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見娘摔倒在地忙跑過去流著淚扶住娘道:「娘,您小心啊!良兒和父王是特意來看你的,良兒在府里天天都想念著您。」
安良見娘,衣著襤褸,面容憔悴,他萬分都沒想到曾經漂亮、賢惠的母親如今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他幼小的心中猶如刀絞一般,但是,他表面還是微笑著,畢竟見到母親的激動和喜悅是摻和在一起的。
公孫大娘撥開額前的亂發,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雙手撫摸著良兒的臉龐,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因為她高興至少現在,可是她無法控制她眼中的熱淚道:「良兒,娘也天天想你呀!娘還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娘,你別哭了,良兒不是來看您了嗎!」
「是,是,娘沒哭,這、、、、、、這不是做夢吧?
「不是,你看良兒就在您面前。」
「哦,哦,是、、、、、、」
安慶緒示意隨從把東西放下讓他們出去,然後他走到公孫大娘面前。
「夫人,你受苦了,慶緒真是無能啊!」安慶緒說到這雙腿發軟跪在公孫大娘面前。
「王爺,你不能這樣。」公孫大娘說著也雙膝跪下道:「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沒有錯。錯的是公孫大娘,如今,蘭利秀姐姐來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呀!」
「蘭利秀是回來了,夫人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回來嗎?你又知道這些年她又去哪裡了嗎?」
「妾不清楚。」
安慶緒接著道:
「當年她和你比武,敗在你的劍下,於是她懷恨在心,而後,遠涉塞外天山,拜了瑤池聖母為師苦學劍術,為的是要與姐姐再決高下,你說蘭利秀如此小肚雞腸慶緒怎能與其相好?哎!」
安慶緒說罷顯得滿臉委屈。
「事過多年,蘭利秀姐姐還沒忘記當年之事,可惜,妾如今已成階下囚無緣再與她比劍了。」公孫大娘無奈道。
「蘭利秀雖為慶緒原配夫人,但是,名不副實啊!慶緒倒是和姐姐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記得我們逛幽州城,同登幽州台的那些日子,是慶緒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事。」安慶緒追憶道。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公孫大娘喃喃道。
這一家三口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他們跪著累了,索性都坐在地上,安良打開食盒道:「父王,娘,良兒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娘在這牢裡一定吃得很差,剛才好像聽牢頭說娘身體很差,要是這樣下去,就是皇上不殺娘,娘也會被拖累死的。」
「良兒,不要信口胡說,你娘不會有事的,除非你父王不在了,你知道嗎?」安慶緒生氣的對安良道。
「王爺,你可不要為了妾而不顧自身安危呀!」公孫大娘擔心道。
「沒事的,夫人別擔心本王。您在這等著,本王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娘,您吃點東西吧!人家都說我娘長得漂亮,可是這幾個月不見娘臉上都有皺紋了。您吃點吧!」安良把飯端給母親並夾上菜道。
「娘不吃,要你父王答應娘,不要做傻事,只要你們父子平安,為娘就知足了。」公孫大娘推開安良給她的那碗飯道。
「父王,你說話呀!說呀!」安良著急道。此時他只希望他的母親吃幾口飯,別的他什麼都不懂去想。
安慶緒沉思良久道:「也罷,夫人,慶緒答應你就是了,來吃點吧!慶緒餵你。」安慶緒端過安良手裡的那碗飯拿起筷子道。
公孫大娘此時已無牽掛,她認為她可以安心的吃飯了,她甚至認為她可以安心的死去了,因為安良在他父王的保護下應該不會有事的。所以安慶緒餵她吃飯她沒有拒絕。
沒過多久,牢頭來見過安慶緒為難道:「晉王千歲,你們請回吧!夫人是朝廷重犯,小的們不敢讓你們在天牢呆太久,否則,皇上怪罪下來小的們怕擔當不起呀!」
「哼!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管起本王來了。」安慶緒怒道。
「小的們不敢!小的們不敢!」牢頭哭喪著臉道。
「王爺,良兒,你們走吧!」公孫大娘見此接過安慶緒手裡的那碗飯道。
「夫人你慢慢吃,慶緒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安慶緒把筷子給了公孫大娘怒視那兩個牢頭道。
「娘,良兒希望您早點離開這鬼地方。」良兒又止不住哭了。
「良兒,走吧!父王會想辦法的。」安慶緒拉著安良的小手邊往外走邊勸安良道。
「王爺,要照顧好良兒、、、、、」公孫大娘丟下手中的飯筷站起來木木的大聲道。
安慶緒和良兒正要走出天牢,公孫大娘大喊道:「良兒,如燕宮不能呆了,就去找你段木子叔叔。」
「良兒記住了。」深深的天牢傳來良兒的聲音。而後就是牢頭重重的鎖牢門的聲音。
安慶緒帶著安良走後,天牢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公孫大娘癱坐在地上,她是多麼的無助啊!她不是輕易向命運低頭的人,她也知道她當時決定要救段木子等人的後果,她決定了就知道後果,但她從沒後悔過,她也不怪安慶緒,在這亂世紛爭的世間裡她仿佛不知道對錯,她只知道她要保護她的義弟段木子;她只知道她愛安慶緒也愛良兒。她索性躺在稻草鋪的牢房地板上,閉上雙眼想想往事,這是唯一能打發時間的好辦法。曾經人在江湖雖然清苦,但是來去自如,何等灑脫,可以和義弟一起喝酒,可以在街市舞劍,可恨楊躍那等潑皮闊少,使她不能安心謀生,楊貴妃姐姐是她多麼要好的姐妹,沒想到天下之亂卻怪在她的頭上,女人永遠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公孫大娘這樣想,就像她進了安府更是山高水深,何況現在安府變成了大燕宮,她要怎麼辦呢?她不知道。她不想對命運妥協,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好笑,也許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天牢裡,還用想那麼多幹嘛!所以公孫大娘乾脆睡了、、、、、、
安祿山自從登基遇刺後,凡是都處處小心謹慎,就連宮女、太監送來的食物他也不敢輕易進食,都要經過專門的太監嘗試,覺得無毒後安祿山才會用善。負責他寢、食事宜的是一個小太監叫李豬兒,別看這個小太監名字取得不是很好聽,但是,他在燕宮絕對是個紅人,因為這人、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安祿山,因為他眉清目秀、聰明伶俐,深得安祿山喜歡,據說安祿山喜歡這李豬兒,生怕他**宮闈,便親自把李豬兒閹割,可見安祿山對李豬兒的寵幸到了占有的地步。但是,現在安祿山身上的五毒越來越嚴重,毒氣已傷到他的雙眼,使他的雙眼看東西都很模糊,再加上他身體肥胖體重三百多斤行動不便是肯定的,因此,安祿山很少出內宮,有事就召高尚、嚴莊去辦理。可是,安祿山身中的五毒,御醫想盡辦法也解不了這五毒,因此,安祿山心情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發脾氣,他脾氣一來最親近他的人也就是最容易受傷的人,所以高尚、嚴莊、李豬兒沒少受安祿山的打罵。如果要說安祿山既親近而又沒打罵過的人那就是變成獨眼龍的扎葷雨了,扎葷雨,安祿山是不敢輕易責罵的,首先安祿山還是很信任扎葷雨的,其次他需要扎葷雨這樣的武林高手保護他的安全。所以扎葷雨長期陪在安祿山的左右效忠。
這時,李豬兒進了內宮給安祿山叩頭道:
「皇上,史將軍求見。」
「宣!」安祿山坐在龍椅上不加思索的說道。
「宣!史思明,史將軍覲見!」李豬兒在宮外伸長脖子宣道。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史思明叩首後大踏步進了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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