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在魏凝的撒嬌下,自然什麼都說好。
魏凝覺得府里變化好大,她拉著許氏的手回房,想要好好跟許氏說說話。
忽然間就看見魏錦珞迎面走來。
魏錦珞今天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刺金玫瑰散花裙,外面罩了一件淺粉色的羅衫,她笑顏如花,拿著把羅扇,看見魏凝臉上十分激動。
真是個小美人。魏凝想,魏錦珞應該過不了幾年就要出閣了吧?上一世,她嫁的是林南王的庶子林璟明。這樁婚事還算是他們魏家高攀了呢。那林璟明長得玉樹臨風,對魏錦珞情深意重,可惜後來……
魏凝想到後來的事情,就一陣噁心。
魏錦珞幾乎是小跑到魏凝面前的,她拉過魏凝的手,把臉湊到魏凝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妹妹,你受委屈了。」
魏錦珞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
魏凝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出來,說:「謝謝姐姐關心。」
也許是魏凝對她的冷淡已經成了常態,魏錦珞好像沒先前那麼傷心了。她笑了笑,看見蔓娘一直拘謹地站在一旁,便對魏凝說:「父親今天出府還願去了。聽到你回來了,現在應該正在回府的路上呢。」說完,魏錦珞指了指旁邊站著的蔓娘,說道:「這是蔓娘,說起來你可能還不認識,她是……」
「凝兒,娘有些暈,我們回房間去吧?」許氏忽然打斷了魏錦珞的說話。
魏凝也不想站在這兒與魏錦珞多費什麼口舌。她是很想了解家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但絕不想從魏錦珞的口中去了解。
「既然爹爹不在,那我就先扶娘回房間休息。」魏凝說完,看也不看魏錦珞口裡的那個「蔓娘」一眼,攙扶著許氏就走了。
魏錦珞看著許氏母女離去的背影,心裡冷笑:魏凝,我看你還能傲到什麼時候!
蔓娘低下了頭,在這個府里,她本來就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剛剛出來見魏凝,也只是象徵性地表達她的善意。
畢竟她在府里這樣的身份,也從沒想過夫人和魏凝會接受她。
魏錦珞上前拉住了蔓娘的手,和藹地說道:「你出來做什麼?你現在懷著身子,還是趕緊回房吧。」
「我是在房裡聽說失蹤了好久的二小姐被找到了,所以覺得應該出來見見。」
魏錦珞輕輕地拉著蔓娘,扶著她緩慢地往房間走去。
「你不必這樣。二小姐雖然是夫人和國公爺掌上心尖尖,但是你肚子這個也是爹爹的寶貝。現在最主要的,便是要好好養胎,不管什麼時候,自己可得當心點。」
魏錦珞輕拍著蔓娘的手,送蔓娘回到了房間。並叮囑丫鬟婆子一定要好好照顧蔓娘。
蔓娘十分感激,她本就是個老實的鄉下人,進到府里,看過太多她沒聽過沒見過的東西。她也知道府里的姨娘和夫人都不待見她,丫鬟婆子也經常在私底下議論她。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若非生活所迫,她一點都是不願去出賣自己的身體的。
不過,幸好這府里的大小姐是個懂事的,能體諒她的難處。也難怪這府里的人都誇大小姐,國公爺似乎也是越來越喜歡她。
「我沒事的。謝謝你,大小姐。」蔓娘的聲音細弱蚊蠅。
魏錦珞笑了笑,說:「你好好養著,我那兒有上好的燕窩,我這就叫人給你送來。」
蔓娘聽了連連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進府以來,二小姐都送我多少好東西了。蔓娘受不起,受不起!」
魏錦珞搖搖頭,輕拍蔓娘的手,說:「這麼客氣做什麼?你肚子裡的寶寶,可是我的兄弟姐妹。蔓娘,你不要想太多,現在你可是我們家的大功臣,需要吃什麼用什麼,儘管吩咐!」
蔓娘受寵若驚,剛剛因為見魏凝和許氏的拘束,因為魏錦珞的安慰一掃而空。她感激的拉著魏錦珞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魏凝扶著母親回到尋芳園。剛一坐下,許氏就拉著魏凝的手,泣不成聲。
魏凝知道許氏肯定有很多話要對自己說,看見許氏這副樣子,魏凝心裡也是十分心痛,她輕拍著許氏的後背,想讓許氏的情緒能平靜下來。
「凝兒,你爹他……他……」
許氏哽咽著說不出話,魏凝問:「剛剛那個女人,是爹爹新納的姨娘嗎?」
許氏搖搖頭,把蔓娘的來歷跟魏凝說了。
魏凝有些驚訝,也十分失望。沒想到爹爹居然糊塗到這種地步。上一世她就是因為母親離世,爹爹又納了一堆姨娘,搞得家裡烏煙瘴氣,所以才漸漸與爹爹漸行漸遠。
沒想到現在爹爹依然如此。甚至娘親還在世,居然為了求子,連代孕這種事情都想出來。
「娘。爹爹是太想要個男孩了。他沒有納妾,心裡還是顧及到你的。」魏凝悶悶地安慰許氏,她心裡也很沮喪,對於魏國公,她是十分無奈。上一世,她鬧也鬧了,勸也勸了,該阻止的也盡力是去阻止了。
但是後來她漸漸明白,有一種人,對名利和權勢的追求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止步的。
哪怕最後犧牲的是自己的親人,也在所不惜。
而現在,也許是因為對娘還有一絲絲的感情,但魏凝明白,在魏國公心裡,這絲感情已經很淡很淡,跟他想要追逐的東西,她和許氏,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許氏迅速蒼老的面龐,魏凝實在不忍。她輕聲地安慰許氏,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讓自己娘親放下父親,別再因為這些事情跟父親慪氣。
這樣不僅只會惹父親厭煩,更會傷害自己的身體。
「凝兒,你別安慰娘了,你說,你爹爹是不是嫌棄我,他是不是覺得我生不出孩子想要休棄我?」
「娘,你看看你自己,那個以前知書達理,端莊溫婉的夫人哪裡去了?你這個樣子。爹爹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聽了魏凝說的話,許氏一愣。
許氏走進房間,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面前放著的銅鏡。
銅鏡裡面是一個滿臉淚痕,臉色枯黃的女人。
甚至因為今天太過急切去迎接自己女兒,連頭都沒來得及好好梳洗,髮髻也是凌亂不堪。
就這麼出現在眾人面前,哪有大家夫人的風範?
估計其他人看了,心裡也只會鄙夷吧。
魏凝走到許氏身邊,拿起一把梳子輕輕地梳著許氏如墨般光滑的長髮。
自己的娘親雖然不算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但也是頂頂漂亮的。
只是因為身體一直病著,臉色蠟黃,身材也是瘦骨嶙峋,失去了往日的風範。
想起許氏的身體,魏凝的心就一緊。
她把水銀的事情細細地跟許氏說了。
許氏聽完之後,滿臉震驚。
「凝兒,你是說,那個人真正想要害的人是我?」
魏凝點點頭,說:「娘親,我們現在最好是找個大夫,來驗下毒。」
「此事先不要聲張。就說夫人病了,需要請百草堂的林敞生大夫。你拿著我的名帖去,他看到我的名字,一定會來的。」
魏凝細細地囑咐香嵐。香嵐接了名帖,立馬就出府了。
魏凝倒回房裡,扶許氏在房裡躺下。她給許氏蓋上大紅繡著繁枝虞美人的錦被,許氏枕著靠枕,滿臉愁容。
「凝兒,我真沒想到會有如此蛇蠍之人。你說,究竟是誰想要害我?」
魏凝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們最主要的就是不要聲張,想個法子把兇手引出來。」
許氏看著魏凝,滿眼都是欣慰。這個女兒真是上天賜予她的寶貝,她現在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依賴魏凝了。
魏凝暗下思量,現在首要做的就是讓許氏振作,不能再因為這些事情跟爹爹慪氣了。這樣下去,別沒等到許氏離世,他們母女就先遭魏國公厭棄。
魏凝可不想讓小人稱快,撿了個大便宜。
「娘,待會兒大夫來了,驗完毒,你可要讓他好好給你看看病,調理身體。」魏凝安撫著許氏,說:「我們先要養好身體,才有精力去對付那些壞人!」
「放心。娘明白,娘從今天開始不會再這樣了。娘一定為了凝兒好好振作!」
許氏琢磨出魏凝的意思來,魏國公這幾年做的事情,也讓她漸漸看清了不少東西。想要挽回丈夫的心,她首先必須得更愛自己。許氏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林敞生接到了魏凝的帖子,很快就趕來了。
「二小姐。」聽到魏凝失蹤,林敞生一直都十分擔心。如今魏凝安全回來,讓他鬆了一口氣。
「我那天就應該親自送你回府。」林敞生站在魏凝面前,懊惱不已。
「與你無關。這事情說來複雜,也不是只衝我一個人來的。」魏凝想到衛凌風,那群人設下這麼大一個圈套,無非就是想抓住衛凌風。也不知道衛凌風現在有沒有開始著手調查此事,現在他們貿然回歸,相信劫持他們的人已經知曉了。
就是不知道幕後的黑手究竟是誰,萬一是衛凌風身邊的人,敵人在暗他在明,下次又遭暗算怎麼辦?
魏凝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這麼擔心衛凌風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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