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著
在陳鷹疑惑之時,崖壁上又有了動靜。只見一人開始往下攀爬,手腳靈活,速度奇快。從那位土著向下攀爬開始,崖上環繞的人就一改之前的莊嚴場面,紛紛私語起來,或是高呼吶喊,都是陳鷹聽不懂的音節。這種感覺就像正在被羅馬鬥獸場觀眾台上的貴族們評頭論足一樣,讓陳鷹很不自在。
土著很快爬到崖底,看來攀崖對他們來說如同平常行走一樣簡單。
到崖底后土著就開始跑向陳鷹,此時崖上的視線都交集了過來,都在助威似的吼叫,就像打黑拳時激動狂熱的觀眾。陳鷹算是看清是怎麼回事了,他們這是在「擺擂台」。
「擺擂台」讓滿身傲氣的陳鷹有些微怒,生出了直接開槍解決掉攀下來的那名土著的念頭,不管他們是以比試的態度還是「鬥獸」的態度,淪為供他人取樂的小丑總是一件他不樂意去做的事。不過理智還是占了上風,因為他記住了陳鋒的每一句教導。
「永遠別讓憤怒掌控自己的行為,那會要了自己的命。」
數百張弓都還被他們緊握在手上,自己處於被動,只能以他們的方式迎戰。
隨著那位土著的靠近,陳鷹也看清了那人的身體特徵——男性,一頭蓬亂的頭髮,**著上身,稀疏的體毛遮不住那健壯的肌肉,下體被用獸皮簡單的裹著,那獸皮的作用看著不像遮羞,更像是用來保護身體脆弱部位。
比起陳鷹的削瘦挺拔,土著則是短小粗壯。
土著小跑著來到陳鷹前方十多米處,手裡拿著一根被用得油亮的木棍,木棍前端削得很尖,看起來就是一根長矛。
土著對著陳鷹吼叫了幾聲,說了句陳鷹聽不懂的音節。見陳鷹沒有動靜,氣急敗壞似的怪叫了一下,提著木矛就朝陳鷹沖了過去。
陳鷹不會先動手,他就要在海邊,這樣即使有異變也能有更大的機會逃離。
那人速度很快,轉眼就到陳鷹面前,長矛直取陳鷹胸口。毫無技巧卻有種勢不可擋的感覺。果不愧是這座島上的土著,兩個字:兇悍。只是對於陳鷹來說,這毫無技巧的攻擊太容易化解了。只見陳鷹一隻手拿槍,一隻手閃電般抓住矛頭,身體微側,貼著長矛一個箭步近身,手肘狠狠擊在土著人胸口上。土著人頓時被擊飛,倒在沙地上捂著胸口抽氣。
陳鷹一招制勝,沒有換得萬箭穿心,卻是崖上土著們更歡快的吼叫。這是陳鷹意料之中的事,在這種環境中生存的生物都崇尚強者。更何況自己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陳鷹知道以他們的智慧,一定們分辨出自己與他們是同類,儘管自己與他們有諸多明顯的不同。
礙於弱勢,陳鷹並沒有下殺手,只控制力道將那土著人打得窒息。躺在地上的土著很快緩過氣來,捂著胸口晃晃悠悠站起,提矛欲再戰。
陳鷹雙眼淡然,筆直站立。這似乎讓那土著感覺很沒有面子。正當他再次衝擊之時,那道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像是在大聲說話,聽著像個女人聲。那土著果然停住身體,看來是被喝止了。盯著陳鷹看了一兩秒,憤憤然轉身回去。
此時左側崖壁扔下一條讓陳鷹詫異的東西。是一條長長的軟梯。這讓陳鷹感到有些意外,想不到這些土著的生產水平還不低嘛。
那土著抓著軟梯回到崖頂,同時右側崖壁也不閒著,同樣拋下一副軟梯,一個大個頭土著從崖頂一躍而下。下落了十米左右才伸手抓住軟梯,雙腳蹬住崖壁卸力。那軟梯發出的咯咯咯的**連陳鷹都聽得清楚,他也不怕軟梯斷掉,接著又是一躍。就這樣三個跳躍間就到了崖底。
「車輪戰?」陳鷹雙眼變得凌厲起來。就算陳鷹脾氣再好也怒了,他這回不打算留手。大個子土著很直率,邁著大步子從三十米開外就沖了過來,身上沒有帶武器,單單是那山一般的體型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還是原地迎戰。大個子土著餓虎撲食之勢撲過來,還沒到陳鷹面前就已經有勁風吹得陳鷹長發飄飛,不知是適時的海風還是大個子土著帶起的氣流。
陳鷹左右不避,在大個子土著快到跟前之時高高跳起,一腳朝大個子土著面門踢去。大個子土著反應也夠快,連忙側臉避開鼻樑這個脆弱部位,用臉頰與陳鷹的鞋底親密接觸。
嘭…
一個身影倒飛而出,一個身影原地站定。
讓人意外的是,倒飛而出的是陳鷹,直摔進淺水裡。而大個子土著則原地晃動了幾下,甩甩腦袋大喝一聲便站穩。
摔進水裡的陳鷹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是逃走的最佳時機。
可是不容失敗的陳鷹還是沒有潛水逃走,要逃也是要等到打敗那個讓自己狼狽的大個子土著之後再逃。緩緩走回沙灘,雙眼愈發凌厲。這大個子的抗打擊能力出乎陳鷹的意料,力量也大得讓人不敢直視。
將沁水的老步槍隨手扔在腳邊(老式步槍沁水後不能再用),與大個子土著對視了一眼,這回是陳鷹衝鋒。以奇快的速度衝過去,到大個子土著面前時身體一矮,右腳直取大個子土著膝蓋。大個子土著很聰明,知道自己速度比不過,發揮自己強項以傷換傷。膝蓋不閃不避,大喝一聲雙拳猛然下砸。陳鷹大驚。與人對敵的經驗還是太少,儘管陳鋒教得無微不至。如果這兩個招式互換,最後結果可能是大個子土著傷了膝蓋,而陳鷹要斷好幾根骨頭。
急忙之中,陳鷹一掌拍在大個子土著下墜的大拳頭上,感覺就像拍到了一塊石頭,只讓大個子土著的拳頭下墜軌跡微變。不過這也夠了,因為那力量讓陳鷹身體也發生了一段小小的側移,險險躲過那雙碩大的拳頭。
雙拳轟然砸在沙灘上,直砸出一個鍋底大的坑,沙子的鼓動推得落在地上的陳鷹都跛動了一下。
化解一險的陳鷹沒有順勢滾開,率先伸手抓住大個子土著的胳膊,用力一拉將自己帶起,另一隻手朝大個子土著那粗壯的脖子扣去。扣住脖子後大個子土著也做出了反應,大手朝陳鷹腰間抓去。陳鷹腰間發力,整個人一轉便躍到大個子土著背後,大個子土著一抓落空。此時陳鷹貼著大個子土著寬闊的後背,一手仍扣在大個子土著的脖頸間,一手抓住大個子土著的肘關節,一齊發力,袖管都隨著陳鷹的肌肉膨脹了起來。這是陳鷹的看家本領,超過咬合力的握力,堅硬如鐵的十指。
大個子土著頓時疼得跳腳,可陳鷹的力量也不是假的,全力鎮住大個子的掙扎,雙手持續用力,大個子土著脖頸間的肉已經跟著陳鷹的五指陷成了五個小坑。也虧得是這麼一個異類,就換做之前那名土著被陳鷹扣住脖子,瞬間就只剩五個冒血的指洞了。
此時大個子土著已經疲於掙扎,只全力鼓起脖頸間的肌肉抵禦陳鷹,他知道一放鬆自己也就玩完了。截斷空氣使得大個子土著已經開始翻白眼,但仍鼓著脖頸間的肌肉抵禦,他不想死。
眼看就要失守之時,一隻破空而來的箭救了大個子土著一命。箭直襲陳鷹頭部,幾十米的距離還能有這樣的準頭,不用想都知道是一個用弓高手。陳鷹放開大個子土著跳開,躲過弓箭。大個子土著如釋重負,本來還挺立的雙膝轟然跪在沙地上,手扶著脖子大口抽氣。
此時崖頂的吼叫聲瘋了似的,不過陳鷹也不知道他們叫喚什麼。是驚嘆還是咒罵,都不關陳鷹的事。
軟梯上又下來一個人,個子比較小,速度卻快得飛起。
走近才發現來人是個女的,還是個白人?相對較白吧。
那女土著怎麼看怎麼不像土著,穿著做工很精細的獸皮衣褲,身材千細苗條。雖然是麥色皮膚,但是比起其他土著已經算很白了,最不能把她聯想成土著的就是她那張精緻的臉。
「你不是這裡的人?」女土著開口了,說的還是英文。陳鷹愣了一下,反問「你呢?」陳鋒教過陳鷹英語。此時大個子土著緩過氣來,走到女土著旁邊,看著女土著的眼神就像被欺負的孩子看著母親一樣可憐。
女土著沒理大個子土著,對陳鷹道:「我是被風暴帶到這來的,或許你跟我一樣。我叫克麗絲,你呢?」
「我叫陳鷹,」陳鷹語氣習慣性的淡然:「我從小在這長大,不過是被風暴帶進來的應該沒錯。」
「哦…可憐的孩子。」克麗絲攏了攏長發道:「請原諒我以這種方式跟你打招呼,但這畢竟是我的領地,你卻出現在了我們的祭壇里。」說到這種方式的時候示意了一下崖頂的眾人。
「你的領地?」陳鷹驚奇。
「是的,我的領地。」說著克麗絲還衝陳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說「沒想到吧?」。不過在這裡除了陳鋒外還能遇到一個來自外界的人就已經是陳鷹沒有想到的事了。
克麗絲見陳鷹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來自鷹國,到這已經快十年了。我教會他們做房子和更先進的武器,然後就成他們的女王了。咯咯咯…」說著還笑了起來,同時伸手撫摸著大個子土著身上的肌肉。那樣子讓陳鷹一陣惡寒。
「恐怕還有鎮壓他們的實力吧?」陳鷹點破克麗絲。克麗絲白了陳鷹一眼,表示陳鷹沒趣,道:「我一個女人,哪有什麼實力。你說你從小在島上長大,我怎麼從沒見過你?難道你一直在西面生活?」陳鷹嗯了一聲,倒是讓克麗絲很驚訝:「真不敢想像,你居然在那批怪物的眼皮底下活了那麼久。我之前就是從那邊逃過來的,之後再也不想回去。」陳鷹疑惑,道:「什麼怪物?」克麗絲搖搖頭:「它們沒找你麻煩也就算了,我沒必要告訴你那是什麼。」語氣像是在嫉妒「它們」沒有找上陳鷹似的。陳鷹看她那態度便不再發問。
「你來這幹嘛?」見陳鷹不追問,克麗絲也就岔開話題。
「等風暴。」陳鷹看了小船一眼,道:「出去。」克麗絲驚訝道:「藉助風暴出去?」陳鷹應是。
「我也這樣想過,」克麗絲看向大海:「可是這樣做的危險係數太高了,沒有充足的準備不敢試。然而現在…我還是在這當我的女王自由。」說完閉上眼睛張開雙手,崖頂頓時叫聲群起呼應克麗絲。放下雙手睜開眼睛,笑眯眯地對陳鷹道:「留下來吧,我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的實力已經證明了你。」陳鷹對她的誘惑絲毫不感興趣,道「謝過好意,我還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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