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楊招娣身子連連後退,臉色蒼白至極,嘴角也帶著絲絲晶瑩的鮮血。
白衣女子手持白色仙劍款款的從九天之上落下,如不染塵世煙火的仙子,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竟沒有受多大傷害。
她落在了黑衣女子的身邊,目光看了一眼楊招娣,低聲道:「她就是六仙子之一的那個凌波仙子楊招娣吧?」
黑衣女子微微點頭,輕聲道:「肯定是她,好厲害的道行。」
白衣女子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否認,低聲道:「幸虧我有昊天鏡護體,不然在剛才那一下我肯定會吃大虧,我們還是別招惹麻煩,趕緊離開吧。」
黑衣女子又是輕輕的點點頭,當下二話不說,與身邊的白衣女子同時御空而起,朝著西方疾馳而去,頃刻間便消失在了雲端。
這一黑一白的兩個女子,自然就是李子葉與郜玉琳。
那日羅圖山崩塌前,郜玉琳竟然以自己一身修為與聰明才智,從那古老的八凶困天法陣之中逃了出來,並且救治了身中冰魄銀針之毒的李子葉。
自那以後,這二人便一直沒有分開,漸漸的也熟絡了起來。
李子葉知道雲小邪心中的心魔乃是來自黃山的那個美麗少女,心知這兩年來那個女子在雲小邪心中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猜想雲小邪必定會來黃山。
於是她與郜玉琳也來了,只是在黃山外圍村鎮轉了十來天,也沒有發現那臭小子的的蹤跡,眼看著天山心魔幻戰也開始了,當下二人往西北趕。
沒想到剛到這石台城,就被空虛與司徒風這兩個正道弟子盯上了。
兩人不願引人矚目,當下悄悄出城,沒想到的是空虛與司徒風也是第一次下山,心中豪氣萬丈,誓要斬殺幾個魔教妖人為民除害。所以竟也跟了出來。
不過嘛,那二人自然是一腳踢在了鐵板上,被李子葉與郜玉琳狠狠的虐了一頓。
李子葉與郜玉琳二人御空走後,楊招娣也沒有去追,先前交手的那個白衣女子一身修為絕不在她之下,還有那個一直沒有出手的黑衣女子,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追上去只能自取其辱。
加上,她現在也漸漸清醒過來,想到那個白衣女子所使用的劍訣,好像是蜀山派的。
自己所在的這一門,與蜀山派淵源極深,既然知道她們不是魔教妖人,自然也不會糾纏。
「蜀山派果然臥虎藏龍!那個叫雲小邪的臭小子一招破了我的朽木生花,現在這個從沒有聽過名頭的蜀山女弟子,不僅破了我的朽木生花,還反傷了我!還有那個韓雪梅,道行也不在我之下!蜀山劍道天下第一,看來絕不是浪得虛名!」
此刻,楊招娣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以前是坐井觀天了,以為自己名列六仙子之一,又有冰心奇花護身,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飛劍境界。料想正魔年輕一輩能和自己交手的人絕不會超過十人,現在看來,自己修為還是不夠高。
剛才那一擊,若不是有玲瓏漣漪裙法衣擋住了一半的反震之力,只怕自己絕不是岔了氣這麼簡單!
其實她也高看了李子葉。
李子葉的修為最多也只比她高一些,她以冰心奇花與玲瓏漣漪裙護身,李子葉以寒冰劍自然大大吃虧,相鬥起來,兩人之中只怕李子葉會敗下陣來。
但是,李子葉身懷蜀山派至寶昊天鏡,這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昊天鏡名垂天下數千年,乃蜀山派真牌鎮派至寶,威力比起冰心奇花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後的那一招,楊招娣便是被昊天鏡的反震之力傷到的,並非是傷在李子葉的真力之下。
「凌波仙子?!」
楊招娣在皺眉之時,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見是崑崙派與迦葉寺的那兩個弟子探頭探腦的走了過來。
那崑崙弟子先前被揍的鼻青眼腫,此刻也不尷尬,激動的道:「仙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凌波仙子吧,我是崑崙弟子司徒風。」
「小僧是迦葉寺空虛……」
空虛和尚一屁股擠過了司徒風,面帶和煦微笑,但此刻他月白色的僧袍有點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笑起來有點滑稽。
楊招娣微微抱拳道:「見過兩位師兄。」
空虛和尚忙道:「啥師兄不師兄的,太見外啦,你還是叫我空虛大哥。」
「額?」
楊招娣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被空相擠到一旁的司徒風一腳踹了過去,空虛和尚一個蹌踉差點跌倒。
司徒風很瀟灑的甩了甩頭髮,微笑道:「楊師妹,你以後別和這個六根不淨的臭和尚走的太近,對了,你還沒吃飯吧?如不嫌棄,咱們一起進入石台城吧,那個空虛,你不有事要先走嗎?」
空虛大怒,叫道:「我才沒事呢!」
楊招娣被空虛與司徒風簇擁著再度進入了石台城,一路上,這兩個傢伙毫無吝嗇的拍著楊招娣的馬屁。
楊招娣性格自傲,又是初出茅廬,哪裡擋的住這兩個傢伙的糖衣炮彈,立刻被逗的咯咯直笑。
食為天。
雲小邪風捲殘雲的消滅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餚,那架勢,絕不是「餓死鬼」三個字可以形容的。仿佛傳說中上古那隻貪吃的異獸饕餮一般。
相比之下,對面坐著的那個一身鵝黃衣衫雙鬢白髮的少女吃相就要優雅的多,只是她長的太過於美麗,這些凡人修行定力不夠,只看了一眼都紅著臉,不敢再看。
「飽了!」
雲小邪打了個飽嗝,一臉的滿足。
韓雪梅的目光望向他,又看了看桌子七八個空菜碟與雲小邪面前摞起來的六個大碗,微微苦笑搖頭。
雲小邪拍著圓圓的小肚子,看到了韓雪梅的神情,也不臉紅,只是嘿嘿笑道:「你別這麼看著我,人生一張口,除了說話就是吃飯。」
韓雪梅微微搖頭,也沒有對雲小邪的吃相有過多的評價,見天色不早,準備招呼雲小邪啟程趕路,可就在這時,忽然,她的柳眉微微一皺,從懷中拿出了那枚青光閃閃的魔音鏡。
魔音鏡里出現了一個美麗女子,一身米白色衣衫,臉蛋頗圓,眼眸大而明亮,竟是二師姐徐寶鳳。
韓雪梅道:「二師姐。」
鏡面中倒映著的徐寶鳳,點頭道:「師妹,你現在哪兒?」
韓雪梅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正翹著二郎腿品酒的雲小邪,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在黃山西北大約兩百里的石台城,有什麼事?」
徐寶鳳點頭道:「師父她老人家昨天去了九華山紫薇派,好像有什麼事情,通知我們去紫薇派找她,我和大師姐已經在路上了,晚上即可到達,你在距離九華山不遠,也往那邊去吧。」
韓雪梅的神色微微一動,又看了一眼對面的雲小邪,緩緩的點頭,道:「知道了二師姐,我這就過去。」
她收起了魔音鏡,目光凝視著雲小邪,忽然心中泛起一股子奇異的感覺,道:「你都聽見了?」
雲小邪吃飽了飯正在自斟自飲,一臉的愜意,道:「嗯。」
韓雪梅皺了皺眉,道:「你去不去?」
雲小邪似乎嚇了一跳,急忙放下手中酒杯,道:「我才不去呢,你師父從小就看我不順眼,我躲都躲不過來,哪裡傻乎乎的自動送上門去!」
韓雪梅面帶一絲失望之色,淡淡輕柔的風從門窗處吹來,掠起她雙鬢的白髮,竟顯得有些蕭條。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離開了,你一個人……不會有事麼?」
雲小邪聳聳肩,道:「能有什麼事情啊,我這個人一不惹是生非,二不坑蒙拐騙,三不打家劫舍,現在時間也不多了,相比天山附近也聚集了不少正道中人,我自己去天山就行了。」
韓雪梅眉頭皺的更緊了,甚至帶著一絲擔憂神色。
雲小邪的性格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個人在旁邊管著還好,一旦放任他自己一個人闖蕩天下,沒準不出三天就能攪的滿城風雨。
也不知何時開始,她的心中有了一絲的牽掛。
也不知何時開始,她會時常想起面前的這個猥瑣少年。
雲小邪見她皺眉不語,忽然從對面挪著身子坐在了韓雪梅的左手邊,附耳輕聲道:「韓師姐,前日在黃山後山看到的那些文字,你可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啊,不然不僅我們兩個要玩完,甚至會再度引發人間大戰呢,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打死都不能說出去,就算是你師父師姐都不能說。」
韓雪梅沉思半晌,微微點頭,緩緩的道:「我知道了,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韓雪梅離開了,在夕陽下的金光中走出了石台城,往東北方向御空而去。
那是九華山的方向,距離此地也不過兩百多里的路程,修真者御空飛行不消半個時辰就會到達。
走前,韓雪梅讓雲小邪還不要亂跑,她到九華山拜見師父後,會儘快回來。
雲小邪一臉的無所謂。
在他的心中,對這個冷若冰霜的師姐還是有幾分的懼意,就算現在熟悉了,那股懼意還是沒有完全消失。
但話說回來,自從二十多天前從九尾天狐小狸的口中得知韓雪梅乃孤星逐日之命的人,雲小邪確實有點可憐與她。
他出自道家門派,蜀山派之中有一種祖師傳下來的青烏堪輿奇術的妙術,叫做神機九算。裡面有關於孤星逐日命格的描寫。
是與生俱來的心病,說白了,就是她的心臟和正常人的心臟很不一樣,在心臟的深處有一種天然缺陷,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發病,也許明日就會發病。
就算是修真者,一旦發病,必死無疑。
現在有了一絲的希望。
前夜,苦思二十二日,一夜雙鬢華發的韓雪梅,急火攻心之下口噴鮮血,竟無意中解開了天人五衰的秘密,出現了天書第五卷的內容。
按照當日九尾天狐小狸的說法,天書或許可以為韓雪梅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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