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懸浮在只有墨色的山水之上,繼續吸取從甬道中飛出的,妖族身上的怨氣。
他們的恨,怨,怒,讓他們被包裹在濃濃的怨氣之中,只剩下兩隻閃耀紅光的分外兇殘的眼睛!
黑色的怨氣瞬間染黑了淡白如同宣紙的天空,我在充盈的怨氣中邪邪而笑:「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吸——————
猛地一吸,漫天的怨氣瞬間吸入我的神丹,我睜眼之時,神力形成的光翅在身後熊熊燃燒,直到天際!
「啊————啊————」忽然,憤怒的女人的嘶吼從黑雲的甬道內傳來,一個黑影從甬道中衝出,甬道在她身後徹底閉合,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她的長髮拖在她的身後,黑色的,纏繞絲絲怨氣的長髮如同一條長長的黑色的龍身!
她看見我直接朝我撲來,不管我是誰!
我感覺到了她強烈的怨恨與憤怒,長期的幽閉和無情的囚禁讓她徹底失去理智!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她張開黑色的嘴,猙獰扭曲的可怖面容已經無法辯出她原本的容貌。
真該讓麟兒和天水來看看,他們不過被關押千年百年,已經瘋成這樣,為師我,果然還是比較冷靜的。
「啊————」歇斯底里的吼叫從那女人口中而出,她應該是這些妖里修行最高的。
我邪邪地笑看她,來得正好,給我吃。
我不疾不徐地抬起右手,在她沖向我時,我眯起雙眸,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再靠近我半分。
吸————
深深吸入她身上的怨氣,黑色的怨氣從她的眼睛,鼻孔,嘴。耳朵,如同黑蛇一般湧出,她開始在我手中痛苦地掙扎,尖銳的可以輕易貫穿人心的指甲抓上我的右手。但無法傷我分毫!
我邪邪看她:「痛苦吧……憤怒吧……沒關係,我很快就會讓你解脫了——哈哈哈————」
腦中開始不斷湧入她的回憶,紅色的長髮,火紅地如同火焰般燃燒的充滿激情的眼睛,那和焜翃一樣的眼睛與長發。容貌卻比焜翃更加威武成熟。
我咧開嘴陰沉地笑了:「果然是他,哼哼哼,要我幫你報仇嗎……」
女妖眼中的紅光漸漸褪去,浮出了一雙銀色美麗的眼睛。猙獰的枯乾的皮膚再次恢復白皙和水潤,白色從髮根一點一點染上她身後長長的黑髮。
尖銳的如同枯樹枝的指尖開始枯萎,掉落,淚水從她的銀瞳中開始湧出,我帶著她緩緩降落,放開手時,她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是妖界龍族的大公主。焜翃的母親:白熹。
如煙似霧的幻境裡,是已經平靜迷茫的妖族。他們在看到白熹放聲痛哭時,也再次情緒波動起來。
我感覺到他們心底的憤怒再次燃燒,但是,他們看到了我,紛紛陷入呆滯,在我陰沉的眸光中,緩緩跪落在地。
他們因為我的面容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戒備,有人崇敬地看著我。有人痴迷地看著我,也有人,戒備地看著我。
還有一些人,陷入深深的不安。當他們失去了怨氣和憤怒,恐懼和其它的情愫再次占據了他們的心,讓他們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和在囚禁中日復一日地想要報仇的心。
有時候,只有恨,才能讓人有復仇的勇氣!
「我會讓你們回妖界的。」邪氣在我身上而生。跪在地上的妖族吃驚看我,我邪邪勾唇,俯身扣起白熹梨花帶淚的容顏,「你們的仇,我來報。」
「謝,謝天神!謝天神!」他們紛紛朝我叩拜。
白熹驚詫地看我。
我勾唇俯看她:「你的兒子,是我的人,他將忠誠,獻給了我,所以,我會給他回報,白熹,你自由了。」
白熹的銀瞳卻是猛地張開,匆匆低下臉趴伏在我的面前:「求天神放過翃兒,翃兒還太小,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站起身體,久久看她,她讓我想起了麟兒的母親,白熹在知道焜翃是我的人時,反而沒有開心,而是求我放過她兒子,她是在求我讓她的兒子自由。
「白熹甘願囚於蜀山,只求天神放翃兒回妖族!求求你!求求你!」她一下,又一下在我面前磕頭,與方才衝出甬道,只想殺人的她,判若兩人。
母親對孩子的愛,原來是這樣的。
我靜靜看她片刻:「你們就這麼害怕天神?」
白熹抱緊了自己的身體,撫上自己的手臂。
妖族們,也紛紛縮緊身體,不敢說話。
我掃視他們,沉沉而語:「你們當中,有人在世間作惡,該罰!」立刻不少人更加趴低了身體,像是不想讓我看到,「而有人,是無辜的,該走。今日,本尊答應一個人救他的母親,順便,也放了你們,你們得此機會,也是造化,他日若還是作惡,必遭天譴!」
「可,可我們就算回到妖界,妖神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有人害怕地大喊,「他也是真神!」
「哈哈哈——」我揚天大小,唇角已經邪邪勾起,「你們說的……是帝琊嗎?哈哈哈!他已經被本尊殺了!」我收緊眸光之時,邪氣瞬間從身上炸開,黑色的裙擺揚起,氣浪掀起他們所有人的毛髮,他們驚呆地跪在原地。
「現在~~你們妖界的妖神,是長風了。」我再次邪邪而笑。
「長風大人!」他們驚呼起來。
「誰?」
「是誰?」
「長風大人是誰你們都不知道?等回去就知道了。」
跪在我面前的白熹目露驚訝和驚喜:「是風兒……那孩子!」
我邪笑點頭,看落白熹:「白熹,你兒子本是自由的,我與他,不是主僕,說實話,他那暴躁的脾氣,留在我身邊,我還嫌他。」
白熹驚詫而驚喜地看我:「謝,謝天神放我兒自由!」
「哼……」我笑了,「白熹,你……還想報仇嗎?」
她緩緩起身,眸中帶出了絲絲的恨:「說不想報仇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現在只想翃兒平安。而且,我又怎麼報仇?」她揚起臉看我,痛苦而不甘,「他是神,我的法力遠遠不及他,如果向他復仇,只怕翃兒也會被連累。所以……」她再次低下臉,身上浮出絲絲的認命與無奈,「只怪白熹愛錯了人……」
愛錯了人……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能徹徹底底毀我們女人一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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