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桃林中樹葉輕晃,夜風吹過,簌簌而響。
火光映照著一方天地,火焰在指尖跳躍,不斷的變換著各種形狀,時而是個火球,時而是柄大刀,轉而又是個四不像,本來想弄個鳥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種古怪的樣子。
「怎麼了?心不在焉。」陸央皺眉看著崔薇,話音剛落,火焰就噗的一聲滅掉了。
今夜無月無星,天地間一片漆黑,沒了她的火,桃林中越發的幽靜黑暗。
陸央拿出一顆夜明珠照明。
夜明珠淡淡的光芒下,崔薇的小臉半明半暗,有點陰翳。
「發生了什麼事?」
這絕對不是平日裡的崔薇,她那種嘰嘰喳喳的性子怎麼會這麼沉默,半晌不說話,太詭異了,陸央有點不習慣。
「你也嫌我是累贅嗎?」崔薇仰頭問。
她只到他的大腿,仰著頭踮著腳,也看不清他的模樣,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無奈的低了頭,心裡還在彆扭著。
「朝陽的性子比較直爽,他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崔薇復又抬了頭:「你聽到了?」
「他不是怪你累贅,只是擔心你而已。」
陸央這是在跟她解釋?崔薇有點感動,莫名的還有點害怕。
能不怕嗎,陸央那是什麼人,做事乾脆利落,說一不二,解釋?那是什麼意思,人家字典里根本沒這個詞好嗎!
「你也會那樣想嗎?」
「他是他,我是我。」陸央斂眸看著她,眉頭皺到了起來:「繼續練習,你準備偷懶到什麼時候?」
崔薇看他又生氣了,忙調動靈力,凝出一個火球來,抬眸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問:「你的意思是,你不嫌棄我是嗎?」
「多修習術法,等你強大到無可比擬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沒人嫌棄你了。」
這是什麼回答,這意思是嫌棄還是不嫌棄,為什麼不正面回答?
「怎麼算強大到無可比擬?」崔薇悶悶的問。
「像我一樣。」
唔?像他一樣?難道他在自己眼裡已經是強大的無可比擬的存在了?
陸央真自戀!
不過話說回來,他在西沉界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也沒人能拿下他,可見他實力不容小覷,要說無可比擬,在西沉界的確稱得上首屈一指。
崔薇本是有點氣悶的,現在卻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她抿唇一笑,興致盎然的問:「我真的可以像你一樣?」
「能否像我一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自暴自棄,是沒有希望的。」
陸央的鼓勵如雞血一般打進崔薇的身上,崔薇心底忽的生出些許愉悅:「我才不會自暴自棄。」
火焰在指尖凝出一個個的錐體,崔薇指尖輕彈,火焰一個接一個飆射出去,如燃燒的釘子一般接連砸在銅人身上,盡數沒入銅人的眉心,眉心漆黑,用手去摸,竟摸到了一個小孔,還帶著絲絲溫熱。
陸央收回手,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銅人的高度和陸央差不多,比崔薇高了不是一點半點,她能丟到銅人臉上,甚至準確的找到眉心的位置,著實不易。
「試試。」
陸央再次拿出了水晶球,幫她測試靈根。
崔薇的手放在水晶球上,如上次一般,赤、青、藍、金、黑,各種顏色一一閃過,只不過這次的閃動比上次更緩慢,幾乎接近停止,而赤色已然超過了青色成為最盛的顏色,這次比上次更純粹,更鮮艷,接近八十。
崔薇是激動的,五色光芒閃動的慢了,這代表她的靈根浮動變化的速度慢了,而紅色越來越盛,這代表她的靈根純淨度有增長,也許她上次的猜測是對的,五行歸一,說不定真的可以歸一,那是不是說她也可能是單靈根?
「明天開始練習水系術法。」
什麼?
崔薇怔了怔,還以為自己沒聽清:「你說什麼?」
「從明天開始修習水系的術法。」
「為什麼?我修煉這個不是挺好的嗎!」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告訴她要改?那萬一再恢復成以前那樣怎麼辦?
「多了解一下你的靈根不是挺有趣的嗎?」
有趣?崔薇被噎住了,合著他就是覺得好玩才讓她練習的,拿她當試驗品?
手掌輕輕按在她的頭頂,揉了揉:「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罷了,剛好此間事了,我也該回清風觀了。」
「……」威脅,絕對是裸的威脅!
崔薇氣悶,但是有什麼辦法,腿長人家身上,人家想去那,她也管不了,就算她管的了腿,那能管的了嘴嗎?
雖然這幾天陸央鮮少言語一直都是崔薇自己在練習,但是陸央每次發話,每次指點,都會讓崔薇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他的那些經驗之談,只稍稍提醒點撥她一下,她已是受用無窮。
有個這麼好的老師在面前,崔薇可捨不得丟了。
「來。」崔薇跺了跺腳,無奈的答。
被人當成試驗品,崔薇氣的不行,但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還得笑吟吟的哄著,別提多憋屈了。
「來就來,不就是練習水系術法嗎,我練就是了!你回去幹嗎,清風觀多無聊,哪有我有意思!」
咦?這話好像不太對勁?
不過陸央生了氣,崔薇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有沒有問題,舔著臉,一臉討好的笑著:「別生氣了,我以後都聽你的。」
陸央淡然:「這麼點小事不值得。」
既然是小事,你板臉幹嘛!
崔薇咬牙。
「回去吧。」
回去?這天還黑著,就回去?
「這麼早,不再多練習一會嗎?」
「回去修煉功法,功法乃是根本,功法跟不上,術法再厲害也沒用。」
「好。」不是不教她就好。
崔薇倒騰著小短腿,亦步亦趨的跟上陸央,因為天黑,陸央走的也快,崔薇生怕自己跟不上被他丟下,快走兩步跟上去,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她的小手,溫熱的手掌將她的手緊緊包裹。
他放緩了腳步與她並肩而行。
濃濃的夜色里,風吹桃林沙沙作響,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漸漸遠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對了,之前把我從車上踹下來的人就是你吧?」
「這幾天我有點事要做,從明天開始你自己練習。」
???等等,為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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