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闕見了師妹的反應,他伸手在對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示意她不必動怒。
「這個當然,你詢問了半江沒有,是他過去讓對方出手的,李長老是不是還說了別的話,或者對方在重新閉關前,是不是留下了什麼話語?」
李言的突然出手,他們也有一道神識隨對方最後一起墜落,也掃到了李言洞府附近呆愣的於半江。
當時,就猜出了是自己這名弟子過去尋的李言,他們雖然各自還有其他弟子,但只有於半江知道李言的存在。
且他可以為宗門做出任何犧牲,關鍵時候過去找療傷中的李言,這種事他完全能做出來。
「已然找過半江了,他就只是傳音給李長老,嘗試詢問對方是否可以出手?對方只問了一句,是否可以殺人後,就是升高、降落,關門!
最後也沒有提出什麼條件,只說沒有事就不要打擾他了,就是這些。」
紅衣女子無奈的說道,李言越這樣,她越是不知對方在想什麼,現在又有「血燈宗」想招攬,更讓她心中無底。
她就擔心李言知道後,會突然獅子大開口,一旦得不到想要的,就會立即離開,他們開出的條件,當然根本不能和「血燈宗」相比了。
「那就行,待他下次自己出關後,我們再親自上門拜訪吧,『血燈宗』那邊我也傳信過去,說明李長老還在閉關中,並不見任何人。」
上官天闕心中一喜,自己師妹親自
過去傳音,這李言都不願意出來,若是「血燈宗」再詢問,他就可以說李言目前閉關中,並不想見任何人。
「那那到時,我們真的會將此事告之李長老?」
紅衣女子有些擔心的說道,清風吹起她的秀髮,容顏傾城,顛倒眾生。
「必須要說的,否則,日後他一旦知曉此事,必是惱怒!不過,師妹你也不用擔心,我雖然只與對方見過兩面,但能感覺出他乃是守諾之人。
半江救了他的性命,而且我們還提供了『化仙液』的,這些恩情他自是分得清!」
上官天闕輕聲說道,不過他雖然是在安慰紅衣女子,不過心中其實是沒有太多把握的,人心不古啊!
「我們也見過一些下界修士,他們是戰力很強,但是也沒有強到這般離譜?他應該就是傷勢並未痊癒的吧?或是已好得差不多了?」
紅衣女子早就想找人一同判斷李言的實力,但是上官天闕不在,李言又不見自己,她無法近距離探測對方氣息。
她的心中不斷衡量著李言到底有多強,一方面她的確好奇,另一方面,只有明確李言的實力後,才能更好地讓此人為宗門發揮出最大的效用。
說到底,李言還只是客卿長老,紅衣女子心中對人多少還是留有餘地,有著利用的想法。
「他八成以上是一名體修無疑,這一點我相信師妹也能看出,但下界修士的強悍這是毋庸置疑的,肯定要強過不
少同階修士。
不過那一戰,他還是以出奇不意襲殺為主,再加上莽岩幾人根本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故而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隨即,師兄妹二人就商談起來,而且很快就又說到了「擒龍宗」的事情。
雖然意外占領了對方的領地,但接下來要想守住這些地盤,可這也是十分頭痛的事情了
時間不等人,白雲過山峰,轉眼距離「破軍門」與「擒龍宗」的那場大戰已過去了六年。
這一日,李言閉關的修煉室中,李言臉色蒼白,整個人全身衣衫濕透,像是水洗了的一般。
而此刻在他的手中,卻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玉瓶。
李言一邊看著手中的精緻玉瓶,一邊劇烈的喘息著,此刻,他意識海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身體情不自禁中,在不停哆嗦。
這種痛苦他是可以忍受,但他沒有刻意去控制身體的不自然抖動。
如果每一縷意念就似一根根脆弱的琴弦,那麼現在就是有人拿著一柄鈍鋸,在一點點拉扯
「還好這麼多年沒有嘗試,總算是一次性成功了。」
臉色蒼白的李言,在劇烈喘息了許久後,痛苦才慢慢從腦海中一點點退去,心中仍是有些後怕。
在這幾十年中,他不是沒想過去動用神識之力,去嘗試快些開啟「土斑」了,可是最後都被他強行壓了念頭。
直到最近,他嘗試用神識一點點探出後,意識海雖然依舊有痛楚傳來,但相
較從前來說,痛楚已然減少了大半。
一連數日,李言依舊都在遲疑,他不斷忍著劇痛,一點點延伸出來神識來不斷確定結果。
最終才算是確認目前的神識強度,以及意識海的穩固性。
李言隨後又好好的修煉了十日後,今天在他癸水真經停止運轉的瞬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快速將神識之力探出,溝通向了「土斑」。
就在「土斑」開啟的剎那,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就從他的腦海深處傳來。
李言悶哼聲中,幾乎都來不及看清「土斑」內的情況,向著早就確定好的位置,神識一探而入,一個精緻小玉瓶就被他快速卷了出來。
就在小玉瓶剛到掌心的剎那,開啟「土斑」帶來的消耗,好不容易才凝聚出來的那一縷神識,瞬間潰散。
李言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有直接昏厥過去,整個人在盤坐中,已是不斷地搖晃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直到足足過了半刻鐘後,李言眼前的景物,才算是徹底恢復了正常,意識海中的劇痛也慢慢的退去。
稍加穩了穩心神後,李言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瓶塞,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瓶底有一枚只有豆粒大小的丹藥,通體散發著柔和的紫光,丹藥表面有著道道符紋流轉不停,泛出股股神秘色彩,正是李言一直捨不得使用的「真元丹」。
「但願有用,平土前輩保佑啊!」
李言這時又
想起了平土對此丹的評價,他心中雖然有著期望,但依舊是七上八下。
如果「真元丹」都不起作用,他也只能暴露自己的部分傷勢,看看上官天闕是否有治療意識海的丹藥了。
只要神識恢復了,他至少在外行走,自保應該就有了一定的手段。
否則,就是想出去尋找治療元嬰的丹藥,他自己也像一個聾子瞎子,人家想暗算他就太容易了。
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之後,李言立即倒出這枚丹藥,「真元丹」靈性十足,李言無法動用神識之下,也就沒有了感受著它散發出來的恐懼意念。
但丹藥一落入掌心,立即散出強烈光芒,上面的符文都變得愈發的清晰了,立即就有想逃遁的樣子。
李言冷哼一聲,手中力道一握,隨後就扔進了口中
八個月後,打坐中的李言猛地睜開眼來,在他睜開雙目的剎那,整間密室就像打了一道閃電,都是隨之一亮,繼而恢復正常。
隨即,李言意念一動,他的一道神識在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土斑」空間之中,他的神識鋪天蓋地掃去。
頃刻間,空間的一幕幕畫面極速划過,極西的沙漠之地,以及山峰頂上的皚皚白雪,和不少的雪蚊一族族人都一一出現。
李言神識所化的虛影,就這樣立在虛空,靜靜的看著下方,這裡已然沒了千機和紫昆,看著那些雪蚊,李言一時間思緒萬千,就那般靜靜地站立。
修士活
得太久,經歷的殺伐與死亡太多太多,都說會變得的無情無欲。
但是,二妖自李言築基時,就一路相隨,再看到熟悉的景色後,李言久久站立空中。
「恭喜主子神功大成」
「恭喜主人!」
兩道聲音中只在他的腦海中迴蕩,卻無了熟悉的氣息和身影!
慢慢地,李言的目光又移向了山頂,那些雪蚊在沒了千機以後,時間一長,也許會誕生出新的王者,但也許不會。
因為,那裡幾隻最強大的雪蚊都是雌性,是千機的妃子。
李言並不打算去強行干涉,一切由雪蚊一族自己處理就好,他要做的就是如何能聯繫到下界,最好能回去一趟,將能帶的人都帶上來。
看了一會雪山之頂後,那裡果然有幾頭強大的雌性雪蚊,正如當初千機一樣,趴在雪山之頂,假寐似睡。
李言想了想後,還是嘴唇微動,隨後就見那幾頭雪蚊霍的抬起頭來,但虛空之中已然人去樓空
「真元丹」果然如平土所言,八品丹藥,已能被稱之為「聖丹」,對煉虛、合體都有效果的丹藥,對醫治他的傷勢十分有效。
李言的意識海已然完全修復,同時,他的元嬰也在強大的藥力下,甦醒了過來。
就在他元嬰甦醒的剎那,李言久違的法力也如水潮般歸來,但是他的元嬰還是十分的虛弱,李言感受了一下,這時他的法力,也只有全盛時期的七成左右。
「真元丹的藥力還
有不少,趁著未潰散之前,要讓元嬰再得到一些恢復」
雖然沒能一次完全痊癒,但是李言對此已然十分滿意,他的元嬰這一次傷勢太重了。
李言在意識海稍好的時候,就立即放出神識探了過去,那時他的元嬰同樣也吸納了許多磅礴的藥力。
但元嬰的情況,依舊讓李言嚇得全身冒汗!
在那處充滿紅色氣霧的空間中,李言無奈之下都燃燒了嬰火,他的元嬰已然乾癟,只有原先的四成大小。
身上更是布滿了暗金色裂縫,似要隨時化成金水一般,這還是在有了丹藥修復後,李言不是第一時間看到的情況。
李言越看越是心驚,他無法想像,之前在沒有使用丹藥前,元嬰是否如意識海一般,一觸即碎。
而這一切,若是換成其他修士,恐怕都等不到丹藥恢復了,在那片紅色氣霧空間裡就已元嬰消失,修為直線跌落到築基都是有可能的。
這就是築基作用了,而李言正是九階「座前築基」,修士中最強悍,最穩固的修仙根基。
所以,最終他的元嬰能甦醒過來,這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最終當他意識海完全修復後,剩下的一些藥力,李言並不打算用於修煉了,而是要繼續修復元嬰。
「這種丹藥平土前輩曾說,即便是在仙靈界也是十分珍貴,並不多見。
但至少不會像下界,根本不可能出現售賣或拍賣的情況,日後得多留意此丹的消息,盡
量能多備上幾顆」
李言對「真元丹」的效果太滿意了,他如今還不知道仙靈界其他類似「真元丹」的有哪些,因此,還是想著先得到一些「真元丹」了。
五年之後,李言居住之處,一直閉著的洞府大門在這一天,突然就打了開來。
此時在大門口處,臉帶異色的於半江正站在那裡。
之前,他的令牌中突然震動,正在整理藥材的他,神識沉入後,隨即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那是李言傳來的訊息,讓他過去一趟。
於半江對這位自己救回的李長老,這幾年中越發是感慨萬千。
宗門如今聲勢更壯,門中弟子拜入的更多,各方面都有一種欣欣向榮之感,而這一切都與李言有關。
但是師尊和師叔已給他下了禁口令,在李言出關之前,不得隨意透露對方的任何信息,哪怕就是於半江的幾名師弟、師妹,也是不允許透露半點。
二人太了解於半江性格了,一旦他開口向師弟師妹說出一點,可能就無法做到周全,索性讓他完全封閉了此事。
上官天闕二人也有著自己的想法,並不想讓李言受傷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曉。
在李言未正式舉行入宗大典之前,能保持一份強大的神秘戰力,這樣更具有震懾力,他們擴張領域帶來的不良後果,也需要這種神秘力量的震懾。
好在當初,於半江是用儲靈袋將李言帶回來的,而且他的洞府就在「
心經閣」附近,加之於半江基本也就在「心經閣」修煉心境,根本無人打擾他。
「於道友請進!」
就在大門打開的剎那,李言平靜的聲音傳了出來。
於半江聽聞後,眼中先是有異彩閃過,李言態度一如第一次清醒時,那般的客氣,聲音還是平靜無波,並沒有擺出長老的架勢。
看著進來的黃衣老者,李言神識一掃之後,眉頭就是皺了皺。
今日醒來,他感覺距離自己當初承諾的一甲子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雖然他的元嬰依舊沒能完全恢復,但法力已保持在八成左右了。
於是,他略略放出神識一掃間,就感應到了整個宗門的修士的氣息,這其中就包括於半江的氣息。
但是,他並沒有感應到上官天闕,以及另一名元嬰修士的氣息,李言猜測對方可能用陣法遮掩了氣息。
他的神識並沒有進一步仔細探查,也只是一放一收,隨後就直接傳訊給了於半江。
看著眼前的於半江,李言如今神識之力恢復後,已然看出了對方的修為,假嬰境,但是身上卻透露出一些死氣。
「弟子參見李長老!」
於半江上前幾步後,立即行了一個大禮,李言對他客氣,他可不敢那般自居。
「呵呵呵,於道友與我就不要客氣了,我能在這裡,還是因你曾經的相救。何況,我現在也沒有正式進入宗門呢,你直接稱呼我為道友即可。」
於半江聽了李言的話後,心中
卻是一緊,他連忙抬頭。
「怎麼,李長老這是有離去之意?」
他性格直爽,心中想著時,頓時大急,便脫口問了出來。只是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了。
李言聞言後,臉上神情如常,他擺了擺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說話。
了要求對方稱呼自己為「道友」,對方執意使用其他稱呼,那也是由得他了。
他看出自己讓於半江稱呼自己為道友,他可能是誤會了,以為自己這是不想再當「破軍門」長老了。
「於道友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閉關應有一甲子時間了,今日便出關了。之前稍加探查時,並未發現上官道友,故而就傳音於你了!」
於半江聽了李言之語後,心中這才猛地一松,他還真怕對方傷勢一好,就要提出離開了。
自己宗門對李言雖然有恩,但是李言上一次的出手,其實已然算是完全報恩了,否則,那一次「破軍門」可能就要被滅宗了。
他依舊沒有依言坐下,還是垂手而立,恭敬地對李言回答。
「噢,那是師尊和師叔也在修煉中了,平時他們修煉時,都是開啟禁制的,應該神識是無法尋到他們的,我這就發傳音給師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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