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所有村民後,士兵們在村子旁挖了一個大坑,將所有屍體丟了進去,掩埋起來,擦乾了牆上的血跡,掩蓋了地上的血跡。換上村民一副的軍士們各自占據一間屋子,起鍋做飯,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傍晚,將臣二人歸來,他們今天的收穫也不錯,獵到了兩頭一頭豹子和一頭黑熊,這頭黑熊足夠村中所有人吃上兩天了。
兩人一路又說有笑,很快就接近了村口。
在走到距離村子不到一里之地時,將臣臉上的笑容忽然消散,凝目看向紅葉村的方向,心頭狂跳。
是血腥味!極為濃郁的血腥味!
村子出事了!
丟下獵物,將臣化作一道狂風,狂奔而去。
「將臣兄弟……」與將臣一同出來的那個獵人一臉的疑惑,不明白將臣為什麼突然就跑了。
但是當他看到將臣向村子的方向跑去後,心中不由的一驚:「難道村子出事了?」
丟下獵物,那獵人也沖了出去。
當將臣看到村中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時,整顆心徹底的沉了下去。不過將臣並沒有詢問任何人,而是尋著血腥味來到了掩埋屍體的地方。
「喝!」將臣右腳在地上狠狠一踏,頓時一股巨力湧入大地,只聽嘭的一聲,地面鬆軟的泥土炸開,露出了裡面那些血淋淋的屍體。
老者、黑子、黑子的婆娘、兒子,還有給他說媒的那位大姐……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映入將臣的眼中,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中。紅葉村所有的村民都在這裡,都被人殘忍殺害了。
從此,再無紅葉村……
夕陽如血,照射在那些屍體上,更顯悽慘。淚水划過將臣的臉頰,流過嘴唇,帶著一絲溫度,帶著一絲苦澀。
那溫度是怒火賜予,那苦澀無法掩蓋悲痛!
在悲憤與血腥之氣的雙重刺激下,將臣的樣貌緩緩發生了變化。嘴角伸出兩顆尖細的獠牙,雪白中泛著寒芒,雙眼蒙上了一絲藍色,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妖異,有些夢幻,十指指甲暴漲,如同十柄鋒利的利刃。
「那人也是這裡的村民。」
副官與那位將軍站在一間房屋門口,臉上露出警惕之色說道:「看他剛才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凡。」
「會些功夫罷了。」
將軍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冷聲道:「既然發現了,那就殺了他。」
在副官的命令下,兩個士兵悄悄向將臣靠近。待走到近前,忽然從身後抽出兩把長刀,狠狠向將臣的脖頸和腰間砍去。
看到這裡,副官鬆了口氣,那將軍臉上則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看似不凡的青年,似乎沒有剛才表現出來的那麼厲害。
可是下一刻,他們聽到兩聲金鐵交擊的聲音,長刀砍在對方的身上,竟然沒有砍破對方的皮膚!
「這……」兩個偷襲將臣的士兵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金鐘罩鐵布衫?武林高手?世外高人?
兩個士兵驚恐了,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卻在這個時候,那刀槍不入的青年緩緩的轉過身來,待他們看清將臣的模樣後,整個人都傻了。
「殭屍啊!」二人驚叫一聲,轉身便逃。
「死!」將臣低吼一聲,撲上了其中一個士兵。
張口咬在對方的脖子上,口中一股吸力傳出,瞬間將此人一身鮮血吸食一空,那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慘叫聲再次打破了紅葉村的寧靜。
那名正在逃跑的士兵聽到慘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可他下一刻就後悔了。當他看到這恐怖的畫面後,雙腿一軟,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一股尿騷味傳出,被嚇尿了。
將臣解決了這個士兵,第二個便撲向了被嚇尿的那名士兵,仿佛絲毫不嫌棄對方身上的尿騷味,張口便咬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慘叫聲中,第二個士兵被吸乾了鮮血。
剩下的那些士兵看到這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頓時驚恐不已,轉身便逃。他們是戰場上的勇士,早已見慣了鮮血和屍體,但是那些跟眼前的一幕根本無法相比。戰場上的敵人也是人,是可以被殺死的,可眼前這個……
刀槍不入有木有!
「兄弟們不要怕,只不過是一個殭屍而已,一起上給我砍死他!」
將軍壓下心中的震驚和驚恐,厲聲喝道:「這是軍令!違令者斬!」
軍令如山,那些準備逃跑的士兵頓時止住腳步,迎著頭皮沖向了將臣。
二十多個士兵,手持冰冷的長刀沖向將臣,將臣同樣也沖向他們。呯呯之聲響起,二十多把刀看在將臣身上,卻沒有哪怕一把刀能砍入他的身體。
「啊!」一聲慘叫響起,一個士兵被將臣咬住了脖頸。
下一刻一具乾屍出現在士兵們的視線中,緊接著那具乾屍便被一雙有力的,長著長長指甲的打手生生撕成了兩半,身體中殘餘的血液噴灑了一地,同樣也噴灑在眾多士兵身上,讓他們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殺!」將軍和副官也沖了上來,長刀力劈而下,卻依舊是徒勞而已。
這些士兵也都學過一些功夫,身材健壯很是有力,若是在戰場上,絕對是一尊尊不要命的殺神。然而今日,他們遇到了真正的殺神!神魔!
慘叫聲此起彼伏,宛如一雙無形的大手徹底撕裂了寧靜的夜空。
終於,在第十個士兵的鮮血噴灑在他們臉上的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殭屍絕不是他們能殺死的!
不知是誰第一個轉身,緊接著,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丟下長刀四下逃竄而去。那位將軍和副官眼中的驚恐之色濃郁到了極致,同樣選擇了逃跑。
可他們這群普通人真的能跑過一個藍眼殭屍嗎?
慘叫聲在繼續,將臣的身影不算在村莊中閃現,消失,閃現,消失……每一次閃現消失的過程都會有一個士兵喪命。他就如白天狩獵一樣,不斷獵殺著一個個獵物,不過此刻他的獵物卻是活生生的人類。
片刻之後,紅葉村安靜了下來,地上、牆上、樹上、草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宛如人間煉獄。
這些金兵最終還是沒有逃出紅葉村,包括那個將軍和副官在內,全部死在了紅葉村中。
「將臣兄弟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紅葉村最後一位村民終於跑回了村子,看著村中的場景,一陣頭皮發麻,顫聲問道。
將臣緩緩轉過身,一雙深藍色的眸子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看向對方的目光中滿是瘋狂與嗜血。
「啊!」獵人看到將臣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
還不等他發問,將臣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瘋狂之中,將臣已經失去了分辨敵我的理智,他的眼中只有獵物,只有鮮血。
獵人倒下,將臣揚天怒吼,如同一頭嘯月的惡狼。不過,他比惡狼還要恐怖,還要兇殘。
殺光所有人之後,將臣似乎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百人的隊伍從遠處而來,這是一對宋兵,他們是來追擊金兵的。
呆愣中的將臣,鼻子微微聳動了一下,似乎聞到了讓他難以抗拒的味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意在殘陽的映照下,顯得那般詭異。
嗖的一聲,將臣身形消失。
百十位宋兵正要從山腳下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忽然一聲慘叫從側面傳來,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緊接著便是慘叫、哀嚎……
當最後一個宋兵倒下,將臣再次安靜下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仿若一件血衣。
殘陽已逝,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照射下來,給大地披上了一件銀色的外衣,只是這銀白卻無法掩蓋那猩紅的血液,同樣掩蓋不了的,還有將臣那雙慘綠色的眸子。
四周一片寂靜,那本應響起的蟲鳴獸吼今夜銷聲匿跡,就連風也不再吹拂,似乎是畏懼這可怕的魔神。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倩影踏著月光而來,在距離將臣十米外停下。
后土神色冰冷,眼中閃爍著怒意,美目凝視將臣一言不發。
將臣察覺到后土的到來,緩緩的抬起頭來。
「吼!」將臣低吼一聲,竟然是沖向了后土。
「哼!你連我也要殺嗎?!」后土狠狠揮袖,將臣身子到飛而出。
嘭嘭之聲響起,將臣的身子一連撞斷了數顆大叔,這才跌在地上,口中噴血。
「后土我……」也不知是聽到了后土的聲音,還是被后土這狠狠的一擊打醒了,總之將臣清醒了過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和周圍的一切,一臉茫然,想要解釋什麼。
「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后土怒極,抬手打出一道靈力,將臣再次被擊飛。
「后土你聽我解釋……」將臣掙扎著站起身,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聽完將臣的解釋,后土緊緊的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飄然遠去。將臣默默的跟在後面,二人向著紅葉村而去。
來到紅葉村,后土看到了被殘忍殺害的紅葉村村民,皺著的眉頭終於舒緩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做什麼,我只是很憤怒,然後……」將臣看到后土不再那麼生氣,連忙解釋道。
「不用說了,跟我回古墓。」后土知道將臣沒有說謊,轉身向古墓而去。
后土原諒了將臣,因為換做是她,她也會殺光那些金兵。至於那百十位宋兵完全是個意外,陷入瘋狂中的將臣已經沒有了理智。
他這種狀態和劉心那次發狂差不多,只不過當時劉心恰好被趕來的方振華打醒了,而將臣卻沒有人去阻止。
回到古墓,后土什麼都沒有說,獨自走進了閉關密室中,留下將臣獨自一人。不知是在生將臣的氣,還是傷勢尚未完全恢復,或者兩者都有。
「我這是晉級了嗎?」平靜下來,將臣感受著體內暴漲的力量,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
他修煉無數載,也才晉升了一個境界,而現在,他只是吸食了一百多個普通人的血液,就再次晉升了一級!
「原來吸血還能提升實力!」將臣喃喃自語,陷入沉思。
接下來的日子,將臣沒有再出去,而是聽從后土的話,留在古墓中修煉。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后土走出修煉密室,跟將臣談了很久,說了很多吸血的危害,再次告誡他不要再去吸血。
將臣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連連點頭稱是,答應后土從此不再吸血。
后土再次閉關,將臣的生活也回到了以前的軌跡,每日專心修煉。
可有些事情發生了終究是發生了,有些東西改變了終究是改變了。半年後,將臣再也無法靜下心來修煉了,那種血液入喉的美妙感覺時刻繚繞在心間,那種實力暴漲的爽快感不斷的誘惑著他。而且,自從第一次吸血之後,修煉混沌不滅訣的效果就減弱了許多,讓他再次生出那種久違的飢餓感。
將臣每日都在誘惑與后土的告誡之間徘徊掙扎,幾欲崩潰。
最終,將臣還是沒有忍住誘惑,走出了古墓。
這次,將臣並沒有失去理智,只是迷失了自我。
開始,將臣只是對一些野獸和普通人下手,由於擔心被后土發現,他也不敢離開太遠,每日都會回到古墓。直到有一次將臣碰到了一個修士,在吸收了修士的血液之後,將臣發現,吸收修士的血液可以讓他的實力提升更快。
一次次的外出獵食,並沒有被后土發現,慢慢的,將臣的膽子越來越大,甚至開始尋找修士下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隨著一個個修士死去,將臣的實力越來越強。期間,后土也出來查看過,不過每次將臣都恰好回來,並沒有被后土發現。
直到三年後的一個夜晚,后土再次走出修煉密室,看到消失無蹤的將臣,整顆心都沉入了谷底。
「或許他只是出去透氣了……」后土這樣安慰著自己。
可是,她心中明白,這恐怕只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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