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海浮沉錄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通玄覺心

    小強、竹曳影、莫平三人領頭，餘人緊隨其後。一行人腳下皆是各式翼器，翱翔在湛藍的天空下。原先除開竹曳影與莫平之外，其他人哪裡能擁有價格不菲的翼器。此次出行人腳一個，皆是因為津渡門其他人全都戰死了，留下了大量的無主寶物。而諸多的資源中，就包括了一些珍貴的翼器。如此一來，諸人才會全都擁有翼器。

    此時已經是夏末時節，迎著拂面的風，眾人忐忑激動的心情平復下去了不少。小強和莫平並肩而行，一直在交談著。

    「師叔，這覺心真有這麼神奇嗎？我雖然僥倖獲得了碧海青天，但是覺心那是一次都沒看見過。」

    莫平兩眼放光道：「這是確信無疑的！宇宙萬物皆有靈，不管是有生命的或者是無生命的，能修仙的或者是不能修仙的。這靈便是覺悟到宇宙秘密的潛能。倘若領悟到了秘密，那麼就會產生覺心！」

    「覺心是什麼樣子的呢？」

    「覺心仿佛是宇宙深處的秘密在萬物身上的投影，即便是近在我們眼前，我們也無法感知。據一些古老的典籍上面的記載，只有到了無敵位的修士才能『看見』一些覺心。」

    諸人動容，知道這是無敵者才能擁有的『仙眼通』。想不到這覺心竟是這樣地玄妙難測，唯有無敵者的『仙眼通』才能發現一二。

    莫平接著道：「概因如此，才有『覺心』的實質形態流傳下來……」

    諸人都側耳傾聽。

    「是菱形晶體，分黑白二色。黑白二色越少，其層級就越高。」

    小強驚訝道：「哦？想不到這神奇的『覺心』還分層級？！」

    莫平笑道：「當然！」他笑容貌似親切，但是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

    一行人邊飛邊聊，全賴莫平見多識廣，大家對於『覺心』才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了解。同時心中也升起了敬畏之心，仙道漫漫，玄妙莫測。憑自己如螢火般短暫的一生，的確是難以窺探其萬一。

    飛出津渡門沒多久，小強就掏出了一枚碧海青天。諸人的心猛然跳動，痴痴地看著寶丹。

    小強不再遲疑，一張嘴把碧海青天吞了進去，整個人凝在虛空之中。

    莫平斜睨小強，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囁嚅道：「這就是碧海青天的神效嗎？」

    諸人快速繞到小強前方來，只見小強的雙眼在不斷的變換著顏色。一開始是變成了湛藍之色，仿佛天空的顏色。後來湛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白之色，頗為嚇人。白光一閃，不久，那白色之中又升起了一個小黑點，猶如奶油中的一粒小芝麻。小芝麻暈出一道道漣漪，逐漸的變大。最後雙眼呈現純黑之色，玄光熠熠，神采斐然。

    「啊！真是奇妙，想不到服食了碧海青天，眼睛竟然變成了純黑之色。」

    「覺心啊……覺心！我們來了！」龍青蓮激動道。

    「師弟，快朝下方看看，看是否有覺心。」

    ……

    不等諸人說完，小強雙眼又開始了變化。只見純黑色的眼睛之中，浮現了一個小白點。小白點暈出光波，不斷地放大，最後形成了瞳孔。至此，小強的雙眼不再變化。

    「咦！奇了！」

    「平生僅見！」

    「這下不會再變化了吧！」

    ……

    諸人嘰嘰喳喳，驚訝於小強雙眼的顏色正好和普通人的相反。普通人是白色的眼白，黑色的瞳仁。而小強正好相反，是黑色的眼白，白色的瞳仁，奇特且詭異。有一種特殊的美感，諸人皆為其所惑。

    小強雙眼一眨，立即恢復正常。再一眨，又回歸詭異狀態。

    諸人不解其意，小強怒喝一聲道：「下去！」他一馬當先朝著一處峰巒處降去。諸人的心猛然一顫，緊隨其後。

    「小強，可是有所發現？」莫平失聲道。

    小強點頭道：「形狀極像，待我再近一些看看！」

    諸人全身顫抖，急速而行。空曠的天地間就他們一行人，可是此刻還是不由自主得加速飛馳起來，仿佛空曠的虛空之中，全都隱藏著截取覺心的敵人一樣，就連空中的雲朵都有可能是靈仙所化。

    臨到近處，莫平開口道：「是飛鳥峰，霍氏一脈的族地！」

    聽見霍氏這兩字，小強不由得想起了小男孩霍俊卿。轉瞬間，眼中又暈出黑白二色光華，驚叫道：「四黑四白！」

    眾皆振奮，莫平囁嚅道：「是菱形之狀嗎？」餘人皆不能見，只有小強一人可觀。

    小強點頭，急速朝著一處峰巒上空飛去。

    峰上草木青青，氤氳流轉。不見半塊橫出的嶙峋怪石，就連雜樹都長的筆直勁健，一如青竹，端的是不可多得的寶地。諸人滯於峰頂之上，圍成一圈。小強仔細地看著那菱形之物，雖然是在虛空之中，但是仿佛和山峰連成一體般，猶如鐵鑄。

    小強遲遲不出手，諸人均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分明可以聽見急促的喘息之聲。

    那物高一丈有餘，寬三尺。兩頭尖尖，中間分四個絕對方位，拱起四個角，正如一把巨大的梭子。其材質類似水晶，全身光華流轉，發出熒光。近在眼前，可給人的感覺似乎顯得遙遠而冷清。

    小強仔細地看著上面的黑白間紋，分布的絕對均勻。四白四黑，黑白相間，炫人眼目。

    「師叔，採取覺心可有什麼講究？！」小強突然開口問道。

    莫平凝思道：「唔唔……這個嘛！誰也沒採過，不如……你浸入神識試試看！」

    這覺心非無敵者不能發見，如今也只能試一試了。

    小強調勻元氣，探出兩縷神識。

    「啊！」神識剛出，小強腦中就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大叫起來。

    竹曳影驚叫道：「師弟！你怎麼了？！」飛身過來，諸人紛紛圍攏了過來。

    小強臉上虛汗涔涔，左手插著腰，右手搖了搖道：「不妨事！」

    原來這菱形覺心竟有吞噬神識的作用，小強剛探出兩縷神識，就被覺心完全吞噬了進去。不僅如此，以這兩縷神識為線頭，竟然把小強神識海中的大半神識都牽引了過去。猛然間消耗如此多的神識，強如小強也受不了，當即疼的大叫一聲。

    就在小強示意無妨的時候，何大光、龍青蓮、陸流兒三人同時大叫了起來。

    「快看！」三人同時指著峰頂道。

    諸人心臟砰砰直跳，盡皆看著前方。

    只見那一方巨大的菱形覺心逐漸的顯身而出，四黑四白，黑白相間。凌於峰巒頂上，仿佛這一座峰巒的全部精髓盡聚於上，沉重的讓人窒息。

    諸人儘是第一次看見宇宙間的奇物——覺心，時間仿佛停止了，幾十雙眼珠子全都貼在菱形覺心之上。

    慢慢地，那碩大的覺心竟緩緩地旋轉起來。每轉一圈，它就小了一分。等到幾十圈之後，覺心變得小巧無比，一掌可覆。陽光之下，覺心閃著聖光。

    「真漂亮！」陸流兒道。

    「是啊！四黑四白，是極其罕見的『覺心』！」

    莫平也點頭道：「四黑四白，是『通玄覺心』，即便是曾經的無敵者，都難以發見如此高層級的覺心啊！」

    諸人紛紛變得臉色通紅起來，范老師更是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覺心已經停止了旋轉，輕輕地，靜靜地，凝在虛空之中。

    小強眼神放出柔和的光芒，輕輕地伸出右手。一抄，那物便落在他掌心，全身清涼無比。仿佛是托著新生兒一般，小強想到了津渡門逝去的同門、師長。喃喃自語道：「一切都靠你了！」

    小強突然把手掌轉向莫平，開口道：「莫師叔！」

    莫平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眼光和小強相撞，怯生道：「小強！」語氣仿佛稚童，小強才是長輩一樣。

    諸人目光再次隨著小強的右手而動，呼吸越發的急促起來。

    「覺心的層級如何劃分？」

    莫平深吸了一口氣道：「無色無形乃混沌覺心，也叫通無覺心。這是最高層級的，傳說亘古以來就沒人發見過！」

    小強皺眉，這不是廢話麼。無色無形，這怎麼能發現得了？！

    「一黑一白，通脫覺心！二黑二白，通神覺心！三黑三白，通聖覺心！」

    「四黑四白，通玄覺心！五黑五白，通透覺心！六黑六白，通思覺心！」

    ……

    小強神思如電轉，沉聲道：「不知師叔修為到了何種境地？！」

    莫平全身如電激，揣度著小強的意思……「實在慚愧，才晉升化龍境沒多久」說完臉上一紅，眼神期待地看向小強。

    「拿去！」語出鏗鏘，絲毫不拖泥帶水。

    莫平也沒有絲毫推辭，顫巍巍接過。

    龍氏兄弟和范老師三人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出言。四黑四白乃通玄覺心，是極高層級的。這第一方覺心給了莫平，其他人只是羨慕，並無怨言。雖然有可能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再也不能遇見這麼高層級的覺心了。

    「師叔現在服下！」小強不容置疑道。

    莫平激動道：「謝謝小強！」接著右掌往嘴邊一送，通玄覺心就被吞了進去。

    只是一瞬之間，莫平就哼哼直響。這中大愉悅的聲音，讓小強想起了紫金台上神格生成的一幕，堪比靈魂一笑。緊接著諸人都驚異了起來，莫平全身流轉著黑白二色的光芒，久久不熄。

    小強突然『咦』的一聲，全身血液起來。猛然間轉過頭去，望向身後的虛空處。他分明從莫平身上的黑白二色神光形成的光幕中，看見了一個倒影。那倒影正是從自己身後的虛空之中倒映過來，但他一轉身，那倒映之物卻瞬間不見了。

    小強汗毛倒豎，再轉過身來，發現莫平身上的二色神光已滅。

    龍青蓮叫道：「莫師叔！怎麼樣？！」

    莫平臉上露出大歡喜的表情，激動到了極致，反而歸於平靜，「有了！」

    「師叔天賦環亮出來給大家看看！」

    諸人翹首以待，莫平道：「好！」

    小強也期待了起來，莫平緩緩地升高，不一會就從他腦後亮出了一個碩大的紅色天賦環，環中有游龍飛舞。諸人震動，狂呼道：「啊！是光陰似箭！」

    碩大的天賦環中間是深紅之色，偏黑。而邊上的一圈卻是艷紅，偏亮。一看便知，顏色不一的天賦環正是吞噬了通玄覺心的效果。這一下諸人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覺心果然有至偉神效。

    龍青蓮讚嘆連聲，「師叔的天賦環以前不過是倚馬千言，如今卻已飛升到了光陰似箭！真是驚人！」

    范老師也垂涎道：「是啊，從第四層級一躍到了第八層級，真是讓弟子羨煞！」說罷，眾人的目光又如狼似虎地射向小強。

    莫平再次凝神看向小強，躬身行禮，「師叔謝謝小強了！」

    小強笑了笑道：「接下來，我等的安危全都交給師叔了！」

    莫平再次激動起來，「師叔但有一口氣在，也要護得你們安全！」

    諸人齊聲感謝，「謝師叔！」

    ……

    莫平收起天賦環，再次恢復平靜。他眼光射向遠方，仿佛遙遠的彼處有光明的未來。

    小強心中震驚，因為他分明看見了莫平天賦環中的游龍，身上有點點金光，不過極小，所以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想不到這通玄覺心竟然神奇至此，那點點金光分明是摸到了訣別境的邊緣才有的效果。這不過一個喘息間而已，居然就捕捉到了缺失的那一環……只是不知他究竟深入了多少……」小強暗自思量，心中著實震驚，涌動著滔天巨浪。這覺心果然是天地間的至寶，直讓人匪夷所思。

    「師弟，你能再看看嗎，這附近是否還有覺心？」龍青蓮真誠道。

    小強搖了搖頭，「沒有！」

    竹曳影插話道：「師弟，我們繼續前往星雲森林吧！」

    小強點了點頭，邊上的關沉鋒轉向莫平道：「師叔，需要鞏固一下嗎？」

    莫平搖了搖頭，笑道：「覺心神妙，渾然天成，無需鞏固！我們出發吧！」

    就在諸人要離地而起的時候，山後面幾隻黑影無聲無息的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