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掛了，便是晴天 094章 移情【二更】

    黑盡的夜，像是一條漫長的旅程。隱藏的傷口，無處遮掩，任由無邊的寂寞，殘酷地漫捲撕裂。

    只因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錯的人，就要註定孤苦終生，彷徨在暗夜的路口，等候那個永遠也不會出現的人嗎？

    午夜已過，小治還沒有回家。

    夏雪悵然若失，迷茫地隔窗望著黑透的院落。站立到腰腿酸痛，夏雪才漠然轉身，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烈酒。沉思片刻，她又把那瓶握在手裡的酒，放回酒櫃。小治，不喜歡醉酒的女人。

    夏雪在原地，轉了幾圈，百無聊賴。她從酒櫃下方的抽屜里，拿出一盒薄荷味的香菸，緩步飄向廚房。她站立在吸排油煙機下方，摁開油煙機的開關，然後從容地為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

    一圈圈的煙霧，順著油煙機，飄然而去。夏雪，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吸菸。小治，不喜歡抽菸的女人。不知不覺，夏雪在無形當中，居然為小治改變了許多許多。今夜，她才意識到。

    夏雪突然感到劇烈的痛苦，源於對自己的絕望和輕蔑。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看著灼燙火紅的菸頭，冷然一笑，狠狠地將菸頭，摁在自己的手腕處。

    隨著一股刺鼻的皮肉被烤焦的味道，鑽心刻骨的疼痛擊中了夏雪。

    夏雪隱忍地閉上了雙眼，心底深處湧起一絲快慰。躁動的心神，通過自虐的方式得以安寧。另類的自我懲罰，讓她的內心稍微釋懷了自己的無所適從。

    關閉油煙機，重新融入無盡的長夜。將菸蒂，扔入垃圾桶。走出廚房，進入衛生間，洗漱刷牙沐浴，不讓身上留存一絲煙味。

    夏雪清理完所有，無望地邁向樓梯。走入臥室，頭腦麻木地閉上了雙眼。

    黎明時分，夏雪被一陣瑣碎的聲音驚醒。她驚慌地睜開眼睛，看到小治披著白色的浴袍，從衛生間走出來。夏雪閉上眼睛，轉過身子，索性裝睡。

    小治疲憊地重重躺在床上，身上瀰漫著濃重的酒氣。他挪了挪身體，湊向夏雪這一邊，熟練地掀開裙擺。他耐性十足，溫柔體貼，極力喚醒著夏雪。

    過了很長時間，他貼在夏雪的耳邊，說，親愛的，你現在可以了吧？

    夏雪不說話，繼續保持沉默。

    小治繼續體現著難得的溫柔，像是在努力彌補著自己的晚歸。終於，他按捺不住，不想再去等待。卻又怕自己操之過急，傷到心愛的女人。

    小治細心地試探著，縮回手指，不解地說道：「奇怪，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沒有準備好呢？是我不夠溫柔，還是你哪裡出了問題？」

    夏雪仍舊不肯吭聲。身體，好像隨著夏雪絕望的內心，遁入到無盡的麻木之中。是那樣的陌生，就連夏雪本人，也感到疑惑不解。

    小治扳過夏雪的身體，急聲說道：「親愛的，你就別再裝睡了，我知道你剛才就醒著。」

    話音剛落，小治迫不及待地吻住夏雪，卻奇異地品嘗到血腥的味道。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意想不到地發生了。

    不論小治怎樣努力，夏雪始終沒有半分的回應。當小治放棄耐心，準備一意孤行的時候，卻遭遇到了從未發生過的阻隔。猶如銅牆鐵壁，拼盡力氣，也無法穿越。

    夏雪痛苦失聲，身體被一股劇痛折磨得瑟瑟發抖。

    小治驚恐地問道：「夏雪，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怎麼了？我們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夏雪心慌意亂，對於突如其來的巨變，真的無從解釋。她搖了搖頭，恐慌異常，不知所措。

    小治沉思半晌，氣餒地翻身躺下。「困死我了，明天再說吧！」

    不大會兒功夫，小治發出甜甜的鼾聲。他今晚，一直跟晴子在一起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只是在飲酒聊天，不會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嗎？夏雪的心裡隱隱不安，隨即被更加煩亂的思緒，將內心困在一團疑惑之中。

    無常給自己吃下的藥丸，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夏雪悚然想到這個問題。緊接著，聯想到自己剛才的身體反應，恐懼地睜大了眼睛。難道，那粒小小的藥丸，是阻擋那件事情的嗎？

    無常對夏雪說過，他得不到的女人，別人也休想得到。如果夏雪想做那件事情，只能去找無常本人來解決。

    剛才，小治努力了那麼久，耗盡了溫柔和耐心，卻終究沒能成行。是無常的陰謀，達到了目的嗎？

    隔天的深夜，小治又是午夜過後才回家。同樣的嘗試，再次上演。然而，卻是屢戰屢敗，無能為力。小治不肯輕易罷休，折騰到天亮，害得夏雪苦不堪言，如同身臨重刑。可是結果，跟頭天夜裡發生的一樣。

    小治惱怒地翻身坐起，眼睛直勾勾地瞪視著夏雪，一副要吃人的可怕模樣。

    「對不起，小治，真的對不起、、、、、、要不，你儘管按照自己心意去做吧，我可以受得住。」夏雪膽怯地望著小治，淚眼婆娑，好像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失。

    小治觸摸著夏雪的面頰，重新吻了下來。等待了好久，小治不顧一切地擁住夏雪。

    夏雪，隨即發出不可遏止的慘叫，哀聲連連淚如雨下。夏雪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那種錐心刺骨的銳利疼痛，根本就無法忍耐承受。

    小治被夏雪的慘叫，嚇得興趣全無，凜然剝離後退。他好像失去了嘗試的熱望，死心塌地地轉身沉睡。身邊，傳來夏雪低聲的啜泣，小治只覺得睏倦不堪，沒有心情去安慰夏雪。

    很多天過去了，小治對夏雪望而卻步。幾次想要再度嘗試，深恐會重蹈覆轍，只得作罷。小治漸漸地，不再對夏雪提出那種邀請，常常在半夜衝進衛生間，沖洗冷水澡。

    當夏雪感受到小治冰涼的氣息，心中不免愧疚自責，默默地哭泣到天亮。

    數天過後，小治提出，要求分房而居，這樣可以少受些煎熬。於是，小治睡到了隔壁的臥室，夏雪開始獨守閨房。

    生活還是照舊，夏雪和小治相敬如賓，一片祥和寧靜。小治，再也沒有難為過夏雪，更不曾埋怨過夏雪。縱然在兩人相對而坐，聊天說話的時候，小治也會巧妙地避開那種夫妻之間的隱秘話題。

    白天，夏雪去咖啡店裡的時候，接到了無常打來的電話。無常說，他要帶夏雪去一個地方，那裡是小治和晴子頻頻幽會的地方。夏雪極力想要拒絕，卻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自己出了那麼嚴重的問題，早已無法盡到妻子的本分，小治他這麼長時間以來，是如何解決的？夏雪的心底，湧起一股邪惡的罪念，想要偷窺小治的秘密。

    十分鐘過後，無常開車趕到店裡，接上夏雪，開到一片老舊的居民區。樓身的顏色，早已經斑駁不堪，清一色的多層樓房。抬眼望去，一扇扇老式的木框窗戶，像是失修多年的廢墟。

    這是哪裡？夏雪坐在副駕上，輕聲問道。

    這是晴子小時候住過的小區。那時候，晴子跟她的母親、還有那位米國男人住在這裡。後來，米國男人死在廢墟里，晴子的母親在深夜自殺。晴子投靠了一位遠方的親戚，也就是你認識的那位冷忠，這套房子無法繼續住下去，被低價賣掉。無常，望著窗外，不動聲色地說道。

    既然賣掉了，晴子如今怎麼還能住到這裡呢？夏雪不解地問道。

    無常點燃一根雪茄，繼續說道，前不久，晴子以她姨媽的名義，重新買回了這套房子。她，或許是思念死去的母親吧？也或許，是想通過懷念的方式，進行自我救贖？

    夏雪疑惑地看向無常。救贖？這話怎麼講？

    無常的目光，落在夏雪的臉上。當時，外界傳聞，晴子母親的死，或許不是自殺，而是、、、、、、跟晴子有著隱秘的關係！無常說完，低聲喊道，看，小治來了！

    夏雪看向窗外，果然看到小治。他把車子，停在馬路對面的停車位上，然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直奔小區的門口。

    緊接著，青春美貌的晴子，興沖沖地從小區里跑了出來，縱身躍到小治的身上。晴子旁若無人地緊緊摟住小治的脖頸，兩條修長的白皙雙腿盤繞在小治的腰身上。

    小治急忙伸出雙手，托住晴子嬌俏的臀部，繼續朝著小區走去。

    夏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淚不爭氣地流淌下來，內心的痛楚散落一地。小治說過，他無法愛上別的女人，他的心中只有夏雪。可是，他今天為何會背著夏雪，私會別的女人呢？

    無常若有所思地望著小治和晴子，壞壞地說道，那個晴子，看起來好像很瘦弱，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身體真他媽有料！她剛才好像，連那什麼都沒穿，簡直看得我快要流鼻血了，哈哈、、、、、、這國外的娘們，就是火辣敢幹！

    夏雪沮喪失落地低下頭，昔日的自信和高傲，都在剛才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