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身上的渡隕,是不是只有十年?」
霍庭墨嗓音冷冽而寒厲,似乎是從地獄深處溢出來的。一窩蟻 www.yiwoyi.com
電話那邊的人,並不應他的話,聲音蒼老而有力,「找個時間,帶她一起回來。」
頓了頓。
薄遠而幽深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也該回來了。」
霍庭墨眉宇凜冽,再一次重複了剛剛的問題,聲音寒厲可怖,「渡隕是不是被你動了手腳,酒酒是不是只剩下十年的時間?」
過了幾秒後。
蒼老沉穩的聲音,才不疾不徐的響起,「帶她回來,我告訴你答案。」
「霍郢。」
許是多年沒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亦或者是還從來沒有人敢警告他。
頓了幾秒,那人才淡淡的道,「沒出息。」
「追了這麼多年,都追不到一小姑娘。」
不等霍庭墨開口,那人又落下一句。
「要不就回來做你的太子爺,要多少女人沒有。」
尾音落下的瞬間。
電話被掛斷。
霍庭墨眉宇冷冽,再撥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是空號了。
轉瞬,霍庭墨撥了另一個電話出去。
「把俞西野給我抓住。」
聞言,電話那邊的唐堯笑了。
那位霍家主的心肝。
唐堯漫不經心的開口,「嘖,早說,我把他天靈蓋骨頭敲碎給你送過來?」
「抓到他逼出唐郢,我要知道他手裡的那顆渡隕,是不是被動了手腳。」
聽見霍庭墨低沉冷冽的聲音,唐堯也收起了話里的散漫,嚴謹出聲,「行,我去辦,去查。」
掛斷電話前,唐堯又說了一句。
「這邊的婚禮現場也布置得差不多了,過幾天,我提前到雲城。」
霍庭墨嗯了一聲,「行。」
電話掛斷後。
霍庭墨俊美的臉上,神色並不好看,完美流暢的下頜線條,也隱隱緊繃。
【帶她回來,我告訴你答案。】
腦海里重新浮現出這句話的時候,霍庭墨手下的力道大到幾近要將手機折斷。
不過轉瞬。
霍庭墨神情恢復如常,一派溫和沉穩的模樣。
今天是酒酒試婚紗的日子,他應該要開心。
也是這個時候。
房間裡驀地傳來了幾聲尖叫聲。
「陸小姐!不要!」
「酒酒!」
沒有絲毫停歇的,霍庭墨立即轉身推開了身後的那道門。
看見裡面場景的那瞬間。
霍庭墨周身的血液凝固。
……
後來。
許多許多個深夜,霍庭墨忍受著鑽心的疼痛時。
總是會想。
如果他不帶酒酒來試婚紗,如果他沒有推開那扇門,如果他直接把酒酒帶到了婚禮現場,如果他們直接領證……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
「陸聽酒!」
霍庭墨怒吼出口的聲音,陰沉寒厲到可怖。
大步走了過去。
「你給我住手!」
陸聽酒手裡拿著剪刀。
腳下是一片碎掉的白紗。
原本那件華麗無比、昂貴無比的婚紗,堆在她腳下成了碎片。
除了鑲嵌上去的鑽石剪不動之外,其餘都成了碎片。
星光散落一地。
「陸聽酒!」
霍庭墨驀地攥住了陸聽酒的手腕,用了力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狠厲到了極致,「你幹什麼?」
靜寂了好半晌。
陸聽酒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
她偏頭,看向幾近暴怒的男人。
第一次。
陸聽酒在霍庭墨面前,笑得那樣的明艷肆意,美得不可方物。
卻殘忍。
「毀掉這件婚紗啊……」
「你看不見嗎……」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
陸聽酒就痛得低呼了一聲。但不過轉瞬,她就咬住了自己的唇。
霍庭墨周身一震。
看著陸聽酒的目光,像是從未認識她一般。
死寂幾秒。
霍庭墨忽地拽住陸聽酒的手,讓她看著那件——已經被她見得不成樣子的婚紗。
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嗓音寒厲得可怖,「還我婚紗!」
「陸聽酒,你還我婚紗!」
周圍的店員,被男人身上溢出的暗黑跟狠厲,嚇得尖叫聲連連。
不敢靠近他們分毫。
陸聽酒反而是笑出了聲,「毀都毀了,你讓我怎麼還?」
她是笑著說出口的,卻帶著顫意,「把我的命抵給你還啊?」
男人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嗓音沉到了極致,夾雜著冰渣,「我說了沒有十年,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
他手上的力道大到——陸聽酒覺得她手腕上的骨頭,都快要被捏碎了。
可陸聽酒臉上還是漾著幾分笑意,「沒有十年……沒有十年,所以你覺得你做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是嗎?」
「你不能接受我離開你,所以你斬斷了所有的可能性……」
陸聽酒看著他的眼睛,輕輕慢慢的道,「這樣的我,跟一個傀儡有什麼區別?」
傀儡。
她覺得他的愛,讓她得不到自由。
霍庭墨看著她,第一次生出想要把她帶走藏起來,不讓她見任何人的想法。
「你信淮止。」
「我解釋過無數次,你都只信淮止!」
男人冷厲凜冽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內陰鷙得可怖。
陸聽酒斂眸,伸手去一根一根掰開男人緊緊攥住她手腕的手。
低低緩緩的音,「知道我為什麼不信你嗎?」
男人攥著她的手帶顫,沒有很艱難的就掰開了。
陸聽酒把手腕上的紅痕,展現在他眼前,「從第一次開始,你就說要改。現在呢?」
女人的手腕白皙纖細,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而手腕上已經紅腫起來的痕跡,尤其的刺眼。
霍庭墨黑眸微震。
陸聽酒看著他的反應,笑了笑。
收回了手。
沒說一個字,徑直的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
陸聽酒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站在那裡,眼神近乎怔愣的盯著地上已經成了碎片的婚紗。
只是看著,好像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死寂,甚至還帶出了幾分絕望。
……
好不容易走出來時。
陸聽酒心臟處已經疼得血肉模糊,如同萬千根倒刺一層一層的刮著。
她一手撐在身旁的牆上,微微彎了彎腰。
實在疼得受不住了。
她整個身體才順著牆滑了下去。
不止是心臟,肚子也隱隱作痛。
「歲歲?」
「歲歲……」
兩道熟悉的的聲音,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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