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不是我們該懼怕的東西,如果一直畏懼他,我們只會錯過一個,又一個本該屬於我們的機會,讓命運見鬼去吧,我們才是自己的主人。」
他伏在我的上方久久注視我,像是要把我深深地刻入他的心底,永世不忘。
我避開他深情摯情的視線:「但是,這一世,我們真的錯過了,若是有來世,你還會放手嗎?」我轉回臉看他,他的眸中漸漸浮現淚光,他顫顫地握住了我的手,染血的手指插入我的指尖,緩緩放到他的唇下,他輕輕啜吻:「不會了……我不會再放手,不會再錯了……」
一滴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忽然,我的手背暈開了一圈波紋,宛如我的手背成為了鏡花水月。
陡然間,周圍的一切都像褪色般,化作了黑白墨色,然後漸漸化去,消散,我和殷剎面對面站立在這個風化的不停地旋轉的世界中,久久對視。
黑色的華衣開始包裹他的全身,他帶著人色的臉漸漸被他的青白覆蓋,陰沉與死亡的寒氣再次回到他的身上,沒有變的,是他青黑色眸中的深情和哀傷。
黑裙漸漸浮現我的身體,我的目光漸漸轉冷,真是夢醒之時,才知相愛之人廝守不易。扇中的殷剎有無數機會可以把我留在身邊,可是最後,還是錯過一世。
這一世,同樣也讓我找回了被我自己封印已久的曾經的自己,那個甚至還沒有為聖陽而改變的我。
陰氣漸漸圍繞我們周圍,旋轉的世界也開始慢慢停下,我和殷剎已經面對面站立在冥界,君子的扇外,君子,闕璇和小竹紛紛站立我的身旁。
我冷冷注視著殷剎:「我們錯過了一世,但我信你了,你對我是真情。」
他的眸中也漸漸收起對我的深情,現出他冥王的平靜:「不。是兩世。」
我不由一怔,再次與他久久對視。
兩世……
他……
那時就愛我,和聖陽一樣,愛著我……
「娘娘原來是這樣的!」小竹在我和殷剎對視中驚呼著。「善良,熱情,但還是很壞。」
「不錯,這就是原來的娘娘。」闕璇點點頭,「雖然我在神界只是一塊基石。但娘娘常從我身上走過,我記得很清楚,娘娘那時的臉上只有笑容,很美……」
「是,這就是原來的娘娘,還很溫柔。曾經的御人大人也很喜歡娘娘來他的神宮,他喜歡叫她小妹,因為上古神里,沒有女神。」君子的話音帶著絲絲的懷念。
「哼。」我不由冷笑,「熱情?哼。在神界熱情只會被當做別有用心!」
君子一時變得沉默。
「善良?」我真的好想笑,「善良在神界只會讓別人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你!魅姬已經死了!現在我是刑姬,要拆光滿天諸神神骨的刑姬!」我瞥眸狠狠看向殷剎。
殷剎平靜的目光里,浮出了絲絲內疚與懊悔:「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毀了你,毀了曾經善良溫柔的魅姬,我們的小妹。」
我眯起眸光,輕輕冷笑,拂袖轉身瞥眸邪邪看殷剎:「你的心愿,我已經達到。我的心愿,你能幫我達到嗎?」
「娘娘!」小竹,君子和闕璇忽然齊齊呼我,目露焦急。
殷剎依然平靜地站立我的身前。撐開雙手:「我,心甘情願。」
「好啊!」我轉身抓向他時,君子,闕璇和小竹卻是齊齊站到殷剎的面前,攔住了我。
「娘娘,殷剎大人對你的心是真的!」小竹著急地說。
我眯眸冷冷看他們三人:「哼。有意思,你們居然袒護他。」我瞥眸看小竹,「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一直咬他?」
小竹神情僵硬了一下,立時單膝跪地:「小竹一開始是不喜歡殷剎大人,也化作女孩勾引他也是想試探他。即使現在,小竹還是不喜歡他。但是,娘娘,我們大敵當前,小竹相信,殷剎大人是願為娘娘赴湯蹈火的,與其……與其娘娘殺了他,不如讓他為娘娘戰鬥到死吧!娘娘還可以多利用利用他!」小竹始終地垂臉,不敢抬臉看我。
殷剎眸中的平靜被小竹打破,他吃驚地,看著跪在他身前的小竹,小竹在扇中可是幾乎把他咬死!
「娘娘,小竹說得對。」君子也在我身前單膝跪地,讓殷剎更為驚詫,君子的神情比小竹淡定從容許多,抬臉正色看我,「我們三人的神力也不及殷剎大人,他是上古真神留人之一,既然殷剎大人心向心娘娘,不如娘娘就收他為己用,讓他助娘娘一起對付廣玥。」
我低眸俯看君子和小竹,兩人滿口利用,卻是再力保殷剎,說什麼讓我好好利用殷剎,全是說來讓我聽的!
「請娘娘給殷剎大人一次機會吧!」闕璇竟是也跪了下來,我和殷剎同時怔住了。我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再各自避開,我怎麼也沒想到,闕璇也會替殷剎求情。
「闕璇。」我沉沉看他,「知道為何這一世獨獨讓你一直在我身邊?」
闕璇白淨如玉的臉上露出絲絲的靦腆:「知道,娘娘想讓闕璇知人性人情,闕璇該死,闕璇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娘娘……」他低聲嘟囔,粉色浮上他的臉龐和直垂的髮絲。
我單手背在身後,也有些不自在,揚起臉看向別處:「若非殷剎干涉,你我已成夫妻,你也護他?」我轉回臉看長發已經完全透出粉色的他。
他低臉久久未言,君子和小竹紛紛看向他,他緩緩抬起臉,臉上已恢復他平日的沉靜,他鎮定地凝視我:「娘娘,殷剎大人雖然不能給娘娘一世幸福快樂,但這一世,他一定能守護娘娘平平安安,闕璇和君子,小竹的想法是一樣的,娘娘留下殷剎大人吧,只有他才能更好地守護娘娘,和廣玥對抗!」他認真地,鄭重地看著我,絲絲如同白玉拉成的髮絲也在他堅定的神情中閃現格外炫目的光芒。
一旦一個人,堅定地堅持自己的理念時,他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神采,闕璇此刻身上所煥發的,便是這種神采!
所以,他已經擁有一顆真正的人心,而不再是人形石頭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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