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亮儔繞過一棵椰子樹,朝這裡越走越近。
柔錚單腳站立劈叉的姿勢越發優美了。白嫩的大長腿筆直地衝著天。
李蓓蓓暗想:「怪不得這女人要孔雀開屏呢。」她閉上眼睛,躺平了,只假裝沒看見。
只聽見賀亮儔說:「嚯,夠白的呀!」
然後柔錚嬌滴滴地說:「討厭!人家猜中你在幻想些什麼了。」
賀亮儔說:「你猜不中。不過,你可以再舉高一點。」
柔錚帶著劈叉的深呼吸說:「哼!我知道,你讓我再往高舉,你想趁機看什麼。你剛到長灘,就已經看見什麼都膩歪了唄。長灘這地方,真沒品味,鬧哄哄也真是沒意思,這滿沙灘躺的人都特俗。我知道,你在這兒呆得肯定特煩,特無聊吧?我也是呢。呀,我真想找個人,一塊去個清淨雅致的去處呢。」
賀亮儔說:「可你儘是這麼舉著腿,哪兒也去不了呀。」
柔錚笑道:「討厭死了,你腦子裡全是壞東西。」
賀亮儔說:「瞎說。我腦子裡現在被一個漂亮女人的美麗的眼睛占據了。」
柔錚緊張得呼吸都亂了,過了片刻,她嗓音尖細發顫地說:「討厭……討厭……」
蓓蓓正聽得高興,只覺有隻大手沒死活地推她肩膀。
「起來吧。別偷聽了。」賀亮儔說。
蓓蓓依舊假裝睡覺,甚至還翻了個身。
然而,賀亮儔不依不饒,扳住她肩膀,堅決地將她扳回來,他繼續搖晃她:「喂,那個黑不溜秋的,別裝了。趕緊起來吧。」
「你才黑不溜秋呢。」蓓蓓心想。「你們全家都黑不溜秋。」她呆著臉坐起來。
賀亮儔一雙發光的眼睛,盯在她臉上。
他的一隻手還擱在她肩膀上,似乎戀戀不捨,仿佛在撫摸她。他的呼吸也變得沉重了。
而蓓蓓賭氣將臉扭開,遠離了他,她的側臉有種異樣肅殺的美麗。可她的身體卻一動不動,並未躲開他,似乎在默默縱容他。他漸漸浮出一種溫柔的神情。
她感到自己好像在期待著什麼,心裡一震,氣焰也就下去了。仿佛在怔怔聽他說話。
然而,停了片刻,似乎是他意識到了什麼,他那隻手不動聲色地移開了。
李蓓蓓和賀亮儔都聽到一聲尖叫,他們一塊朝聲音轉過頭去。
只見白光一閃,柔錚劈著叉,直挺挺地摔倒在沙子上。
柔錚抽筋了。
蓓蓓一隻手按住柔錚抽筋的小腿,另一手扳住柔錚的腳趾,使足了勁,拉長這根筋。
柔錚疼得將嬌美的臉抽成一團,可她竟還顧忌著賀亮儔,擔心被他看見自己丑的一面,不願讓蓓蓓使勁。
柔錚將包頭的絲巾抹下來,蒙住臉,悽慘地哭泣。
她們忙碌成一鍋粥的時候,賀亮儔已經走了。
他離去得還真是瀟灑果斷!
柔錚這才「嗷」地嚎出聲來,她發瘋般左右亂扭,罵了許多粗話。
「這無情無義的色棍。」蓓蓓在心裡痛罵賀亮儔,下死力掰柔錚的筋。「如果不是為了他,柔錚這傻蛋也不用這麼玩命地劈叉。所有的愛情,不過替傻子們照亮了走向心死的路。越是無情無義,越是常勝將軍。誰動心,誰就成傻蛋。」
「我不要你扶。」柔錚一旦能站起來,便冷冷地對蓓蓓說。「你走開!」
蓓蓓繼續躺倒曬太陽,心想:「你倒想讓他扶,可惜他也不來扶你呀。」蓓蓓用餘光注意到,柔錚一瘸一拐走了。
下午要開會。蓓蓓吃過自助餐,便回房間換好隆重的赫本款黑裙。
在蓓蓓對面的床上,鮮紅色的行李箱都沒挪動過地方。那位討厭的室友依然沒有露面。
蓓蓓尋思著那位室友,對鏡子看,說了聲「糟糕」。
鏡子裡的李蓓蓓,不像參加高管行政會,倒像是出席晚宴。
鏡子裡活脫脫是一位樸實而高貴的美麗公主。樸實是因為她沒有化妝,只不過剛才掬起清水洗過臉,渾身也無一樣飾物。
儘管這位公主有點風塵僕僕,有點不拘小節,撲鼻的樟腦味,但公主還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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