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擺了擺手,說道「打個比方吧,生意也好報仇也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這一切就好比一個牌局。你的對手是李家,或者也包括江縣丞。他們的牌好,於是你想跟我合作,想跟我一起來……鬥地主。但其實你能打的牌很少,方家是有些家底,但比起他們的實力遠遠不夠。於是你咬咬牙,把你自己也壓到這賭桌上。」
方芷柔眼眶微紅,顫聲道「不然呢,我還有什麼?」
林啟道「比起你有什麼,更重要的是,你自以為你看清了我的實力。但事實上,我的牌面比所有人想像的都好,嗯……炸非常多。這麼說吧,我才是那個地主,你還沒有跟我合作的資格。但要我帶著你玩吧,你又沒有誠意。」
「我有誠意。」方芷柔急道。
「你那是想套路我,不是誠意。」林啟道。
「套路?」方芷柔不解。
林啟無奈,只好解釋道「大概就是算計的意思吧。」
方芷柔想了想,抬起頭說道「這麼說林公子是承認自己殺了羅乙貴了?」
這個女孩子還試圖挽回主動權。
林啟只好搖搖頭笑道「這已經不重要了。」
方芷柔道「其實我知道,密室殺人也好,鸚鵡也好,你布置這個局,想要的並不是在這件案子裡洗脫你自己……」
「哦?」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留下這些線索,其實是讓吳天更容易找到你。你在這場這件兇案中,表現出來的手段,讓他們不至於因為一個小小的混混死了就來得罪你。你是想讓吳天或者李平松注意到你。」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進入他們的視線,把你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比如馬桶……」說到這裡,方芷柔臉上一紅,改口道「比如那個衛生間的計劃,你便可以拿出來。跟他們合夥做生意,你的目標一開始就是這個,殺羅乙貴只是順手而已。」
林啟笑而不語。
該說的話,眼前這個女子把事情都講明白了,他也只好擺出一幅泰然處之的表情。
「這一切你看起來像是隨手為之,但背後其實都是你設計好的,包括之後你召集那麼多人手……」方芷柔看向窗外,糧鋪前,保安隊的漢子們正三三兩兩坐在台階上休息。
她看了一會說道「你的目標,不僅僅是錢這麼簡單。我雖不知道你的目的,但你這樣發展勢力,必將會與李府有衝突,這文水縣的水,可比你想像中要深得多。我們……可以一起。」
你看你剛才還說以身相許,現在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林啟頗有些腹誹。他笑道「但我未必有與你合作的必要。」
方芷柔低下頭「我可以嫁給你,整個方家都是陪嫁,我有很多錢,還有……」
她的聲音很小,有些顫抖,雖然努力掩飾,終究還是把她的些許不甘顯露了出來。
林啟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方小姐,就談到這裡吧。」
「我勸你一句,生活不止過往的仇恨,還有眼前的苟且。」他推開門,又忽然回過頭說道「當然,這只是我一點不成熟的小建議。」
出了茶樓,林啟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小娘皮又漂亮又危險,以後一定要離她遠一點。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望到顏懷對自己翹首以盼的樣子,林啟又有些頭疼,有種才出虎口又入狼窩的感覺。
好累啊,耳朵也累,嘴巴也累。偏偏這裡還有一個神經病等著跟我絮叨。
唉,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那漂亮的小娘子與你說什麼?竟講了這麼久」見林啟走來,顏懷露出一臉好奇的神色問道。
林啟翻了一個白眼,你跟我講話講得更久,記得自己都講了什麼嗎?
於是他搖搖頭也不理顏懷。
顏懷卻突然炸呼道「我差點忘了一件大事。」
林啟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道「什麼大事?」
話一出口他便有些後悔,果不其然,顏懷說道「我們還未通彼此的字號呢,今日你我傾蓋相交,知己難求,我一時太過興奮,居然忘了,實在是有些失禮。」
林啟扶額道「我知道你名顏懷,你知道我名林啟。如何說得上還未通名號?」
楊懷擺手道「不成不成,你我如此交情深厚,再這樣你喚我顏公子,我喚你林公子,實在是太見外了。」
林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道,我們才第一天見面,怎麼就交情深厚了。
卻見顏懷說著站定身子,一絲不苟地執禮道「在下顏懷,字子哉,姑蘇人士,好讀書,好遊玩,好高談……家父顏潛,做點小生意。我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兩位兄長,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
林啟無語,暗想,你這小子是在幹嘛,有這樣互通名號的嗎?
幹嘛要把全家的信息都告訴我?又不是相親。
顏懷說得高興,竟接著說道「我長兄顏忱,待我最厚,他負責在家中處理商事。我次兄顏恪……對了,我這二哥,你可能聽過他的名號。」
林啟點點頭,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是啊,顏恪盛名傳天下,連我也聽過。『顏家此子良材美質,可為天下宰執』,令兄不簡單吶。」
顏懷聽了,默然半晌。
他臉上的神色卻難得的正經起來,認真地看向林啟,正色道「王大儒這句話的原話,是『嚴家有子,良材美質,可為天下宰執』。」
林啟愣了愣,這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此子」與「有子」一字之差罷了。顏家二子顏恪,十六歲的探花郎,幾年間大刀闊斧幹了許多實事,青雲直上,年紀輕輕就是相州刺史,已無愧良材美質之譽,世人都稱之「儲相」了,大儒王慎慧眼獨炬,天下皆驚。
這種情況下,一字之差,有什麼好錙銖必較的。難不成,王慎讚譽的不是顏恪?
那樣的話,也可能說的是你家大哥顏忱哦。
漫不經心地在心中打趣著,林啟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顏懷。
此時日漸西垂,金黃色的陽光里,少年時的顏懷,不似往日裡那樣跳脫,筆直工整地站在他面前,認真地說了一句話。
沒有喋喋不休,只說了一句話,已訴平生志氣。
似有一種凝重的力量。
這一年這一天,兩個人,年少初逢,互通了名字。
下一秒,林啟無所謂的點點頭「好吧,顏公子。」
「叫我子哉。」
「好吧,子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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