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萍嵋 第37章出頭鳥捨身飼蚊蟲,鳳鳴院內鬼始現身

    87_87240入夜,瞻園鳳鳴院。

    今日小主人去了雞鳴寺,不用伺候了,眾人早早沐浴歇下,頭剛碰到枕頭,就被人叫醒,大門後門連帶角門都鎖死了,所有人,包括金釵冰糖兩個一等大丫鬟都要求去被庭院站著,乍然被叫醒,都未免有些驚慌,不停有丫鬟婆子問金釵和冰糖出了何事,這兩個大丫鬟很快冷靜下來,輕鬆說道:「應是無事的,莫要慌張。」

    小丫鬟菜籽兒頭次見到這個陣勢,很是害怕,她鑽到纓絡身邊低聲道:「纓絡姐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不睡覺,都在這裡傻等的做什麼?」

    纓絡說道:「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待會就知道了。你那個眼睛別總是亂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心虛呢,待會只管低頭,說什麼你做什麼,別自亂陣腳。」

    「嗯。」菜籽兒點頭道,又想起纓絡說過平日離她遠些,別弄的全院子都知道她們關係好,於是挪著步子到了花婆婆身邊,花婆婆經過世面,隱約猜出了什麼,低聲叮囑道:「待會無論問什麼,你都說不知道,不記得,沒見過,沒聽過,記住了啊。」

    菜籽兒走後,纓絡總覺得背後被看的發毛,有人盯著她,她扭頭一瞧,只見青霞雙目紅赤,目光悽厲的看著自己,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想要撲過來撕咬自己。這原管事把七仙女們扔在鳳鳴院,流蘇按照入園的資歷安排品級,青霞服侍的時間最長,就補了一個二等的缺,與纓絡一樣。青霞自從進了鳳鳴院,那雙眼睛就像是縫在了纓絡身上,隔著牆壁纓絡都覺得身上發寒。

    流蘇帶著小翠來了,小翠搬了一張太師椅,流蘇扶了扶裙子坐下,說道:「昨夜小姐臥房裡鬧老鼠,差點起了小火,房間弄的亂了,今日重新清理,卻發現丟了好幾樣重要的物件,就招了你們來這裡,請了四夫人院裡的丫鬟婆子們翻翻箱籠床鋪,連我自己箱籠的鑰匙都交出去了,不委屈誰,也不冤枉誰,只盼快點拿到贓物,好給清白的人洗脫嫌疑。

    話語剛落,一個眉清目秀,身材嬌小玲瓏,約十五六歲的丫鬟說道:「我們今日中午才來院子,這東西是昨夜丟的,怎麼扯到我們頭上來?要我說,趕緊放我們回去睡覺,都擠在這裡招蚊子咬不成。」

    眾人本來還交頭接耳說著話,這丫鬟充當出頭鳥,所有人都住了嘴,暗暗等著看好戲。流蘇柳眉一挑,眾人不自覺慢慢挪動步子,都想離出頭鳥遠一些,免得殃及池魚,喘息之間,出頭鳥周圍就空出一個蒸籠大小的圓圈,似乎點一把火,這齣頭鳥就蒸熟了。

    「你說的對呀,大夏天的,聚在一起,又亮著燈籠,確實很招蚊子,我怎麼沒想到呢。」流蘇的笑容沒有溫度,對幾個婆子說:「這位姑娘自告奮勇為大家解憂,這樣吧,我就成全你,古人有割肉飼虎,你今天就來個捨身餵蚊吧。想來這蚊子餵飽了,就不會咬大家了。」

    那丫鬟跳腳道:「你——你敢!齊三家的,別以為你是掌事娘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舅媽的侄兒媳婦是國公夫人陪房周蕙家的認的干閨女!你敢欺負我,我——我就告訴她們你善惡不分,以大欺小,蛇蠍心腸!」

    這就是原管事「精心挑選」的七仙女之一,果然是個「好丫鬟」!流蘇懶得和這種腦殘掰扯,多年的經驗說明:和腦殘們吵架,只會把自己的智商和底線降低的和腦殘一樣,即使吵勝了,也顯得愚蠢。流蘇給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們一擁而上,將丫鬟綁住手腳,捆在庭院石凳上,怕她瞎說話惹的流蘇更生氣,一個婆子順手扯掉自己的布襪子堵在出頭鳥嘴裡。

    沒過多久,群蚊聚集在出頭鳥處享受難得的人血盛宴,出頭鳥掙扎著流了汗,這汗水更是招蚊子,不到一盞茶時間,出頭鳥清秀的面容被活活咬腫了,成了大餅臉,疼癢難耐,喉嚨里嗚嗚發聲,祈求的看著流蘇。

    冰糖心善,有些可憐這個出頭鳥,也順便給流蘇一個台階下,於是走出一步問出頭鳥:「你可知錯了?」

    出頭鳥玩命的點頭,冰糖又問:「還胡說八道不?」

    出頭鳥先是慣性的點頭,而後意識到錯了,又篩糠似的搖頭。冰糖試探的看著流蘇,說道:「您看——」

    流蘇接著下台階,說道:「放了她,上點藥膏,沒得又說我蛇蠍心腸。」

    不一會,出頭鳥手腳鬆綁,頭臉手臂都塗滿了清涼的膏藥,奇癢難當,要伸出去撓,冰糖警告道:「這膏藥雖然消腫止癢,但是一旦撓破了,藥物滲透道傷口,就要留疤了,你是想要頂著一臉疤痕嗎?」

    容顏就是命,臉上有疤痕,根本別想進瞻園伺候了。出頭鳥不敢再碰,癢又不敢撓,手剛碰著臉,又著火似的跳開,實在太折磨了,出頭鳥乞求道:「你們還是把我綁起來吧,我撓不到還能舒服點。」

    一會要放,一會要綁,簡直作繭自縛嘛,眾人看著出頭鳥狼狽的樣子,著實覺得好笑,有那憋不住的還真笑出聲來,看流蘇平靜如水的樣子,又後悔了,恨不得把剛才的笑聲回收。

    這時一個婆子走過來,對著流蘇耳語了幾句,流蘇臉色一變,緩緩站起來,朝著眾人走來,有了出頭鳥的先例,眾人不知覺後退了幾步,只是這次不知流蘇要發作的是誰。

    流蘇走到纓絡面前停下,纓絡先是一愣,而後渾身顫抖起來,「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沒有——」

    啪!

    「不是什麼?你若問心無愧,還怕我看你一眼!」流蘇狠狠扇了纓絡一巴掌,如鞭炮似的炸響!眾人聽到聲時都閉了眼睛,覺得臉頰僵硬火辣,好像這巴掌打在自己臉上似的。

    纓絡吐出一小口血來,顧不得呼痛捂臉,跪地哭道:「不是奴婢——奴婢沒有偷東西!奴婢剛升了二等,前途似錦,怎麼可能做這等偷金盜銀的下作事?齊三家的明鑑,不是奴婢做的啊!」

    「誰說丟失的是金銀?你箱子裡怎麼私藏著那種東西?」流蘇說道:「四夫人這幾年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背叛夫人、去害表小姐?表小姐還是個孩子,你何等惡毒的心腸去傷害一個孩子!」

    「什麼背叛?什麼害表小姐?奴婢實在不知,奴婢是冤枉的啊!」纓絡伏地抱著流蘇的腳踝哭道:「奴婢是被陷害的,肯定有栽贓陷害奴婢。」

    流蘇一腳將纓絡踢開,說道:「你的房門、箱子、柜子都上著鎖,鑰匙都在你褲腰上別著,日夜都不離身,你一個二等丫鬟獨自住一個屋子,誰能混進去、開了柜子又開了箱子把那東西塞進去?還想狡辯,你這張嘴太硬了,不打是不服軟,來人啦,先打三十板子,看她說不說!」

    四個婆子拖起纓絡的手腳,流蘇冷冷道:「看在她服侍四夫人的份上,留些體面,不用脫褲子。」

    圍觀眾人各個噤若寒蟬不敢動,也不敢看,唯有青霞瞪著眼睛迫切的看著婆子們舉起的板子,眼神瘋狂而執著,好像她就是板子。果然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麼快就現世報了,姐姐!你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這纓絡比你死的還慘!

    板子飛舞,纓絡先是尖叫呼痛,十板子下去,叫聲漸漸虛弱,殷紅的血透過褲子和裙子流出來,婆子停了板子,用指尖試了試鼻息,說道:「齊三家的,人已經暈過去了。」

    流蘇說道:「關進去,等醒了先補上五板子再審問。」

    「是。」四個婆子正待拖著纓絡下去,冷不防菜籽兒跑了出來,抱著纓絡不放,哭喊道:「求求你們,不能再打纓絡姐姐了,再打下去她會死的!她到底偷了些什麼東西?多少銀子?我去求我娘,我娘一直在給我攢嫁妝,我把嫁妝賣了湊銀子還,若還是不夠,我在瞻園做牛做馬一輩子,替纓絡姐姐還錢,求你們留纓絡姐姐一條命,她是個好人啊!」

    婆子們揮著板子訓斥道:「那裡來的不懂事小丫鬟!還不快滾開,再不走,連你一塊打了!」


    菜籽兒嚇的渾身發抖,抱著纓絡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閉著眼睛還是抱著纓絡不放,嘴裡不停的哭求。

    流蘇眉頭深鎖,說道:「一起拖到牢房裡關著,叫大廚房柳嫂子明日一早過來領她的傻閨女!你們值夜仔細些,莫要讓她們尋了短見,明日還要嚴審。」

    「是。」婆子們掰著菜籽兒的手指將她拉開,剛掰開一個,另一個又抓上了,死不放手,婆子無法,只得取了剛才捆出頭鳥的繩子,將菜籽兒和纓絡裹粽子似的纏在一起,扔到竹板上抬走了。眾人暗暗嘆息:這菜籽兒是個情意重的,只是太傻了,鐵證如山,纓絡是逃不過了,別人都遠遠躲開巴不得撇清自己,她倒好,巴巴的貼過去把自己也拖下水,齊三家的叫她老子娘領回去也好,這種傻姑娘不適合在園裡生存,還是回去過安穩日子吧。

    抬走了纓絡和菜籽兒,流蘇冷冷看了眾人一圈,說道:「若再有手腳心思不乾淨的,纓絡就是你們的下場!」

    言罷,流蘇回到東次間休息,留下金釵和冰糖指揮丫鬟婆子們清洗庭院的血跡,一桶桶的清水沖刷著,青石板連血腥味都消失了,眾人退散,冰糖呆呆的看著青石板,對同樣靜默的金釵說道:「平日覺得纓絡還好,雖太急功近利了些——這園子若想上進,又沒有背景後台,不鑽營討好,如何得以高升?好端端的,被富貴迷了眼,做出這等醜事來,夫人和齊三家的肯定不能忍的,唉。」

    金釵落了幾滴淚,取了帕子擦了擦,說道:「事已至此,再怎麼說也無濟於事了。我那裡有上好的傷藥,明日派人偷偷送給纓絡抹上,估摸能救她一條命,只是她若還嘴硬不肯老實交代,神仙也救不了了,你也是園子的老人,想想以前出了這等事的,個個非死即殘,即使活下來,也挨過不了幾天,連家裡人也不敢收,扔在外頭等死罷了。」

    冰糖說道:「你把傷藥交給我吧,我認識牢裡的幾個婆子,待會等齊三家的睡了,我偷偷去牢裡看看纓絡,勸勸她招了,救命要緊。」

    冰糖到了快子夜時方回,見金釵屋裡還亮著燈,便過去敲敲門,金釵開門讓冰糖進來,說道:「我放心不下,一直在等你的消息——纓絡傷勢如何了?她聽勸嗎?」

    冰糖嘆道:「牢房的婆子讓進,但是今晚打板子的婆子守在那裡,怕纓絡自盡,我不能進關著纓絡的牢房,只能隔著鐵窗和她說話,板子打的太狠了,纓絡歪在床上,說腰部以下都沒有知覺,動不了,我送了些米粥給她吃下,又把藏的一些參片給她含著,總算臉色不那麼嚇人。都打成那樣了,她也沒繼續犟下去,一個勁的哭,說再也敢了,都是她做的,唉,早知如此,何必受這個罪呢,這人哪,都有些心存僥倖,以為只要死咬著不認,主人家就沒法定罪,就還有一絲生機,殊不知有幾人能熬過那幾十板子呢。這會子夫人和流蘇都睡了,也不會聽她解釋,只能熬到明早再說。就像你說的,以後非死即殘啊。」

    兩人唏噓短嘆約一刻鐘時間,冰糖才回自己房躺下,那裡睡的著?閉著眼睛等天亮罷了。冰糖走後,金釵吹熄了燈,上床睡覺,初始也是睡不著的,後來也是累了,慢慢進入夢鄉,夢中纓絡七竅流血走到床邊,哭喊她是冤枉的,死的好慘。

    啊!金釵猛地起身,見臥房月光清影,方知剛才是做噩夢了。長舒一口氣復又躺下時,一個披頭散髮的無臉素衣人形從春夏秋冬四折屏處慢慢走來,金釵趕緊下了床,仰首對著無臉鬼低聲喝道:「怎麼還來?我不是放出消息,說表小姐今晚去了雞鳴寺嗎?八成是昨晚露餡了,幸虧我覺察到情況不對,把東西塞出去,給自己找了個替死鬼,暫時懷疑不到我頭上。你趕緊傳話給主人,要另想對策,以前計劃把她嚇出去怕是不能夠了,這表小姐膽子太大,鬼都敢啃一口,裝神弄鬼估計已經被她識破,好在四夫人不相信她,你——」

    突然金釵聽到隔壁房間冰糖發出一聲尖叫:「有鬼啊!救命!」

    這無臉鬼應該只有一個,怎麼冰糖房裡也有?難道——金釵驀地覺得不對勁,從床頭的暗格處拿著一柄匕首在手,無臉鬼突然撲過來,一手抓著金釵的拿著匕首的右手,一手摁著她的肩膀,往下一拽,嘎吱,胳膊頓時脫臼了,匕首也墜落在地。

    金釵蹲在地上欲用左手撿起匕首,卻被無臉鬼照著剛才的法子也將左胳膊扭的脫臼了。這金釵困獸猶鬥,也學著沈今竹的樣子用嘴撕咬無臉鬼,只是沒咬著臉,咬了一把頭髮,那無臉鬼呲牙呼痛,乾脆撿起匕首將被金釵咬住的頭髮割斷,叫道:「還不快進來!」

    門被推開,晚上打纓絡板子的幾個婆子一起衝進來,將金釵摁倒在地。一個婆子扶著無臉鬼說道:「纓絡姑娘,我做了一輩子的行刑人了,這拆骨扭筋都沒有你下手的利索呢。」

    無臉鬼撕下罩在面上的白色皮子,左頰清晰的五個手指印腫起,喘著氣說道:「我家世代軍醫,最擅長跌打損傷,刀槍棒瘡了,我能接骨,當然也會拆骨了。」

    另一個婆子忙過去給她臉上抹上膏藥,還替她吹著氣,感嘆道:「我活了快六十年,從來沒見過像纓絡姑娘這樣能忍住疼的,那板子雖是虛張聲勢,雷聲大雨點小,但畢竟二十幾板子呢,說好打十下,把褲子裡藏的血囊打破就裝暈抬走的,瓔珞姑娘生生撐到二十五板子才休,我那時手都開始發抖了。你臉上臀上都有傷,快回去休養吧,這吃裡扒外的臭丫頭就交給我們了,刑房的工具都是全的,保管明早就招了。」

    纓絡?你不是被打的半身不遂了嗎?!金釵震驚的看著纓絡。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纓絡冷冷的看著金釵,「她是園子裡的老人,最是精明能藏得住氣的,若不豁出去拼一把,怎能把她揪出來。」

    金釵問道:「你如何能確定是我?」

    「你和冰糖都有嫌疑,你的嫌疑最大,我親自來試你。你也聽到剛才冰糖的叫聲了,她怕無臉鬼,說明她是無辜的。」纓絡說道:「天花板平棋裡面的鬼把戲已經被表小姐捅破,我們派人爬上去查過,瓦片都是一個多月前換的新瓦封死的,無法從屋頂出來,唯一能進出的,就是通過天花板平棋跳下房間逃走,無臉鬼無論進來還是出去,都需要裡應外合,而這三天在正房值夜最多的人就是你和我,我偏偏和死去的紫霞有糾葛,整日心神不寧,行蹤不定,你正好可以栽贓給我,說我是內鬼。一個多月前,鳳鳴院修繕打掃完畢,是你領著人布置這裡,一應家具擺設幔帳門鎖那個不經過你的手?去閣樓布置無臉鬼把戲,把鳳鳴院所有門鎖櫥子的鑰匙多配上一副又有何難?放個迷香到我箱籠里,比吃飯還簡單是不是?」

    「聽我一句勸,老實交代吧,操控無臉鬼的是誰?你的主人是誰?你們要把表小姐嚇走所為何事?鐵證如山,你再胡亂攀咬人,肯定比我今晚還要受罪——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齊三家的已經親自帶人去你家裡了,把你老子娘、兄弟姐妹都送到牢裡與你團圓。你老實招了,他們就少受點罪,你要是死不鬆口,或者想乾脆咬舌自盡——」

    纓絡是強忍著臉上臀上的痛堅持找到內鬼的厲害人,臉上五指山紅腫隆起,雙目噴著怒火,五指山倒像是火焰山,在月光下更顯可怕,纓絡咬牙切齒說道:「這世上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得是,你是不是想要他們都試一試?」

    「不!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啊!」金釵叫道,纓絡給婆子使了個顏色,說道:「拿塊抹布塞著,別鬧出那麼大動靜來,讓人閒話說表小姐一走,我們鳳鳴院就炸了鍋了。」

    纓絡在一個婆子的攙扶下走到後排廊房自己的房間,推開房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房間居然多了兩桶冰!頓時愣在原地,喃喃道:菜籽兒?福嬤嬤?您怎麼在這裡?奴婢這裡亂的很,沒得髒了您的眼睛。」

    菜籽兒眼睛都哭腫了,嘶啞著嗓子說道:「是福嬤嬤放我出來的,纓絡姐姐,福嬤嬤都告訴我了,我果然沒看錯,纓絡姐姐才不會做那等下作事情呢。」

    「天熱,棒瘡最容易爛,我命人送了冰桶來降降溫,在你養傷這幾天,屋裡的冰都不能斷的。「福嬤嬤說道:「你今日立了大功,和流蘇家的演了一出苦肉計,聽說計劃只打十下,你生生撐到二十五下才裝暈,很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夫人要我送一些上好的藥來,這松木匣子裡裝的透明藥膏是外敷的,黑丸子用開水化開了先服下,明日一早看大夫如何開藥吧。夫人說了,容你在鳳鳴院養傷,不用出去的。這菜籽兒就留在這裡伺候你湯藥吧。」

    又叮囑菜籽兒:「你老子娘就是大廚房柳嫂子,明日你去和你娘說,纓絡的飯菜要清淡些,不要煎炸、發物,那些人參當歸也別放,不要煮大補的東西,棒瘡是熱毒,補過了反而不好,明日要大夫開個菜單子來,你把菜單子交給你娘照著做,食材要採買的挑最好的買,銀錢自會從四夫人私帳上支,趕緊把傷養好是正經。」

    菜籽兒應下,福嬤嬤對這兩人說道:「金釵是不能留的,夫人說了,明日就升纓絡為一等大丫鬟,補金釵的缺;從三等里挑出個丫鬟填二等的名額,再升菜籽兒為三等丫鬟。」

    四天之內連升兩級!一躍成為一等大丫鬟!纓絡驚喜的說不出話來,臉上臀上的痛在這份大禮面前,根本不算事啊!

    纓絡拉著菜籽兒說道:「還不快謝謝福嬤嬤,以後你就不用做粗活,可以來正房貼身伺候表小姐了。」

    豈料這菜籽兒忙擺手說道:「我——我不要當三等,我笨的很,還是跟著花婆子蒔花弄草吧,我這樣缺心眼的笨丫鬟,伺候不了表小姐,沒得惹小姐生氣。」

    纓絡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菜籽兒:進園子不到一個月就升三等丫鬟,多好的機會,你還真是缺心眼啊!柳嫂子怎麼生了一個棒槌!

    福嬤嬤也有些意外,說道:「隨你做什麼活計,你拿著三等丫鬟的月錢便是。總之把小姐份例上有品級的丫鬟都填滿了,免得原管事又塞些刺頭七仙女進來,這院子已經夠熱鬧了。」

    原來是為了湊數!纓絡看著菜籽兒,心道真是傻人有傻福,我豁出半條命來拼出一等,這傻丫頭卻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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