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起的時候他都會和朱魚一起準備早餐,邊削土豆皮邊想剛剛的事情。
「覓兒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終究忍不住好奇的詢問朱魚。
「大概一點過。」朱魚很隨意的回答。
藍時末眉心微不可查的皺起,又是那麼晚才,她最近好像很忙。
別墅的地下室是停車場和雜物間,她打開通向地下室的門。聽到響動朱魚和藍時末一同從廚房探出腦袋,看見覓兒下了地下室。
很快朱魚收回腦袋繼續手中工作,藍時末則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出廚房。
他覺得很難受,坐了一晚上雙腿和屁股仿佛不是自己的,麻木的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漆黑的房間裡他雖然閉著眼睛卻始終無法入眠,睜眼入目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雙手被反綁在椅背後,無法動作,這樣的境遇好多年不曾有了。
如此靜謐漆黑的房間忽然傳來腳步聲,門「咔噠「一聲打開,他欣喜的睜開眼睛。黑暗中那個影子越來越清晰,他的唇角綻放興奮和期待笑容。
房間裡燈應聲而亮他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雜物間,四周連窗戶也沒有,潮濕陰冷猜測可能是個地下室。不過這些他都不在乎,他漆黑的眸子在那個人出現的瞬間仿佛一盞被點亮的明燈,充滿希冀如一道璀璨光:「微葉!」
他起身,動作一滯,重心不穩整個人又跌回座椅上,他這才想起自己被困住。
覓兒冷冷的看向盛錦,臉上布滿淤青,顯然銀闕昨晚是下了狠手的。這個男人竟然敢給她下那種藥!腦海里將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和記憶里那個微胖稚氣的少年一點點重合,遺憾的發現他們果然是同一個人。
「你以前從不屑於做這種事。」覓兒淡漠的聲音冰冷的眼神顯然很生氣。
盛錦微微一愣,「你不也和從前不一樣嗎?」以前的她雖然淡漠卻不會對他露出這種陌生人一般的冷酷表情。
看著他臉上的傷有些擔心,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銀闕下手確實重了,雖然擔心臉上卻不露分毫。
「方晨和你說了什麼?」來這裡之前想了很久她還是覺得方晨更加可疑,方晨知道她長生的秘密。因為那件事情方晨一直對她有怨恨,這幾年他一直在日本,而他出現在瀧田澤野宴會上說明他們可能已經站在同一條船上。瀧田澤野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沒道理還要來糾纏不休,唯一可能就是方晨為了報復她故意讓盛錦出現在她身邊。聽起來不可思議,卻也符合方晨的作風。
瀧田澤野用那張照片來試探可能還不確定她的長生,可是盛錦的出現……出乎她的意料,一個人不可能十二年沒有絲毫變化,特別還是處在十六七歲一個樣貌基本已經定型的年齡。
「真好,還能見到你。」盛錦仿佛聽不見覓兒冰冷的言語看不到她周身散發的怒氣,他只是痴迷的貪婪的看著她,生怕她會離開。
覓兒走上前,她站著他坐著,她俯視他,他仰望她。這種距離讓他不喜歡,以前他們都是平等的,為什麼現在要讓他仰望她?
「微葉,我很想你。都是我的錯,當時我應該早點發現對你的愛早點告訴你,那樣你就不會走了是不是?」盛錦看向覓兒,眼睛一眨不眨,一雙眸子不知道是因為一夜沒睡還是別的什麼全是血絲。
藍時末躲在雜物間門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家裡地下室會有一個男人!
很明顯他喜歡覓兒,可為什麼要叫覓兒微葉?
「上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們沒可能。」覓兒蹙眉,沒想到這個少年會對她有這樣的心思,心裡悶悶的,可她必須言辭拒絕:「你再如何執著也沒用。」
「在茫茫人海,害怕尋不到你的蹤跡,熙熙攘攘,害怕聽不到你的聲音。這一次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你留在身邊,我要讓你心裡眼裡只有我。」盛錦的眸子突然變得深沉,昏暗,說出來的話鏗鏘有力。
覓兒心中咯噔一下,她抿了抿唇:「昨晚的事是不是方晨的主意?」這一點她必須弄明白。
盛錦不說話卻是笑得開心,彎彎的眉眼讓她想起他從前的狠辣,心頭已然明白他是不會對她說什麼。
「好罷,你不說我自有辦法。」覓兒兀自點頭,閉眼長嘆,再睜眼時眼中有光芒流轉,輕柔的聲音自唇角吐出:「生生不息之風化為禁錮枷鎖……」纖長手指直指盛錦眉心。
藍時末大驚,這是覓兒每次用來封印他記憶的咒語!這個男人對覓兒如此痴情她卻要封印他的記憶。這個自稱盛錦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過去?
咒語一出,法陣從指尖浮現。面對魔法電視裡才會出現的法陣他不但不害怕卻笑得格外開心,唇角微啟,若隱若現的呢喃輕柔如情人低語:
「微葉,等我。」
指尖正要觸及盛錦眉心,銳利黑色暗芒自他背後湧出,一層一層如波濤駭浪帶著攪碎一切的強大力量將盛錦包裹其中,一隻巨大黑手從暗芒伸出轉眼間整個人憑空消失在黑色漩渦深處。
覓兒後退兩步躲過銳利暗芒的煞氣,盛錦勢在必得的笑容刺目驚心。
大千世界,我不會再錯過你!
覓兒握拳,八岐大蛇!這股力量是瀧田澤野無疑!腳下華光流淌,覓兒也消失在雜物間。
良久裡面沒有動靜藍時末悄悄探出頭才發現屋子空無一人。覓兒這樣漂亮能幹的女子喜歡她的人肯定很多,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空落落的。
朱魚看藍時末一副失落的樣子雖然很疑惑卻沒問什麼。
望園。
清風徐徐樹木蒼鬱,偌大的人工湖裡大大小小金色魚兒搖搖擺擺自由自在,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小護士端著托盤走到樹下一輪椅旁。
輪椅上的男子略顯蒼老,明明只有四十幾歲卻已是白髮蒼蒼,眼神渙散。膝蓋上白色小盤子裡放著幾顆魚食,護士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向水中投食,魚兒見到食物一擁而上相互搶奪,男子見了露出小孩般純澈的笑容。一邊拍手一邊咿咿呀呀看上去開心極了,護士趁機讓他將藥喝下。
遠處的覓兒看著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曾經風度翩翩雄霸一方的龍社老大方夜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他無法接收也是有的。
不多時又來一年輕男子,男子將手臂上的薄被蓋在方逸腿上,隨後推著他往回走。覓兒怔住,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方晨。方晨顯然已經注意到她,臨走時那冷漠怨恨的眸子不帶絲毫掩飾。
「你來這裡做什麼?」方晨現在連掩飾也不掩飾了,看著她直接開口質問。
覓兒聽了只覺得好笑,「我為何不能來?害他成這樣的又不是我。」
「你!」這話戳到方晨痛處,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固執大哥就不會被炸彈所傷。他最怕有人提起那件事情,大哥都是為了救他……
「方晨當初你求我,我盡全力也只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你就算再恨再怨再悔也沒有辦法。」覓兒耐著性子,這句話她已經說過無數遍。
人有三魂,它們是「天魂、地魂、人魂」。
三魂生存於精神中,人身去世,三魂歸三條路:天魂歸天路,到達空間天路。地魂歸地府,到達地獄。人魂則徘徊於墓地之間。直到再度輪迴,三魂才會重聚。
三魂中,天魂主宰意識,地魂主宰善惡羞恥,人魂主宰壽命。
天魂丟了能吃能喝,但是不具備思考能力,行屍走肉和跟殭屍差不多。
地魂代表的是智力,反應能力,邏輯能力等,所謂一些弱智症患者,多半是地魂出了問題
人魂,決定一個人的性取向,決定著生育能力,人魂有問題還會造成同性戀。
而方夜生前殺戮太多,天魂和地魂同時被帶入地府,覓兒想盡一切辦法也只能將他的天魂帶出,所以才有如今痴痴傻傻和以前有著天然之別的方逸。
而現在的方晨也因為這個原因對覓兒不滿,既然她能帶出天魂為什麼不將他的地魂也帶出來?這樣他的哥哥也不會這樣像傻子一樣活著,暗地裡被人嘲笑。他從心底覺得覓兒自私無情,根本不在乎方夜的死活!
「往日高大溫柔、耀眼光輝的哥哥如今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甚至有時會忘記我是誰,這樣的哥哥還不如死了好!至少在心中哥哥還是那個聰明俊逸,光輝耀眼的男子!」方晨握緊咯咯作響的拳頭,眸子泛紅似即將吞噬一切的野獸!周身散發出濃濃的怨恨氣息。
覓兒很震驚,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方晨的心裡話。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心思,原來他竟是這般強烈的不願接受如今的方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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