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陰差簡單說了下此間因果,夜明算是明白了些京城鬼怪之事難以處理的緣由所在。
這不是簡單的凡人壞事,而是胥國數百年來的氣運沉疴的表現形式!
毫無疑問,這對夜明來說是好事。
他本有楊鹿鳴身體作為依靠,倒是不懼京城中的各項滅魔布置,淚玲他們卻不好進去。
但現在不同,有靈璧公主在,那就不用擔心了。
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皇族,身上也是有著一些國運存在的,只要一句話,就能讓淚玲等自由出入京城。
「靈璧,我等即將入城,屆時還請你這本地人多照應。」
夜明忽然客氣的同靈璧公主說道。
「楊兄哪裡話,些許朋友之誼,理所應當,諸位在京城中,只要是靈璧能解決的事,都可幫襯。」
得了靈璧公主這句話,就相當於讓淚玲等人被靈璧公主劃認為友人之列,便可不受京城中許多布置的影響。
靈璧公主身為公主,京城自然不會有人敢盤查,得知她的身份後,城衛們恭敬放人進城。
拉車的豬毛腳有點害怕的看著城門上的牌匾和一堆法器,但見這些東西都沒有沖自己發動,這才放心些,趕忙拉著車進了城。
如今馬上就是新年,城中十分熱鬧,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商旅眾多。
周圍茶樓酒肆多不勝數,市井百態,此處皆有。
到了這裡,方有一種見過世面的感覺。
拉車的豬毛腳完全是一副鄉巴佬進城的樣子,東瞧西望,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看到高興之處,還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發什麼愣,拉車啊!」
夜明催促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來,豬毛腳不滿的撇撇嘴。
這傢伙,真是個煞風景的。
護衛隊長帶人騎馬開路,相對來說,他們做事要文明的多,只是讓百姓讓出一條路,沒有那種動輒鞭打百姓的行為。
想來是靈璧公主專門有過交代的。
百姓們對於靈璧公主馬車上的旗幟有些陌生,但還是有人想起來靈璧公主是哪位了。
「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毀容公主』嗎?」
「『毀容公主』?我聽說她不是被燒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別瞎說,人家只是去封地靜養去了。」
「那她現在回來,莫不是容貌恢復了?」
「不可能吧?我聽說是全身燒傷,除非有神仙施法,不然絕不可能好的。」
「你怎麼確定人家沒有遇到過神仙?」
「神仙要是那麼好遇到,還能叫神仙?」
「也對。」
......
百姓們對於靈璧公主的歸來議論紛紛,但也不是很在意。
老百姓最喜歡八卦,但毀容的靈璧公主身上顯然沒有他們想聊的那種八卦,討論了一陣後,又說起其他事。
人群中,一個面目普通,毫不起眼的人也在湊熱鬧。
正看著,忽然發現,馬車裡面一人掀開車簾,閉著眼睛與他對視了一眼。
這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位居然在公主車駕里。
偽裝成普通樣貌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先一步來到京城打探消息的瓦上飛。
當時自政溫府離開,夜明去幫常小小姐母女安排去處,他則直接往京城而來。
由於存著某些不便明說的心思,瓦上飛做事格外賣力。
到了京城後,就先聯繫了京城裡的各大同行,從他們手裡買消息,建立消息渠道。
從常家倉庫里弄到的財寶很多,做這些事,綽綽有餘。
本來想著在夜明到來後,好好展現一下自己能力的瓦上飛,這下感覺有壓力了。
人家和當朝公主在一起,消息渠道必然不會差,自己收集的消息,可不一定能入得了這位的眼。
更何況這位都不帶睜眼的。
瓦上飛默默退出人群,打算加強消息收集事宜......
「楊兄又見到熟人了?」
靈璧公主見夜明掀開車簾的動作,似乎是在看人。
趙玉婉也是緊張起來,害怕夜明又遇到相熟的女子了。
這由不得她不怕。
這兩天,她已經成功攻略下麥穗了。
從麥穗嘴裡知道了很多他們一路上遇到的事。
知道眼前這位認識的女子絕對不在少數,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對於靈璧公主的提問和趙玉婉的緊張眼神,夜明笑道:
「一個朋友,關係不錯,嗯,女子,挺漂亮的,身段窈窕,秀外慧中,溫文爾雅,知書達理......」
「真有這麼好?」
趙玉婉自以為一點兒不吃味兒的問了一句。
「那當然。」
夜明表示的確如此。
趙玉婉的心情一下失落起來,看向麥穗,想向麥穗求證。
麥穗沒看到瓦上飛,以為夜明說的是信君湖神君的女兒君水袖,點點頭:
「爹爹認識一個很漂亮的姐姐,蒙著臉,跳舞很好看。」
「很漂亮......」
趙玉婉不自覺開始在腦海中勾勒那位素未謀面女子的樣貌來。
靈璧公主見趙玉婉這個樣子,啞然失笑,對夜明道:
「楊兄,不得不說,有時候你的確是惡趣味了一點。」
「靈璧,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不同意。」
「哪裡不對?」
「不是有時候,是一直都是惡趣味的。」
「噗嗤~~」
原本自進京城,就一直心情不佳的靈璧公主不由笑了起來。
夜明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拿著腰間的葫蘆又飲了一口。
趙玉婉見夜明又是一大口酒,眉頭一皺。
「楊公子,喝酒太多,易傷身。」
「不多啊,就一口而已。」
「你從進城到現在都喝了十六口了!」
「這你也數?我就這麼大的葫蘆,一口才一點點而已,真不多。」
「真的?」
趙玉婉半信半疑,但見夜明手中葫蘆的確不大,似乎裝不了多少酒,有些相信了。
每一個父親都有一件貼心的小棉襖,比如夜明,他也有一件。
「趙姐姐,爹爹的葫蘆是寶物,能裝一河之水。」
正又一口酒下肚的夜明差點兒沒被嗆到,近乎要睜開眼睛的看著麥穗。
你就是這麼出賣你爹的?
麥穗一副沒看到夜明表情的樣子,抱著淚玲,坐到了趙玉婉身邊。
趙玉婉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絲憤怒:
「楊公子,能把你的葫蘆給我看一下嗎?」
......
靈璧公主雖然這些年都在平州,但京城的居處是一直保留著的,此時回來,直接入住便可。
這也是京都皇族的特權,每一位皇室成員的居所,都會一直保留到他們去世。
之後,再傳給其他皇室成員,絕不會流落到外人手中。
多年來,京城中這樣空置的皇族宅邸,數量不少。
靈璧公主下馬車都是自己下的,無需攙扶,更用不上什麼人凳。
趙玉婉一手拉著麥穗的小手,一手拿著一個葫蘆。
最後下來的夜明一臉的了無生趣,不時搓搓手,看向趙玉婉手中的葫蘆。
此時天已經黑了,先一步回府的下人們早備好了晚膳,眾人聚在一起用膳。
當護衛隊長看著夜明毫無尊卑的和靈璧公主同坐在上席,眼中幾乎冒出火來,就要提刀砍人。
但還不待他動手,就被靈璧公主吩咐退下。
滿是不甘的護衛隊長對著夜明冷哼一聲,說了句「妖人」,憤憤然離去。
「真是不懂規矩,我和摯友坐在一起,關你什麼事,管得真寬!」
夜明說著,又轉而對趙玉婉道,
「現在是晚膳時間,容我小酌一口,沒問題吧?」
趙玉婉想了想,覺得一直扣著夜明的葫蘆也不太合適,而且也怕引起夜明的反感,將葫蘆還了回去。
拿回葫蘆,夜明咕嚕嚕就往嘴裡灌,一副八百年沒喝過酒的樣子。
已經變成人形的淚玲翻了個白眼,嘲諷道:
「死酒鬼!」
趙玉婉有些奇怪道:
「我記得楊公子以前雖然也喝酒,但也不至於如此誇張,這才幾月時間,為何就變成這樣了?」
淚玲攤了攤手:
「誰知道呢?也沒人逼他喝酒,自己就喝成這樣了。」
這一頓晚膳,夜明吃了多少菜沒人知道,但喝的酒,估計能有幾大缸。
飯後第一時間,趙玉婉就收了夜明的葫蘆,阻止他再喝下去。
沒了酒,夜明便在院子裡看天,似是在等待什麼。
沒一會兒,聽到院子外傳來幾聲鳥叫聲。
這個季節,自然是沒有鳥的,聽到聲音,夜明直接開口道:
「別叫了,直接進來吧!」
少時,便見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的進了院子裡,疑神疑鬼的東張西望。
「這裡沒什麼需要防備的,放鬆點兒。」
夜明對於黑衣人的行為擺了擺手。
黑衣人還是很信夜明的,看了看周圍,問了句:
「您的貓?」
「淚玲和麥穗在屋裡呢,需要叫她們出來嗎?」
夜明自然知道瓦上飛打的什麼主意。
不過,不給點動力,怎麼能讓人做事呢?
因此,並不說什麼傷人的話。
「不,不用了,這麼晚了,就不打擾她們休息了。」
「那行,說說你都弄到了什麼消息吧!」
「您請過目。」
瓦上飛直接從身上摸出一本裝訂成冊的冊子,交給夜明。
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京城秘聞》四個大字。
「這是小人這幾天收集的京城中各類可靠秘聞,想必對您接下來的行事會有幫助。」
夜明翻著看了幾頁,得出一個結論。
瓦上飛該練練字了,這字寫得,沒眼看。
就這,他是怎麼好意思裝訂成冊的,想要在書法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嗎?
不過,這裡面記載的一些消息秘聞倒是的確有用,有幾條夜明感覺可能用的上。
「這事辦的不錯,過來,給你個獎勵。」
聽說有獎勵,瓦上飛精神一振。
夜明給了他一顆白色藥丸。
「楊先生,這是什麼?」
「途中遇到了一隻色鬼,這是那色鬼死後留下的。」
「您給我這個幹什麼?」
「馬上過年了,京城裡的花街柳巷有折扣,有了這藥丸,你可以放開了玩兒。」
「楊先生,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可是一心一意,心如磐石之人,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看錯人了!」
「再給你兩千兩銀票。」
「您看人真准!那我,去了?」
「滾吧!」
「好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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