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持續多日的家庭冷戰,竟然在靜姝與孟蜀進行了一番令旁人摸不著頭腦的交談之後,出現了可喜的變化徵兆。全\本\小\說\網靜姝拉上孟嫣然到了僻靜處竊竊私語了好半晌,包括林旭在內,沒人知道她們倆到底說了些什麼。
不到一炷香時間,靜姝來到了林旭面前,說道:
「夫君,妾身跟嫣然妹子商量過了,那件事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眼觀六路的林旭當然知道家裡的兩個女人私下嘀咕了一會,她們會作出這個決定算不上意外,那位孟蜀是親身經歷過血戰的老前輩,祂的意見絕對是權威級別的。
古人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明知當下形勢比人強,無論孟嫣然和靜姝再怎麼心疼自家孩子,她們此時也不得不接受林旭替兩個兒子進行封神的殘酷命運。無論如何,好死不如賴活著,至於將來的隱患什麼的,那也只能隨著浮雲一道去了。
「拜見父親,拜見母親。」
父母們作出的決定,未成年的小孩子是無力改變的,很快,林旭叫來了兩個兒子。一見面,林離跟林合兩兄弟便規規矩矩地叩頭行禮,拜見三位父母。
這時,林旭和顏悅色地招手叫祂們倆上前,說道:
「離兒,合兒,你們過來。」
來到林旭跟前,身高直及林旭腰帶高的兩個兒子眼巴巴地仰望著父親,祂們倆雖然年幼,終究是一降生就受過天封的神祇,心智成熟程度跟同齡人無從比較。凡人家中六、七歲的小孩子正值喜歡調皮搗蛋的年齡,即是所謂的七歲八歲惹狗嫌。林離跟林合兩兄弟落生便得了天封一躍成為神祇,一個封在衡山,一個封在武陵山,不過這倆小傢伙的心智成熟程度,跟祂們平常的言行舉止絲毫不不搭界,一旦瘋玩起來照樣是上竄下跳沒一刻消停。
懷中擁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林旭一想到祂們小小年紀就得負起命運壓下來的重擔,饒是他在保險業內見慣了人生起落悲歡離合,此刻亦是百感交集,不禁唏噓說道: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啊!日後不管成龍成蟲,全看你們倆自己的造化了。」
事不宜遲,開完家庭會議決定替兒子封神,林旭甚至等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不顧已是三更半夜,帶著祂們爬上天柱峰再度點燃了封神台上祭天的燔柴。
「……今日林某代天道封神,願天地神人共鑒!」
寂靜的夜晚,林旭的聲音迴蕩在山巒間,一束明亮而不刺眼的白光罩住了整個封神台,緊接著這道白光擴大為上下通達天地的光柱,孤峰聳峙傲視大地的天柱峰恰如一座水晶山峰,通體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流光華彩。如此浩大的封神場面,漫說那些旁觀者,在台上主持儀式的林旭也喪失了五感,只剩下擴散的神識勉強用來觀察周圍環境。他不免也心中愕然,為何聲勢如此浩大,在前面也封了不少神祇,沒見天道這般大動干戈啊!
如此玄妙的現象持續了約有一盞茶時間,跟著異象開始緩慢消退,直至消散於無形無色。
「父親大人!」
使勁揉著眼睛的林旭聞聲望去,只見兩個外貌跟高中生相仿的少年出現在眼前。若非祂們的五官眉眼輪廓,依稀還能看得出小時候的模樣,只怕現在連林旭這個親爹都不敢認自己的兒子了。
見此情景,林旭自是驚詫得連嘴巴都合不攏,遲疑著說道:
「咦,你們倆怎麼……突然間長得這麼大了?」
一下子從調皮搗蛋的總角孩童變成了翩躚少年郎,林離、林合兩兄弟的行為舉止也仿如跨過了漫漫歲月長河。這時,膚色稍黑的那名少年開口說道:
「回稟父親,我們兄弟在朦朧當中過了十年,好像還學會了不少東西。」
緊隨其後,旁邊那個嘴角帶著笑容,膚色也比較白皙一些的少年點頭說道:
「正是,大哥說得沒錯。」
見狀,林旭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遲疑說道:
「那你是林離,你是林合嘍?」
「正是,孩兒讓父親您擔心了。」
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封神對林旭也不算什麼新鮮事了,這身形外貌大變樣還是頭一遭瞧見,他忍不住手捂著額頭,嘆息說道:
「呃,我的腦子有點亂,你們且容我想想。」
低頭沉思了片刻,一貫實用主義為先的林旭終於理清了思路,重又恢復了往日裡的從容淡定,說道:
「快些隨我下山吧!你們的母親還等著呢!」
如此這般,父子三個一同下了天柱峰,等候在山下的靜姝和孟嫣然乍見這一幕,猛然間愣住,只聽孟嫣然慘呼一聲說道:
「怎麼會這樣?我的孩兒呢!」
「沒丟,在這呢!」
聞聲,林旭面色數變,無可奈何地一指兩個少年郎,從嘴裡蹦出了兩個字,吝嗇得多一個字都沒多講。
所謂母子連心,孟嫣然瞪大眼眸望著陌生的兩個少年,最終她的目光聚焦在靠左手邊的那個面色略微白皙的少年身上,孟嫣然聲音顫抖著說道:
「合兒,是你嗎?」
這時候,一身標準的神祇華貴冕服,氣度雍容的林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著說道:
「母親,正是孩兒。」
個把時辰之前,明明還是承歡膝下的稚齡孩童,轉眼間就成了自己需要平視的少年郎,這是怎麼一碼事?在震驚之餘,孟嫣然抬起了顫抖的雙手撫摸著林合的面頰,她的心情說不上是喜是憂,只能說百味雜陳。在一旁的狐女靜姝平素一副寵辱不驚的淡定姿態,好像天下間沒什麼事情能讓她為之動容,然而,牽涉到了自己至親骨肉的時候,身為母親的她心中又如何能放得下牽掛。此時此刻,靜姝表現得與孟嫣然一樣情緒激動難以自抑,靜姝嬌柔的身軀抖得猶如搖曳在蕭瑟秋風中的一片枯葉。
默念靜心咒平復心緒,靜姝轉向林旭詰問說道:
「夫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聽此言,林旭在兩位妻子的詰問和質疑眼神逼視下,實在給不出一個誠實可信的標準答案,無奈之下他唯有模稜兩可地說道:
「呃,其實……可能……也許……我也不大明白。」
眼看著行將陷入家庭危機的林旭,被從身後傳來的兩個聲音救了,林離與林合一唱一和地說道:
「母親,請你們不要再責備父親了。此乃天道意旨,我們身為神祇必須遵行不輟。」
是啊!天道在上,神祇這一行固然是冠冕堂皇,不過擱在天道面前,祂們的實際地位也不比那些灑水掃地的勤雜工強出多少。只要天道這位僱主提出了要求,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徒手摸油鍋,抑或是上九天攬明月下五洋捉鱉,反正天道一聲令下,神祇們就得不計得失地往前沖。所謂萬事萬物皆有緣由,若非神祇時不常就會落得如此苦逼的地步,那些先天真聖和後天仙真又怎麼會把擔當神職視作一樁苦差事呢?
苦笑一聲,林旭搖著頭說道:
「這事怪我呀!人算不如天算哪!大意了。」
好不容易擺平了家庭糾紛,林旭轉回頭繼續出力強化與神祇們的關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無論是那些完成進階的盟友也好,目前心存疑慮還在觀望之中的地祇也罷,在大家承受同等重壓的前提下,保持良好的團結合作氛圍才是頭等大事,任何能夠增強華夏神祇整體實力的事情,林旭都是樂見其成的。懷著如此簡單的目的,林旭極為慷慨地向祂們敞開了舊山神廟的陰魂拘留所。
隔天清晨,在眾目睽睽之下,林旭宣示說道:
「諸君不必客氣,在下這山神廟中積存的陰魂,諸君盡可揀選。」
「謝過林天王!」
「我等不勝感激。」
「尊神容圖後報!」
地祇們傳來了一片頌揚聲,林旭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和煦笑容,這件事對他沒什麼實際收益,為了達成目標,非如此作為不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手中掌握著海量陰魂的林旭敞開供給,地祇們無論是填補封神進階後產生的陰兵鬼卒差額,抑或是彌補前些時候與天使軍團交鋒造成的驚人戰損,這會實施起來也就變得容易得多了。這無非是挑肥揀瘦,然後充實到隊伍里去的揀選過程。倘若地祇們要像林旭早年間那樣子,每一次都得派化身跑到凡人搏殺的戰場附近開壇作法,三個五個地慢慢收攏陰魂,天曉得祂們得到了猴年馬月才能湊齊編制。而今,憑空便能享受這等便利條件,地祇們自然要領受林旭的人情。
平靜安逸的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華夏地祇伏擊天使軍團的激烈戰鬥,毫無疑問也對凡人世界產生了深遠影響。
那些僥倖在當日天使、大靈和地祇輪番上場的戰區存活下來的鐵勒人,很多在事後都改信了華夏神祇。遊牧民族天性中就崇拜強者,即使異族的神祇他們也照樣敬畏有加。顯而易見,在激烈的高端力量戰爭中,最終以勝利者姿態離去的華夏神祇被視為最強者,這些野蠻而淳樸的戰士開始了對祂們的頂禮膜拜。當他們態度謹慎地向本土秦人詢問了華夏各處地祇的神名之後,開始遵照中原地區的習慣,大肆興建廟宇對神祇們加以供奉。
凡人們對那場大戰做何感想,林旭暫時顧不上考慮,因為他接到了另外一個重要消息。
「出了什麼事?」
快步來到林旭面前,大總管米龍擺出一副俯首帖耳的忠僕姿態,說道:
「啟稟大老爺,興漢軍在潁川郡跟紅巾軍開戰了。」
這些天來為兒子封神的這檔子瑣事,已然攪擾得林旭心力交瘁,導致他無瑕關心外務,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彌合家庭紛爭上面。
靜姝跟孟嫣然別的事情上一向分歧很大,凡事都喜歡暗地裡別一別苗頭,然而,對於林旭把兩個兒子弄成這個樣子,她們倆是有志一同地表示憤慨。封神出了岔子,兩位夫人與林旭隨即展開了冷戰,一整天下來不說話不稀奇,二女每次看到他的時候,目光就仿佛直接穿過了空氣,全然把林旭當作是個透明人。
正在為家庭矛盾而費神勞心的林旭,聞聽米龍的稟報,他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道:
「噢,在什麼時候?」
「昨日,標下一得到消息立刻前來稟報大老爺,聽說白蓮教也有所異動。」
林旭閉上眼睛,他靜心思索了一會,分析著個中利害,而後開口說道:
「速傳王良來見我。」
不多時,鶴髮童顏的老部下王良出現在大殿門口,在與林旭見禮之後,王良謙恭地說道:
「大老爺,您傳麾下前來有何吩咐?」
「墨門你聯絡到了嗎?」
聞聲,王良面帶愧色地說道:
「紙鶴和信使皆已發出,只是迄今尚未有回音。」
澄清思緒轉入正軌,林旭眯起眼睛,淡然一笑置之,說道:
「不急,陳涼占了江水以南的地盤,一時吃虧也不至於傷了元氣。既然墨門沒消息,那咱們先等著吧!總得有了方向才能行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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