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實話,也就李成山那幾個打過職業的,不過他們進球的幾率也不大,三七開吧,大多都是要失敗的。」
「這麼低?這球有這麼難?」
「還低?已經很高了好不好,這還是我以他們在巔峰時期的能力比較的,一般情況下,他能有一成的幾率就算是燒高香了。」
「不到一成?看來這球是懸了。」
胡翰眼觀六路,在腦海中暗中的策劃著角度和線路。
場的球手都已經安靜了下來,等待著胡翰的這一擊。
伏在球桌上,在精神力極度集中的情況下,胡翰的六感格外靈敏,左手下毛絨絨的球檯,右手光滑而有質感的球桿,鼻尖那若有若無的球桌的木香······
胡翰的額頭已經隱約有了汗水,握杆的右手緊了松,鬆了緊。
此時,胡翰的每一次呼吸,甚至他胸腔的每一次起伏,胡翰都感覺到它對球路的改變,呼氣,吐氣······
就是現在!
胡翰眼睛的瞳孔猛地一縮,精光一閃,他出杆了。
力氣很足的出杆,白球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卻帶著球桿透過來的力道,飛速地轉動著,它碰到了邊庫,反彈,改變了方向。
似乎是釋放所有的氣力,胡翰擊球後沒有起身,只是將目光緊緊地盯在母球的身上,隨著母球變動。
球桌邊的觀眾也不例外,母球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在場的觀眾。
白球向著球桌的角落而去。
場鴉雀無聲,他們任何一個人,包括胡翰,此時此刻,沒有任何雜念,就像是朝聖般眼中再也沒有了其他,只有那唯一的存在——那一顆母球。
母球一庫反彈,奔向紅球,碰到了,白球碰到了紅球,不,這不是部,紅球向著球袋滾動著,方向······方向是對的······近了,近了,它到袋口了,進了,球進了!
「進了!紅球進了。」
「不敢相信,太瘋狂了。」
「啪啪啪······」球場響起了瘋狂而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就是周漢也忍不住鼓起了掌,這一桿確實精彩,周漢是心服口服。
不過,在對對方的實力而驚嘆的時候,他也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打這球基本是沒戲的,胡翰的實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驚艷的一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了這個六歲的少年。
就連胡翰的師兄,李成山也是大吃一驚,他完沒有想到一個月不見,胡翰居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胡翰的比賽雖然還沒有結束,但是周漢卻已經喪失了鬥志,連續幾杆失誤,胡翰再拿下兩局。
3:0,強勢淘汰了周漢,獲得了本次淘汰賽的首勝,晉級到第三輪。
根據賽程安排,胡翰的下一場比賽將在第二天的上午進行,所以,沒有了比賽的胡翰就準備離開了比賽的現場,回到自己的旅社。
李成山因為俱樂部的人還有比賽,所以沒有跟來,不過,他也不放心胡翰一個人,便找了一個熟人將胡翰送了回去。
晚上七點,李成山忙完事情回來了,胡翰便被他帶著到了一家燒烤攤吃飯。
燒烤店不是很大,燒烤的東西也就只有兩樣,羊肉串和火腿腸,但是來得人倒是挺多的,一桌桌的,是滿員的。
沒有了座位,李成山也不在意,讓店家烤好二十塊的羊肉串夾在幾個饃饃中,遞給胡翰兩個後,便站在了店鋪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胡翰也不在意,咽下了一口口水之後,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夾饃。
爽!
大口吃肉,作為一個吃貨,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胡翰,好吃不?」正品嘗著美味的胡翰耳邊突然響起了李成山的聲音。
「好吃。」胡翰嘴中油汁四濺,含糊不清地點頭說道。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點。」
「嗯!」
秦水市的夜景還是很美的,波光粼粼的江面,無數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夜空。
江面吹來有些微涼的清風,兩個男人,一大一小,靜靜地站在喧鬧的燒烤店旁邊,美滋滋地吃著肉夾饃。
飯後,走在去俱樂部的路上。
「胡翰吃飽了沒有?」李成山對著身旁的胡翰問道。
「吃飽了。」胡翰回答道。
「吃飽了就好······你知道嗎?三十年前,那一年我父親從外地回來,我第一次吃羊肉串,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李成山的聲音沒有平時的凌厲,語氣也輕了許多。
胡翰知道李成山是有話對自己說的,便沒有開口。
「從哪個時候,我就每一天都希望自己的父親回家,給自己帶來好吃的。我盼著,盼著······又一年過去了,父親回來了,但是卻沒有帶來我想像中的羊肉串(干制的,沒有水分)。
我哭了,我吵著讓他出去,不讓他進門。後來,我被我父親狠狠地打了一頓。」
李成山微微了笑了幾聲:「那一年,被我這麼一鬧,我們一家人都沒過好年,又過了一年,父親再一次回家,這次他給我帶羊肉串了。
羊肉串很少,我每一年都吃不夠,就想著長大了,一定要狠狠地吃個飽,頓頓吃,天天吃。
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我都可以吃到我們家鄉難得一見的羊肉串,直到那一年······」
說著,李成山輕輕地擦了一下眼角,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一年,直到那一年,我父親沒有回家,母親說,父親外面有人了,不要我們了。
我當時就想出去把父親抓回來,可我媽死活不讓我去。家裡也沒有了收入,我沒有學問,只能去給人打工,洗盤子,刷碗,掃大街······
我帶著對自己父親的恨意,再苦再累,也堅持著,不過,那些年,我就再也沒有吃過羊肉串。
直到後來,我遇到了王老,他教會了我打球,不讓我不再夜宿街頭······也是他讓我實現了自己小時候唯一的夢想,第一次吃羊肉串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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