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樓本來有三家人,現在只住了他們兩家。覃朗鬧出的動靜在這一層空蕩蕩的響起,越是沒人應他越著急。
魏松濤一家人都醒來了。最先開門的是魏松濤,在屋子裡就聽到覃朗的聲音,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裡也著急,「覃叔叔,十月怎麼了?」
魏松濤這也是在身上胡亂套了一件外套,頭髮凌亂的有幾絲垂在眉毛上面。眼睛裡全是疲憊,好像是一直沒睡似的。
「松濤帶上車鑰匙沒?快跟我來!」覃朗已經比剛才要鎮定些,但是心裡還是怕得要命。他轉身連額頭上的汗水都來不及擦,往自己家而去,「十月自殺了!」
「自殺?」松濤的心也跟著抖一下,臉色迅速慘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連穿了幾下鞋都沒套上。心裡也著急。平時很靈活的手腳這個時候顯得笨手笨腳來。
覃朗根本沒搭話。他的背影沉默得如同孤獨的遠山,堅硬而悲哀。
等魏松濤看到哭得哽咽的白素抱著的覃朝朝的時候得到了答案。他微微一愣,一聲不吭的上去抱過白素大腿上的覃朝朝,「覃叔叔你在前面開路,我抱十月上車。先給醫院的人打個電話他們好有個準備。」
這個時候魏中平和雲芳已經過來了,也是胡亂睡衣外面套了衣服,雲芳的腳上趿拉著拖鞋。他們看到魏松濤打橫抱起的覃朝朝皆是倒抽一口冷氣。根據這屋子裡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和覃朝朝用毛巾死死地纏住的手,那毛巾已經被血跡給滲透甚是駭人,就能看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孩子性格真是烈!
魏中平不說話了。看著兒子懷裡軟綿綿沒有一絲生氣的覃朝朝,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倒是雲芳反應過來拉開一點丈夫然後對著屋子裡的人說,「這得快些,我來給一中院打電話,我跟那裡的院長是同學。」她開始有條不紊的打電話。一邊說一邊用空著的手扶著坐在地上幾次試著起身的白素。
覃朗和魏松濤風一樣的衝出了房間。
打完電話對呆呆地看著門口的白素說,「老姐們,我看哪孩子們都走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就這打電話的工夫,他們就已經出了門,這白素生病了動作也不利索。
「好……」白素抽搐著話說得氣如遊絲。
雲芳對丈夫使了一個眼色,不能依著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不知道死活,就算是十月逃過這一劫也不能給娶回家當媳婦兒供著。魏中平也意味深長的看了妻子一樣。很顯然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雲芳趕緊給白素找來了外套給她套好,才扶著她出門,「我陪素素去醫院,晚些時候就和松濤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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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佟正驍打開後台的那扇木門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門後面是什麼的時候,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就撲進自己的胸口。
「嘿,朝朝。」就知道是這個頑皮壞心的姑娘鑽進自己的夢裡來了。
他的大手溫柔的捧起她的小巧頭顱。
她那一張鵝蛋臉型上是讓他幾近痴迷的迷人五官,雪肌嫩的透出鮮活的粉,一對水光艷瀲的眸子鑲嵌在漂亮秀氣的眉毛下面。小巧筆挺的鼻子下面是粉嘟嘟的紅唇,像是一咬就能採集出濃濃的蜜汁。
他見她不回答自己,所以想吻上了她那誘惑的唇,去採集她的香甜芬芳氣息。
哪裡知道他根本動不了,哪怕她的臉就在咫尺間。他著急萬分,而她卻還是笑意盈盈。
「朝朝……」他開口也異常艱難,甚至聲音小如蚊吶。也不知她到底聽清沒,如果聽到他叫怎麼也沒有反應。
他再次出口,卻已經發不出聲,喉嚨如同被一把土給掩死了。任他怎麼著急都無濟於事,甚至發覺自己渾身都動不了。額頭上開始出現津津汗水,心裡又急又躁。
很快他發現自己眼前的她的臉就像是一塊牆壁上油畫慢慢的斑駁皸裂,然後是好多好多的血液從皸裂的口子裡湧出。
「朝朝……不……」他驚駭道。
大手一下一下擦著臉上的血跡,擦去了又冒出來。那鮮紅的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冒出來的,擦來擦去越來越多,他的手上也是黏糊糊的血紅。她的臉已經被血給糊住了……
這不是他的朝朝,絕對不是!
他的朝朝去了哪兒?
「覃朝朝!」急的忍不住大叫她的名字。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剛才那個夢太可怕了,就像是被人緊緊的捏住了喉嚨。
翻開被子起身下床去吧檯倒了半杯酒呷了一口。坐在落地窗邊的軟椅上。窗外霓虹依舊,天邊已經出現一絲灰濛濛的白。
從來沒有哪個人讓他如此的牽腸掛肚。
在遇到覃朝朝以前他就談過一次戀愛,那個時候在美國加州讀書剛好遇到曾經在出國前有過幾次見面的季芳然,兩人覺得合適就在一起。在他去拉斯維加斯回到加州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也淡然的面對處理。那天他在露台上聽著屋子裡的動靜就像是遇見了一場與自己毫不相干卻不得不作為路人參與的戲劇。
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根本不懂愛情為何物。直到遇見覃朝朝,第一眼見到撞入懷裡的她的時候,就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覺。那黑沉沉的瞳仁像是會說話似的,輕輕一眨巴點亮人心底的火苗。那嬌顛喜怒間便狠狠的拉扯著人的眼睛,多麼可人的一個人兒畫著稀奇古怪的妝容,靈活的身子像是精靈般隨意的來去……
門被敲響,他放下只動了一口的酒杯,起身去開門。
江濤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外,見到佟正驍還穿著睡衣頭髮蓬亂中帶著多少帶著隨意,平日裡犀利的眸子明顯有些倦怠。估計是昨晚睡得晚。他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畢恭畢敬的,「佟先生我去給您叫早餐,現在離出發去公司還有43分鐘。」
佟正驍已經回過身去不緊不慢的往回走,一邊解扣子一邊道,「你去叫醒佟正粵那小子。」
這一天的工作有條不紊的即將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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