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屹立於天柱峰之巔的封神台,林旭可不是建起來裝點門面的形象工程,他也不是貪圖霍山府君這個名頭報出來比霍山君好聽多少,這裡面真的有很大實惠呀!
山神作為地祇的分支之一,位階每提升一級,職司附帶的神通變化便會隨之增長數倍,乃至十數倍之多。全\本/小\說/網
在霍山君的位階之上還有霍山元帥這一階,如果再抬升一階則稱為霍山府君,山君和府君,這二者的實力差距又豈止區區十倍而已?無論天庭對林旭自說自話的方式合法性是如何看待的,反正只要這塊片界的天道認可了他這種自行其是的封神行為,那麼身為霍山府君應得的權能神通林旭就一樣也不會短少。只不過自從封神以來,林旭絕少遇到可堪全力一戰的對手,未免有點曲高和寡的感覺。如今,面對著孫恩那淵海一般深不可測的強悍實力,林旭心中的興奮之情還要多於緊張。
息壤乃是古老傳說中,上古時代聖君大禹用於治水的神土,林旭借用了它的知名度來推介自家的天賦神通。
在這一方天地,許久不見高階地祇與人對戰,祂們要麼是為了抵抗克蘇魯神族侵攻殞命在無盡虛空中,要麼是身負重傷覓地潛居休養,餘下的那些地祇境界太低,根本入不得方家法眼。
當孫恩乍見了林旭玄妙無比的御土神通,即便談不上萬分驚詫,多少驚訝了一下,隨後他冷靜了下來。一點不錯,水能克火。然而,杯水不能滅車薪之火,勺土不能擋滔天巨浪,孫恩對自己的拿手術法有足夠自信。昔日在東海之上,處於國力全勝時期的大秦帝國也曾派出水師圍剿孫恩一手組織起來的東海叛軍。彼時,那些龐大如山嶽的樓船和鬥艦在孫恩「九龍汲水」之術的強大絞殺力量下,僅在轉瞬之間便化作了一堆隨波逐流的斷木殘板。
目下身處蒼茫的大雪山,周圍環境不利於水系術法發揮出極限效能,但孫恩自信先發制人的優勢,他不認為林旭在倉促間製造出的土山就扛得住九條水龍所化的激流不斷沖刷。
杯水車薪這個道理孫恩曉得,林旭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即刻著手處置。隨著雙手十指動作快得出現了旁觀者眼中的重重殘影,不知連續結出了多少印契之後,林旭開口喝道:
「咄!土能生金!」
只是一聲輕輕的話語,在這一刻仿如為在洪流激盪衝擊下,業已危如累卵的土堤注射了一劑強心針。
霎時間,林旭腳下的這座顏色斑駁土山表面泛起了一層帶有強烈金屬光澤的奪目白光,宛若剛剛磨礪一新的劍鋒,在清冷中透出逼人肌膚生痛的烈烈寒意。
那九條身長近千丈的水龍相繼撲在土山之上,跟著又被白光產生的反震之力攪得不成樣子,恰如被無數刀斧萬剮凌遲,整個場面極為慘烈。
見狀,孫恩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旋即將右手向虛空中一伸,喝道:
「乾坤幡,招來!」
聞聽此言,隔著老遠的巫山君蕭柏琅蹦起老高,聲音變調地說道:
「什麼?這面乾坤幡竟然在孫靈秀手裡?」
俗話說的好,這遠親不如近鄰。終年窩在巫山那一畝三分地,安心地享受神女峰縹緲**的**滋味,一心只愛西貝貓的蕭柏琅,祂跟同在巴蜀混飯吃的五斗米道也算是關係不遠不近的鄰居,所以誰家裡有些什麼壓箱底的貨色,多少會知道一點底細。
正與林旭鬥法的這位人稱孫天師的孫恩孫靈秀,他在年輕時聲名不顯,後來投奔東海才在那邊混出了老大的名堂,幾乎是割據一方的江湖龍頭,但也因此而惹怒了大秦朝廷。為了避免給自家師門惹來麻煩,孫恩甚少回到蜀中,即使偶有些動作,那也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這也是蕭柏琅不知道他是五斗米道弟子的原因所在。
話雖如此,孫恩手上這件法器是從五斗米道前輩祖師那裡繼承而來,既然在人前露了白,難免被熟知底細的蕭柏琅看出了來路。只是礙於鬥法的規則,祂不能傳音提醒林旭小心提防,急得蕭柏琅團團轉。
在一旁的龍石耳也看出了些名堂,勸慰蕭柏琅說道:
「蕭山君請安心,林府君素來謹慎,不會輕易上當的。」
「那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這時,林旭眼看著孫恩如此鄭重其事地取出了這件法寶,他再猜不出這是他壓軸的利器,那就白出來混了這麼多年,當即林旭正色說道:
「孫真人果然名不虛傳,那就讓林某來領教一下你的至寶吧!」
淡然一笑,孫恩也不跟林旭搭話,自顧自地念誦道: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隨著話音響起,乾坤幡表面浮現出一層湛然金光,幡面上那六十四卦的卦爻投相繼射出暗金色的虛影,層次分明地浮現在半空中,呈現出契合天地至理之勢。這時候單是用看的也能明白,孫恩手上這件乾坤幡的來頭絕對小不了。
見此情景,林旭臉上不見驚慌之色,照舊不慌不忙,他拔劍出鞘,口中喝道:
「七星歸位,伏魔斬妖!」
應聲,七顆閃耀著亮藍色的光球相繼從劍身騰空而起,林旭自無盡虛空中汲取得來的元磁星煞之力,在他的頭頂結成了一座北斗七星陣。儘管賣相不及孫恩的乾坤幡那般華麗,隱隱也透出凌然不可輕辱的絕大威勢。
乾坤幡上合於天道,下合於地道,一旦開啟便具有攪動天地萬象之力。若不是由孫恩這樣化神級數的高手一手主持,光是啟動它的發力消耗就能把宿主活活吸成一具木乃伊。
完成了啟動步驟,孫恩眼露精芒將幡向前遙遙指向林旭,喝道:
「咄!」
「吱吱——」
可曾見過高速旋轉中的剛玉砂輪跟高碳鋼劇烈摩擦的場面嗎?那種火星飛濺四射,宛若火樹銀花綻放的絢爛景致,除卻規模方面不太夠檔次之外,倒是跟眼下的這一幕大同小異。
孫恩操控著六十四道卦爻化作風雷水火輪番向林旭轟擊而來,在半途被湛藍色的北斗七星陣硬生生頂住,加以緩慢消磨。攻擊一方勢如潮水全無減退,防守一方穩若磐分毫不為所動。雙方交手泄露的少許餘威便已將作為比斗場地的大雪山震得七葷八素,周遭數百里的地表抖得像是患上了晚期帕金森病的病人。許多耐受不住這破壞力的山峰乾脆整個崩塌下去,由山巔高度直墜入深谷中的巨石撞擊摩擦此起彼伏聲如雷吼。
一場鬥法引發如此大的環境破壞,委實超乎了人力所能企及的範疇,遠在千里之內放牧牛羊的部族都被嚇得仿如末日降臨般瑟瑟發抖,少不得留下個把雷公發怒劈死妖孽,連綿大山夷為平地的民間故事。
第一場賭鬥的直接參與者孫恩和林旭,一個是道行精深得不似人類,另一個乾脆是神祇金身,這二位什麼都可能缺乏,唯獨耐力超一流。若是照此下去,一口氣再打個幾天幾夜相信也不成問題,怕只怕這附近的山川河流經受不起如此給力的折騰啊!
「二位道友,請暫且住手,聽老衲一言再打也不遲。」
聞聽海心寺住持潘多大和尚的獅子吼,林旭跟孫恩心照不宣地收起了法寶和法咒,雙方一同轉過身準備聽聽這位大和尚想說些什麼。
大雪山地理位置雖然偏僻,據此最近的門派海心寺也不過兩千多里路,今日林旭跟孫恩交手,餘威波及的破壞範圍便遠達千里之外。哪怕在這個區域內沒有多少定居人口,遊牧部落總還是有的,而且他們多是海心寺的信眾,放任這二位繼續打下去,只怕這大雪山就要改名叫作大雪原了,遭了池魚之殃不幸殞命的牧民更是不知凡幾。
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潘多大和尚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兩位道友神威確非常人可比,可憐那千里之外的無辜民眾已有傷亡。我輩有道高士積修功德尚嫌不足,豈願徒造殺孽。此番若只為分出個勝負輸贏,無意間造下如斯孽障,代價也未免太過。不如依老衲之見,這一局算作平手如何?」
聞聽此言,林旭調出了數據化模板一瞧,果然正應了老和尚的話。光是這一會的功夫,天道就扣除了高達他四位數的功德,即使林旭現在每天都有數量不菲的香火進賬,信徒還願的功德也不少,不過要挽回這些損失也不是旬日之間就能做到的事情,他也難免覺得肉疼啊!
這時候,林旭瞥了一眼孫恩,覺得這個對手實在不好對付,繼續打下去沒有必勝的把握,他點頭說道:
「本尊贊成此議。」
林旭已然表態,當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孫恩身上。體會到這種無形的壓力,孫恩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
「善,貧道也贊成。」
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潘多大和尚開口說道:
「如此甚好,第一局雙方打和,請出第二組比試吧!」
躬身與孫恩相互作揖後,林旭施展縮地成寸的神通返回到觀禮台。幾位地祇一碰頭,蕭柏琅拉長了老臉說道:
「哎喲!林府君,這下麻煩了,要是待會一勝一負,到時可怎麼辦哪?」
在鬥法之前講好了三局兩勝分出輸贏,現在第一場意外打和,情況真如蕭柏琅所擔心的那樣再次出現巧合,恐怕還真是一樁麻煩事。
聽了這話,林旭絲毫不為所動,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只管盡力贏下你們各自的對手好了,五斗米道敢毀約的話,我不介意多花點時間了卻這樁因果。」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眼下地祇聯盟的諸位參與者也只能用這句老話來安慰自己忐忑不安的心靈,唯有戰罷一場的林旭神情泰然自若,轉而盤膝閉目養神,瞧他那副悠然自得的安逸姿態,好似大局已定。
幸好,事態發展沒有朝著最可怕的深淵滑落下去,次席出場的巫山君蕭柏琅憑藉著奼女紅粉迷陣活活困得自己的對手無奈投降,大江龍君敖平則剛一現出真身,祂的那位以水系術法見長的對手就自動自覺地認輸了。
起初勢頭強勁的五斗米道最終落得一敗塗地,這結果著實令觀者咋舌,想不出他們何以如此不堪。其實事情也容易理解,五斗米道的底氣主要是來自於他們在蜀地經營多年,以及孫恩這張外人絕想不到的王牌。可惜一山還有一山高,霍山府君林旭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跟孫恩旗鼓相當,雙方在高端力量上完成了兌子,五斗米道的自信心一下子就被打掉了,這個戰敗的結果不算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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