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吃刺蝟,無處下口。全//本\小//說\網恰如這句民間歇後語所言,鐵勒人費盡周章得以飲馬渭水,又必須直面這座屯有重兵駐防,城高池深不易攻取的咸陽城,他們顯得一籌莫展,只得改變進攻目標。
在渭水的南岸,那些濱水而建,裝飾極盡奢華的宮苑殿堂,平素乃是皇家禁地,雖說也有駐軍,不過對總兵力可達五十萬之眾的鐵勒軍構不成障礙。
受到葉飛等一干秦奸的勸說鼓動,鐵勒軍的先鋒部隊兜了一個圈子,由渭水上游較淺處騎馬涉水渡過,跟著他們開始瘋狂地洗劫上林苑和附近的宗廟、朝宮等地宮苑。掠奪了不計其數的金銀財寶,堆積如山的綾羅綢緞和各色珍奇古玩。隨後,葉飛為泄私憤,暗地裡聯手部分被這些黃白之物惹得紅了眼,起意瞞住大汗思結禰度,鋌而走險侵吞財寶的鐵勒將領,趁著夜色昏暗之際,一把火焚燒了大秦帝國累世經營得來的皇家園林。
當那位剛剛即位不久的大秦太子,現在應稱作秦八十五世的新君,從咸陽城頭望見了渭水之南騰起的烈焰和濃煙。聯想到了祖先留下的輝煌建築和皇家宗廟皆已付之一炬,蒙受了如此的奇恥大辱,性格一向偏於軟弱的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痛哭失聲。
老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壞消息總是一個接著一個到來。
主力部隊集結在西面的柔然大軍在付出慘重傷亡後,如願突破長城防線,攻入河西走廊繼而向東擊破隴西諸郡,似乎有與鐵勒人聯手攻取咸陽的企圖。
隨著這個爆炸性新聞傳來,整個咸陽城頓時亂作一團,好似一座嗅到煙火氣味的蟻巢。在此時,咸陽城中所有能動彈的生物都察覺到了死亡威脅迫近,無不開始尋找出路。奈何,皇帝前期頒下的戒嚴令一日不解除,任何人都不許出城,最終所有人的驚慌、怨恨和恐懼所形成的壓力,全部集中到了新君秦八十五世皇帝的身上。
平心而論,這位性格比較軟弱,才具器量僅能說中庸的中年男人,幸運地熬到了皇帝老爹咽氣,又沒被虎視眈眈的兄弟們逮住機會掀翻儲位,已算是運道上佳。
的確,秦八十五世不是嗜殺成性的暴君,同樣不是只顧自己享樂的昏君,他起碼還有符合正常人標準的智力和道德水準。然而,現在最可悲一點的是,正因如此,他才陷入了比祖輩們更為不堪的困境之中。
如果秦八十五世皇帝是個不顧其他人死活的暴戾獨裁者,此時就該堅持鎖城戒嚴的詔命,不許任何人出入。可以想見,憑藉咸陽完備的城防工事和十多萬精銳秦軍士卒,臨時抓來服徭役的民夫,足以抵禦南下胡騎的威脅。假設這位新皇帝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他盡可以放開手腳將一切棘手事務推給大臣們處理,自己回到宮中盡情享樂這段的安逸時光,等待著命運給出的最終答案。
若是依照常理而論,這群尚未做好投靠蠻族新主子的思想和物質雙重準備的帝國大臣,不太可能讓事態發展到那種不可收拾的糟糕地步。
問題是上述的這兩種假設實際上並未發生,情勢正朝著最糟糕的那種可能,不可逆轉地滑落。
或許是真心憐憫咸陽城內百姓的生活疾苦,秦八十五世皇帝不顧朝臣們的激烈反對,下詔撤銷了早前的那道戒嚴令,允許城中的百姓逃出城外。當然了,朝中大臣們的反對聲浪雖然強烈,但態度並不堅決,他們中的不少人也暗中盤算著是否該讓家人改扮成平民裝束,跟著老百姓一起混出城去,所以他們沒有把反對意見堅持到底。如若不然,這位性格比較懦弱的新皇帝也很難擋住滿朝公卿大臣們的反對聲辦成這件大事。
世界上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從咸陽城不斷湧出的人流,迅速吸引了葉飛這位功績傑出*的注意。
前次在河北舉事被秦軍鎮壓以後,葉飛便派遣了幾名心腹死士潛入咸陽,他本打算效法博浪一擊,不過沒等到出手,秦八十四世就已經服食金丹駕崩了。
當大秦帝國朝廷允許百姓出城,葉飛守在城外聯絡到了出來報信的一名手下,從而探知了城內情形。
咸陽作為千年帝都,糧食儲備自然充裕,一年之內供養近百萬百姓和兵士而絕無斷炊之患。只是此番鐵勒騎兵來得太快,百姓家中的薪柴沒來得及多預備,許多人家是有糧無柴,他們與城門守軍商量,清晨出城外砍柴然後回來煮飯。
得知了這個消息,葉飛不由得大喜過望,自幼熟讀兵書戰策,豈會不知道與此相似的戰例?
「好,此乃天賜良機於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對著狂喜不已的葉飛,手下們可沒這麼樂觀。躊躇了片刻,跟前這名面色黝黑滿手老繭,看似農夫模樣的死士壓低聲音說道:
「主上,您與那些胡人聯手,這是與虎謀皮呀!」
聞聽此言,葉飛很是不以為然,搖了搖頭說道:
「別說與虎謀皮,飲鴆止渴我也認了。我們葉氏滿門死於那老狗的屠刀之下,若不報此仇,想我葉飛又有何面目苟活在這人世間?汝不必多言。」
見規勸主人無望,這名忠心死士也就轉變了話題,說道:
「那……您打算怎麼做?」
這時,葉飛面帶譏諷地冷笑兩聲,說道:
「適才你說城門守軍為免不測,外出的人都要把薪柴都堆在瓮城,次日才能領走,對嗎?」
「主上,那些狗腿子還要收一筆香錢才讓人取走,城中百姓們罵他們是棺材裡伸手死要錢。」
欣喜地大笑了幾聲,葉飛轉而正色說道:
「如此甚好,你且附耳上前。」
在耳邊聽了幾句小聲嘀咕,死士望著葉飛,有些將信將疑地說道:
「……主上,此計可行嗎?」
呼出了一口濁氣,葉飛不置可否地說道:
「為今之計只得如此,那老狗的帝陵是請那妖僧普度慈航監造,聽說其中密布機關暗道,還有陰煞厲鬼等邪門手段防備盜墓。若是等到狗皇帝下葬之後,斷龍石落下,只憑咱們的能耐休想再動他一根汗毛。沒了秦老狗的腦袋,叫我拿什麼去祭奠家中的數百亡魂?」
效忠葉家的這批死士都是門閥世家從小豢養的孤兒,在他們眼裡只有葉家,其他東西都可以忽略不計。
聞聽葉飛為報葉家的血仇深仇而不計代價,這名死士亦是感同身受,當即他翻身跪地,袒露上身指天為誓,說道:
「某願為主上效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聲,葉飛十分嘉許地拍了拍下屬的肩膀,沉聲說道:
「回去告訴大家,務必注意安全,不要吝惜錢財。我這裡有馬蹄金十錠,你仔細收好,回去買通把守各處城門的兵丁,一旦事敗即刻從其他方向出城,不得延誤。」
「是,小的明白。」
葉飛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回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仇恨的火焰在葉飛胸膛中熊熊燃燒,這股力量可以驅動他踏上不歸路,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一顆復仇者的心。雖然它像玻璃一般易碎,但絕對是鋒利無比,既傷人也傷己。
擬定了初步計劃後,葉飛回到營帳中換了一身鐵勒人的胡服,跨上戰馬向大汗思結禰度所在的大營疾馳而去。
這次鐵勒人在渭水南岸掃蕩了大批的皇家離宮別苑,得到的不僅是金銀珠玉之類的寶貝,品階較低的宮女和女官姑且不論,大秦帝國的宗室貴女落入鐵勒人手中的也不在少數。如今,這些貴族女子被迫身著半透明的輕紗羅裙,在帳中向鐵勒大汗思結禰度獻舞。要說這些宗室女子的舞技比不得專司歌舞技藝的宮女們那般嫻熟優美,但野蠻的征服者們就偏好這一口。越是蹂躪和糟蹋這些出身高貴的美貌女子,也就越能使得他們感到成功後的那份喜悅心情。
早已聽說了這些貴為金枝玉葉,現今淪為舞女歌妓的宗室貴女們的悽慘遭遇,對大秦心懷刻骨仇恨的葉飛一點也不在乎她們的悽慘命運。
一路上,葉飛目不斜視地邁步走進帳中,單膝跪地衝著居於上位的鐵勒大汗思結禰度見禮,而後開口說道:
「大汗,您還在為了咸陽的事情而煩惱?」
聞聽此言,縱情聲色排遣憂悶的思結禰度只覺眼前一亮,隨即坐直了身軀,衝著左右一擺手。近身的侍從們會意地將帳中的閒雜人等,連同那些獻舞的美女和樂師們一併帶走了。
不多時,這座外層用三層細白羔羊毛氈包裹,內層用去了三十餘層上等蜀錦鋪陳的奢華帳篷,難得地安靜下來。
思結禰度上下打量了葉飛幾眼,恍惚記起了這名優秀秦奸的過往業績。正如資本家對能創造剩餘價值的員工一樣,此時思結禰度也露出了一抹頗具親和力的和藹笑容,他朗聲說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攻破咸陽?」
「呵呵,當然是有辦法。」
面露喜色的思結禰度拍手大笑起來,他站起身來回踱步,中氣十足地說道:
「好,你要是能給本汗出個好主意,我賞你三十駱駝的金子。」
在攻入關中之後,鐵勒人大發橫財,思結禰度封賞手下的時候早就不屑於再用廉價的牛羊來計數了,一上來直接砸下真金白銀。
一心只為復仇雪恥,葉飛對錢財和功名的興趣都不大,不過為了免除旁人的懷疑猜忌,他還是故意作出一副受寵若驚地神情,態度謙卑地接受了思結禰度的許諾。跟著,葉飛補充說道:
「辦法是有的,不過要請大汗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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