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所說的,王靜的死確實是意外。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王靜雖然對他不算太好,到從來沒有缺過他的錢,所以他雖然在王靜面前什麼都不是,卻也足夠拿著這些錢去外面風流,就他如今回憶起來,仍然覺得那段日子還是快活的。
只可惜好景不長,王靜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終於有一天,她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關上窗簾,換上自己最喜歡的睡袍,服下了整整一大瓶安眠藥,告別了這個無趣的世界。
王靜的死並沒有給倪洋帶來太多悲傷,相反還給他帶來了啟發,因為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百憂解服用過量會讓人產生自殺傾向,這一點是在王靜死後他才知道的。
所以在這以後,他開始有目的地去尋找有抑鬱症的孤獨女子,以便於他能夠讓舊戲重演。不久之後,他遇到了一個完全符合他條件的女人,那就是林思樂,唯一超出他預料的是,林思樂對他的態度極其惡劣,甚至這種惡劣讓他不堪忍受。
所以,他的確是從遇到林思樂的第一天就在計劃著她的去世,他的計劃是讓林思樂過量服用百憂解,然後自殺。但遺憾的是,林思樂對百憂解非常排斥,因為她的排斥,家庭醫生不得不限制她的用量,這簡直讓倪洋太被動了。
不僅如此,她還獨斷地控制著他所有的財產,包括他從王靜身上得到的那些,他除了每天待在高檔別墅里任她羞辱打罵,什麼都做不了,他不能反抗,因為假使他能和她心意,她高興的時候還會施捨給自己幾個錢,而假如她不高興,自己不僅會被關禁閉,還有可能被她活活餓死,這簡直讓他絕望。
以至於,終於有一天,幾近崩潰的倪洋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他要提前動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赫思白髮現了他犯罪的痕跡。
倪洋在訴說著自己慘痛經歷的過程中,幾次情緒失控,抱頭痛哭:「是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這麼做!其實,我也曾經猶豫過,我曾經想過,就這樣湊合著吧,可是她不給我機會,是她逼我動的手。」
吳智慧眨眨眼,突然「哼」了一聲,說道:「你猶豫過什麼?猶豫過放她一條生路嗎?就算你真的受不了她,可以提出離婚,可是你也沒有。你本來可以帶著你前妻留給你的那份遺產離開她,可是你貪心,不想虧本。」吳智慧又鄙夷地看他一眼說道,「都這樣了,還裝模作樣,委屈巴拉的,真是看不下去。」
倪洋便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赫思白拿胳膊肘搗她一下。
「幹嘛啦,我又沒說錯,他就是很虛偽嘛。」吳智慧撅著嘴小聲嘀咕著。
「那麼之前的事暫且不提,」赫思白繼續正色問道,「宋妮娜呢?」
「妮娜!」倪洋有一次激動起來,「妮娜的事我不知道,這是真的!妮娜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是的,我承認我剛開始接觸她的時候也沒安好心……」他低聲說道,「抽屜里的那份保險是我剛認識她不久勸她買的。但是後來,」他又抬起頭說道,「後來我發現,妮娜真的很善良,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美麗的女人,她就是天使,我不可能對她下手!」
「是嗎?那你抽屜里的藥怎麼解釋?」吳智慧對他的話是一絲一毫都不肯相信的。
「那是我給她藏起來的!」倪洋說道,「我最初在遇到妮娜的時候,她的抑鬱症狀並不非常嚴重,但是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開始瘋狂地用藥。我是知道百憂解的厲害的,所以我幾次三番勸她不要這樣,可她有時候聽,有時候又要大量用藥,所以我就乾脆把她的藥偷偷藏起來,鎖在抽屜里。」
「那也太多了吧?」
「她不聽勸,轉眼又去買,我能有什麼辦法?只好不斷地給她藏,為此我們還吵過幾次架,她有的時候情緒好一點,知道我是為她好,就說以後再也不亂吃,可是有時候又不聽了。」
赫思白慢慢地皺起眉頭問道:「你說她之前的抑鬱症狀並不非常顯著,是什麼時候開始,你發現她瘋狂用藥?」
倪洋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說:「記不太清了,第一次,第一次發現……」他艱難地回憶著,「至少有一個月了吧。」
「一個月?你敢確定嗎?」
「差不多吧。」倪洋說道。
「那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她產生這麼大的變化?」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問過她幾次,可她不肯說,而且情緒顯得很激動,所以我也就沒再問了。」倪洋又說道,「不過我覺得她對我的態度也有一些變化。」
「什麼變化?」
「嗯……說不清,反正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她也不是那麼喜歡我,大概就只是比較聊得來的朋友,但是後來她對我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感覺,不一定準確。」
「那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吳智慧問道。
「怎麼說呢……」倪洋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在你們面前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而且你們也應該知道,網上有很多關於我的傳聞。這種傳聞對我來說其實算不上什麼好事,一開始的時候,妮娜對我的態度大概更多是出於好奇,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對我還是有一點防備的,這也是意料之中的。」
「嗯,她會答應嫁給你這就已經很奇怪了。」吳智慧直白地說道,「現在全網都在議論她的死是因為太傻。」
「不,她不是傻,她是善良!」倪洋焦急地說道,「其實,其實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她或許一直都懷疑我。」
「她懷疑你?」赫思白警覺地看著他。
「對,她懷疑我,但是她又信任我,所以我不會因為她的懷疑而對她動手。」倪洋又沉默片刻說道,「有一次,我看到妮娜在網絡上看關於我的一些流言,雖然網上那些人都沒什麼證據,但我還是會緊張的。我本來以為她會問我關於王靜還有林思樂的事,可是她沒有。」
「她沒有?」
「對。」倪洋的眼圈竟然又一次紅了,可是這次他沒有放聲地哭出來,而是努力地壓抑著說了下去,「她還我說,她說抑鬱症這種病她深有體會,想死的人是攔不住的。而且她還說,即便我這麼做了,對她們而言未嘗不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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