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衛凌風耳朵向來比常人靈敏,還是聽到了魏凝說的話。
衛凌風心裡有些難過,看著魏凝在一旁與林敞生說說笑笑,衛凌風心情複雜。
魏凝並沒有在意衛凌風表情的變化,今天意外結識了林敞生,她十分高興。而且她有意向拜林敞生為師。不過林敞生可不敢接受她。
「凝兒你真是說笑了,我自己還只是學徒一個,怎麼敢收人為徒。」林敞生受寵若驚。經過一番攀談,他與魏凝的關係明顯親近了不少,連稱呼也改成了「凝兒」。
衛凌風聽到林敞生稱呼魏凝為「凝兒。」更是滿臉黑線。
「凝兒真的很想學醫。」魏凝還沒放棄,口氣中帶了些撒嬌。不管怎麼說,能與林敞生拉近關係是好的,至少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可以隨時向他請教。
林敞生聽到魏凝這麼說,眼裡帶了一絲讚賞。
在他的印象里,女孩子大多都是嬌里嬌氣的,不是喜好脂粉就是喜好首飾,但魏凝卻與他所見過的其它女孩不一樣。小小年紀就知道努力學習知識。林敞生覺得十分高興,一個想法便從心裡產生,於是他對魏凝說:「你若真想學醫,我可以把你推薦給我父親。」
林仲?
「其實我的父親就是我的師傅。我的醫術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凝兒,我挺喜歡你的。但是我這個年紀可不敢收什麼徒弟。不過我相信我父親看到你,也肯定會喜歡你。」
林仲可是以後的太醫院之首啊,雖然說後來他的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要是拜林仲為師,那麼林敞生以後就是她的師兄了?
真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逛個書鋪撿了個師傅不說,還撿了個師兄。
魏凝按壓住心裡的興奮,嘴上還是矜持說道:「謝謝林哥哥,但是這件事凝兒還得回去告知下爹爹娘親,不過想來他們應該也不會反對的。」
「應該的,應該的。」
「凝兒真開心,一直以來的期盼都成了現實,老天爺真是太優待凝兒啦。」魏凝開心地說道,臉上十分嬌憨。
看到魏凝那麼開心,林敞生也被感染了,心裡也是十分高興。
衛凌風感覺十分的失落,因為魏凝一直都在跟林敞生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種失落的心情伴隨了衛凌風沒多久,一個讓他更失落的消息傳了過來。
一個士兵來到衛凌風跟前報道:「世子爺,並沒發現任何異常。」
衛凌風不相信,昨天晚上探子明明來報,那個逃走的俘虜進入了這家書鋪,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裡面肯定有人接應。
可是因為他們的搜查,書鋪里的顧客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人群漸漸騷動了起來。
即使再不甘心,衛凌風也不想落個騷擾百姓的罪名。於是只能帶領士兵們撤退。
看見官差們終於撤退了,魏凝頓時心裡輕鬆了。於是也拍拍手站起來,對著束錦說:「我們回府吧。」
說完,魏凝又對林敞生說道:「改天一定去百草堂尋你!」
「什麼時候都行。」林敞生一直微笑著,覺得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可愛。
「小姐,我們要不要跟衛世子告別下?」束錦問道。
「不用。」魏凝搖搖頭。
衛凌風看著魏凝巧笑嫣然的臉龐,即使再不舍,但因為公務在身,也只能悶悶不樂地離去。
魏凝回到府中,十分開心。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跟母親分享。可沒想到剛一踏進府,就看見府里一陣騷亂。
「怎麼回事?」魏凝拉住了從身邊經過的一個丫鬟,問道。
那丫鬟臉上有點尷尬,嘴裡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魏凝急了,大聲說道:「你倒是說話呀!」
「小姐。」那丫鬟聲音帶著哭腔,「熙姨娘流產了,夫人正在院裡跪著呢!」
魏凝震住了,聲音帶上了急厲:「誰敢讓夫人跪著!」
「是……是國公爺……」
魏凝一陣眩暈,她穩了穩心神,馬上往許氏的尋芳園走去。
一走進尋芳園,魏凝立馬就看到了在園子正中跪著的許氏。魏凝滿臉心疼,馬上上前拉住了許氏的胳膊。
「娘,你跪著作甚?起來。」
「凝兒。」許氏滿臉淚痕,對著魏凝低低地啜泣起來,「娘沒有。娘真的沒有。」
「沒有什麼?」魏凝心裡很急,拼命拉著許氏的胳膊,「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呀!」
「她們說娘是兇手,是娘下毒害了熙姨娘。娘沒有,娘沒有……」
魏凝皺了皺眉頭,現在她已經逐漸平靜下來了。許氏下毒?這絕對不可能。
「香嵐。」魏凝大聲喚道。
「小姐。」香嵐一直都在旁邊,聽到魏凝召喚,趕緊上前。
魏凝現在也不急著拉許氏起來了,她看著香嵐,慢慢地說道:「你現在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我,不要放過每一個細節。」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小姐走後,熙姨娘便來了,想要跟夫人商量擺酒之事。」
收姨娘雖然比不得迎娶正房,但是大戶人家一般還是會象徵性擺個酒。熙姨娘自從成為父親通房之後,母親便把她直接送予到父親房裡去,做父親的貼身丫頭。
許氏臉上的眼淚不住地淌,不住地抬起衣袖擦臉。魏凝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手帕,幫許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魏凝看著香嵐;「你繼續說。」
「熙姨娘來了之後,夫人便讓她入座。還特意給她端了一盞燕窩。沒想到熙姨娘喝了之後,回房沒多久就喊身體不適,後來便落紅了。」
「大夫來了之後,說是那盞燕窩裡面放了水銀,才導致滑胎流產。國公爺聽聞之後大怒,就讓夫人跪在這兒,沒經他同意不准起來。」
「就算是那盞燕窩是娘給她喝的,但是也不能證明裡面的水銀就是娘放的呀!」魏凝心裡忿忿不平,「我去找爹說話。」
「別去。」許氏伸手拉住了魏凝,「我還從沒見過你爹發過這麼大的火……凝兒,你爹爹真的很重視這個孩子,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別去。」
「娘。」魏凝擺脫了許氏拉著她的手,看著許氏這副狼狽的樣子,心裡更是心疼。
「我並不是去找爹爹生氣,只是想好好勸勸爹爹。畢竟這件事情還沒調查,就貿然說是娘做的,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下次又來加害府里其他人怎麼辦?」
許氏覺得魏凝說的有道理,魏凝說完輕輕地拍了拍許氏的手:「放心吧,娘,我不會惹爹爹生氣的。」
魏凝寬慰了許氏,便去找魏國公。魏國公此時正在房裡,陪著熙姨娘,魏凝看了看房間,魏錦珞主僕也在場。
熙姨娘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傷之中,魏國公看見魏凝進來了,便說道:「你來做什麼?瞧瞧你娘幹的好事!」
「爹。」魏凝喊了一聲,「您跟娘夫妻情深那麼多年,難道還不了解娘的為人嗎?您覺得,娘會做那種事嗎?」
「二小姐,您就算想為夫人申辯,也得講點實質性的證據。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盞燕窩就是夫人特意給姨娘準備的。尋芳園的丫鬟小廝,皆是夫人的心腹,吃什麼、喝什麼,都不會經由他人之手。若非夫人授意,誰敢如此膽大,加害姨娘?」
說話的是熙姨娘身邊的一個老婆子,魏凝冷笑了幾聲,問道:「你是誰?我跟爹爹說話,你又來插什麼嘴!」
雖然被魏凝訓斥了,老婆子也沒生氣,只是對著魏凝行了一禮:「老婆子只是就事論事,我是國公爺特意從廚房撥來照顧熙姨娘的。二小姐叫我李媽媽就行。」
魏凝上前走了一步,看見熙姨娘把頭側向床裡邊,似乎並不想看眼前發生的這場鬧劇。魏凝心中不由得悲從中來,看著魏國公說道:「爹爹,這位李媽媽剛剛口口聲聲說這下毒之人就是娘。那麼我想問,爹爹可有抓到兇手?她可咬定了就是娘親所為?」
言罷,魏凝又把目光轉向了在床上躺著的熙姨娘,繼續說道:「熙姨娘自小與我母親一同長大。熙姨娘可捫心自問過,我母親平日裡待你如何?若是尋常人家的主母,都是十分避諱通房。可母親至始至終從未苛待過熙姨娘半分。熙姨娘當日聲淚俱下,求母親讓您貼身去伺候爹爹,母親都答應了。平常人家的通房,都是要喝避子湯,熙姨娘可以越過主母,直接受孕……試問,若是母親有加害熙姨娘的心思,當日為何要同意熙姨娘貼身去伺候爹爹?放在身邊豈不是更好下手?」
魏凝一番話說出來,熙姨娘的肩膀止不住劇烈地顫抖。
魏國公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許氏把熙姨娘送到身邊貼身照顧,是許氏的意思,沒想到卻是熙姨娘求來的。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還沒找到兇手,自己就貿然認定是許氏所為,確實不太理智。
想起許氏的種種,魏國公心裡一疼,其實就算是許氏下邊的人所為,也不能證明就是許氏授意。他並不是不了解許氏,只是剛才確實被感情沖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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