蔣柏蓀看在眼裡,不由心情複雜。
這個外甥女,不過是形而已。
如果是長在英國公府,天之驕女般的養大,還不知道怎樣光彩照人。
可惜了這個孩子。
幸運的是被宋墨找了回來,也不算太晚,以後自己多看照些就是了。
他更加希望能用戰功為蔣家重振門庭了。
蔣柏蓀拍了拍宋墨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好了,你五舅舅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宋墨微微地笑,將從前定國公送給自己的一條鞭子送給了蔣柏蓀,道:「我等著五舅舅得勝歸來。」
蔣柏蓀點頭,大步離開了京都。
宋墨直到驛道上看不到蔣柏蓀的背景老打道回府。
※※※※※
沒幾日,就到了中秋節。
往年英國公府的中秋節都會把蔣茂春等三人家接進府來,設宴聽曲賞月觀燈,好好地熱鬧一番。今年因為宋宜春還躺在病床上,宋墨只請了陳嘉夫妻回府吃了頓飯,就算是過了節。
他不無歉意地對竇昭道:「元宵節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們去街上看燈市。」
說是簡單,實際上英國公府四處掛滿了各式的燈籠。燈火通明,宋墨安排了好幾個還在總角的小丫鬟小廝陪著元哥兒玩。元哥兒拖著宋墨從造辦處訂的一盞腳下裝著輪子,約模三尺多高的兔子燈在抄手遊廊上跑,不知道玩得有多快活,根本就沒有想要去哪裡。
竇昭望了外窗外正歡快大笑的兒子,不由道:「外面人多,元哥兒還小,又有人放爆竹,到處是煙火,我既擔心元哥兒被嗆著。又擔心他會被人碰著撞著。還不如在家裡呢!」
宋墨見竇昭沒有絲毫的失望,這才安下心來,道:「我看不如趁著這機會把從前的一些繁文縟節都免了吧?」
竇昭有些不解。
宋墨道:「父親就算是病好了,也需要靜養。今年過年。我們還是這樣過個簡單的年。」
言下之意。是以後再也不邀那三家過府慶賀了。
「好啊!」竇昭很爽快地答應了。
她能理解宋墨的心情。
宋宜春要趕宋墨出門的時候,宋茂春等一心只看宋宜春的眼色,等到宋翰被除籍。他們更是連問也沒問一聲緣由。別人盼著人丁興侯,是指望著自己有難的時候能有個伸手相幫的,他們這些人好的時候就湊了過來,有難的時候就一個個都裝作不知道了,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
「好在竇家的三姑六舅多,」她笑道,「恐怕以後別人要說你只有妻族一門親了。」
宋墨涎著臉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笑道:「那我們多生幾個不就成了?想當初,我們家老祖宗也不過是一個人,宋家還不是有這幾房。我們也能行的!」
竇昭笑著輕輕地給了他一下。
宋墨呵呵地笑,攬了竇昭的肩膀在屋檐下看著元哥兒玩耍。
大燈的燈籠照得英國公府一片紅彤彤。
※※※※※
到了八月下旬,聖旨下來。
宋墨任錦衣衛都指揮使兼神機營同知;馬友明接替了宋墨掌管金吾衛;東平伯兼任神機營都指揮使,而原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由安陸侯兼任;宋宜春因病不再擔任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大同總兵長興侯調回京都,任五軍都督府前軍掌印都督;原大同總兵府同知任大同總兵;廣恩伯世子董其任大同總兵府同知
文官沒有動,武官卻如動了個遍。
汪清淮看到邸報,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問安氏:「英國公府還有沒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
安氏奇道:「世子爺要幹什麼?」
汪清淮把邸報往安氏面前一放。
安氏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道:「長興侯真是厲害,竟然進了五軍都督府做了掌印都督,不怪長興侯府這些年來越來越紅火。」她說著,問汪清淮,「前幾天有人給我弟弟家的長子提親,說的就是長興侯府三房的嫡次女,我娘覺得那姑娘長得不錯,就是看著脾氣有些大,正猶豫著,您說,要不要跟我娘提提,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你胡攪蠻纏些什麼?」汪清淮聽了直皺眉,道,「我是讓你看得是宋硯堂!」他感慨道,語氣有些複雜,「太子殿下待他可真是優厚。為了讓他能執掌神機營,竟然讓東平伯兼了神機營的都指揮使!」
安氏估摸丈夫心裡有些不痛快,想到丈夫這幾年一向交好宋墨,她看了一眼邸報,躊躇道:「英國公不任掌印都督了,可宋墨調去了錦衣衛,和金吾衛一樣都是天子近臣民,雖然比不上從前,但也稱不失勢啊!」
汪清淮聞言直搖頭,想著以後竇昭那裡還得安氏多走動,解釋道:「東平伯是個明白人,之前皇上讓他兼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宋硯堂督導五城兵馬司的事,他就萬事不管,全聽宋硯堂的,和宋硯堂相處的極好,」他指著邸報上的名字,「你看,這兩人又做了同僚——宋硯哪裡是失勢,分明是太子殿下有意抬舉他,用東平伯的資歷給他做嫁衣,讓他同時掌管兩衛天子近衛,這樣的恩寵,也就英國公府開府的老祖宗曾有過。照這樣下去,英國公府最少也能再紅火二十年!」
安氏向來是信服丈夫的,恍然大悟。在那裡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道:「我要是沒有記錯,過幾天是竇夫人身邊從前的大丫鬟素心的生辰可現在素蘭嫁了竇夫人的貼房,不在英國公府居住了,而且她又不過是竇夫人身邊的僕婦,我特意去打賞她,是不是顯得太急燥了些?」
汪清淮道:「你不會讓你身邊的大丫鬟嬤嬤之類的和她搭上話啊!」
「也是哦!」安氏訕然地笑,「我心裡一急,倒沒有想到這一茬。」
她是個說做就做的,立刻喊了服侍自己出門的貼身嬤嬤過來。問她自己身邊的人有誰能和素心搭得上話的。
「奴婢就搭得上話。」那嬤嬤笑道。「那個素心是個好說話的,待誰都挺和氣的。今年中元節,奴婢就曾在大相國寺碰到過素蘭,還請她吃了碗豆腐腦。」
安氏聽了大喜。吩咐貼身的丫鬟開了箱籠拿了二十兩銀了給那嬤嬤。道:「你去給素心姑娘慶個壽。想辦法和她走出些交情來。她是竇夫人從真定帶過來的人,不比尋常的貼身大丫鬟,以後說不定還要她在竇夫人面前幫著說句話的。」
那嬤嬤會意。接過銀子去了素心家。
誰知道素心卻不在家。
素心家的門房年過五旬,操一口真定口語,喜氣洋洋地告訴她:「英國公府的陳師傅,劉師傅幾個都放了出去,我們家太太去了英國公府給幾位師傅道賀。」
安氏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那嬤嬤更是安家的世仆,知道有些權貴之家的忠僕有恩於東家的時候,東家有時候會抬舉僕婦,會放了忠僕的奴籍,更有顯赫之家為那些忠僕謀個出身的,但這樣的事例非常非常的少,她活了快五十歲,也就聽說了兩三個人而已。
她聽聞不由得大吃一驚,道:「放了幾個?陳師傅和劉師傅都放了出去嗎?去了哪裡?都做些什麼?」
素心家的門房得意地道:「幾位有頭有臉的師傅都放了出去,有是去縣衙里做了捕快,有入了軍戶,去近衛軍做百戶,有八、九位之多,現在府里的人手都有些不足了,我們家太太過些日子還要代夫人回趟真定,要從真定挑幾個護衛過來呢!」
難怪夫人要她想辦法和素心常來常往的!
嬤嬤咋舌,賞了門房五十文錢,放下了賀禮,留了姓名,回了延安侯府。
安氏聽了難掩驚愕,道:「一口氣放了八、九位?這麼多,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沒有。」嬤嬤忙道,「老奴問得清楚,都是有名有姓的,我急急得趕回來,就是想請夫人拿個主意,要不做弄點時新的點心果子之類趕著送到英國公府去,也可以探探消息。」
安氏將宮裡賞的兩盒菊花糕,一壇桂花酒拿了出來,囑咐那嬤嬤:「這些東西英國公府未必就看上得眼,卻是我們的一片心意,竇夫人不會嫌棄的,你快去快回。」
嬤嬤應喏,急急去了英國公府。
頤志堂正房安安靜靜的,東群房那邊地一片吹聲笑語,隔得了幾個巷子都聽得到。
帶她進來的是嬤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夫人身邊的幾個護衛都要放出去了,夫人賞了酒仙樓的席面下,又說了要熱鬧三天,有些鬧騰。讓您見笑了。」
那嬤嬤忙說了幾句艷羨的客氣話,卻在心中暗暗記下,回去就稟了安氏。
安氏這才驚覺丈夫的用意,她匆匆去了汪清淮的書房。
汪清淮有客人。
安氏悄聲問小廝:「是誰?」
小廝笑道:「是濟寧侯。」
正說著,魏廷瑜走了出來。
安氏不由地打量了他一眼。
陽光下,魏廷瑜神色憔悴,衣裳黯淡,像個不得志的潦倒武生,比他身後的汪清海看上去還要老蒼五、六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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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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