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過去,日子到了星期四。
從六月十五日早上算起,到現在已經過去滿滿兩天,李雨潔心中又踏實了一些。
在兩天前的上午,因為頭一天晚上約過,李雨潔上班後就等著王堅決,等著一起去找領導評理。可是並未等到對方,她只好打電話詢問,得到的回覆是「懶得去了」,後又回復「稿子丟了」。
李雨潔既不相信王堅決「懶得去」,更不相信其所謂的「稿子丟了」,卻又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獨自去見了部長,以自己的見聞和理解,向部長匯報了整個事情。當時部長聽完以後,並沒有發表評論,只讓她先回去,這個倒也不出意料,她估計部長也會採取這種相對穩妥的方式。
在這兩天中,李雨潔一直關注著王堅決的消息。她知道,以王堅決的性格,不可能就這麼消停了,而且給的理由本身就讓人懷疑。可是兩天時間過去了,既沒有王堅決向市領導匯報的消息,也沒有哪一個市領導找到自己,更沒聽到有誰找那個李曉禾麻煩。
李雨潔儘管狐疑,但兩天沒動靜,也不禁對王堅決心思有了新的分析。她始終不相信王堅決給出的理由,她覺得之所以是這種情況,應該是王堅決自認理由占不住腳,自認上綱上線證據不充分。
管他什麼緣由,只要王堅決不再沒事找事,不再無限上綱,就是好事。李雨潔之所以對這事比較關注,既是因自己本身是檢查組組長,也是因為看不慣王堅決那種作法,還因為對李曉禾的欣賞。
身為檢查組組長,李雨潔自是要對整個檢查工作負責,要把最正確的信息反饋給市委和市領導。她不允許形成錯誤的結論,更不允許出現故意整人的情形,王堅決的做法就有整人之嫌。
在那天看過那份報告後,從內心來說,李雨潔既欣賞文章的內容,也欣賞作者的思想與看問題角度。那篇文章無疑是另類的,區別於絕大多數同類文章的循規蹈矩,卻也是一種創新的另類。之所以另類,是文章寫了實話,而絕大多數人不會寫這些實話,大多數人都願意安全當先。可這些實話,對黨建工作推進是有積極意義的,更難能可貴的是,作者不但發現了問題,還給出了針對性的解決辦法。李雨潔覺得,作者不但有膽略,而且有思想,這樣的文章和基層官員理應得到支持。
只是李雨潔也是個顧大局的人,她不願把與同僚意見不和擺在公眾面前,更不願在下級面前展示。因此在王堅決明確批評的情況下,她並沒有直接反駁,而是直接表達對調查過程的認識,表達的相對委婉、溫和。但她不準備就此了結,而是想著單獨找王堅決進行交流。
既然現在王堅決不願正常交流,又給出那樣的理由,而且也已消停,自己也就樂見其成了。
如果這周都沒什麼動靜,那就徹底放心了。讓一個優秀基層幹部蒙冤受屈的話,李雨潔實在看不過去。
拋卻思緒,李雨潔在紙張上寫划起來,總結著此次檢查,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本來打算星期二就正式總結,結果這兩天心緒不佳,領導又沒催,也就沒做這個工作。
現在心緒相對平靜,思路也就順暢,剛半個來小時,就寫了一多半內容。
「叮呤呤」,鈴聲忽然響起。
看了來電顯示,李雨潔拿起電話聽筒:「小琳……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剛上班不久?你是聽他們部里人說的?……知道了。」
放下聽筒,李雨潔的心情再次煩亂起來。不用說,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肯定是王堅決乾的。真沒想到,王堅決竟然陰險到這種程度,為達目的太的不折手段了。
怎麼辦?
腦中劃出問號後,李雨潔拿起電話,但手指卻又停在空中,沒有按下上面的號碼。
「啪」的一聲,把聽筒按到話機上,李雨潔長嘆一聲:「哎,不能打呀,打了又有什麼用?只能空生枝節罷了。」
感嘆過後,李雨潔腦中又出現了同樣問題:怎麼辦?
……
雖然這兩天看似風平浪靜,但李曉禾心裡一點都不平靜。
不沖別的,就沖王堅決那天的態度,就沖對方那天的語氣,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曉禾不禁疑惑:王堅決與自己何仇何恨?自己寫的並非「毒草」,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完全能夠分辨的清,可他竟然那麼下結論。除非是大仇,否則王堅決絕不應該那麼做的。
可是任憑李曉禾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和王堅決有什麼過節。在這之前,自己連王堅決的面都沒見過,更別說交往、磕碰了。這次若不是對方那麼針對自己,自己對他也僅是有一個模糊概念,知道這人是市委宣傳部副部長。
既然沒有直接瓜葛,他王堅決何至於那麼批自己,那麼的上綱上線?分明就是往死整人呀。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找不到直接仇怨,那就只能是間接的,是替別人出氣。這就不太好找了,自己得罪的人不在少數,有政界的,有社會的,有在職的,有落馬的。
會是誰呢?李曉禾在腦中過濾著那些「仇人」。細細想來,有些所謂「仇人」純屬是臆想,是對方把自己當做假想敵,而這些人的仇恨指數往往還更高。
想了很大一通,覺得好幾個人都像,但卻找不到這些人與王堅決有什麼聯繫。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上面來電顯示,李曉禾趕忙接通了。
「老李,說話方便嗎?」手機里的聲音刻意壓低著。
「方便,就我一個。」李曉禾回應道。
對方聲音再次傳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正從這往回返,也已走到半路,估計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頂多兩個小時。到了以後,我不回單位,先去你那,有什麼事見面再說。」
看了眼手機,李曉禾說:「那估計十二點左右能到,我等你吃飯。」
「好。」對方應答後,沒了聲響。
「老許要回來啦。」李曉禾自語著,看了看那個鎖著的柜子抽屜,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因為剛才的通話,李曉禾心情好了很多,打開筆記本,梳理著近些天的工作。
忙了好大一通,李曉禾抬起頭來,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二十分。
老許該回來了,去哪吃呢?心裡這樣想著,李曉禾拿過名片夾,翻閱著附近那些餐館的電話。
「叮呤呤」,桌上固定電話響了。
看過來電顯示,李曉禾趕忙拿起電話聽筒:「書記……好的,我馬上過去。」
放下聽筒,李曉禾拿起筆和筆記本,出了屋子,向東走去。
……
來在書記室外,向著對門出來的方雅馨點點頭,李曉禾敲響了屋門。
「篤篤」,
「進來。」冷若雪的聲音傳出。
輕輕推開屋門,李曉禾走了進去。掩好屋門,徑直來在辦公桌前。
「坐。」冷若雪示意了一下。
李曉禾沒有客套,坐到了對面椅子上。
冷若雪直接問:「到底什麼人做的手腳?怎麼弄的?」
「現在只能是猜測,跟那天想到的人一樣。應該是從我抽屜拿走的,但怎麼拿走還不確定。一會兒刑警隊許建軍過來,讓他看看怎麼回事。」李曉禾如實說。
「必須把這人查出來。辦公室文檔都偷,還有什麼不能偷的?可惡。要不是來這麼一出,哪有那麼多麻煩?」冷若雪的聲音帶著恨意。
聽著對方的說辭,李曉禾遲疑了一下,問道:「書記,是不是上面領導過問了?要是那樣的話,你就直接讓他們找我,你千萬不要替我扛著。」
冷若雪「嗤笑」一聲:「我倒是想替你扛,可你不是都自己承認了嗎。再說了,那也不算什麼事,純屬是他王堅決非要上綱上線。這兩天沒什麼動靜,沒人過問此事,估計是他自覺理虧,已經放棄告狀企圖了吧。」
「是嗎?沒人過問……」李曉禾剛說到半截,外面響起敲門聲。
看了看李曉禾,冷若雪又看向門口方向。
「吱扭」一聲,屋門推開。
方雅馨匆匆走進屋子,來在桌前,語氣急促:「書記,王副部長來了,說是帶著省里人來的。」
「什麼?他來幹什麼?」冷若雪不禁驚訝。
「冷書記,不忙呀。」話到人到,屋門推開,王堅決出現在門口。
太沒禮貌了,冷若雪心頭火起,卻又儘量壓著火氣:「王副部長請進,我沒聽到敲門聲,不好意思。」
王堅決可沒管對方語句中的譏諷,邁步進了屋子。忽的他停在當地,瞅向那把椅子:「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呀!」
「我這有客人,你們去吧。」冷若雪向李、方二人示意著。
「李曉禾不能走,他得跟我們走。」王堅決已經搶先來在桌前。
兩名年輕男子得到示意,徑直站到了李曉禾身後。
「這是幹什麼?」冷若雪質問著。
王堅決冷聲「嗤笑」:「省領導有請。」
「有請?」冷若雪吃驚不小。這架勢,這語氣,這哪是請呀?
兩名年輕男子適時拿出工作證,遞了過去:「書記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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