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沒錯的。
一名元嬰的修士的殞落,那怕像是對於「聖魔宮」這樣的超級大宗也是極為心痛。
此事估計沒有個三至五年以上時間,很難這麼快能過去,「聖魔宮」沒有得到需要的結果,就不會輕易放手。
於是,接下來,李言選擇了蟄伏,開始了閉關修煉
「聖魔城」每日修士進進出出,有些人進來後,就再也未出去,有些人出去後,也從此消失
春來花開,秋風掃葉,白雲蒼狗,不過光陰一瞥間的停留
時間一晃,已是十年,穆孤月坐在花園之中。
她的小腹已然高高隆起,望著園中隨風輕輕搖動的各色花朵。
她輕輕的用手撫摸著小腹,修長手指隔著黑色長裙慢慢畫著無規律的線,眼中卻閃過另一個靈植園中的情景。
魔族壽元悠久,哪怕是凡人活上個一兩百年也是沒問題。
所以,即便是魔族凡人也並非十月懷胎,而是懷胎一年後才能分娩。
一但魔族凡人踏上仙途,成為了修士之後,他們也就自此走上了逆天之路。
所以天地規則之下,想要擁有血脈後裔已然是十分的不易。
她們孕育胎兒的時間會更加的漫長,更加容易中途夭折,通常需要十年之久。
穆孤月自從「吞魔淵」回到族中後,傷勢雖然恢復,但心中時常對曾經發生的那一幕耿耿於懷。
那時的她,經過一段時間茫然後,從當初的一縷情念中走脫了出來,心中經常會生起了無邊的殺意。
對李言再無半點的不舍,她只想找到此人,將他立即殺死,或者煉製成一具毫無知覺的傀儡放在身邊。
每每想到那人在自己身上肆意縱橫,穆孤月總是無來由的感到一種莫名的噁心,感到自己的骯髒。
自己是高貴的魔族血脈,而那人只是弱小、只配被其他種族奴役的孱弱人族。
她的那份骯髒必須用對方的鮮血來洗涮,方解自己的屈辱。
只是即使是以她的身份,想要在廣袤無垠的白魔族地盤上找到一名人族修士,也是毫無把握。
結果也的確如此,她派出了不少親信將刻用李言相貌的玉簡散出去打聽,最後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有用信息。
她甚至動了用暗線去修士匯聚的「聖魔城」查找,還是沒有得到令她心喜的答覆。
這一切都是歸功於李言的低調,哪怕是他當初與焦無行在「聖魔城」內大街上鬥了一場,那也僅僅是露過一面而已。
事後每一次外出,李言都會刻意的加以遮掩,不讓他人注意到自己。
穆孤月就在憤怒中渡過了一年,而在一年後的一次修煉中,她發現自己身體出現了問題。
她竟然在體內發現了一絲生命的氣息,吃驚之下用神識探查後,立即明白了原因。
那時的穆孤月是更加憤怒的,她怎麼可能懷上一名人族修士的血脈。
立即神識憤然掃過,就想直接震碎了那剛剛誕生甦醒的生命。
可當神識掃過去時,那幾乎連指甲大小都沒有的生命,竟然給她傳遞出了歡愉的意識。
而她也從這一點點小小生命上感受到了旺盛的力量,和一種與自己血脈相聯的感覺。
一時間,穆孤月沖天殺意竟然熄滅了大半,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怒斥她。
「殺了他(她),殺了他(她)!這就是低劣血脈的孽種,殺,快點殺了他(她)!」
她銀牙緊咬之下,數次鼓動法力想要震碎對方,但是她神識中那一股股歡愉傳來,讓她的殺意始終無法凝聚成針。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讓她自己都感覺十分荒謬的呵護之感。
這種情緒一旦出現,穆孤月就越發的猶豫了,這一猶豫就是數天。
最終,她還是想起那可惡的人族修士在自己身上的模樣,自己百般索取和歡喜的嬌羞,這令穆孤月殺心再起。
她閉上雙目,又一次神識對著腹部,打算一擊殺之,不再顧惜。
神識在穿透小腹的瞬間,她在一臉驚愕中神識凝滯了,僅僅是是數天時間,那道生命氣息已強大了數倍之多。
除了大小沒有太多改變外,她的神識剛一降臨,對方似有所感應一樣,竟然在腹部跳動的更加歡快了。
在穆孤月神識中仿佛聽到了「咦呀」的一聲。
在這一聲似幻覺的聲音中,她的冷傲,她的無情化作了一片茫然和無措
之後,穆孤月又去了那處深海中幾次,但即便是已恢復到巔峰時間的她,依舊無法破除那名為「天靈洞」的子洞府。
她每一次過去後,都會守在那裡一段時間,但那個人族修士的氣息再也沒有出現過
穆孤月眼前的花朵突然被一陣風吹過,搖擺中將她的思緒從久遠中拉了回來。
她的手依舊在腹部輕輕撫摸著,修長的手指偶爾輕繞。
這條生命中有著那人的血脈,當有一天她晉升化神時,就能以胎兒精血上天入地找到那名人族,然後親手宰了那人。
穆孤月已然有數年沒有外出了,除了修煉就是這樣靜靜的坐著,偶爾會下意識的用神識探查一下腹中胎兒。
她這般不在族中露面,也是無人懷疑。
修士不要說十年不露面,就是五十年、百年不在人前出現都正常之事,尤其是一名元嬰修士,閉關數百年也是正常之極的事情。
今日,修煉中胎兒踢的越發厲害,擾得她不得不匆匆結束了吐納。
算算時間,想來離分娩也就是近幾日之事了。
「十年了嗎?人族小子,你可千萬別死了!」
穆孤月輕輕的說道,此刻的她心情是異常複雜的。
十年中,神識的胎兒一天天長大,她的思維也慢慢隨著胎兒的變化,而不斷的變化。
當初制定的計劃,現在她真的還願意去做嗎?以此子的精血去追尋那人族修士!!
想著,想著,穆孤月的神識自然而然的又沉入到了腹中跳動的生命氣息之中,她的一些執念還在,但卻是自己都沒有發覺有些淡化了
蒼雲流風,從天際相伴而來,又歸去於另一端的天際,又是三十年匆匆而過。
這一日,「聖魔城」中某一處庭院之內,突然一個房間內有光芒劇烈閃爍了幾下,房屋也隨之搖晃了起來,數息後,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時間不大,那間房門輕輕的打開,一股帶著有些腐朽的氣息從房內沖了出來。
隨之,有一道人影緩步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他抬頭看看天空,透過濃郁的樹葉間,有陽光斑斑點點灑落,照在他的身上,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雙眼。
一身青袍,黑色的長髮披散而落,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即使此人身材十分高大,一頭的烏髮依舊長長的拖在了地上。
黑密長發散亂額前,發隙間,半眯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一息後恢復了正常,那是一雙漆黑的眸子,燦若星塵。
青袍人看了看上方遮天蔽日濃密樹葉後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天地間靈氣,身上猛的有黑色幽光閃爍。
「砰!」的一聲中,身外暴起一團氣浪,吹的庭院中的幾個大樹一陣枝葉瘋狂搖擺,地上灰塵滿天炸起。
下一刻,青袍人則是抬起一手,大袖一卷一送間,剛剛瀰漫而起的煙塵被他盡數甩了出去。
庭院之中,頃刻間重新恢復了一片清明之景。
而此刻此人的一頭長髮,已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寸許如同黑墨般的短髮,似還俗月余的僧人。
長發盡去,露出一張普通的面容,一對漆黑的雙眸,讓他平凡中給人一種深若大海,不能直視的感覺。
此人正是閉關幾十年的李言。
這時的他,相比較四十年前相貌沒有絲毫變化。
身上的靈力波動幾乎不顯,除了眼神深邃外,看起來越發像是一名凡人站在那裡。
他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同數十年前一樣沒有太多變化,庭院中有陣法運轉之下,並無灰塵、雜葉深覆。
李言緩步走到了庭院中一棵大樹下,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四十年來,他進入房間再未外出。
他在閉關前就交待了蘇元兩件事,一件是他閉關如果超過了九年,那麼就將一個玉瓶用小型傳送法陣傳給宗主星螟。
玉瓶被他用法力封住,蘇元肯定是無法打開的。
李言一共留下了六隻玉瓶,他要求蘇元只要他沒出關,那麼每隔九年就傳送一隻玉瓶回宗內。
如果六隻玉瓶都用完了,可以過來嘗試喚醒他。
李言在每隻玉瓶中留下了兩枚解藥,都是給霜無艷的,加上原先給星螟的,一共就是七十年。
李言覺得應該是夠了,到時自己也應該出關了。
他並沒有讓蘇元一次性把所有解藥都傳給星螟,星螟雖然為人老辣,但李言向來做事更加的縝密。
霜無艷在「落星谷」待久了,對一切都熟悉後,還是要防著些的好。
另一件事,就是他要求原先自己居住的那件閣樓房間不許再給他人居住。
蘇元每隔一段時間過去看一次,查看是不是有傳音符之類的出現。
如果有,必須第一時間送過來,哪怕就是打擾他修煉也是可以。
因為當時趙敏傳音符的定位位置就是那裡,後來就再也沒與趙敏聯繫上,想改變位置也是不行了。
對於李言的安排,蘇元人老成精,他根本不去追問原因,照做就是了。
李言坐在石凳上思索著,這一次他已然將最後一滴「不死冥鳳」精血煉化完成,但並沒有達到預估的金丹後期境界。
這一點也是出乎了李言的意料,他大約在閉關七年時就突破到了金丹中期,之後又花費了不少時間穩固。
餘下的時間繼續煉化殘餘的精血力量,同時苦修「癸水真經」,最終依舊未能突破金丹後期,陷入了瓶頸期。
「窮奇煉獄術」也修煉了三層巔峰,再也無法寸進。
他現在的肉身比四十年前至少又強大了兩倍左右,那時李言的肉身硬撼假嬰修士都已是半斤八兩的地步。
現在若是再對上當年的「龍蛟老人」,雙方只憑肉身相殺,李言會輕而易舉將他打成數截。
當然這是在毫無花巧的硬撼之下,如果對方施法用毒,那李言也未必就能輕鬆贏下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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