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連沅眸子狠狠的一閃,目光朝著老先生看去。
見他緩緩的坐下,開口問他:「元月,你可還記得這個盒子?」
靳連沅輕點了點頭:「記得。您說過,只有命定之人可以打開它。旁人是沒有權利打開的。」
老先生點點頭,眼底的神色變得有些深:「確實啊……只有命定之人才可以打開,而如今,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老先生輕輕敲了敲桌子,說:「你將這個盒子,交給然然吧。」
靳連沅眼底一剎那有一抹微光划過,他目光落向老先生的眼裡,可面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從老先生遞給他盒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有所預感,那個命定之人,他一定是認識的。
可他不解的是……
&先生,既然,然然她就是命定之人,可為什麼這個盒子,到現在才可以交給她?」
若是沒看過那封信的話,他還沒有此疑問,可偏偏他看過了,心下總覺得不安。
老先生突然笑了起來:「你這臭小子,這是覺得我捨不得了嗎?」
&知道的,元月並沒有此意。」靳連沅眸光認真。
老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面前的杯子,說:「既然是命定之人,那就只有到了生死關頭才能夠用到這些。也不瞞你,那天打暈你,是因為然然她快要死了。」
&的一聲!
靳連沅面色猛然變得煞白,站起身來的時候,身後的椅子當即也就摔落在地。
他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怎麼會呢……生孩子之前,容祁給檢查那麼久以來,所有的指標全都是一切正常,之後生完孩子也……」
思及此處,靳連沅的面色忽然變得更白了……
生完孩子後,一切還是檢查正常,可她卻是醒不過來……
魏管家緩緩抬起頭來,開口說道:「你冷靜一點,現在不是干著急的時候,老先生那天既然讓人打暈你,就是不想你情緒不穩,他那天已經用了救命藥丸將她暫時救了回來,只是不知為何卻不能夠醒來,而沈愈的出現,恰好是她醒來的關鍵所在,如我所料沒錯的話,怕是有人在以命換命,給她換取了一線生機。」
&命換命?」靳連沅慘白著臉,目光朝著魏管家看去:「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沈愈只用了血滴在孩子的頭上嗎?不對……那孩子呢?!」
魏管家搖了搖頭:「孩子沒有事,那個人換的是然然的性命。
生完孩子後,然然面臨死亡時,怕是有一魂一魄離開了身體。
而沈愈給孩子滴的那一滴血,因為他是神子,所以他的血液有著召喚和牽引的能力,而孩子又能和然然母子連心,那一魂一魄有所感應,所以才能召回來。」
靳連沅眉心緊緊的皺起:「您的意思是說,沈愈他以命換命給瞭然然?」
然而魏管家卻繼續搖了搖頭:「以命換命的,並非是沈愈,怕是另有其人,具體是誰,我暗中已經派人去查了,怕是很快就會有結果。」
說即,他將一份小紙包遞了過來,緩緩打開,而那裡頭是一抹灰。
魏管家說:「當時我以為沈愈是有所感應才會到你們的房門口的,然而我卻發現,並非是如此,這抹灰我讓人查驗了一下,正是人的骨灰。聯想起滴在孩子頭上的血我才覺得,這可能是有人在用了某種禁術,然然這才醒的過來。」
不知為何,此刻靳連沅的腦海中卻冒出了沈伽翎的面容來。
信里沈伽翎說,他得了癌症,這件事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他以命換命的一個善意謊言?
靳連沅心口忽然感到有些苦澀與不安,這件事,他一定得好好的查清楚!
老先生在這時忽然輕嘆了口氣:「元月,將盒子交給然然吧。今後的事情,只能靠你們自己去改變了。」
靳連沅垂下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先生,眼底有些溫熱,他沉沉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多謝老先生,多謝魏管家。」
老先生笑著說:「快去吧。」
靳連沅這才抱起盒子,轉過身朝著院子外走去。
回到房間的時候,許微然還沒有醒來。
靳連沅將盒子放在了許微然的枕邊,目光盯著她的面容,眼底有些哀傷,但卻多了幾分的堅定。
這一世,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他們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許微然醒來的時候,屋內有些昏暗,她下意識的出聲喊了:「靳連沅。」
然而卻沒有聽見回應聲。
她緩緩的坐起身來,卻不想手卻碰到了一個盒子。
許微然愣了一下,她打開床頭的燈,目光看向那盒子,眼底里頓時露出了一抹不解。
&我的嗎?」
她以為是靳連沅給她的禮物,沒有多想,便緩緩打開了盒子。
隨即,裡頭的一枚由玉雕琢的小樹便落入了她的眼中。
許微然猛然怔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這棵小樹分外的眼熟……
想了一會兒,她才猛然驚覺,這是不那天她夢裡見到的那棵小樹嗎?
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她剛夢見這棵小樹,後腳就有人送來了玉雕琢的小樹來了。
許微然緩緩搖了搖頭,覺得不可思議,抬手緩緩的伸向那顆玉樹將它拿起來看了看。
這時,靳連沅正好走了進來,發現她醒來了,頓時鬆了口氣,抬腳朝著她走來。
許微然目光也朝著他看去,忽然輕輕挑了挑眉,揮了揮手中的玉樹說:「你送的?」
然而不想靳連沅卻勾了勾唇,說:「你覺得呢?」
許微然目光懷疑的看著他,目光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隨即看了一眼床邊那有些年頭的木盒子,隨即有些驚訝的說:「你不會是去古玩店買的吧?」
畢竟先前她就去過幾次,也買過古玩的東西,靳連沅會去,她也不奇怪。
可誰想靳連沅卻搖了搖頭,此時已然坐在了她的床邊,一本正經的說:「不是我,是老先生藏了許多年,就等著交給你了。」
&老先生給我的?」
許微然更驚訝了。
特別是在靳連沅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後,她頓時有些緩不過神來,說:「好奇怪,靳連沅你知道嗎,那天我睡著的時候就夢見過這樣的一棵小樹,結果今天老先生就給我送來了,你說我是不是有了預言?」
許微然沒有注意到靳連沅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深,他扯了扯唇角問道:「你夢見在哪裡見到的這棵樹?」
許微然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樹,想了想,說:「好像是在一座崖底,那棵小樹還會說話,還有,它還在等人,那個人好像叫什麼……」
想到這裡,許微然腦袋莫名感到有些鈍疼,腦海中有一些片花划過,隨即,她脫口而出那個名字:「他叫,沅烈……」
靳連沅面上沒有多大變化,看著許微然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面色忽然變得蒼白,眉心頓時擔憂的一皺,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喊她:「然然?」
然而下一刻,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靳連沅渾身一僵,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許微然的臉,指尖猛然也收緊了。
他猛然壓下心口的不安,上前將她抱進了懷中,開口沉沉的說:「不管他叫什麼,然然,你只需要記得我就好!」
許微然突然感到的悲傷,被靳連沅這一抱,頓時煙消雲散了去,甚至還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懷抱著靳連沅,沒有察覺到那枚玉佩在碰到靳連沅的那一刻時,忽然閃爍著一道淺淺的白光。
她深吸了一口氣,察覺到自己臉上有淚水,忽然也不敢再想了,隨即有些無奈的說:「聽說,一孕傻三年,我這是還患上了神經質了吧?」
靳連沅輕笑了一聲,輕輕的鬆開了她,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說:「哪會,我看你倒是聰明的很,小然然也看著小狐狸似得,以後怕也是個調皮的。」
許微然也笑了,說:「什么小然然啊,我看女兒像你多一些,你給她取名字了嗎?」
靳連沅點了點頭,說:「叫,靳予沫,你喜歡嗎?」
許微然默念了兩聲,隨即扯了扯唇:「我喜歡,那以後我們就喊她沫沫。」
靳連沅也勾了勾唇:「好,就叫沫沫。」
許微然又念了兩句,隨即咬了咬唇說:「靳連沅,你把女兒抱過來吧,我忽然好想抱抱她。」
靳連沅揉了揉她的腦袋:「只能一會兒,你得多休息,知道嗎?」
許微然頓時乖巧的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了沫沫爸爸。」
靳連沅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這就去抱沫沫過來,沫沫媽媽。」
說即,許微然頓時對著他揮了揮手。
靳連沅這才離開房間去了隔壁。
許微然目光這才看向手中的玉樹,眉心卻是輕輕的皺起。
頓了頓,最終她還是將玉樹收回到了盒子當中,隨即蓋上了蓋子放進了床頭柜子的抽屜里。
那一刻,她又瞥見了那份書信,眼眸頓時黯然了一瞬,輕輕嘆了口氣,她緩緩的合上了抽屜。
背靠床頭時,目光卻是朝著門外看去的。
沈伽翎,雖然我最終還是沒有將你的命運改變,但希望你能一路走好,來世,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靳連沅將沫沫抱來,孩子還揮著小手,許微然目光一瞬間也就萌化了,唇角的笑容變得溫柔。
&沫,媽媽抱抱……」
許微然接過孩子,孩子的手就放在了她的胸口上,她輕輕的笑了笑,目光朝著靳連沅看去,見他此時面上卻是掛著抹無奈的,開口說:「聽奶媽說,她才喝完不久,這是又餓了?」
許微然目光不由朝著沫沫看去,見她的手還抓在她的胸口上,頓了頓,她試探性的掀起了上衣,然而下一刻,果然見她撲過來,自覺去找了**吸允了起來。
頓時,許微然:「……」
靳連沅:「……」
看來是個吃貨無疑了……
…………
沈愈離開老宅後,卻並沒有回去月蓮山,而是在世界各地走走停停的走了很長時間。
在準備回去月蓮山的那天,他乘坐著輪船,一個人站在了甲板上,從背包里取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來。
然而眼眸在這一刻,卻是變得十分的哀傷。
他目光望著那瓷瓶,忽然開口說:「舅舅……我到海上了,你看見了嗎?」
沈愈將目光望向海面,對面那升起的太陽格外的耀眼,水面上金燦燦的,像是將水都染了顏色。
沈愈唇角輕輕的扯了扯,隨即,他打開了白瓷瓶的蓋子,隨即將裡頭的骨灰,一把一把的往上拋去,灑向了海里……
一陣清風從後邊吹來,將那骨灰帶的更遠了。
沈愈撒完後,眼裡隱忍的淚水也自眼底里流淌而出。
他卻扯著唇角,說:「舅舅,希望你一路走好,來世,不要再遇見許微然了。」
沈伽翎在臨終前還在對一個人念念不忘,不用提到名字,他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許微然。
那個和沈伽翎僅有幾面之緣的女子。
沈伽翎說:「我好想再見她一面,可是…好可惜……我不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三世的情緣,就足以讓我插不上腳了。
我只希望,她今後能夠平安幸福,這樣,我會覺得自己的付出,算是值得的了……」
那一天,沈伽翎用了禁術,放幹了他全身的血液,將自己的靈魂禁錮在了一滴精血里,放在瓷瓶之中燃燒,以命換命,只為求許微然能夠活下來。
其實,沈伽翎確實是在三個月前查出得了癌症的,若是醫治,還是有百分之十五的幾率可以活下來,哪怕低,卻也是有活著的可能。
可他卻放棄了治療,成日裡埋在一堆古蹟之中。
他總說,不想把生命浪費在沒用的事情上,他要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然而這件事,卻是那麼的殘忍……
他怕沈伽清看見,自己躲起來偷偷的用了禁術,只讓人通知了他,還給他寫了一封的書信。
他說……
沈愈,我的命定之人註定是等不到了,我深知他們之間的情緣三世也無法分離,今後也註定不會有他人。
可我希望,在這一世的有生之年,還能夠為她做一件事,只為換取來世的相遇,也不必在一起,只需要,能夠看著她就好。
我的骨灰,還請你灑一些在她的門前,我想,最後再看看她,只是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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