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陷入黑暗,腦中就浮現出了之前在小屋裡的被掐住脖子的幻覺。
她猛地睜開雙眼,坐直了身體,好像快窒息一般,大口喘著氣。
安雪的雙手緊握成拳,神情顯得特別緊張。
這個催眠的圖案,真的是威力很強大,竟然到現在還能左右她的感覺。
安雪拿著手機,走到沙發處坐下,隨意地點開了一個視頻節目,然後靠在沙發上看著。
以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平和地入睡。
這就像很多學生,一拿起課本,就會打瞌睡是一個道理。
這一次,她睡得還算踏實。
不知不覺就到了早上7點。
手機的鬧鐘準時響起。
安雪稍微動了一下,就聽到「啪」的一聲,手機從手上,掉到了地上。
……
突然的動靜,讓安雪警惕地睜開雙眼,確定沒事之後,才把手機撿回茶几上,右手緩緩抬起,手背向上的擱在額頭上,稍微平靜了一下,才坐起來。
只見,窗外的日光,透過白色蕾絲的紗簾,照射進室內,落在黑胡桃色的辦公桌上。
光和塵的交相輝映,讓辦公桌和辦公椅的區域,飛舞起了無數靈動的小顆粒。
這種畫面,竟然有種恬靜安詳的感覺。
安雪起身,拿了洗漱用具,走進茶水間,簡單的刷牙洗臉之後,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楊婕正躺在她自己的摺疊床上熟睡呢。
這張床,平時摺疊起來,就是她的辦公椅,加班的時候,展開拼接之後,就是一張單人床。
安雪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知道時間還早,就為她蓋上了一條毛毯,轉身離開辦公室。
小睡了幾個小時之後,她的精神狀態恢復了許多,微微打了個哈欠,就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剛走進餐廳,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
「小雪。」
安雪停下腳步,朝著身後看去,臉上揚起了禮貌的微笑:「姜老師,早上好。」
「早。」姜鑫快步跑進餐廳,和她一起往收銀台去點餐。
兩人都要了一份早餐,安雪還另外打包了一份帶走。
姜鑫認真打量著安雪,說道:「看起來,精神不錯呢。」
「嗯,睡了一會兒。」
安雪接過櫃檯送上的早餐,和姜鑫一起端著走去靠窗的餐桌前坐下。
姜鑫喝了口咖啡,問道:「昨晚,白法醫還好吧?我看他是真的不放心你。」
「嗯,挺好的。」安雪吃著三明治,說:「他現在,就喜歡用四歲的想法來做事,所有很多時候都顯得幼稚和笨拙。」頓了頓,喝了口豆漿,說,「好在,這個心性,挺好哄的。隨便說一句重話,就乖了。」
「看起來,你還挺喜歡他現在的樣子的。」
「嗯,挺可愛的。」安雪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
這種自然而然的表情,看在姜鑫眼中,有點酸澀。
「那昨晚小屋的那些圖案,有沒有找到解釋?為什麼就把人催眠了。」
「嗯。」
安雪點了點頭,說:「辛教授回復了我,並且說明了那些圖案的催眠原理。」
說著,就把辛蹇昨晚跟自己說的話,打得比方都給姜鑫講了一遍。
姜鑫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些圖案,竟然囊括了宇宙,難怪有那麼強的威力,畢竟宇宙包羅萬象,瞬息萬變,不是普通人能夠接受的。」
「所以,辛教授也說,畫家小屋的那副畫,堪稱一件空前絕後的藝術品。所以,我想等案子偵破之後,就把那些圖案擦掉,以免有人效仿,用來做壞事。」
安雪可不想讓這樣迷惑心智的東西,保留在現實生活中。
「嗯,這個想法我支持,畢竟世人都不是聖人,很容易用這種東西犯錯。」
姜鑫非常同意安雪的決定,吃了口煎蛋,問道:「不過,你想過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圖案出現?韓希宇雖然是當代知名的畫家,但是,他是怎麼懂這些的?」
「是啊。」
安雪認同姜鑫的說法,點了點頭,道:「這種工程巨大的畫作,絕對不是他想出來的,一定是有人給了他模板,他只是依瓢畫葫蘆而已。」
「彼岸花。」
姜鑫直接說出了這三個字。
安雪沉著臉,聲音都變得冷肅起來:「除了彼岸花,再不會有其他人了。」
「如果真的是彼岸花給他提供的模板,那就太恐怖了。他們掌握的領域和人才,絕對是世界頂尖的!」
姜鑫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看著安雪道:「我們的對手,可能得用天才來形容。」
「那就讓我們這些普通人,創造奇蹟,戰勝天才吧。」
安雪的表情堅定,一雙水眸,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她相信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只要後天努力的方向正確,普通人的成就,比天才更偉大。
「好。」
姜鑫真的很喜歡安雪,相處的時間越久,越會被她那種自信的光芒打動。
好像只要相信她說的,就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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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到上班時間了,我先回專案組了,這個還得給小婕送去呢。回見。」說著,她起身,拿了桌上的打包袋,和姜鑫揮了揮手,就一路小跑著離開了餐廳。
姜鑫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離開之後,喝完了自己面前的咖啡,起身回法證中心。
安雪回到辦公室,楊婕已經醒了。
她把自己的單人床,恢復成了辦公椅的樣子。
「醒啦?」
「嗯。」楊婕點了點頭,但是狀態依然是有點懵,眨巴眨巴澀澀的眼睛,看著安雪,問道:「師姐,你去哪兒了?」
「給你買早餐呀。」
說著,就把手裡的打包袋,放到她辦公桌上。
楊婕看著面前的早餐,原本還懵圈的狀態,立刻就變了。
她整個人像是被打了雞血,頓時恢復了元氣滿滿的樣子。
「哇,果然還是師姐疼我!」
楊婕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塑膠袋,拿出裡面的雞粥和蘿蔔絲餅,由衷贊道:「好香哦!」
「快吃吧,還有5分鐘,就是正常的工作時間了。」
「嗯。」
楊婕點了點頭,說:「我已經打卡了,對了,你現在要去伍荷兒子待過的福利院嗎?」
安雪看了眼手錶,問道:「才8點,這會兒過去,應該還不接待人吧。」
「8點是不接待,可是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呢。」
「怎麼會需要這麼久?」安雪的表情有點驚訝。
「因為,不在我們W城,在隔壁C市。」楊婕把地址列印出來,發給了安雪,說:「當時伍荷選擇把小孩過繼給她姐姐,送去C市的福利院,是為了給小孩更乾淨的身世背景。因為送去隔壁市,大家對她的過往知道的就很少,真的追根究底的話,她的孩子也不會受到很大的牽連。」
「身為人母,果然都是為孩子著想的。」
安雪略微有些感嘆,看著手中的地址,說:「好吧,那我現在就去開車過去,你和我一起。」
「啊,我也要去啊?」
楊婕鼓著腮幫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咀嚼食物。
安雪點了點頭,說:「當然,我不可以單獨行動的。」
「哦。」楊婕傻乎乎地答應了一句,立刻拿起桌上的食物和平板電腦,又挎上一個斜肩包,就和安雪一起離開了專案組辦公室。
很快的,兩人到了停車場。
上車後,安雪把地址輸入了導航,看了眼楊婕,說:「把安全帶系好。」
「嗯。」楊婕的手上捏著半個蘿蔔絲餅,想用單手扣安全帶。
可是,拉扯了半天,都沒能搞定。
安雪真是對她無語,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幫她把安全帶扣好。
楊婕聽著「咔擦」一聲,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謝謝師姐。」
……
安雪沒有理她,開車離開警局,往C市駛去。
路上,她接到了簡晶晶的電話。
「餵?」
「安隊,我和邱雲找了一整晚,並沒有找到那個趙岩,我們決定去畫家小屋附近看看,或許能夠遇見他。」
「嗯,去吧,不過注意安全。」安雪叮囑了一句,說:「我也小婕現在在去C市福利院的路上,打算去打聽一下當年伍荷兒子的情況。」
「哦,那好,有什麼事再聯繫,我先掛了。」簡晶晶說著,聽安雪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楊婕聽著安雪和簡晶晶的對話,總算把早餐吃完了。
她喝了口礦泉水,問道:「怎麼,她們也沒有找到趙岩?」
「嗯。」
安雪想了想,說:「當時,我看到趙岩的時候,就發現他有意迴避警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前做過買方,所以害怕跟警方打交道。」
「肯定啊!其實,拐子猖狂,還不是因為趙岩這種人多!就像皮草生意一樣,如果他們不出錢買,怎麼會有那麼多動物被獵殺!」
「是啊,沒有買賣,就不會有罪惡。」安雪不禁感嘆了一句,看著楊婕,道:「對了,關於受害人女生和家屬的情況,你篩選得怎麼樣了?」
「目前有幾個,不過,不是完整的名單。」
楊婕把被篩選出來的幾個人的名單發給了安雪,說:「直接點擊她們的名字,就會有完整的資料顯示出來。因為死者身上的海水樣本,跟我們W城的海水樣本不相符合,我已經擴大到了附近的城市,而且是確定有深海海藻的城市。其實,C市,S市和H市,都是擁有深海海藻的城市。」
「不,這個搜索範圍不對。」
安雪糾結了她的錯誤,說:「把深海海藻的限制去掉。」
「為什麼?」
楊婕覺得自己輸入的標籤沒問題。
「因為海水是可以運輸的。」安雪解釋道,「所以,並不是有海水的城市,就是兇手的所在地。而且,兇手應該是在W城有住處的,只是她的家裡,或者工作的地方,有那種海水。所以,主要是把篩選的詞條,選定在表演,演員這類上女生上。」
「嗯,好。」
楊婕點了點頭,將關鍵詞重新整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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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兩人到達了C市的極星福利院門口。
歐式教堂式的建築風格,帶著滄桑的年代感。
安雪把車子停好之後,就和楊婕一起來到了門衛處。
「你好,警察。」
安雪和邱雲直接出示了證件。
門衛看了之後,連忙道:「哦,在的,稍等一下。」
說著,立刻給校長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校長就來到了門口。
對方大概是60歲左右,長得慈眉善目,一看到安雪和楊婕,便熱絡地說跟兩人握手。
「兩位警察同志,我姓葉,叫葉麗敏,是極星福利院的院長。」
「葉院長你好,我叫安雪,她是楊婕。我們是W城C區刑偵專案組的。」
安雪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和楊婕,說:「我們來這裡,主要是想向您了解一個孩子的情況。」
「這樣啊,跟我去辦公室談吧。」
葉院長拎著安雪到她們到了辦公室。
她給兩人到了茶,問道:「兩位,是想問哪個孩子的資料?」
「那個孩子,應該是20多年前,被送來福利院的,他的生母是伍荷,因為傷人罪,被判入獄。所以,她才把孩子送來了福利院,希望有人可以收養那個孩子。」
「哦,你們說的是小五。」
葉麗敏顯然記得這個孩子,扶了一下眼鏡,說:「這個孩子,長得特別乖巧。所以,送來沒多久,就被一對夫妻領養了。」
「有沒有這個孩子和養父母的資料?」
「我找一下,稍等。」
葉麗敏起身,走到旁邊的櫥櫃前,用鑰匙打開了櫃門,翻出一疊落灰的陳舊檔案。
稍微找了一會兒,她抽出其中一份檔案,說:「喏,這份就是小五的檔案。當時,是一對40歲左右的中年夫妻收養了他。」
安雪接過檔案,認真看了一下,皺眉道:「這對夫妻收養了小五之後,就移民了?」
「是啊。當時,特地給小五辦了移民手續。」
葉麗敏點了點頭,說:「不過,他們在C市,也有房子,好像是過年都會回來的。」
「有地址嗎?」
「我看一下。」葉院長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張名片,說:「有,這是小五去年回來,給我的公司地址,說自己現在做廣告業,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幫我們福利院做公益廣告宣傳。」
安雪接過名片看了一下,問道:「他的公司,就在這個地址嗎?」
「對。」
「那這張名片可以給我們嗎?」
「當然可以。」
葉麗敏點了點頭,說:「拿去吧,如果我真的有事找他的話,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
「嗯,謝謝。」安雪點了點頭,收好了名片,問道:「對了,葉院長,你知道他和他親生母親是否還有聯繫呢?」
「這個,我真不清楚。」
葉麗敏搖了搖頭,說:「他被送來福利院的時候,年紀還很小,記不記事,不好說。不過,他被送來的時候,是揣著他生母的照片的。」
「那他現在是在C市定居了嗎?」
「應該是的。」葉麗敏想了想,說:「好像是娶了媳婦,然後開了那個廣告公司。但是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兩位警官,可以到他公司,找他問清楚。」
「好的,謝謝葉校長說配合我們的工作。」
安雪起身,和她握了握手,說:「如果還有問題的話,我們會再聯繫您的。」
「可以啊,我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有所隱瞞的。」
「謝謝,那我們就不打擾您的工作了,先行離開了。」
「好,我送你們出去。」
葉麗敏送兩人到了福利院門口,看著她們離開之後,才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葉麗敏一臉嚴肅地說道:「小五啊,如你所料,W城的警察真的來福利院查問你和你生母的情況了。現在,她們開車去你公司了,你有什麼安排,就儘快做吧。」
喜歡偵婚之法醫老公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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